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AAG空難調查組》第九章
電子飛行記錄儀,即大眾俗知的黑匣子,一共分為兩個部分:fdr和cvr。
fdr,飛行數據記錄儀,記載了飛機飛行時所有的電子數據。
cvr,座艙話音記錄儀,記錄了飛行上發生的任何聲音。
聽完日航jl917最后的30秒駕駛艙音頻后,卓桓立刻將重點放回fdr,他要查看飛機墜機前的飛行數據。
蘇飛調取出飛行數據。
卓桓:“先看最后30秒。”
蘇飛:“好,來咯。”
回車鍵按下去的一瞬,麻麻的數據曲線立刻布滿了整張電腦屏幕。在外行人眼中,這張曲線圖錯綜復雜,各種各樣的數據在一起,令人無從下手。
卓桓卻看得極快。
他幾乎是一目十行,不停地下拉進度條,從倒數三十秒,一眨眼就看到了倒數十六秒。
看到墜機前十六秒時,他目停住。
卓桓:“把這一段放大,投到屏幕上,只截取這兩秒。”
蘇飛得令,幾下就把16到14秒的數據圖投影到屏幕上。
卓桓:“同一時間段的音頻也放上去,截取駕駛艙對話。”
“好咧!”
一個人迅速地說,一個人迅速地做。
在場的其他調查機構的工作人員還在茫然無措,蘇飛就已經按照卓桓的指示,把需要的數據和音頻全部投影到大屏幕上。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uaag里這位看上去似乎還沒年的奇怪年,到底是怎樣一個怪。
他戴著骷髏頭耳釘,頭發末梢還染著一點沒有完全消退的綠。
有著奇異的審和朋克的外表。
但是在這些之上——他是一個天才。
卓桓讓蘇飛把飛行數據和音頻重疊到一起,他按下了播放鍵。
『準備放起落架……等等,我突然失去推力。』
墜機前的倒數第16秒,到倒數第14秒。
副機長前田翔介發出錯愕的驚呼,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失去了發機的推力。
他的反應快極了,飛行數據顯示,是在墜機前第16秒,四臺引擎突然同時熄火。而就在兩秒鐘后,他就發現了這個異常。
卓桓:“再放一遍。”
蘇飛聽命照做。
卓桓:“再放一遍。”
蘇飛再重新按下播放鍵。
“再放一遍。”
一連重復了整整七遍,這個男人閉著眼睛,仔細地聆聽音響里傳出的每一聲音。
他的行為令全場所有人都無法理解,但他們也都跟著這個男人,一遍遍地聽著。
第七遍結束,他忽然睜開雙眼:“把最后三十秒的音頻再從頭到尾放一遍。”
蘇飛:“……行。”
『確認油門收。』
『已確認油門收。』
『襟翼打開30度。』
……
『啊,起來,拉起來!』
『glideslope!glideslope!glideslope!』
『啊啊啊啊要撞了!』
『砰——』
慘烈刺耳的撞擊聲后,伴隨而來的是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很快,黑匣子停止工作,它記錄完了它需要承擔的使命。
卓桓:“再聽一遍。”
蘇飛:“行!”
一遍又一遍地聽著,與此同時,蘇飛還一邊繼續理黑匣子的相關數據。
現在他們所聽到、看到的只不過是最后30秒,這只黑匣子完整記錄了墜機前三十分鐘的所有數據。
卓桓:“最后十分鐘的數據理好了嗎?”
蘇飛:“誒?還沒,才理好五分鐘。”
“先聽五分鐘的。”
蘇飛:“……”
這踏馬絕對是榨工,絕對是!
在心里把大魔王罵了一萬遍,朋克年癟著,把自己剛剛理好的五分鐘數據又投影到大屏幕上,供所有人觀察分析。
飛機事故調查注定是枯燥的,不可能很快得出結果。
其他機構的調查人員再去忙自己的事,只剩下uaag的人還在這里,陪卓桓一遍又一遍地聽黑匣子里的聲音。
“它不對。”
伏城倏地抬頭,看向卓桓。
右手抬起掩住,卓桓低頭著地面,狹長的眉鎖了一團。
老約瑟夫:“reid,是哪里不對。從飛行數據曲線上來看,沒什麼問題,除了倒數16秒時,突然四臺引擎熄火。在此之前,飛機數據一切正常。”
卓桓沒有回答。他閉上了眼,這時音頻又開始了新一的重放,他仔細地聽著,忽然,睜開雙眼。
“聲音太悶了。”
“啊?”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迷茫。
伏城也是一頭霧水。
太悶了?
