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老賊！你死都死了，一把老骨頭就別折騰了吧！”蝙蝠占據上風，開始變本加厲放肆嘲諷，發出嘎嘎嘎的大笑聲。

紫霄在渡劫失敗時本就了重傷，更何況現在死道消，唯一留下的劍意估計只有本來百分之一的實力。在幾番打斗之后，到底還是敵不過蝙蝠的攻勢。

蝙蝠乘勝追擊，直接俯沖而向幽池中間的金籠子，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本座的凰我來了！”

另一邊，殷無妄聞言豁然抬頭，蒼白的臉上浮現眼可見的怒氣來，恨不得在言卿上刮下一塊來，咬牙切齒：“你說什麼？”

言卿道：“我說，我給你的碧云鏡你什麼時候還，你不會想耍賴吧？”

殷無妄何曾過這種屈辱，怒急攻心，從袖子中直接取出一塊青掌大的鏡子，扔向言卿。

言卿出手在空中接住。

碧云鏡雖是最基礎窺探“魘”的靈，但也是修真界萬中無一的珍貴法寶。原主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送了出去，還是送給這麼一個不知恩的眼狼，真是可惜。

言卿拿著碧云鏡是打算照照自己的。

上輩子死的時候，魔神的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言卿，你擺不了我的。每個人心里都住著魘，就像影子一樣，永生永世無法逃離。”

言卿勾起角。

“魘”麼。

他現在倒是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魔種的。

結果鏡子在他手中一個翻轉，鏡面不小心照到了幽池水牢金籠子中的凰。下一秒，幽牢傳來一聲悲泣無比的凰鳴。接著，鋪天蓋地的熱浪卷而來，以金籠為中心，灼灼離火越燃越烈。

言卿手里的鏡子不控制，居然直接飛向火海！

“？？？”

以他現在的份，上哪去找另一塊碧云鏡啊。

言卿氣凌空，追了過去。

蝙蝠沖著金籠子。

言卿沖著碧云鏡。

他們幾乎是同樣的速度到達幽池中央。

蝙蝠見到他暴怒：“走開，休想搶本座的晚飯！”

熾熱的金把整片天空照亮，火焰熠熠燃燒在黑池水上，吞噬白骨、融化金牢。

它本來還想好好做個花凰、撒點辣椒，地吃上一頓的。現在啥都顧不上了，張開盆大口，就打算把凰吞進去。蝙蝠的頭變得像個膨脹的氣球，張開的也仿佛扭曲時間、為黑。

金籠中初醒的凰，碧綠的眼靜靜看著它，漸漸地凰碧綠的眼中出現一森的邪來。這種“邪”飽含殺戮和腥，不是作惡無數，本不會有。

只是蝙蝠沒注意到。

蝙蝠的太大了吧，吞完凰的同時，順口把言卿的碧云鏡“啊嗚”吞了。

吞完還不得勁，砸吧了兩下，吐出一口氣嫌棄說：“磕牙。”

言卿：“……”

言卿：“呵。”

他立于空中，黑發、青，手中線糾纏飛揚指間發化為千萬殘影，直接襲擊向蝙蝠周。

“你要對本座干什麼？！”蝙蝠憤怒至極。它張開，想要一口咬斷言卿用來捆它的線，結果咔嚓一聲——牙、牙沒了……

蝙蝠：“啊啊啊本座要殺了你！”

言卿微笑，他生而桃花眼，似笑非笑最含。殷紅皮如雪，襯得笑容也從容親和。當然，只有十方城的人知道，城主每次心不好殺人前都是這表。言卿手中的發一點一點勒，再用力一點似乎就能化為鋒利的刃，寸寸割蝙蝠的。

蝙蝠遇橫更橫，瘋狂蹬起小短：“格老子的！放開本座！娘希匹的，我要吃了你！”但是它最后一字落地，周突然開始冒紅，蝙蝠低下頭，眨了下眼睛：“咦，我肚子怎麼了。”

