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作配不作了》第七十九章 六十年代文工團一姐(18)
孩子們年紀小,折騰這麼久已經開始眼睛了。
可他們還是強撐著神,不舍得閉眼睡覺。
夏昭蕓輕笑著側躺在床上,給他們上搭著小薄被,“放心,媽媽會守著你們,一直等你們醒來。晚上的時候,媽媽給你們做手搟面吃。”
在輕聲哼唱中,孩子們敵不過困意,乖巧地沉沉睡過去,不過他們一個抓著的角,一個抓著的手指頭,生怕離開。
母子三人依偎在一起午睡了會兒,起來后,騎車子帶著倆孩子,先去兒園報道,跟老師約好明天開始將孩子送來。
為了讓孩子盡快適應,夏昭蕓還陪著孩子在兒園里呆了一個小時。
母子三人又去了辦公大樓,尋到賀青冉,將事說了一遍。
賀青冉稀罕地給倆娃塞了糖后,一個胳膊摟一個孩子,直夸贊他們乖巧可漂亮,將倆小家伙逗得小眼睛晶亮滿臉通紅。
“冉冉,你也別在宿舍里呆著了,跟著我們娘三個一起住吧?”夏昭蕓撐著下看著逗孩子,忍不住說道:“這樣咱們自己開火,時不時還能喊著你弟弟來家里改善下伙食。”
“家里空間大,房子又多,我們娘三兒人生地不的,會害怕的……”
賀青冉瞪了一眼,“現在我是能陪著你,等以后我找了對象后,誰還來陪你?”
“走一步算一步唄,”知道閨應下了,夏昭蕓笑瞇瞇地掰著手指頭說,“剛出門的時候,我遇到幾個熱的嬸子,說明兒個廠后面的村子有集市,都是自家產的東西。”
“們都想買幾只仔養在院子或者菜地里,等長大后下蛋自家吃或者換點火柴錢。咱也買幾只,再買點竹籠橫著放,上面鋪一層油布和稻草當舍。”
“咱們院子里有自打的井,割點能吃三四天……”
“買點魚熬湯,給孩子補補……”
賀青冉被說得口水泛濫了,“蕓蕓你快別說了,再說我現在都要趴下了!”
食堂的飯菜是不錯,但是天天吃,哪怕大廚做的飯菜口味重,仍舊讓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寡淡。
熬到下班的點,賀青冉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同樓管大娘說一聲,跟夏昭蕓一人托一個孩子回了家。
進門停好車子,賀青冉里里外外逛了一遍,生生只憋出一句:“賺大發了!”
夏昭蕓神頗為嚴重地點點頭,“所以我要努力為廠子爭添彩,明天去集市采買東西,后天一早我帶著孩子們去給他們的父母和霍英雄掃墓,大后天拜見霍英雄的爺爺……”
賀青冉看著一本正經的閨,嘆口氣:“只希你不后悔現在的決定。”
夏昭蕓十二歲開始,就在宋家將所有家務活接管過來,打掃衛生、洗服、補、做飯、侍弄掌大的菜園子等等,所以此刻做事有條不紊,并不慌張。
兩分半的菜地不算小,都能供上四五個大人了。
五月是瓜果的天下,菜地里都統一搭的架子,有翠綠的黃瓜、瓜、葫蘆模樣的吊瓜、碩大的冬瓜,也有過倆月的茄子、豆角,還有品種不錯的香瓜、羊角和西瓜。
只是羊角和西瓜還沒。
當然了香蔥、辣椒、香菜、洋蔥這些配菜缺不了,西紅柿、胡蘿卜、土豆這樣的常見菜式也有。
甚至每個菜園還有一排向日葵……
而自家小院里,玉香就托人尋來了幾顆品種好的果樹,像是石榴樹、桃樹、蘋果樹、葡萄藤還有顆棗樹,且各個都是移栽的今年能掛果的!
如今便宜了們,可想而知玉香他們對夏昭蕓那種咬牙的覺了。
夏昭蕓塞給賀青冉個盆子,讓去摘點黃瓜、胡蘿卜還有香蔥辣椒和香菜。心里想著胡蘿卜該起出來了,土豆下個月收,接著種下青蘿卜,等八月份收起來全部曬干腌制咸菜。
喜歡這種平平淡淡有土地、有房子、守著孩子、堅持著夢想、有打算的日子。
夏昭蕓的廚藝還算不錯,只是簡單的香蔥豬油熗鍋,手搟面勁道爽,澆上醬油炒制的蛋胡蘿卜黃瓜炒,配上一點點紅辣椒,極為咸香味。
吃完飯幾個人滿足地靠在椅背上,踢踢賀青冉,“姐姐去刷鍋洗碗!”
