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AAG空難調查組》第二十五章
“我覺得不大對。”
“我也覺得不大對。”
“覺哪里怪怪的。”
“覺哪里都怪怪的。”
蘇飛和老約瑟夫互視一眼,頓知己難求,惺惺相惜。
伏城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向那個坐在窗邊的男人。
easa還在詳細調查皮包公司背后的利益集團,他們要順藤瓜,將整個產業鏈調查清楚,由此才能給出最后的調查意見。但是uaag這邊,已經可以撰寫最初的事故調查報告了。從早晨到現在,伏城等人就在忙著搜集所有的事故過程報告,整理完后統一給卓桓,由他寫出調查報告。
然而。
“卓老師看窗外看多久了?”伏城問道。
蘇飛立即湊過來:“這題我會答,一個小時了!早上端了杯咖啡就坐那兒看風景,看到現在了。你說他在看什麼?”
老約瑟夫經驗十足,喝了口咖啡,悠然道:“reid未必是在看什麼。”
伏城和蘇飛齊齊看向他。
老約瑟夫慨道:“據我的經驗,他在懶!”
伏城和蘇飛:“……”
正在這時,lina從一旁走過。笑著道:“reid是在思考人生。”
三人一起抬頭看。
怎麼說?
lina:“人這一生總是充滿了各種意外和驚喜,以親、友、貫穿其中。如果有一天有人想為reid寫一本自傳——事實上去年就有位雜志作家向他提出邀請,他沒答應——我相信翻開這本自傳,從開篇到結尾,一句話便可總結全文。”
“什麼?”
lina故作深沉,目幽邃:“一個驕傲而自負的一生,以及如何在失誤的況下繼續驕傲且自負下去。有時候我覺得reid真該換個名字,lucifer,非常適合他。”俏皮地眨眨眼,“驕傲便是他的原罪。”
蘇飛和老約瑟夫哈哈大笑起來。
伏城卻若有所思,他總覺……lina剛才特意朝他多看了幾眼,別有深意。
lina沒再多說,走到窗邊,問道:“需要咖啡續杯麼,sir?”
卓桓非常自然地把杯子遞過去,同時開口——
“2013年,nhis對國民取向進行了調查。研究顯示,68814個調查者中,同1149人,雙515人。也就是說,雙占總人數的0.7%。次年,nhis又進行了一次國民向調查,最終有1.3%的調查者為雙。”卓桓侃侃而談,淡然隨意,“綜合而言,雙占據人口比數約為1%。”
lina:“……?”
哈?
卓桓:“眾所周知,向和國家、地區、文化……并沒有太大關聯,華國的雙占比也應當約為總人口的1%。這個概率在全球范圍都可通用。”
“負責瑪莎123航班的調查員一共93人,其中uaag有5人,easa有88人。”
“所以……”
“93人中,出現一個雙,符合概率。”
lina站在原地,懵懵地看著自己的好友。
卓桓輕哼一聲,站了起來,自己為自己倒上咖啡。“我的推論,未必有錯。”
lina:“……”
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的三位員一直看著這邊的方向,時不時指指點點。卓桓蹙起眉,走了過去。此刻他完全恢復了活力,眼睛向下一瞥,看著蘇飛的電腦屏幕:“黑匣子的相關數據報告整理好了?”
朋克年如臨大敵,趕忙投繁忙的工作中。
窗邊,lina終于回過神,看著好友的背影,再次忍不住笑出聲。
uaag的員們花了三天時間,將瑪莎123空難事故的調查報告整理完全,最終又花了一天,寫出了初始版調查報告。卓桓將這份報告發送給easa,并最終刊登在easa的網上。
調查報告一出,立刻轟全球。
《人為慘劇!豪門公子魂斷皮包公司》
《夢斷天空,特呂弗家族繼承人因螺釘喪命》
英國,蘇格蘭,東錫安郡。
巍峨滄桑的古堡中,特呂弗夫人得知兒子真正的死因,泣不聲。無法面對這樣簡單到令人發指的悲劇真相,更無法忍,的兒子因為錢而死。
“如果當初我們沒有那樣將他趕出家門,如果當初多相信他一些,就讓他去完自己的夢想,杰拉爾怎麼會死!他的那個家,連一個像樣的家都沒有。我去看了,我去看了啊,路易,他開著一輛二手的皮卡,他省吃儉用,我們的兒子最終死在錢的手中。為什麼啊!”
