《春云暖》176章 回門
馬車里,徐春君和鄭無疾一左一右,中間隔著兩尺的距離。
全然沒有新婚夫婦應有的甜親近。
今天是八月十五,也是徐春君三朝回門的日子。
鄭無疾在徐家人面前掩飾得很好,就像迎親那天一樣。
讓人既看不出他的紈绔習,更看不出他對徐春君冷淡疏遠。
只有在和徐春君獨的時候,他方才板起面孔,顯出不不愿的神來。
他如此,徐春君也不主搭話,微微低垂了頭。
車里頭安靜抑,回去的路也顯得尤為漫長。
忽然,馬車顛簸了一下。
徐春君的頭撞在板壁上,疼得輕呼一聲。
鄭無疾第一反應是去扶,但隨即又忍住了,拳頭握得很。
徐春君手了,看了鄭無疾一眼。
鄭無疾則漫不經心地轉過臉去,不看。
徐春君心里有自己的打算,鄭無疾連著三天不到屋里去,都在柳氏那邊歇著。
徐春君斷定他對自己懷有芥,但今早回娘家的時候,也在路上試探著問過鄭無疾。
鄭無疾冷笑不語,最后只說:“娶你進門,是姑母的意思。我當時沒反對,如今也不好多說什麼。你好自為之吧!”
徐春君于是就此打住,嫁到鄭家,要做的事有很多。
鄭無疾對不理不睬,并不完全是壞事。
反而些束縛,把該理的事理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鄭無疾清了清嗓子,開了口:“我們名義上也算是夫妻了,就算不能同心,人前也要做到貌合。有些事須提前代清楚,因此我要與你約法三章。”
“夫君請講。”徐春君還真想聽聽他能約出什麼章程來。
可鄭無疾卻因為那句夫君而愣了片刻,家里人都稱他大爺,徐春君在人前也如此稱呼。
可只有他們二人的時候,徐春君卻如此稱呼他。
這原本與別家子也沒什麼不同,可鄭無疾的心還是有一瞬繚。
“我對你只有三個要求,第一,管我,我吃喝玩樂也好,夜不歸宿也罷,你通通不得過問。
第二,對老太太、太太多盡孝。你如今是我們鄭家的媳婦,這便是你應盡的本分。
第三,要嚴,不許你跟長輩們告狀,更不許對外人說你我之間的事。你可聽到了沒有?”
“嗯。”徐春君點了點頭。
鄭無疾不再說話了,心里頭卻更加憋悶。
徐春君就是這樣一副態度,似乎言聽計從,無比順。
實則是因為討厭自己,才會不哭不鬧,云淡風輕。
二人回到鄭家,給老太太金氏和太太方氏請安。
太夫人問徐春君:“你家里人都好吧?你三姑姑今日回去了沒有?”
“托老太太的福,都好著呢!我三姑姑因要生了,就沒回去。”徐春君含笑答道。
“可是呢,我方才跟你婆婆說,咱們得把賀禮準備出來,可不能怠慢了。”太夫人七十歲了,但耳不聾眼不花,只是腳不大靈便了。
鄭無疾的母親方氏接過話來說道:“除了他們家三姑,還有親家的一個姨娘也快生了。我顧媽媽們預備出來吧!”
“多謝婆母想著。”雖然嫁過來才三天,但徐春君也看得出婆母不善治家,什麼事都給邊的丫鬟婆子。
自己更喜歡吃齋念佛,每日里虔誠得很。
“你們兩個人也累了,回去歇歇吧!晚上過來,咱們一起賞月。”方氏疼地看著兒子,人都說這男人家之后都會變得穩重,想必兒子也不例外。
徐春君和鄭無疾從老太太房中退出來,鄭無疾連裳都不換,就小廝牽了馬出門去了。
提壺醉酒樓每年八月十五都會有滿膏的清蒸蟹,配上陳年花雕,是秋天必吃的味,錯過了時令可就不再有了。
乘著酒興去寶源局賭上兩把,天黑了再回家也不耽誤賞月。
徐春君回房,換上家常裳,歇了個午覺。
剛起來沒一會兒,小丫頭娟兒走進來,向徐春君說道:“大,柳姨娘來了,說想跟您說說話兒。”
綠莼忍不住翻了下眼皮,這個柳姨娘,一看就討厭。
“讓進來吧。”徐春君說。
沒一會兒,柳姨娘便扭扭搭搭地進來了。
上穿著墨綠襖,下頭是茶煙子,發髻偏梳,斜著一支步搖。
“大回來了,家里頭都好吧?”柳惜惜滿臉堆笑,不聲地打量著徐春君的梳妝穿戴。
“坐吧!”徐春君何悅地讓座,又對一旁的小丫頭說,“去給柳姨娘沏茶來。”
“的氣可真好,”柳姨娘的抹了似的,“好似南滇國進貢的山茶花,不像我,黃臉婆似的。”
徐春君但笑不語,這個柳姨娘的脈還沒號準,不急著出手。
“大想必讀過很多書吧?”柳姨娘又問。
“也不算多,只是略識幾個字。”徐春君呷了一口茶,慢慢地將茶盞放下。
“的命真好,投生在書香富貴人家。”柳姨娘羨慕得直嘆氣,“我和您一比,真是天上地下。”
“柳姨娘不是京城本地人吧?”徐春君問。
“幾年前老家遭災,逃難過來的。”柳姨娘臉上的笑收斂了不,仿佛想起了之前顛沛流離的日子,“爹娘在逃難的路上都病死了,我跟著親戚逃過來,多虧遇見了咱家大爺。”
“別顧著說話,嘗嘗這茶。”徐春君和藹地說。
柳姨娘喝了一口,看了看徐春君臉上沒什麼不悅的神,便陪著笑說:“實則我是來向大請罪的,您是主,我是仆,我有做錯的地方,您打也打得,罵也罵得。”
“你這話言重了,什麼請罪不請罪的。”徐春君一笑,仿佛全然不放在心上。
“這幾日大爺都在我那邊,實則我一再勸他過來的。”柳姨娘道,“我也不知道大爺怎麼了,其實往日他也不常在我屋里……”
“柳姨娘,這話是你該跟我們姑娘說的嗎?”紫菱在一旁打斷了的話。
“哎呦,紫菱姐姐你可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柳姨娘連忙解釋道,“我這不是怕大誤會嘛!”
“我們姑娘可曾怪罪你?”紫菱問,“你地跑來惡心人,當我們姑娘是好欺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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