什麼聲音太悶了?
駕駛艙里三個飛行員的對話?
卓桓緩慢地抬起頭,老約瑟夫正坐在他的面前,所以他第一眼就與老約瑟夫對視。但是頓住片刻,他轉開視線,看向站在自己側的黑發年輕人。
兩人四目相對后,卓桓:“你曾經是艦載機飛行員。”
伏城雙目一,良久,他點了點頭:“是。”
這話一落地,全場嘩然一片,老約瑟夫吹了聲口哨。
蘇飛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兄弟,航母飛行員?你這麼牛?!開航母啊!”
伏城瞥了他一眼。
是開航母上的飛機,不是開航母。
但是懶得糾正他了。
卓桓坐在轉椅上,右手輕輕地在椅子扶手上敲擊著。
“民用客機和軍用飛機,因為發機能不同,在燃油時造的引擎響震也不相同。但是這種不同,人耳很難分辨。但是艦載機就不一樣了。”卓桓一邊說,凌厲的目一邊著伏城,“艦載機在降落時難度極大,所以發機響震的不同到這個時候,就能被人耳直觀察覺出來。”
伏城神平靜:“是,艦載機降落時候的發機聲音,和其他飛機差別很大。”
卓桓:“jl917的引擎響震,和正常的麥飛f435不一樣。”
老約瑟夫腦中靈一閃,對蘇飛說:“快,找個正常的f435發機音軌出來聽聽。”
蘇飛:“……”
你們踏馬全把我當工榨了啊!
心里吐槽,蘇飛手上還是迅速地從數據網里找到一段f435的正常發機音軌,放了出來。
然而聽完以后。
老約瑟夫:“……有不一樣嗎?”
伏城微笑道:“我覺得沒有。”
蘇飛舉起手:“我也覺得沒!”
聽了他們的話,卓桓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呵笑,他喝了口咖啡。
“聽不出來,把音軌疊在一起,不就能看出來了?”
蘇飛又把正常f435飛機的發機音軌和日航這架f435的音軌重疊在一起。
兩條音頻軌道重合的那一刻,伏城翕,難掩錯愕。
一陣漫長的沉默后。
蘇飛:“……這踏馬都能聽出來,還是不是人啊。”
朋克年沒刻意低聲音,這話也穩穩傳卓桓的耳中。
他難得沒裝,而是說了句實話,解釋:“因為這是麥飛的飛機。”
老約瑟夫:“知道你曾經是麥飛公司的總設計師,但你不是沒參與過f435的設計和改善麼。”
卓桓眉了:“lina和你說的?”
老約瑟夫:“對,難道你參與過f435的設計?”
“沒有。”
眾人剛松了口氣,就聽大魔王用平平無奇的語氣,輕飄飄地說道:“但是我拆過一架f435。”
“……”
***
芬蘭,赫爾辛基,航空安全局。
一大早,記者便將航空安全局的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芬蘭新聞外部準備好了會議室,上午九點五十分,記者進會議室,等待發布會開始。
十點整,會議室大門打開。一位穿著紅、材窈窕的金發郎走進會議室,細長的高跟鞋更襯得雙修長筆直,出大方麗的微笑,站到了主席臺前,溫和地說道。
“大家好,我是stephanie·comte,隸屬多國飛機事故調查組織uaag。今天由我負責向大眾匯報,uaag關于日航jl917空難的調查進度……”
半個小時的任務匯報后,是記者提問環節。
這些穿著西裝、看似端莊的記者,在此刻化為手持利刃、尖酸犀利的戰士,向主席臺上的法國郎發攻擊。可惜一切都被優雅而完的笑容擊敗,lina游刃有余地回答記者們的每一個問題,直到發布會結束。
中午,芬蘭航空安全局的員親自送離開。
“替我向comte先生問好。”
lina笑道:“我一定會向父親轉達。”
上車時,金發郎看見航空安全局的門口石頭上,坐著一個頹廢狼狽的亞裔男子。他失魂落魄地著地面,上的西裝不知道多天沒有換洗過,又皺又臟。
lina看得久了點,芬蘭員順著的目看去。
“哦,那是空難幸存者。之前幾個月他每天都來我們這,要我們嚴懲副機長,說是副機長綁架飛機,導致空難。但那位副機長已經死了,我們也不明白他的需求,總不能把他趕走。現在真相大白了,他應該好些了吧,不是人為因素。”員轉首看向lina,笑著說,“希patrick先生能早點找出真相。”
lina:“我會向reid轉達的。”
找出真相?