一只最便宜的特呂弗包包,大約400歐元。
瑪莎123航班的一張機票,卻只要11歐元。
面對妻子的責問,特呂弗先生無言以對。他沉默了許久,打開留聲機開關。只聽一道摻雜著電子雜音的聲音,從價值數萬的音響中傳來。
“瑪莎123起飛準備完,等待起飛許可。over。”那聲音和他記憶中已經有些不同,好像更獷了一些,明明因為太過疲憊而略顯沙啞,卻帶著一歡愉的笑意。“里昂,下個月艾麗的生日,我給準備了禮,不知道喜不喜歡。”
機長朗聲笑道:“要是知道杰拉爾叔叔還記得的生日,肯定高興壞了。你準備了什麼禮?”
是普通的起飛前的閑聊,杰拉爾不滿道:“禮怎麼能提前說出來,那就不是驚喜了。對了,今天晚上突然加飛一班去柏林,我們肯定回不了蘇黎世了。今天一直是你執飛,降落后我進行檢查就行,你先去酒店休息吧……”
空管的聲音了進來:“瑪莎123航班,進跑道,準備起飛。”
機艙里,兩位飛行員立刻不再閑聊。
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中,副機長認真地對塔臺說:“瑪莎123航班,準備起飛。”
……
發布完初版調查報告,uaag的調查工作就告一段落,剩下的都給easa負責。
由于空難的直接原因是螺釘型號不匹配,導致尾翼掉落。航空公司必須承擔經濟賠償,對兩位飛行員的家屬進行補償。這筆錢由瑪莎航空墊付,至于他們會怎樣向那家皮包公司索取賠償金額,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除此以外,easa還向歐洲航空管理部門建議,修訂法律,杜絕業這種混的現象。
“杰拉爾·特呂弗的死,至帶來了一個好的結局。”餐桌旁,uaag的眾人正在吃飯,突然聽了這話,他們齊齊看向說話的人。卓桓已經吃完了自己盤子里的意面,他后仰了靠在椅背上,嚼著口香糖。
“歐洲航空法一定會加上一條,取締藏匿在暗流中的所有皮包公司。”卓桓稍微舒展了一下手腕,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因為,死的那個人姓特呂弗。”
眾人翕,卻沒人能反駁他。
是的,如果死去的是兩個普通的飛行員,歐洲航空法未必會因他們改變。
一家看似簡單的皮包公司,背后藏的卻是枝糾纏、錯綜復雜的龐大利益網。沒有人會為了一起貨機空難事故,傷筋骨,做這樣復雜的事。歐洲的航空業混了數十年,從未改變。
但如今,特呂弗家族一定會促這件事。
伏城收回視線,他目平靜地看著盤中的意面。
如果杰拉爾·特呂弗不是遇難者之一,這起事故的結局會是什麼?
飛行員家屬得到經濟賠償,方發布調查報告,強烈建議政府修改航空相關法律。然而,也僅僅就到此為止了。是否真的會修改法律,修改了法律后,是否真的能改變歐洲航空業那背后暗流涌的黑暗市場,就不得而知了。
吃完飯,這是uaag在沙夫豪森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們就訂了機票,返回申城。
因為是最后一天,又寫完了調查報告,眾人便在這座小鎮逛了起來。歐洲的這種小鎮占地不大,從最西邊走到最東邊,也只需要一個小時。五人走到小鎮劇院門口時,老約瑟夫看著門口張的海報,驚訝道:“《羅歐與朱麗葉》?wow,竟然還是英格蘭皇家歌舞團的演出。沒想到在這種小地方也能看到這麼好的歌舞劇。”
眾人停下腳步。
老約瑟夫嘿嘿一笑,看向卓桓:“reid,咱們辛苦了幾個月,是不是該有些獎勵?反正都是公款報銷,之前在赫爾辛基,每次喝酒都有報銷。這次累了這麼久,是不是也該來點神獎勵?我看這場歌舞劇還沒開場,似乎還有余票在賣……”
老約瑟夫眉弄眼,暗示得極其明顯。
蘇飛也對此大興趣,期待地看向卓大爺。
伏城倒是無所謂,他從沒看過歌舞劇。
卓大爺的目在他們上一一掃過,輕呵一聲,理直氣壯:“沒錢。”
眾人:“……”
卓大爺用下指了指小鎮廣場上正在進行街頭表演的一對年輕男:“免費請你聽。”
“……”
這踏馬還用得著你來請客麼!
