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飛升就談番外(十)

番外(十)

看沐熏這樣子,沈清弦心疼得厲害,可是又沒法再多說。

已經擺在這里了,所有的真相都全部展開,像一副一覽無的畫卷般,攤在了眾人面前。只是畫卷上沾了一大滴赤的墨,擾了原本的畫面,顯得如此目驚心。

顧見深牽起沈清弦的手道:“我們先出去吧。”

沈清弦猶豫了一下,終究在臨出屋前對他們說道:“別想太多,擎天六城很好。”

一句話讓沐熏和鷹都心神一震。

是的,擎天六城很好,死去的人全部好生生的活著,殺戮和腥已經被沈清弦盡數挽回了。

悲劇發生了,卻又沒有發生,因為沈清弦救了所有人。

沈清弦跟著顧見深離開了,屋里的兩個人陷了極深的寂靜。

其實從心境出來,心最小的反而是沐熏,因為早在進心鏡前,他就很清楚自己會看到什麼。

師父堅持這是一場誤會,堅持屠戮擎天六城的另有其人,可沐熏很清楚,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沒有旁人,只有鷹。

所以再重看這一幕,他所到的沖擊力并沒想象中那樣大,因為他早就知道了。

他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沒有進心境時,他以為鷹利用了他,以為鷹戴著一副假面同他相,以為自己落了圈套,葬送了全城子民。

而現在他知道了,他,從一開始到最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著他,他會為心魔所控也是因為他。

如果最初,他接鷹時別抱有玩弄的心思,別只想著度劫,而是實心實意地待他,與他付出同等的,還會有之后的一切嗎?

不會。

本不會!

不是他的決然離開,不是他的穿心之言,鷹不會在心底留下那樣的影。

他太自我,太想當然,太不細心了,所以重逢后那長達一年的時間,他都沒有發現鷹心中的不安和瘋狂增長的負面緒。

這是他咎由自取,可鷹卻也真實的做了。

即便并未真正釀大禍,但始終是梗在心頭的一刺,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相較于沐熏想了這麼多,鷹卻什麼都沒想。

他看著沐熏,眼睛不眨、十分、極近貪婪地看著他。他用視線描繪著他眉眼、他的瓣、他的、他的一切……他珍惜著每分每秒,不舍得落分毫,定定地看著他。

沐熏不會原諒他了,一切都結束了,他犯下的錯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他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麼,但以命償命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最后看一眼沐熏,讓自己的靈魂消失在有他的空氣里,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了。

鷹終于開口了,他想說的是我你,可卻只能低聲道:“對不起。”

他還有什麼他的資格?連這聲對不起都是對沐熏的侮辱,因為他不值得被原諒。

鷹平靜地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口上。

猛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沐熏幾乎是瞬間變撲了過去,握住他的手:“你要做什麼!”

鷹怔了下,沒出聲,只是別開了視線。

沐熏所有七八糟的思緒全部化怒火,他揪著鷹的領,瞪著他:“你要尋死!”

鷹不敢看他,也不知還能再說什麼。

“你怎麼敢去死!”沐熏氣瘋了,他眼眶通紅,劇烈著,說的話也毫無章法可言,“你以為死了就可以擺一切嗎?你以為死了發生的就不會發生了嗎?你以為……你……”到最后所有話都了無力地、失態地、崩潰地一聲低語,“不要丟下我,鷹……”

他這幅樣子無疑于在鷹心口上劃刀子,他手麻腳地抱住他,抱了又覺得自己的雙手如此骯臟,怎麼還有資格再擁抱他……

沐熏抱著他,用力地抱著他,聲音哽咽得不樣子:“你別想走,別想離開,你這一輩子都要在我邊,你要幫我守護擎天六城,你……”

留在他邊,幫他守護擎天六城……這一字一句如同在漆黑的冬夜中燃起的溫暖火苗,照亮了鷹的絕

他欠沐熏的,死是還不清的,只有活著才可以。

守護沐熏,守護擎天六城,這才是他應該做的!

