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年時[穿書]》第 11 章 青楓(二)

謝識離開后,那種令人窒息的冰冷才如水散去。

眾人呆愣地站在桃花中,離那種恐懼,七緩緩重新歸于

他們大腦發懵,四肢無力,愣愣著前方謝識消失的背影。桃花樹下,清冷的氣息似乎還彌散在空中,如縹緲的一場夢。

山谷的人很多,本來大家修為各異、格各異。而謝識到來的一刻,他們什麼份都不重要了。

在絕對的實力之下,竟然都卑微如塵埃螻蟻,連呼吸和言語都不控制,被無視,被統治。

回春派是個小宗門,這是眾人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什麼天壤之別、什麼修真界強弱有序……什麼,真正遙不可及的天下第一人。他握劍而來,雪穿行桃花,視線沒有真實地看過這人間一眼。

剛剛能夠與謝應談的只有那三位來自九大宗的大乘期長老。

哦,還有……燕卿。

想到那瘋瘋癲癲的花癡草包。

眾人瞬間表萬分復雜。

承影在謝應走后,就恢復了冷臉,他剛剛在謝應面前聲嘶力竭丑狀百出,心糟糕至極,片刻也不想留在這里。

承影道:“宗主,仙盟這陣也不知道要布到什麼時候,我們先找個屋子休息吧。”

殷無妄的臉還是白的,如同僵的傀儡一樣,朝承影點了點頭。他是流宗的宗主,但是他上方有無數杰出的兄弟姐妹,門有無數優秀的弟子。在整個南澤州,他好像只有份拿得出手。

父母給他天材地寶、給他絕世功法,可他的修為怎麼都提不上去。

他厭惡死了那些天之驕子落向他上的視線。

天知道,他有多想為謝應。

若是他又謝應這樣的資質、能力、地位。

那麼……那麼……

那麼那些以前瞧不起他的人,只會跪在他面前,卑屈膝。

宗主?宗主?”承影發現他緒不對,皺眉,又開口喊了聲。

殷無妄冷汗涔涔,回過神,朝承影笑了下,藏在袖子里的手抖地握

承影畢竟是大乘期修為,一眼就能看出他現在的道心不穩,嘆息一聲道:“宗主,修行一事莫強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你也不必羨慕謝應,要知道整個修真界兩百年化神的,也只他一人。”

殷無妄低頭,道:“嗯。”

承影搖頭說:“你更不用羨慕他現在的份,霄玉殿主這個位置,可不是修為高深就能坐上去的。”

殷無妄就聽不進去,眉心的紅菱泛紅,他煩躁地說:“好,我知道了。”

承影又看了他一眼,心中嘆息,卻也沒放心上。只要宗主不沖到謝應面前去送死,那就沒什麼可擔憂的。

“我們走,先找個地方。”承影完完全全把回春派當做自己的地盤,帶著殷無妄和一眾流宗弟子,去了回春派的主殿。

言卿扶起他已經跪地的爹,出聲道:“爹,我們也先回宮殿吧。”

謝識封鎖了這里,他未出境,就沒人能離開。

懷虛雙抖,扶著言卿的手臂才能站起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子,聲音發:“燕、燕卿,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你怎麼……”

言卿想了想,說:“這件事嘛,說來話長。”

回春派,驚鴻殿。

眾人圍坐在一塊,尷尬地面面相覷。

言卿現在才知道了那位忘宗的圓臉弟子衡白。雖然看起來臉很小,但是修為已經大乘期,是忘宗的一峰長老。

衡白自從謝識那番話后,對他的態度簡直就是一百八十變。從最初的瞧不起,但現在的驚悚且好奇。

言卿不了衡白頻頻過來的目,幽幽嘆口氣說:“想問什麼就問吧。”

衡白一下子從窗邊跳下來,咄咄人:“你和謝師兄什麼關系?”

言卿認真看了他一眼,難以置信:“這個問題怎麼能從你里問出來呢。我們什麼關系你不是最清楚嗎,你都說了多遍了。”

衡白一噎,咬牙切齒:“閉!我那是看承影不爽,故意嚇他的!”

