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

秦熙在母親過完生辰后，便和哥哥一起去了東明山。

陳福林則是只能苦的待在宮里，和小兒子大眼瞪小眼。

“唉，你娘我真命苦，為了你個臭小子今年不僅沒能回你外祖家，還不能跟著你哥哥姐姐去避暑……”

不到兩個月大小石頭本聽不懂他娘的話，但他能聽見娘的聲音了。

一雙葡萄似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的人，時不時還吐個泡泡。

“嗯，很好，再給娘吐一個瞧瞧……”

陛下回來的時候，就聽見無聊到跟一個娃娃自言自語了。

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朕說了，讓你把他留在宮里去東明寺，你自己不去。”

甚至他覺得帶上這小子一塊兒去也不是不行，男孩子嘛，哪兒那麼氣。

而且有明遠大師在，寺里也不會介意他們多帶個娘宮什麼的。

明遠大師前往天竺，一去就是幾年，前兩個月他登基的時候剛回來。

陳福林卻道：“小孩子不能隨便帶去廟里。”

兩個月大的孩子，連帶出門都不行，更何況去那麼遠呢？

還是秦旭和秦熙兩個小孩子好，一輕松逍遙快活去了。

就是羨慕。

唉！

秦驁見又是滿腹心神放在了小兒子上，十分不滿。

上前一把把人撈了起來，無視對方驚詫的神，正道：

“時辰不早了，小石頭有娘看著，咱們也該休息了。”

兩人回到正殿關上殿門，很快里面就傳來了床架子“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在打架一般……

天邊明月若若現，不知是不是因為害躲了起來。

*

春節之際，

各地也傳來了好消息。

除了因為種植番薯各地糧食產量又翻了一番，重商的政策也極大的帶了各地財政的增長。

郡縣和各州的考試也都順利完，只待來年開春，各地穎而出的學子們趕赴上京參加最后的殿前考試。

禮部和吏部連同國子監一道，也在鑼鼓地準備著，力求完的完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科考。

新年后的第一次大朝會上，戶部尚書更是破天荒的喜笑開，面對各部要錢要糧，不再哭訴國庫空虛。

新的一年，似乎一切都欣欣向榮。

但明的另一面，始終裹挾著黑暗……

就在殿試即將開始的十日前，一個遍鱗傷的年輕男子暈倒在了大理寺卿莊大人的府門前。

大理寺和刑部主管刑獄，時常有人登門喊冤，因此此事并不足為奇。

上京眾人本沒有在意過這區區小事。

可第二日天剛蒙蒙亮，

大理寺卿莊大人便急進宮，求見陛下。

大理寺也派出人馬，遷往豫州某地去尋小莊大人。

科舉舞弊。

天亮后，一切黑暗都無可藏。

在陛下毫不掩飾之下，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關鍵這弊舞得還格外囂張。

因為禮部人手有限，有些被派去地方送考題的人直接出自東西大營，他們不像那些骨頭的文們容易收買。

一個個都一正氣，百邪不侵，無論是金錢，，都不為所。

但舉薦制已經延續了千年，許多地方都習慣了一家一姓一代一代位傳承。

譬如大理寺莊大人，他的兒子小莊大人當年也是因為頗有刑訟之名被舉薦大理寺的。

但上京的員好些，即使是被舉薦，也要通過被舉薦的部門和吏部共同考核。

地方上就不一樣了，只需由上級部門出一封蓋印文書到吏部即可。

譬如潤州的郡守想要舉薦自己的兒子，便只需上一封他本人的舉薦書，還有荊州刺史府蓋印的證明文書，此人便能順利被舉薦，在吏部掛了名。

當然，這些被舉薦之人一般來說都還算有些能耐或是名氣，就是真假難辨。

可陛下如今一下子就要改了這制度，要采用分科考試的法子選，勢必會有許多民間有識之士進這個利益圈子。

他們把持這個渠道多年，怎麼可能輕易退讓？

那些上京來的人油鹽不進，民間科考的風聲又傳得奇快，就連他們想封鎖消息都不想。

于是他們又想出來另一個法子。

便是將那些格外出眾的人的試卷，直接替換自己親近之人的。

雖然出題的不是他們，也買不來答案，但閱卷的卻是當地府啊！

讓誰上不讓誰上，這不還得是他們說了算？

清茗就是這樣的一個害者。

莊大人走后，他思考多日，最終還是參加了縣試。

甚至取得了頭名的好績，也因此了某些人的眼。

而后是郡試，州試，清茗一騎絕塵，牢牢占據榜首。

在刺史府門前的告示上看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饒是一向沉穩的清茗也不住出笑容。

他按照布告上說的，前往刺史府領取去上京參加殿試的盤纏，卻不料直接被人趕了出來。

刺史府的人說他招搖撞騙，騙人騙到刺史府來了，還狠狠地打了他一頓。

一是傷的清茗還未反應過來，遞上自己的路引，想證明自己的份。

結果沒想到路引被刺史府的下人一把搶了過去撕了碎片。

清茗半死不活的被隨手丟在了巷口，躺了一夜。

直到天亮了才在路過的人的驚呼聲中艱難的睜開眼。

幸好那人只是撕了他的路引，他上還有些盤纏。

清茗試著了一下，發現自己沒辦法起來，便拜托路過的大哥將他送去最近的醫館。

清茗跟著莊大人多年，他吃穿都有府里安排，手里便存了些月錢，就算沒有朝廷的盤纏他也能去上京。

但是該拿的盤纏自己并不準備放棄，卻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清茗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醫館躺了兩天，直到能慢慢站起來了，才離開醫館。

他不傻，想要弄清楚事的真相，再去刺史府是沒用了。

清茗想到了一個人。

是和他同科考試的學子，巧，他們都來自潤州。

幸好當時那人為了結他這個“頭名”，還特意邀請他去他家做客，不過清茗拒絕了。

但他卻記下了那人的住。

－－－－－－題外話－－－－－－

每天催自己一遍：趕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