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七零年代綠茶知青（6）

可，余撇過窗戶旁矮樹枝上，那不知道裝了什麼而沉甸甸的竹簍。

池蕓兒早就不是真正十八歲天真爛漫的，但是多了二十年悲慘經歷的自個兒，除了品嘗盡苦水外，能夠到這個世界的暖意真的不多。

已經有過一輩子的憾，不能剛開局,又將自己放在間接謀害人的位置上。

報復江子實的方法很多，真沒必要毀了自己的良心！

池蕓兒小心翼翼地問道：“以華哥哥，我要什麼東西，您都能幫我帶來嗎？”

江以華挑眉有些好笑，“只要是順路肯定可以的，但你讓我繞半個夏華,那就真是為難我了。”

池蕓兒輕笑著搖搖頭，“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

“以華哥哥又不是出去玩,而是有任務在的。”

“你們既然去蒙，應該走大道，會經過京都吧？我來了這里一年多，特別想吃家鄉里的小吃。”

“平時我們假期，子實哥又不回京都，我一個人肯定不敢回去。我爸媽工作忙也湊不出時間來。我已經一年多沒回家了。”

“家里郵寄東西得輾轉半個月才能到，又是夏天，如果郵寄吃食，還不等到就已經壞了。所以，很多吃食我都饞的在夢里才能聞個味……”

何止一年多呢，是二十多年沒有品嘗正宗的京都食了。

池蕓兒想念的是食嗎？

不，只是想家了，想要回到最單純讓人懷念的年紀而已……

見人可憐地說著，江以華眉間的褶皺松了些，沉一下，勾應下來：“沒問題。”

池蕓兒得寸進尺道：“那，以華哥哥您能等我會嗎？”

“我給我爸媽寫封信,您去的時候捎給他們，讓他們替我準備好吃食,您回來的時候幫我帶過來？”

說著眨著眼睛，糯糯地滿是期待地看向他，似是他只要搖個頭都是種不能原諒的殘忍。

江以華扶額，自己這是攬了什麼麻煩上？

從這里到蒙一共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途徑京都的大道，雖然路比較好走，但略微繞遠了半天；另一條有段崎嶇的山路，卻能節省些時間，來回可就是一整天了！

耽擱半天還行，若是一整天的話，恐怕大家伙不怎麼樂意的。

不過，話是他開的頭，既然答應了，就不能當作是一句玩笑再推回去。

江以華點點頭，“正好我們這一批司機有些是京都的老鄉，秋收忙完后沒什麼事，途徑京都大家回去跟家人團聚一兩天,其他同志逛逛京都也不錯。”

池蕓兒微微松口氣,只要避開那條路,那麼江以華就能暫時離死劫了吧？至于以后他再發生什麼事，就不再關的事了。

抿抿，看了他一眼，又瞅了下院子里鋪撒得晃人眼生疼的，輕笑著去打開門，道：

“以華哥哥進來乘會涼吧？我寫信比較慢，可能會耽擱您一會兒時間。您沒有要的事吧？”

然后拿出待客的杯子來，用熱水燙了下，側頭看向仍舊杵在窗外的男人，詢問道：

“以華哥哥，茉莉花茶可不可以，這是我今年從山上采摘的，不過數量不多，平時都不舍得拿來待客的。”

主要是也沒有客人能招待，而且不是悉的人，尤其是鄉下人會覺得太氣，上資本氣息濃郁，說不定一封匿名信就能讓掛牌子被人參觀投擲爛菜葉子！

江以華遲疑下頷首進了屋子。

房門大開著，江以華看著瓷杯白皙瑩潤，上面繪制著的蘭花，只是小小一朵，卻讓杯子顯得多了些趣。

配上杯中漂亮的茉莉花與些池蕓兒剛從窗戶口薅的薄荷葉，清淡的香氣繾綣著裊裊水汽，還沒有飲用，渾的燥熱就能去了大半。

他低頭品了口，微甜香醇又有著薄荷的爽勁，消暑解，確實還不錯。

他眉間的褶皺又展開些。

池蕓兒笑著道：“我用茉莉花滾了些糖霜，所以有點甜味，但又不會過于甜膩。以華哥哥，再吃點綠豆糕，我先去寫信了。”