言卿說:“哦,那你嚇對了。”

言卿搖了搖手腕上的紅線,微笑:“沒錯,我正是你們謝師兄未來的道。”說完又舉起攤著肚皮呼呼大睡的蝙蝠,道:“喏,這是我和你們謝師兄的定。”

不得志睡得正酣,空中打了個鼻涕泡。

“……”

衡白冷著臉:“說吧,你到底給我們謝師兄下了什麼迷魂湯。”

言卿順手一拋,把不得志丟地上,微笑:“我一個練氣三層的廢給你們青云榜榜首的謝師兄下迷魂湯?我看是你腦子里進了迷魂湯吧。”

衡白:“………………”衡白氣得又飛到窗邊了。

天樞看著他扶額嘆氣,坐到了言卿邊,道:“小公子以前和渡微認識?”

言卿眨眨眼,面不改道:“沒有。”

天樞苦笑:“今天渡微的反應,我還是第一次見。”

言卿好奇:“為什麼?因為我冒犯了他,他卻沒有殺我嗎?”

天樞搖頭,目復雜:“不。我第一次見有人能冒犯到他。”

言卿:“……”

言卿:“啊?”

天樞道:“渡微從不讓人近,也不會給人機會近。”

言卿一噎,說:“可能是,他見我是我凡人,一時間不設防備沒反應過來吧。”

天樞又搖頭:“你錯了小公子。這種低級的失誤,不可能出現在渡微上。”

言卿:“長老此話怎講。”

天樞說:“你覺得渡微是怎樣的人。”

言卿樂了,怎樣的人?刻薄,傲慢,脾氣執拗,金枝玉葉。

如果細數謝識的缺點,言卿能寫一本書,但是面對天樞那種“你還是太天真的”的眼神。

言卿勾起角,桃花眼一彎,笑著輕聲道:“渡微仙尊,清風霽月,天人之姿,令人景仰。”

天樞的眼神變了“果然是這樣”,而后斷定道:“你不了解渡微。”

言卿裝作驚訝:“啊?為什麼?”

天樞說:“渡微若只是我忘宗的首席弟子還好。偏偏他如今接手仙盟,了仙盟盟主。小公子可知仙盟?”

這里言卿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他上輩子剛開始和謝識只在人間爬滾打,雖然下九流的紅塵煙火地走遍,但一點都不了解上界的事。

到了上重天,也只敢在留仙洲尋覓機緣。

對于那時候的他們來說,南澤州像一個遙遠的神話。只能從酒館的說書人那里一窺風貌。

沒想到,時隔多年,謝識已經走到這一步。

天樞說:“仙盟是九大宗為誅魔種專門立出來的地方,位于南澤州云夢境,主殿霄玉殿。即便是九大宗弟子仙盟的要求也極其嚴苛。能拜其中的,都是些心堅毅、修為強大之人。他們為表衷心,一仙盟就會先飲下死藥,斷絕塵世關系,將命直接在盟主手中。”

言卿:“……那麼恐怖,為什麼還要進去。”

天樞笑:“恐怖雖恐怖,可仙盟弟子的權利也非常大。九宗三門為維護天下太平而生,定下森嚴的秩序,尤其是南澤州,下令不得殘害無辜,不得傷及百姓。可是仙盟弟子除外,他們握有不需要任何約束也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生殺之權。”

言卿聽完差點笑出聲,南澤州這“不得殘害無辜,不得傷及百姓”?就承影這種?就這就這?

言卿眼神里的“不屑”明明白白,天樞看的一清二楚,笑了下,搖頭說。

“確實,修真界太大太廣,即便是有九大宗門坐鎮,南澤州也不能全然顧到,修士間殺人奪寶隨可見。我說的仙盟可怕,其實是針對九大宗而言的。”

“因為仙盟無論殺誰,九大宗都不能出手相護,不能心存不滿,不能提出異議,不能暗中報復。”

言卿這才止住諷刺的笑,神微微凝重起來。

——不能出手相護,不能心存不滿,不能提出異議,不能暗中報復。

天樞道:“魘沒有蘇醒之前,沒人知道自己是不是魔種。魘有可能出現在任何人上。世家和宗門強者云集,師門親友間,關系錯綜復雜。所以必須有這一把離于塵世的劍,來判定生死、維持秩序。仙盟就是這把劍。”

言卿抿了下,不說話。

天樞笑道:“我跟你講清楚仙盟的來歷,你大概就知道渡微現在的份了。他是霄玉殿主,如果只知道修行,是不可能活到現在的。”

言卿把玩著手中的紅線,垂下眸,不做聲。

魔域和修真界不同,魔域本就不會有這些道貌岸然的規矩。那里都是萬年間上重天渡過去的極惡之徒,強者為尊,以殺止殺。

如果仙盟在修真界真的擁有這樣生殺予奪的權利。那麼與之伴隨的就是仙盟盟主邊不可預測的殺機,和無數雙垂涎覬覦此位的眼睛。

言卿突然開口問:“仙盟真的是想殺誰就殺誰嗎?”

