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曾阿牛說月亮島出事了，趙大錘的眉頭鎖了起來。

李德明跟他說過，酒坊的事，必須他親自來主導，才能事半功倍。

以月亮島大當家的份去找鞏縣知縣孫大胖子，許以重利，作坊開在鞏縣就不會有問題，還會得到不庇護。

等拿到段家酒坊的方子，由他親自坐鎮酒坊，才能夠威懾到那些抓過來的釀酒師傅，盡快生產出烈酒。

所以，他不得不來鞏縣，不得不來琳瑯鎮。

雖然他心中對李德明有了提防，可是此刻他又不得不倚仗李德明。

畢竟，李德明的能力，是其他人不可比擬的。

這，便是一個十分矛盾的問題。

趙大錘忌憚李德明，可是不得不重用李德明。

趙大錘來琳瑯鎮，最不放心的，便是月亮島。

李德明跟他說過，有鐵葫蘆看著，應該出不了問題。

不過幸虧，臨行前，他叮囑過不他的親信，在寨子里面設置了不眼線和暗哨。

趙大錘知道，鐵葫蘆一直跟自己有嫌隙。

即使之前有李德明幫他斡旋，鐵葫蘆承認了自己大當家的位置，可他的心中還是很不服氣。

他之前只是擔心，鐵葫蘆會要對他不利，要想奪大當家這個位置。

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鐵葫蘆居然帶著人投降了府。

如果，鐵葫蘆投降了圍困月亮島的軍，趙大錘還想得過去。

可是他沒有料到，鐵葫蘆居然投靠的是江縣知縣張肅刑。

更要命的是，鐵葫蘆將月亮島在岸上的最后幾存糧點，都告訴了張肅刑，全部給查抄了。

那可是趙大錘最后的仰仗……

此刻，張肅刑已經任命鐵葫蘆為大捕頭，在江縣衙的衙門效力，還剿了他在江和附近幾個鄉鎮的好幾個聯絡點。

鐵葫蘆知道自己來了琳瑯鎮，雖然不知道他來做什麼，可是這要查并不難。

趙大錘擔心，鐵葫蘆會不會帶著人，過來抓自己了。

那鞏縣知縣孫大胖子，雖然收了自己不金銀，可是到了這種時候，還會不會護著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局面如此被，趙大錘卻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他開始擔心起來，李德明是不是去江了。

他記得，李德明說過，他就是從江來的。

會不會，他也被鐵葫蘆出賣了，這才這麼多天沒有回來……

他開始懷念，有李德明在邊的日子。

若是他在，肯定有應對的方法。

看著趙大錘臉上晴不定，曾阿牛小心翼翼地陪話道“大當家的，這四當家……不，這鐵葫蘆不去投靠圍剿我們的凌霄城的軍，卻投了江知縣張肅刑，是什麼意思？”

“阿牛，你是跟著我很多年的老人了，你有話便直說！”趙大錘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曾阿牛道。

“張肅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縣，鐵葫蘆前去投靠他能有什麼前途？”曾阿牛的臉變得十分凝重“而且，張肅刑不過是個知縣，他又怎麼敢直接任命鐵葫蘆為江大捕頭？”

“所以，你是說，張肅刑的背后還有人？”趙大錘，馬上明白他要說什麼了“而且，鐵葫蘆是早就有預謀的？”

“不錯。張肅刑敢直接任命鐵葫蘆，肯定是得到了他上面某人的許可。”曾阿牛點了點頭“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的，他們之間肯定早就有勾結。”

“可是，為什麼他會選擇這個時候突然投靠張肅刑呢？”趙大錘仍舊十分不解。

“月亮島上的庫銀都被我們挪過來了，存糧不足一個月之用。而我們岸上的存糧點又被府查抄，整個島上必然大。”曾阿牛走到趙大錘的跟前，娓娓道來。

“島上的人都知道，鐵葫蘆一直懷疑是您害了大當家。這次他投降之前，亦是用這個理由在鼓弟兄們跟隨他投降。”

“而且，他還說您為了排他，公報私仇，幾乎將所有屎盆子都扣在您的頭上。”

“雖然這次效似乎并不是十分明顯，沒幾個人跟著他走，甚至，此刻島上許多人會對他不恥。可是時間久了會怎麼樣？”

“時間久了，就會有人開始猜忌。有了猜忌之心，那麼某些蛛馬跡肯定就會被放大。我相信，他在島上還是留了不眼線，肯定還有布局。”

“他在制造一個假象，他投奔府是因為您的迫。他為了活命，并不是投靠圍剿我們的軍，而是選擇了一縣知縣。至這樣子，就不會跟島上有更直接的沖突。”

“寨子里糧草不濟的事，他是知道的。等到糧草耗盡，島上人人自危，許多人到時候都會想到他，會看看他投降之后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到時候人心就散了。”

“如果他留在島上的人，再在這個時候推波助瀾，咱們月亮島的覆滅……”

聽到這里的時候，趙大錘就是再傻，也明白其中的關鍵了。

鐵葫蘆表面上是投靠了張肅刑，可是張肅刑肯定是與圍困月亮島的軍，有著極大的關聯。

到時候，等到島上一，鐵葫蘆再出來說降，效果必然十分明顯。

或許，那時候，鐵葫蘆就不僅僅是江的一個大捕頭，張肅刑就不僅僅是一個江知縣了。

趙大錘看著曾阿牛點了點頭，心道這小子平時看起來傻乎乎的，可是到了關鍵時刻，卻是分析得頭頭是道，還能派上點用場。

想到這里的時候，趙大錘的臉便得異常嚴肅起來“阿牛，我現在馬上趕回月亮島，這里你幫我盯好了。若是德叔回來，你讓他第一時間回月亮島找我！”

曾阿牛聞言，點了點頭。

江，縣衙，后院。

李德明端坐在知縣張肅刑的對面，張文諫則坐在一旁煮茶。

將杯中的清茶一飲而盡，李德明嘆了口氣“老爺，今晚我就出發回琳瑯鎮了。”

“德叔，必須回去嗎？”張文諫停下了手中的作，抬頭看向他。

李德明凝重地點了點頭“雖然月亮島已經發揮不出原本的作用，可是即使當作棄子，也必須讓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來。”

“德叔，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讓鐵葫蘆提前歸降，而不會直接作為應，讓我們拿下月亮島呢？這樣子，我爹的功勞豈不是更大？”

“你爹我不過就是個知縣，能夠吃下一個鐵葫蘆，拿掉幾個盜匪的窩點，便足夠了。”張肅刑接過了話題“若是就靠我那幾十個捕頭和衙役，就可以平定月亮島，你覺得會有人信嗎？”

“老爺說的極是！”李德明點了點頭“等月亮島人心不穩定的時候，若是老爺再帶著鐵葫蘆去勸降一部分匪徒，這偌大的功勞，當個知州便不問題了。”

“尤其是，這平定匪，本是軍的功勞，若是我們做的太出格，極為容易被懷疑。”張肅刑臉一沉“況且，月亮島上的那些匪徒，可都是拖家帶口的，不人和孩子，我可不想讓他們投降，到時候反而了我們江城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