馬上肚子就告訴了它答案。

會被紫霄關在金牢里布下玄天烈火一點一點燒死的“凰”本就不是什麼神，是殺人如麻的魔種。

它在蝙蝠的肚子里沒死，相反還打算吞噬蝙蝠，補充力。于是蝙蝠現在的就是，被千捆著，臟被火侵蝕。

它：“……”救、救命。

言卿其實從碧云鏡不控制飛過去時就已經猜出了那籠子里是邪。碧云鏡是與“魘”切相關的東西，能夠吸引它的怎麼可能是好東西。如果他沒猜錯，這只凰早就被魘控制為魔種。

“退開！”察覺到凰魔種蘇醒，紫霄用最后一念力大聲怒斥！

言卿立于空中，青翻飛，眼眸遙遙向蝙蝠。

蝙蝠豆大的眼睛里紅與碧綠融。

凰魔種明顯在吞噬它的靈魂，魔種朝言卿出一輕蔑的笑來。

言卿也朝它一笑。

上輩子他直接和魔神打道多年，還不至于對付不下這麼一個魔種。甚至他當初選擇千做武，就是為了對付“魘”。

火海把幽池中央覆蓋，外面的人本看不見里面發生了什麼。

凰魔種鳴一聲，朝言卿撲過來。

言卿指間發直刺凰額心、深識海，利如劍、快如風、他稍微側，避開凰的攻擊。

一縷發拂過沾般的，抬眸間，殺意冰冷，手指猛地一扯。

凰驟然仰天長唳。

于此同時，紫霄的神念發出最后一擊，伴隨言卿此時的作，離火翻涌，摧毀了回春派地千年的陣法，殺向凰！

轟隆隆——石壁裂開，石傾塌。凰尖一聲，震怒不已，怨恨的視線投向他，下一秒幾乎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心，帶著周焰火，直接卷向言卿。

言卿于象中抬頭。

誰料這一團赤火在沖過來時突然停下。

“停下破鳥，你居然敢拉著本座去死！”

蝙蝠和凰搶奪權。東倒西歪，一個不留神，直接從空中墜下，掉在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的言卿頭上。

滋滋滋——他聞到了頭發被燒的聲音。

言卿：“……”

言卿上輩子的功法是“玄”，在沒能找到神織線替代前，一直用的都是自己的頭發。因為有事沒事拔一，越拔越，“禿”這個字直接了他的逆鱗，后面長出來后也沒能過去這個疙瘩。

然后，現在，被這畜生帶火一把燒了？？？

言卿面無表，直接抬手，把這只蝙蝠拽了下來。

“你干什麼！”蝙蝠和凰搶已經筋疲力盡，突然被言卿提住后頸，一下子耳朵豎起。

言卿嗖嗖地笑：“你知道男人上什麼地方最不能嗎？”

蝙蝠：“我知道個鬼啊！”生死存亡關頭，它直接一口咬破了言卿的指尖，鮮涌進里。

言卿氣笑了：“小畜生。”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報復，蝙蝠喝了他的后，馬上口吐白沫，眼睛發暈，倒地不醒。

言卿管它醒不醒，就打算弄死它。

他手剛一用力，太就猛地痛，牽扯靈魂，像是無形中有了道避不開的羈絆。

言卿后退一步，瞪大眼，難以置信看著自己手里的黑玩意？

一下子反應過來——結契？！

言卿：“……”

他上輩子為十方城城主，多神魔送上門，一個都沒能讓他滿意結契！結果現在被這只蝙蝠咬一口，就直接強制結契了？！一滴便可強制結契，這只蝙蝠到底什麼來頭！

言卿氣笑了。

蝙蝠慢悠悠轉醒，翅膀捂住自己的頭：“本座怎麼暈了。”

它抬起頭看到言卿臉鐵青，雖然像尊冷面殺神卻也沒手時，才小心翼翼地挪了下軀，等從魔爪逃生，舒口氣后立馬釋放本，嘎嘎大笑：“笑死，就你也想□□本座？此等大辱，我一定會回來的！給本座等著！”