天樞道:“嗯。”

言卿:“仙盟殺人前,不會先去確定是魔種嗎?就是用仙去探尋出‘魘’的存在。”

天樞愣住,隨后啞然失笑,輕輕道:“小公子,你還是太天真了,窺魘之事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修真界能探出魘的仙有很多,黃級的有碧云鏡、陳魂譜等上百種,玄級的有瑤琴、黑異書等數十種。地級九種仙,分別位于九大宗門。而世間只有一種天極的窺魘仙,在仙盟手里,‘千燈盞’。”

“魘是魔神分裂的詛咒,本強弱就有不同,且隨著寄生之人修為越高,魘的能力也會慢慢增強。就比如碧云鏡這種黃級法,它最多只能探出凡人識海的魘。你猜猜仙盟手里千燈盞,能夠測出什麼修為識海的魘。”

言卿愣住,小心翼翼給出一個:“化、化神期?”

天樞被他噎住,汗:“你也是真的敢說啊。千燈盞,它需要化神期修士耗費,但它只能窺出大乘期修士識海的魘。”

當今世界的修為系。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大乘、虛、化神。

天樞道:“而且魘生來狡詐古怪,躲在識海中,變化萬千。沒有誰能絕對保證,一個人不是魔種。”

言卿又抓了抓自己手里紅線。

天樞道:“罷了,跟你講這些你也不清楚,等你到了南澤州,就會知道了。”

凡人蘇醒的魘,最大的變化也不過是力氣變大,暴躁易怒,吃人飲

而修士蘇醒的魘,那或許是天災。

輒毀一城,屠一國。

稍有蘇醒的預兆,就必須伏誅。

世道表面太平,但私底下卻是風起云涌。

天樞又瞥了被扔在了地上、換了個姿勢鋪著翅膀睡的不得志,心道:估計就這麼個凡鳥,有魘也弄不出什麼風浪,謝應才懶得搭理的吧。

言卿扯紅線扯著扯著,差點給他扯斷。他察覺到天樞的目,扯了下角。

越發好奇不得志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了……

不得志識海里沒魘,但它肚子里有魘。還是害得紫霄一個虛修士隕落的凰魔種的魘?

不得志直接吞了,還與之共存?還毫不影響?

……牛批。

其實仔細回想,之前幽牢里,他能以練氣期的修為能對付凰魔種,最重要的或許是紫霄已經拿命和它斗爭了一回。凰魔種瀕死,所剩修為不多。

言卿的魂能夠無視任何強大的魘,直識海、將其束縛、將其摧毀。但是他自己卻不能無視魔種本的修為……畢竟如果修為差距過大,遇到類似謝識這種,誰給你機會識海啊!

他現在的實力就是,說強也強、說弱也弱。

給他機會,把魂進人的識海,那化神期他都可以弄死。

而且元嬰期以上的修士,估計就已經不可能讓一個煉氣期近了。

萬幸,這魂好歹是個神,能跟“神”扯上關系還是有它的尊嚴的,遇到危險算個比較好用的保命玩意,不至于在修真界舉步維艱。何況他還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符咒陣法。

言卿郁悶:“還是得修行啊。”

其實言卿對于原主的雜并沒有什麼憂慮。

等真正到虛期,臨化神的最后一步,就會發現/凡胎靈資質都是虛無。

*

“前、前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懷虛終于鼓起勇氣走過來。

天樞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對上滿殿的人、敬畏的好奇的目著白胡須笑了下。

將事的原委一一道來。

“我們忘宗的太上長老紫霄仙尊一年前,曾去留仙洲捉拿一凰魔種,歸來途中為魔種所害,靈氣提前渡劫。當時路過此,便在你們回春派的山谷上方破開虛空閉關,誰料渡劫失敗。最后關頭仙尊躲你派的幽牢之中,將凰魔種關押,靜候死期。然后,遇到了燕卿小友。”

天樞微笑道:“其實虛修士渡劫失敗,死道消是必然的結果,但是燕卿小友還是上下奔忙,甚至為仙尊尋來了羅霖花。羅霖花是地級至寶,百年一株,能在這種地方能找出來,還無私贈與陌生人,可見小友的至善之心。”