之后許多年,沈清弦都很擔心沐熏和鷹。顧見深開解他道:“相信他們,沒事的。”

前方是未知的,固然可怕,卻也充滿著希。過去是痛苦的,逃避可以換來短暫的寧靜,卻深藏著患。

如今沐熏和鷹已經攤開了過去,哪怕走向前方的路是沉重且坎坷的,但只要邁出了步子,相攜而行的兩人,勢必會走向更加好的未來。

因為經歷過,所以懂得珍惜。勇敢地面對一次次過往,堆積出的是更加的人生。

………………

沈清弦和顧見深的事,夏停知道得比所有人都晚了一些。

全修真界對于他倆的秀恩都司空見慣時,夏停才剛剛出關。

對此沈清弦還張的,他對顧見深說:“止戈出關了。”

顧見深道:“我得好生與他道歉。”當初他丟下了小團子,讓可憐的小家伙在心域流落,盡了欺凌。

沈清弦道:“也怪不得你。”在蘭弗國時,小團子了重傷,他救了他,所以才忘了他,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無論原因如何,對夏停造的傷害卻是真的。

他倆此刻的心,仔細形容下,大概就是鬧離婚的家長,鬧得孩子都有心理影了,如今和好了,就想合力哄孩子開心。

沈清弦忽地想起一事:“你說他現在還看人親親嗎?”第三界的小團子們可是讓沈清弦和顧見深印象深刻,不是他們,他倆那薄薄的窗戶紙也沒那麼快捅開。

顧見深含笑道:“我不介意。”

沈清弦想了想自家徒弟那常年面若寒霜的模樣,頓時道:“不行,他如今……如今早長大了。”

對著個團子還好,對著自己嚴肅斂的大徒弟,尊主大人自認臉皮沒有人厚!

夏停一出關便看到師父,明顯怔了下:“師父。”

沈清弦讓顧見深先形,他打算先和大徒弟談談。

夏停問他:“有什麼事嗎?”

沈清弦一時也不知從哪兒開口,便抬手,將過去的事都一一展開在夏停面前。

夏停認真看著,神態間并未有太多驚訝,他問沈清弦:“師父都想起來了嗎?”

一句話卻問得沈清弦一怔:“你早就知道了?”

夏停收回視線,搖頭道:“我不記得了,但是師祖飛升前曾給我看過。”

沈清弦心猛地一跳:“師父給你看過這些嗎?”

夏停面上仍舊沒太多表,但聲音卻帶了些溫度,他問沈清弦:“您和九淵帝尊在一起了嗎?”

沈清弦更加錯愕了,連這個夏停都知道了?

夏停似是松了口氣,他說:“看來你們已經可以飛升了是嗎?”

沈清弦頓了下才回復他:“是的。”

夏停薄了下,牽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容:“太好了。”

沈清弦想起了之前夏停抵達大乘期時兩人的對話,那時候夏停也問過他關于飛升的事。

當時沈清弦給他的答復是不會隕,然后夏停便立刻閉關,似是急于尋找飛升之路。

結合此時兩人的對話,沈清弦心中一,他問夏停:“師父還和你說什麼了?”

夏停并未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上信真人飛升時,沈清弦正是最清心寡的時候,對一切都淡薄得很,甚至對自己的師父和三個徒兒都很冷淡。

上信真人看著這樣的沈清弦,想到的卻是當年在萬法宗時那頑皮的年。

封心決的確會有這樣的副作用,但上信真人很清楚,圣后的沈清弦遲遲無法打開心扉是因為那一段段痛徹心扉的過往。

不愿想起,不愿接,是他自己封閉了自我。

上信真人無法在做什麼,只能囑咐小夏停:“你師父大乘后可能會遇到瓶頸,尤其是飛升時,極有可能會同心域的九淵帝尊產生矛盾,若是他倆要起爭端,你一定要盡力阻止。”

聽到這些,沈清弦心里五味雜陳,他問夏停:“所以你才如此著急突破大乘期,所以才……”

夏停道:“實力懸殊,又如何能保護你們。”

他用的是你們……他還記得顧見深。

沈清弦輕嘆口氣,低聲道:“我啊,是個不孝徒弟,也是個不稱職的師父。”到頭來不僅師父在為他憂心,連徒弟也跟著擔憂。

夏停卻道:“您是師祖最疼的徒弟,也是我最敬重的師父。”

沈清弦笑了,手在他額間點了下:“這些年辛苦你了。”

夏停微怔,抬頭看他,目中帶了孩時才肯展出來的依賴。

沈清弦恍惚間似是看到了那只小小的白團子,天真、單純,全心全意地信賴著他們。

沈清弦對夏停道:“別閉關了,想飛升,你需要多經歷一些事。”

時間、、自我的積累,才是夏停現在最需要的。

沈清弦和顧見深等到了最后時刻才選擇飛升。

新的世界,新的生活,卻不意味著離開。

沈清弦看著眼前絢麗多彩的畫面,對顧見深說:“我們會永遠守護他們。”

“對。”顧見深看著線的時間和空間變了片狀的,他應道,“我們會永遠守護著過去。”

守住了過去,才能夠擁有未來。

飛升后的上信真人守護了他們的過去,飛升后的沈清弦和顧見深也會守護著新的過去。

未來還會有其他人來繼續守護。

而他們也會有新的未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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