談何容易。
他們剛剛放棄了一條錯誤的路,看似找到了新的方向。
然而抬頭遠,前路荊棘,黑霧濃云遮蔽,不見盡頭。
想要快點找出真相,這大概需要奇跡吧。
不過reid本,不就是奇跡的代名詞嗎?
法國郎微微一笑,上車離開。
***
調查總部。
新的調查方向出來后,眾人又陷了新的難題。
老約瑟夫:“引擎響震確實不同,但是從飛行數據來看,這個異常并未影響到發機的正常工作。可以推測,響震和事故原因有關,但是原因是什麼,該從什麼地方下手?”
“會不會和低渦模塊有關?”
老約瑟夫:“四個發機的低渦一起出錯?”
“或許是風扇模塊?”
老約瑟夫搖搖頭:“我猜想,或許是氣流出尾噴口的時候,發生響震異常……咦,對了,reid人呢?”
順著樓梯下到一層,伏城在凌的機零件堆中找了許久,終于看見了那個男人。
坐在工學梯子的最頂端,他拿著一只扳手,作輕地將一只圓柱形金屬零件從發機上拆卸下來。白t恤上不免沾上了一點污漬,連著勁瘦的手臂上,也都是污痕。
將東西拆下來后,卓桓低下頭,看見伏城。
眉頭挑了挑,卓桓:“看多久了?”
伏城:“老約瑟夫他們在上面討論,卓老師,你怎麼不去。”
“你?”
伏城:“……”
伏城:“您怎麼不去?”
卓桓笑了。
他一躍,從梯子上跳了下來。
卓桓:“我聽他們說了半個小時。”
伏城:“嗯?”
卓桓:“還是有所收獲的,得到一些靈。”
伏城:“比如說?”
卓桓看著他:“一個在墜機后就悄然消失的東西,擁有同時損壞四臺發機的力量。這是他們總結的。”
伏城:“……”
他特別想說,老約瑟夫他們并沒有總結這些眾所周知的東西,他們還提出了很多調查方向。比如低渦、風扇模塊、尾噴口……
卓桓:“天才總是孤獨的。”
伏城抬起頭向他。
卓桓反問他:“你不孤獨嗎?”
伏城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答。
卓桓也沒再說,他拿著東西回到二樓,所有人立即停止討論,看向他。
老約瑟夫:“reid?”
卓桓:“2008年英航38號航班事故,是因為發機的輸油管設計不當,冰渣堵住輸油管,導致引擎熄火。這和我們這次事故很像。眾所周知,十年前他們就對輸油管進行了改進。很憾,這必然不是我們這次事故的原因。五年前我拆過一臺波音777,所以我可以很確定的向各位保證……勞斯萊斯發機的輸油管絕對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問題。”
眾人:“……”
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到憾,還是要先為你這個拆飛機的土豪鼓鼓掌。
卓桓:“花了一個月時間,把勞斯萊斯發機全部拆了一遍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墜機后就就會消失的東西,可以是水,但是還可以是一件顯而易見的東西,卻被我們一直忽視了。”
伏城:“什麼?”
卓桓:“電。”
老約瑟夫驚訝道:“電傳系統?reid,這是你一開始就放棄的方向。”
“我有說過是電傳系統嗎?”
“那是什麼?”
“它。”
卓桓將自己剛剛從發機上卸下來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老約瑟夫定定地看了會兒,錯愕道:“mcd磁屑探測?!”
作者有話要說:
老約瑟夫:這架波音767不錯。
rip:我拆過。
老約瑟夫:這架空客a320不錯。
rip:我拆過。
老約瑟夫:這架航ej190不錯。
rip:我拆過。
老約瑟夫:……!!!夠了,你走!!!
***
伏城:這架航母艦載機不錯,我開著喜歡的^_^
rip:我拆……
rip:我沒拆過=a=
-------
這章有什麼專業語嗎?
好像莫有~
就最后一個磁屑探測?噢,沒必要知道,就是字面意思,磁屑的探測【?】
哦對!還有一個引擎響震!ovo我編的~
啊對,再解釋一下吧,電傳系統就是電腦控制飛機。不好解釋,你就這麼想,你的windows系統出錯,差不多理解就行啦~實在不行,理解一個ai,跟科幻片一樣,它幫你開飛船,然后它出bu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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