將前兩天買的綠豆糕拿出來，用小碟子盛好放到他跟前，洗過手后坐在桌前，才開始沉浸下心神給父母寫信。

池蕓兒先將自己來到卞家莊的事，簡單地從腦海里過了一遍，然后決定一改以前的口吻，先在開頭介紹了下讓江以華捎信的事，然后才用蔫噠噠的話向他們說自己拖后的行為。

“爸媽，以前是我年輕不懂事，憑借著一腔熱，跟著同齡人下鄉支援建設，卻沒有真正思考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

“很抱歉我耽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能將這個簡單的問題思考清楚。”

“為國家和百姓做貢獻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盲目從眾，而是得從我本的況出發。”

“我氣吃不了苦、不住累，本沒法下地干活，與其讓大家伙心里不平衡，倒不如回城老老實實尋個工作，在平凡的崗位上堅守，這也是一種貢獻吧……”

又向父母表達了對他們的思念，希他們不要計較自己以前的任和不懂事。

池蕓兒想自己的小床，想那輛的單車，想母親做得槐花餅，想父親幫拼制的小木屋……

寫到深的地方，還泣起來，拿著帕子自我沉浸似的哭得好不凄慘。

江以華無聲地嘆口氣。

能被分配去農場的知青全都是上進優秀的，哪怕是同志，那一個個從來不苦累，像是永機從來不知道疲倦。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姑娘，還能想家抹淚的，果然氣得很。

不過，他忍不住側頭，余都不敢從上停留，虛虛實實地摞在墻上掛著的書包上。

小姑娘生活得致，收拾干凈利索，軍綠的背包普普通通，在一年的使用中，也漿洗得泛白。

可他仍舊從一個個鵝黃線補的和周圍料涂抹淺淺白中，看到青山上幾朵公英、野花在怒放！

池蕓兒沒收住，竟是寫了滿滿四頁紙，手臂、手腕和的脖子都帶著些微酸疼。

略微活下，仔細檢查兩遍，確定沒有的，才折疊起來裝信封。

拿出膠水，好郵票，粘好信封，鄭重地將收發地址給填滿。

長松口氣，池蕓兒眉眼彎彎地將信遞給江以華。

江以華看了眼被墨水染得有些斑駁的手指，眉心一跳，到底是面無表地接過來，放到了攜帶的包中。

他站起，“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該回去了，地里活比較多耽擱不得。”

“你要是還有什麼話和東西捎帶，就托人跟我說聲。”

“實在不行，我離開之前再來一趟。”

池蕓兒抿下瓣，忍不住問道：“以華哥哥，你，你對所有老鄉都這麼熱大方嗎？”

江以華瞥了一眼，淡淡地說：“并不是，子實心眼兒比較多，并不適合你。如今你們分開，倒也不錯。”

“池叔叔和阿姨只有你一個孩子，按理說你完全不需要下鄉，哪怕沒有工作也能很舒服地在家里呆著。”

“是子實揣了私心，讓你跟著來這里罪，再想要回去，就要到層層阻隔了。”

“雖然你跟我不，但是江家和池家是老鄰居了，你也算是我妹子，不管是出于兩家關系，還是對子實行為的不贊同。我都應該對你多關照下。”

池蕓兒點點頭，這兄弟倆說話真是一樣地漂亮呢。

可看著男人兇神惡煞卻莫名讓人心安的臉，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如果，以華哥哥，如果子實哥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毀了我的一生，您會怎麼做？”

江以華蹙眉將從頭看到尾，見人除了有點常年病態的白外，沒什麼不妥帖之，回道：“他怎麼欺負的你，我怎麼替你收拾回來！”