它撲哧骨翼打算開溜，但是還沒溜幾米，一下子大一聲，啪嘰掉在了地上。修士與妖結生死契，就代表了修士對妖有絕對的控制權。

言卿平復心，氣消了后，非常冷靜，彎把這只丑得天怒人怨的蝙蝠撿起來：“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蝙蝠非常不耐煩，聊發年狂：“關你屁事！本座八荒六合雷霆滅世黑大蝠。”

這種傻名字一看就是它自己取的。

言卿：“給把我名字換了。”

蝙蝠：“？”

蝙蝠：“笑死，就你？你我換我就換？——住住住手，我換我換我換!”

言卿忍下火氣，心平氣和：“名字倒不是最關鍵，做我的契約，先把這寒磣樣子變了。”

蝙蝠：“契約，嘛玩意兒啊？”它又聽到言卿后面的話，瞬間惱怒：“什麼寒磣。奇恥大辱！老子生為雷霆滅世黑大蝠，死也是雷霆滅世黑大蝠！”

言卿涼涼道：“我不是你改名的嗎。”

蝙蝠死鴨子，恬不知恥說：“我們一族就雷霆滅世，這是我們的族名。”

言卿：“哦。”

蝙蝠：“別別別手！我錯了，我這就變。”

它在言卿手中幻化，很快一只黑鸚鵡出現在言卿掌心，依舊丑得寒磣。

蝙蝠敢怒不敢言，心里罵罵咧咧。它眼珠子往上一轉，視線突然落到了言卿剛剛被他燒掉的那小塊頭發上。

凰火能將頭發燒得干干凈凈。

蝙蝠想了想，非常有眼力見地對新主人表達了關心：“哇靠，你這人那怎麼是禿的啊？你都不長頭發的嗎。”

“……”很快，那麼有眼力見的蝙蝠就獲得了主人的獎勵，直接被捆了個粽子，扔進幽池水中，咕嘰咕嘰吐出好幾口水。

“爺！”聰明火急火燎湊上來：“爺你沒事吧。”

言卿用法讓頭發重新長出來，邊走邊束發，起額前的頭發，搖開折扇，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沒事。”

幽牢的陣法崩塌，一條急逃生通道出現在眾人面前。

言卿的碧云鏡被那傻鳥吞了，等于他白來了一趟，心不好，理都沒再理幽牢其余人，直接往出口走。

聰明屁顛屁顛跟上。

阿虎阿花分別用了畢生巔峰的語言表達能力和閱讀理解能力，把事搞清楚后淚汪汪互訴衷腸，攙扶著離去。

白瀟瀟對于剛才發生的事都于一種猶如夢中的覺，他細長的手指抓著燕見水的胳膊，小聲說：“燕師兄，剛剛……”

“瀟瀟，我們走。”燕見水覺得今晚簡直不能更糟心，忍著怒帶著白瀟瀟離開。

白瀟瀟：“可是無妄哥哥現在還生死未卜。”

他話剛落，卻突然見殷無妄從角落里走出來。

殷無妄臉蒼白，眼神幽寒，眉心的菱形印記泛紅，直接無視他們往前走。

白瀟瀟愣住，局促不安地喊了聲：“無妄哥哥。”

這次，殷無妄沒理他。

幽牢出事，不出意料直接驚了整個回春派。言卿剛走出去，就看到了空中的一堆修士，好巧不巧為首的就是他的便宜老爹，懷虛長老。

懷虛生生要被他氣昏過去：“燕卿，我你在宗祠好好反省。就是為了到宗主面前好代，不至于將你打幽牢。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言卿回看了下崩塌的山峰，委婉地說：“對不起爹，不過我現在應該真的不會被打幽牢了。”

眾人：“……”

這就是你炸了幽牢的理由？

懷虛氣得渾抖，怒吼：“給我把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