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暗，別苑各亮起了燈火。十一跟在趙長燁后，目所及皆是躬曲膝的丫鬟宮，影影綽綽人數眾多。

進到苑，有兩位飾鮮亮的大丫鬟服侍趙長燁去沐浴更。趙長燁走到四季盛景大紗屏后，方才想起跟來的十一，喚旁的大丫鬟牡丹帶十一安頓下來。

郡主帶來一位農，早讓婢們起了疑，這時要安頓農，牡丹自然要問怎麼安置。

趙長燁略一遲疑，淡淡道：

“讓住朝云閣吧。”

聽到這話牡丹的眼神閃了閃，扁住舌尖，最后還是忍不住說：

“朝云閣是為小賢王預備的，只怕小賢王這會子已經在路上了，如果快的話一更便到。”

牡丹垂著眼眸不敢看向紗屏后的趙長燁，為郡主的大丫鬟，平日里只需照主子說的話行事，從來不曾質疑主子的吩咐，更不敢輕易向主子建言。

隔著四季盛景紗屏，趙長燁盯著垂頭疊雙手的牡丹，并沒有立即說話。

牡丹不安起來，額上和手心都汗涔涔的。

十一就在牡丹旁不遠，見此形，越發明白了郡主的威嚴，暗自提醒自己，凡事更要小心。

“朝云閣四間房，足夠小賢王住下了。”

以趙長燁對小賢王的了解，小賢王出門最多只帶一名隨從，安排十一住朝云閣，自然有的道理。

牡丹不敢再多話，應聲屏息退后，示意十一跟去往朝云閣。

“姑娘與我家郡主是何關系？”

事出反常必有妖，主子不在跟前，牡丹說話放肆了許多。

“沒有任何關系。”

十一這話也是沒錯，但是在牡丹聽來卻顯矯，于是故意揶揄道：

“難不姑娘是郡主請來的幫傭？后日富春園春茗大會，廚房正缺人手。”

“……”

這丫鬟對自己充滿敵意，自然與郡主讓住在朝云閣有關。

不過也是奇怪，男授不親，怎地讓和什麼王爺住在一？

十一腦袋里打著大大的問號，臉上卻微微笑著。

“我是個農，只會做些鄉下吃食，哪會致的廚房工夫。這次郡主我來，應該是有別的安排吧。”

“這樣啊，我就說嘛！”

這個解釋讓牡丹很滿意，郡主當然不會請一位農來做客皇家別苑春茗大會吧！

說話間轉過幾道門廊來到了一白墻碧瓦的屋宇。正門上方掛著一塊寫著“朝云閣”的匾。

牡丹打開一間刻著云朵樣式的房門，不冷不熱地說：

“姑娘就住這間吧。”

說完，看向對面門廊，角扯了扯，似乎明白了郡主的用意……

牡丹的細微表都看在十一的眼里，看向對面，約可以看見門楣上掛著“凝軒”的匾。窗上無，應該還沒住人。

十一不聲，看著牡丹俏俏走遠的影方才進屋。

仔細搜尋了一番，并沒發現屋里有什麼不妥，隔壁三間房里寂然無聲，也不知道將要到來的王爺是什麼樣的人。

很快有仆婦送來晚飯，兩樣小菜一碟燒和一碗黃米飯。仆婦站在一旁候著，等十一吃完，立刻上前收拾妥當，像來時一樣默然無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