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兩側開著一叢叢的杜鵑，染著晨，艷惹人。小賢王彎腰折了一大枝，轉頭問蕭潛如何，蕭潛無語。小賢王當真是多愁善有點娘娘腔的，昨晚跟他說起自由，害他失眠捉了一個晚上，大清早又來說想明白了，只要向太后表明心跡，太后也不會強塞一個小王妃給他。或者搶在太后賜婚之前選一個可心的姑娘定親。

花襯著小賢王年輕新鮮的臉頰，好像一幅畫。蕭潛的眸閃了閃，等小賢王再問他時，他點頭表示贊許。

得到蕭潛的贊許，小賢王顯得很高興，里說：“再折一只給賢弟瓶，選哪枝好呢？”手已長，在艷花中挑花眼似地猶豫，見蕭潛自顧往前走，才下決心選定一枝折下，握在手中懸空舉著。

良辰和景兩個小丫鬟并不是專門服侍十一的，陪逛完花園還有別的差事。在甬道岔路分開，看著路邊盛放的杜鵑花，十一一時興起折了一捧。

抱著一捧杜鵑花，正準備回房去，轉頭赫然看見小賢王和蕭潛站在花叢前，一個俯氣地問折哪一枝好，一個著他的臉眸如醉如癡……

這畫面……真尷尬！

十一嗓子里突然堵了一口痰，想吐卻咳不出來。轉掩在門廊的影里，看著那二人笑如春風般并肩走向朝云閣。

十一也不清楚為什麼要躲開他們，難道尷尬的不應該是他們嗎？

理了理擺上的褶皺，又了腰，抱著杜鵑花，沉著腳步邁進朝云閣。隔壁的房門開著，可以聽見房里傳出的說笑聲。

十一進房關嚴門，決定與隔壁的兩位小王爺劃清界線，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避免照面就呆在屋里。

好花瓶，想把下來。別人的子到底還是不太合，對來說也艷了些，穿在上總覺得別別扭扭，特別是鬢邊斜的蓮枝金釵，總覺得過于華麗，與上的裳和灰布鞋相襯有一種艷俗之。

才解開裳系帶，聽到有人門，只好又重新理好。

牡丹托著一個長條匣子站在門口，眉眼不抬，淡聲道：

“郡主讓奴婢給姑娘送裳和鞋。”

昨天郡主已經讓人送來一套，早上又送釵環和耳墜子，這會怎地又送新裳了呢？

十一滿臉狐疑，側讓牡丹進房。

牡丹把匣放在圓桌上，斂著眉眼退出打算離開。十一住，牡丹這時才抬眼瞥了十一一眼。

“郡主吩咐給姑娘新裳替換著穿，奴婢怎敢不照吩咐做事。這是我昨夜出來的，原本的穿按郡主的意思改了寬袖，應該適合姑娘明日在春茗雅集上穿。”

煙水藍的綺羅料是立春時郡主賞的，盼著裁了新裳出個風頭，沒想到被一個農給占了。牡丹這心里恨得想拿剪刀把綺羅給割破，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別人。但想到今年秋天就要配婚出府，能不能得嫁良人尋一個好歸宿，全憑郡主的一句話，怎可這時違背郡主的意思。

牡丹又低垂眉眼憋住心口的怨氣，垂手立著等十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