“紫霄仙尊其至善,便將我宗先祖傳于他的令牌送給了燕卿小友。擁有此令牌的人,能夠命令忘宗做任意一件事。然后……”

說完,他目復雜又欣地看向燕卿:“我沒想到燕卿小友,竟然對我忘宗的渡微仙尊慕不已,深種,提出的要求是與渡微結為道。”

滿座所有人:“……”

這人為什麼可以那麼不要臉。

言卿:“……”

這該死的原委為什麼可以那麼長。

天樞現在說出這事的心完全不同之前了。謝識那句“我未來的道”簡直讓他如獲新生,甚至飄飄仙。

天樞現在毫不覺得自己是被推鍋過來的,相反,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忘宗的千古恩人。

為謝應牽上了這場姻緣,宗主不獎勵他一個峰頭都說不過去吧!

他已經迫不及待回去看忘宗那些人知道這件事后的臉了。

天樞著胡須,不讓自己魂飄飄然,笑道:“萬幸的是,渡微對小友也不討厭,這真是天定緣,一樁談啊。”

滿殿的人這次再看向言卿的目,真的是五味雜陳,什麼都有。

言卿:“……”

言卿已經知道這些人心里怎麼罵自己不要臉的了。唉,別罵了別罵了,他當初回憶起劇的時候,已經罵過自己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怯怯響起:“前輩,紫霄仙尊,可是佩紫長劍,眼下有一道疤痕?”

天樞放眼去,只見是個形單薄,穿著白,脂氣有些重,跟個娃似的小年。

天樞和善笑笑:“沒錯。”

出聲的人是白瀟瀟。

突然收到一道難以置信的目,言卿過去,見是白瀟瀟。其實他以前在障城就沒見過白瀟瀟,這位白家的小虛弱常年臥病不出。

言卿朝白瀟瀟一笑,眼眸深只有冷冷淡淡的打量。言卿對這鬧劇一樣的婚姻其實也沒怎麼上心,他只是非常好奇白瀟瀟。好奇這位曾經的白家小爺,是怎麼到回春派的?

可這在白瀟瀟眼里,就了徹頭徹尾的炫耀和嘲諷。

白瀟瀟的指甲狠狠掐進里,死死看著他,清澈的瞳孔全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甚至是大腦空白,整個人僵在原地。

令牌!

令牌!

令牌!

——今天的一切都是那塊令牌?

可那塊令牌——明明是他的。

紫霄是他救的。

所以謝應的道……也該是他。

不是燕卿,現在被眾星捧月的人,不該是燕卿!

白瀟瀟只覺自己整個人搖搖墜,甚至委屈到眼眶都浮現一淚水來。

“瀟瀟,你怎麼了。”

自鬧劇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言臉蒼白的燕見水看到未婚夫這樣的神嚇了一跳,出手握住白瀟瀟的手。

白瀟瀟覺得一氣憋在口。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回春派的宗主開口。

宗主知曉原委,氣也不氣了,喜笑開:“哎喲,原來燕卿你歷經千方百計取羅霖花是為了救人啊,早說清楚嘛,我們也不至于對你發如此大火了。畢竟我們回春派,取意妙手回春,沒有什麼比人命重要的啊。哈哈哈哈。別說是羅霖花,你把整個藥鋪搬過去我們也沒關系的啦。”

言卿也“哈哈”兩聲,被他這不要臉的態度給折服了。

羅霖花。

白瀟瀟愣住了。

羅霖花,原來是因為羅霖花麼……

他其實只見過紫霄兩面,殷無妄因為太過厭惡燕卿,隨手將羅霖花給他,他不知道羅霖花為何,只知道是治療傷勢的草藥,也隨意拿去給了紫霄,從頭到尾沒費什麼力氣。

原來,一切都是燕卿出來的羅霖花……

——可是那又如何!

救紫霄的人明明是他!

令牌也是他的!

言卿再次收到白瀟瀟的視線,扯了扯角,偏頭對眾人從從容容笑道:“其實這事有誤會。”

言卿道:“我之前取羅霖花,不是為了紫霄仙尊,是為了殷無妄。”

宗主:“……”

懷虛:“……”

眾人:“……”

天樞:“啥?”

言卿笑意看向白瀟瀟,說道:“真正救紫霄仙尊的,是我們回春派這位小師弟。來小師弟,說出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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