賀青冉眉頭一皺,到底是認命地起來,挽袖子鉆廚房。
夏昭蕓趁著這個時間洗了個澡,渾舒坦地拭好頭發。
天暗下來,拉開燈泡,屋子立馬明亮如白晝,忍不住抿笑,自己這是又撿了個便宜吧,畢竟是玉香給兒子備的婚房、霍廠長又自掏腰包補錢,這里面的裝修都是撿最好、最舒心的做得。
連燈泡的瓦數,都比其他人的要大!
孩子們圍著賀青冉,聽手舞足蹈地講西游記的故事。
夏昭蕓將后勤送來的布料挨個翻開看,不同材質的布料都有兩三種,每一塊不算多卻也夠娘三個做一的。
拿出筆和紙,在上面勾勾畫畫,準備給倆孩子做三服,然后家里四個人每人兩套睡。
畫出圖,又將每個人尺寸量了一遍,火速開工。
夏昭蕓做服很快,筆勾勒、上剪刀裁,再拿到紉機上走兩邊,那速度快得讓賀青冉直咂舌。
不住痛心疾首道:“蕓蕓,你怎麼什麼都會吶?我為什麼不是男人,放著這麼優秀的賢妻良母不能要,往后還要伺候男人……”
夏昭蕓抿笑著:“讓你伺候的男人不要也罷!不過,冉冉,我覺得一些家務活你可以嘗試著做做,不需要多通,起碼用的時候不求他人。”
賀青冉點點頭,“好啊,小夏師父,往后請多多指教!”
說著有模有樣地沖著夏昭蕓作揖,惹得倆孩子跟著拜,頓時四個人笑一團。
第二天,夏昭蕓剛一起,旁邊倆小家伙就著眼睛跟著坐起來。
院子里的新服已經干了,給他們換上。
小如愿是白上藍短的水手服,小如意則是水手,還都帶著湛藍漁夫帽,夸著同的布包。
他們歡喜得不行,在柜鑲嵌的鏡子,抬頭來回地走著,還時不時敬禮,小臉蛋洋溢著滿足的笑意,甜甜地直喊媽媽。
被吵起來的賀青冉,撓著頭發,挨著門框瞅,看看孩子們,又瞧瞧夏昭蕓,突然驚詫地湊過去跟咬耳朵:“哎呦喂,蕓蕓,還別說,我才發現你們長得好像吶!”
“人家有啥夫妻相,你們這是母子像吧?尤其是那狐貍眼和鼻口的,對了,就這跟小孔雀般臭的模樣,更像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夏昭蕓輕笑著點頭,也跟著又嘆了一回:“昨天我也發現了,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早上喝得金燦燦濃稠的小米粥,吃得是蛋呱嗒,香勁道,配著脆口微辣的黃瓜咸菜,賀青冉一不小心再度撐得攤在椅子上,滿足而無奈。
孩子們也是吃得噴香。
將孩子們送到兒園,他們雖然年紀小,但是因為父母早早離開,在大伯家過了半年寄人籬下的日子,心早,一點沒有同齡孩子該有的恐慌、害怕與對大人的依。
他們就是微微紅著眼眶,小聲一遍遍確認夏昭蕓會來接他們。
越是如此,夏昭蕓和賀青冉越發心疼,抱一會兒頭再親個臉頰,終于在老師不耐煩的目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噗,”賀青冉突然笑起來,“我昨兒個還擔心咱倆新手媽媽照顧不好他們,不過才了沒一天,怎麼覺跟親生似的?”
夏昭蕓也笑著點頭,“說到底是孩子聽話懂事,一個個小鬼,知道怎麼招人疼!”
