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年時[穿書]》第 10 章 青楓(一)

天樞:“……”

承影:“……”

圓臉弟子:“……”

言卿抱過去的瞬間,只覺跟撲進雪堆一樣。

謝識上的袍質料華貴冰冷,用天地間最為細的魄織就。

清雅微涼,一塵不染。

他這一哭一鬧的,臉上七八糟的水胭脂全都蹭了上去。

言卿還在那不怕死地唧唧哇哇:“仙尊嗚嗚嗚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

仙盟弟子呆若木,表如被雷劈。他們從沒遇見這種事,因此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是該直接出手拎開那人?還是該大罵一句‘放肆’?

渡微仙尊盛名在外,雖然慕者無數,但修真界有資格真正見到他的人很。常年與他涉的不是九大宗宗主就是紫金洲三世家,各個心思詭譎,爭權奪勢。哪會發生這種事???

言卿抱著謝識的腰,一邊哭著一邊抬臉去瞥謝識的表

但是他的視線一點一點往上,越過那如雪的襟,鎖骨、結,剛看到謝識,耳邊就聽到一聲很冷很淡的話。

“松手。”

“哦好!”言卿馬上松開手,正襟危坐在桃花里。同時臉讓臉上墨跡水七八糟糊一起,變一個花猴子。

言卿含著眼淚抬頭,終于第一次對上了謝識的視線。

謝識鼻梁高淡薄,眼型鋒冷。他通的氣質疏離清冷,不食人間煙火,讓人覺得好像他的眼神也應該是琉璃般干凈純粹的。但真正見到,才發現他眼珠子極深極黑,神冰冷,蘊藏萬般危險。

言卿搭搭,吸鼻涕,又道:“仙尊,謝謝你救了我。”

謝識不說話。

“哎喲喂。”不得志起死回生剛醒歸來,抬腦袋就看到前方他那脾氣差到人神共憤的主人,居然跪在地上可憐地哭?這是什麼況。

不得志趕撲騰著翅膀飛了過去:“你咋了,咋回事啊!”

“……”言卿心驚膽戰地等著謝識下一個反應呢,耳邊就聽到了不得志的喊話。

雖然他和不得志結契后,流都被自,但是這是謝識啊。

修真界萬年未見的天才,怎麼可能聽不到。

果然,下一秒不得志靠近的瞬間,地上安靜的桃花齏就輕輕震

謝識姿未,周遭就已經布下漫天殺機。

言卿今天真是被這傻鳥給坑慘了。他再次急中生智——在不得志跟個小旋風撞過來時,撲過去把它“啪嘰”握在手里,同時大喊:“仙尊小心!”

不得志:“唔唔唔?!”

言卿死命握著不得志給他下了言咒,又一個鯉魚打關、迅速站起,朝謝識出一個討好的擔憂的笑來:“仙尊你沒事吧。”

他臉上雖然紅紅白白一團,可是桃花眼一彎,眼神卻是清亮徹的。

謝識終于垂下眸。手中握的不悔劍化星輝流,藏袖中。

天樞怕他下一秒就弄死人,趕跑上前來:“渡微渡微,這小兄弟剛剛是被嚇到了,冒犯也是無心之舉,你別殺他!”

謝識沒有理天樞,淡淡道:“你手里是什麼?”

言卿:“啊?”

言卿瞪大眼,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他在問不得志。

本就岌岌可危的主仆誼立刻碎渣渣。獻寶似的出兩只手,把暈頭轉向的不得志遞過去:“仙尊你說它嗎?啊,好像是只蝙蝠。”

謝識平靜道:“它上有魘。”

“什麼?!”言卿立刻出了浮夸至極的驚恐表,難以置信道:“仙尊你說它上有魘?!天啊,好可怕!”

當今世道,魘就是恐懼的源。

魘對人類的屠殺慘無人道,它們嗜、吃人、以拆骨為樂。凡魘復蘇的地方,必是流漂杵、尸骨堆。

謝識又問:“它是你的?”

“不是不是。”言卿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見它沖過來,怕它傷到仙尊才手抓住而已。仙尊要的話,那給仙尊了。”

言的不得志:“……”默訴平生不得志。

言卿把手得更前面了,在桃花春出燦爛的笑容來:“謝謝仙尊救了我,這是我給你的謝禮。長得丑了點,希仙尊不好嫌棄。”

不得志:“……”怒訴平生不得志!!!

謝識出手,他的手很好看,腕骨從堆疊的袖中出,如霜雪般。就在言卿以為不得志要落到謝識手里,開始它的‘大冒險’時。

謝識的手忽然一轉方向,越過不得志,瞬息之間,拂開他的袖,修長冰冷的手指不容反抗強制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拽著抬起。

言卿愣住,謝識的力氣很大,似有山雨來的

他的手上揚,上面混錯雜的紅線了出來。

謝識聲音很輕,平靜問:“這些線,你是哪來的。”

言卿:“……”人麻了。

其實不止他麻了。

天樞也麻了。

圍觀的人也麻了。

謝識掌心的皮帶著薄薄的繭。

言卿眨眨眼,急中生智,又出幾滴眼淚來說:“仙尊,這是我姥姥給我的。小時候算命的說我天煞孤星要孤獨終老,于是我姥姥專門為我求了這紅線來,說戴在手上能有桃花運。”

謝識淡淡看他一眼,語氣平靜:“從哪求的?”