老約瑟夫和蘇飛還想說什麼,卓大爺卻已經邁開長,來到街頭表演的人群之中,聽起了他們的歌。他沒有回頭的意思,是真沒打算花一錢請自己的員看歌舞劇。
蘇飛:“摳門!吝嗇鬼!葛朗臺!說好的團建,結果就是出來吃了頓披薩意面,然后看街頭表演?!”
老約瑟夫也義憤填膺:“reid這種行為真是令人不齒。如果我有那麼多錢,我一定會慷慨解囊,邀請我的朋友與我一起分。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
老約瑟夫和蘇飛對視一眼,心有靈犀。
“人不在了,錢還沒花完!”
lina無奈道:“這我就得為reid冤了。”
眾人看向。
lina語氣誠懇:“reid的況真的不是很好,他的經濟狀況糟糕的。”
一個問號啪的一聲,在了老約瑟夫和蘇飛的臉上。伏城表面不聲,卻凝起注意力,看著lina。
飛機上lina和卓桓的對話,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伏城驚訝地說道:“lina,卓老師經濟狀況不好?我知道,卓老師在大西洋有一座私人小島。”
老約瑟夫立即點頭:“對,這是我在ntsb的朋友告訴我的。五年前他曾經邀去過reid的小島!”
lina哭笑不得:“onirii?是,reid買下過它,不過它現在已經不屬于reid了。”
伏城:“?”
蘇飛:“?”
老約瑟夫:“?”
老約瑟夫立刻道:“不是,如果按你說的這樣,reid真的沒外界傳聞的那麼有錢,那他穿的服呢?”他指著遠正在聽歌的卓桓,“哪怕是今天我也能看出來,那件風是brioni的,reid腳下那雙靴子是berluti。”
就這樣,你和我說他窮?
lina蹙起纖細的眉頭,無奈道:“我親的約瑟夫,你能將它們記得這麼清楚,真讓我驚訝,我對男裝的了解可不深。但是如果你了解得更深一點你就會發現,reid上那件brioni的風是去年的秋季款,berluti的靴子更是前年的款式……已經很久了,reid沒有穿過任何新款的服。難道這不正是恰恰說明了,我們的朋友,他似乎有些困難嗎?”
老約瑟夫:“……”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相信了卓大爺真的沒錢這個事實后,下一秒,一個問題縈繞上眾人心頭。
……卓桓,為什麼會沒有錢?
然而他們還沒開口詢問,lina便抬起步子,走向街頭藝人的方向。眾人愣了會兒,也只得跟著走過去。他們到時,兩位年輕的藝人已經唱完了一首歌。因為唱的是法語,三人都沒聽懂。
卓桓清冷俊雅的臉龐上沒有一表波,他靜靜地著那兩位年輕的歌者,仿若還在聆聽那已然結束的歌聲,沉溺其中,細細品賞。
雷般的掌聲中,歌者們不停鞠躬,謝觀眾們對他們的贊。
良久,卓桓出手,對lina說:“支票本借我一下。”
lina一愣,從包里取出支票本遞過去。
uaag其他幾位員:“???”
臥槽,隨帶支票本?!
卓桓用筆在支票本上寫下一個可怕的數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接著他撕下那一頁,走上前,將它輕輕放歌者擱在地上的帽子里。
兩位歌者還沒反應過來,以為只是一位普通的善良的聽眾,他們對卓桓笑了笑,投以笑容。卓桓回到人群,雙手在口袋里,對自己的同伴挑挑眉:“走?”
老約瑟夫:“……reid,我剛才一定是看錯了,我看到你在那張支票上寫下了一萬歐元。”
卓桓:“你沒看錯。”
老約瑟夫和蘇飛刷的轉了視線,瞪大眼睛,盯著lina。
lina無辜地攤攤手:“我并沒有說謊。”
眾人:“……”
我真信了你們有錢人的窮!
蘇飛和老約瑟夫再次囂著要請客,卓桓眼皮都不一下,全當沒聽見。
伏城:“剛才那首歌什麼?”
卓桓抬眸看向伏城。黑發年輕人是真的沒聽懂那首歌,他只是下意識地覺得卓桓不會無緣無故花這麼多錢,這首歌或許很有意義。當然,它也真的很好聽。
“《l'eteindien》。”
卓桓用平淡的語氣,認真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蘇飛&老約瑟夫:神他媽的窮!我信了你們有錢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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