池蕓兒怔了下，哪怕覺得倆人關系生疏，他這句話著實有些突兀，就好似江子實不是他的親弟弟，反倒是他妹妹般。

可是卻笑著，沒有計較話的真假：“那我就先謝謝以華哥哥了。”

江以華反而鄭重嚴肅地看向，“小池，我不是在開玩笑。”

“子實他，他雖然是我的弟弟，可我卻不能違心地跟你說他是個好人。為他的哥哥，我太清楚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面目。”

“我做過努力，可江山易改本難移，他變得比以前更加狡猾。”

“很多時候我不能阻止事的發生，而他又達不到被送到局子里教育的程度，所以我為了父母，為了自己的良心，也得跟在他后替他收拾爛攤子。”

“小池，你既然跟我說這句話，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如果發生事，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別讓他釀不可挽回的大錯！”

池蕓兒故作輕松笑著說：“以華哥哥，我是逗你玩呢。”

“子實哥對我好的，之前還跟我說，他結婚后不會不管我，到時候除了他，還有玉敏姐一起照顧我呢。”

不管江以華說得多好，池蕓兒心里的警惕心都不敢松，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炸自己呢？

畢竟他跟江子實才是一家人。

江以華頷首，沒再說什麼就告辭離開，出門前看了眼，眉頭的褶皺又深了三分。

想了下池蕓兒的話，江以華不大放心，直接去了村支書家里。

大家伙都下地了，家里只有一個老太太看著幾個小娃。

“哎呦，江知青怎麼這會兒來了？是找你叔嗎？他在地頭上呢……”老太太熱地迎上來，拉著他的手，就讓個三四歲的娃出去喊人回來。

江以華趕忙將人住，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糖，讓小家伙們分分。

他笑著說：“卞四，我沒什麼重要的事，跟您說也行。等叔回來了，您幫我給他帶句話。”

老人家咧著笑，“，你說，不過中午你在家里吃飯吧，我給你做吃！”

“那可不行，”江以華連連擺手，“卞四，農場活多著呢，我就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正是農忙的時候，缺人，老人家沒再勉強，一個勁地囑咐他忙完了來家里吃飯。

江以華應下，這才低聲說道：“卞四，你們這里的小池知青，跟我們江家是二十來年的老鄰居了。”

“我來送東西的時候，看見病得厲害，但是卻沒有留人照顧。這小丫頭在我們那，氣得，我們拿當妹妹疼的。”

“要不是農場里的任務更加繁重，我還想申請將調過去呢。”

“現在子實要跟你們村的小卞同志結婚了，再照顧不大方便，所以我想讓叔、嬸子和幾個兄嫂，平時多照看下。”

“我估著，用不了多久，該返城了，到時候也需要您們幫襯著點。”

卞四笑呵呵地拉著他的胳膊，也學著他低聲問道：

“江知青，你跟說句實話，是不是你稀罕這位小池知青？”

“唉，你可先別急著否認吶，是過來人，知道這男人跟人吶，除了緣關系和男關系外，可沒什麼其余的。”

“什麼友，都是糊弄自己的。”

“不是你親妹子，長得又漂亮乖巧，除了氣弱做不得活，沒啥病。你喜歡很正常，現在你弟弟剛要結婚，你就湊上來關心人，還跟說你沒想法？”

“咦，你這麼說，傻呀，還真信？”

“既然是咱們江知青未來的媳婦，不用你叔嬸，都幫你罩著了！”

“這事你可真托對人了，有你卞四一句話，往后小池知青在咱們卞家莊就是橫著走，也沒人敢說二話，看看誰敢欺負上。”

“不過呢，”卞四搖頭晃腦瞇著眼道：

“如果不是咱們江知青的對象，那麼和你叔嬸對可就沒那麼上心了，誰家里都一大堆的事，哪里有那麼多力顧別的？”

“但是，自家孩子跟鄰家孩子還是有差別的，你說呢江知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