言卿閉眼說瞎話:“從一個云游四海的道士手里。”

謝識:“云游四海的道士?”

言卿:“對,那道士說自己踏遍八荒九重,哪都去過。”

謝識:“道士長什麼樣子?”

言卿:“不記得了,反正是個老頭,神神叨叨的。”

謝識道:“你什麼名字?”

言卿:“言、燕卿。”靠。言卿差點咬掉舌頭,幸好他反應機智。這麼一連串問題下來,突然再問一個尋常不過的問題,神高度張的況真的很容易下意識搭話。

言卿心里吐槽:謝幺幺你好

謝識問:“你娘有說什麼時候可以摘下嗎?”

言卿驚魂未定,有氣無力說:“沒有,我娘沒說。”

言卿:“……”

原來。

重重的鋪墊過后。

真正致命的是最后一個問題。

說完,言卿豁然抬頭,果不其然就對上謝識靜靜垂下的視線,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深似有寒流轉。

言卿到這一刻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天樞承影等人對謝識那麼恐懼害怕。

道,琉璃心。謝識從來就不是世俗固定印象里,高冷寡言、遲鈍木訥的仙尊;相反他悉人人心,甚至利用得爐火純青。

他在他面前還是太不警惕了。

謝識角似有一抹譏誚的笑,語氣薄涼:“姥姥?”

言卿干脆重新撲過去,撒潑大哭:“仙尊啊仙尊,你饒了我吧,我不該騙你。但是這繩子是魔啊,我不騙你,我怕你殺了我。哎喲我就想要個道才戴的,這不是紅繩吉利嘛,我戴也戴了好些年了。你不要把它拿走,不然我道沒了。”

“……”

圍觀他的所有人已經被他這不怕死的神給整木了。

天樞頭暈目眩。

他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像是在夢中,以至于他現在還暈暈乎乎的。這是謝應?

他一點都不驚訝謝應能拆穿這個年的謊言。畢竟謝應能與九宗三門盤旋那麼久,還高高坐在霄玉殿上,就不可能心思簡單。

他驚訝的是,謝應會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費這些口舌。

言卿哭得正歡呢,突然覺下又被抬起,這一次是謝識的手。

桃花細雪,銀裝素裹鋪了薄薄一地。

謝識俯下來,神冷淡,什麼緒都沒有,只是靜靜看著他。沒有面對眾人時的高冷殺伐,也沒有剛剛對他的心機算計。

安靜的,沉默的。

言卿眨了下淚眼。

謝識說:“別哭了。”

言卿吸吸鼻子:“好的,仙尊你不要殺我就好。”

謝識平靜道:“我殺你干什麼,我未來的道。”

言卿:“……”

眾人:“……”

謝識輕描淡寫收回手,立起來,烏發如瀑、廣袖如云。這一瞬冷風卷過他鬢邊的發,卻好似梅花落滿南山,彌漫開經年累月的寂寥冷漠來,朝朝暮暮,深骨髓。

不得志被言了,也還能用子去沖去撞,去表達他的不滿:“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言卿有點出神,眼中的淚都還凝在睫上,把它牢牢摁在懷里,小聲說:“別。”

仙盟弟子雖然還搞不清狀態,但依舊守職有序地上前:“盟主,竟然已經找到了那凰魔種的魘,我們怎麼辦。”

謝識只道:“把境打開。”

仙盟弟子看不得志:“那這魘……”他收到謝識垂落的眼神,立馬一咬舌頭,神冷肅:“是,屬下聽令。”

謝識往后山走去,不悔劍重新出現在他手中。

言卿看著他的背影,有點發懵。

謝識認出他了嗎?

認出了吧。沒認出吧。

沒認出的話,瞎子也能看出他的反常。

認出的話,這反應又太太太不對勁了?

其實他們在分道揚鑣后見過的,而且最后相的時有些尷尬。十方城,紅蓮之榭。

言卿不想暴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要是認出的話,謝識絕對不是這個反應,謝識見到他應該是有點恨的……吧?

大概是起了點疑心,又懶得去深究?算了,似是非是也無所謂吧。

謝識角消失在桃花深

言卿嘆息一聲,把不得志的咒解開。

不得志怒吼:“啊啊啊啊我好心救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白眼狼!沒良心!”

言卿拍拍它臉上的花瓣道:“給你看桃花。”

不得志:“你讓老子臉著地,是讓桃花看我吧!”

言卿笑說:“好看嗎?”

不得志:“好看個屁。”

言卿想了想,抬頭看著這漫天的細雪桃花,突然笑了聲,若有所思道:“我送給殷無妄羅霖花,然后謝識送了我一場桃花。”

不得志:“咋了,你們都有人送花。笑死,你以為我會羨慕?”

言卿安它:“不用羨慕,花而已,你死后墳頭也會長的。”

不得志:“……”

不得志憤怒的用它的小牙齒去咬言卿。

“小公子。”天樞神復雜,過來扶他。

言卿站起來,把頭發扶開:“天樞長老。”

天樞目過于復雜,都不知道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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