廠子后面是個小型集市,以生產隊為單位售賣各種農產品,們是看見什麼都想買,克制再克制,也是將兩輛自行車都給綁得滿滿的。
這麼多東西,歸置到空的家中,總算有些人氣了。
次日是周末,夏昭蕓趕早起來蒸饅頭、炸魚、炸丸子、蒸、做紅燒,一一收食盒,早餐是饃夾,幾片黃瓜、一筷子豆瓣醬、青紅椒碎,再加上兩塊糯的紅燒,一起夾到新蒸的饅頭中,配上丸子酸湯。
一天好的心,就從早餐開始嘛!
在自行車車把一邊掛食盒,一邊掛水果,包里還塞了一小瓶二鍋頭、一包牡丹煙和一副手套,馱著倆孩子去了附近的墓地。
這是個荒山,因為土地貧瘠、山石較多,為不單位安置去世職工的地方,只有一位老漢住在山腳下,養著一只狗時不時巡趟山。
見了領孩子來,老漢只探個頭喊了聲:“同志不能在山上燒紙……”
夏昭蕓笑著點頭應聲,停好車子,一手拎東西,一手牽孩子。
按照指示牌尋到了昭制廠的位置,又據年份尋到了霍天顥的墓碑。
五月份已經邁了夏季,雜草叢生,一座座墓碑冷冰冰地矗立其中,因為四月份是清明,不墓碑被清理了一遍,草木倒不是太高。
可是霍天顥的墓碑旁的草已經淹沒碑文,來回了兩三趟才尋到。
夏昭蕓眸子微微潤,將東西放下,叮囑孩子不要走,塞給他們點零食,便戴上手套開始清理起來。
雜草并不大好清理,除了普通的青草外,還有一些扎叢生的荊棘、蒼耳、鬼針草等頗難清理的植株。
哪怕隔著勞保手套,的手時不時被扎到,沒多大會兒,已經有暈染了手套。
抿著瓣,以為自己已經夠命苦的了,可霍天顥更是天空中劃過的流星,只璀璨一剎那,再也沒人能記起他。
霍家倆老人、霍主任,是惦記著他,但是有幾分真心實意呢?
但凡他們真念著他點好,也不能讓他跟被忘似的,淹沒在荊棘叢中!
花費了一個來小時,才清理出墓碑周圍的一小圈地方。
微微吐口濁氣,摘下跡斑斑的手套,因為干涸使得手套與手指黏在一起。
“媽媽,有,”倆孩子乖巧地坐了一個來小時,這會看到手上的跡,都焦急地站起來嚷嚷著。
“沒事,”夏昭蕓笑著說,“草叢里蚊蟲多,這都是我拍蚊子的。”
拿出水壺擰開蓋,讓孩子幫一點點地澆著。
潤的手套很輕松地從手上拽下來,洗干凈后的手上不見一點痕跡,只是疼痛的覺好像還殘留著。
倆孩子這才放心地笑起來。
他們的臉蛋,夏昭蕓拿出手帕沾水,將墓碑拭干凈。
素白的手指輕輕瞄了遍霍天顥的名字,眸子里帶著淺淺傷,一邊擺著吃食,一邊小聲地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
“霍天顥同志,對不起,我利用了你的名字,給自己謀求到現在安定幸福的日子。”
“但是我不知道除了這個辦法,如何保全自己……”
“男人能夠為組織的頂梁柱,卻未必能當合格的丈夫和父親,我重來的這一世,賭不起,所以,我還得繼續借用霍天顥同志的名字,而且期限還是一輩子。”
“不過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給您抹黑,相反,我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若是有來世,我定將結草銜環報答您!”
“往后我會常常來看您的,這是我收養的孩子,小如愿和小如意……”
倆孩子的頭,“給你們的天顥爸爸磕個頭。”
倆孩子聽話地跪拜,喊了聲爸爸。
夏昭蕓用剛剛拔下來的野花,編織了花環,擱在墓碑前,定定地看了會兒,這才將東西收拾起來,給倆孩子的父母掃墓。
從墓地回來,夏昭蕓將去拜訪霍家倆老的計劃延后,開始準備起金話筒復賽。
城南供銷社運輸隊宿舍,柳明坤尋到剛洗完澡的霍天顥。
“哥,你這次跑短途呀?來回有三四天嗎?有歇班不?”
霍天顥懶懶地掀下眼皮,“你能當沒看到我嗎?”
“不,肯定不能呀?”柳明坤嘿嘿笑著,“放心這次我幫您打掩護,絕對不讓那群老頭子們知道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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