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前夫當繼母》妻子

端午時分多雨,自從宮宴那場雨過後,連著幾天,京城都籠罩在灰濛濛的雨幕中。

「林姑娘。」來人快步跑過院子,在抄手游廊里背著將雨收起,拍了拍上的水,對林未晞堆笑道,「林姑娘,世子妃有事找您。」

宛星看了看外面的雨,疑地看著傳信人:「還下著雨呢,世子妃怎麼在這種時候我們姑娘?」

「這個奴婢也不知,可能是有什麼要事要和林姑娘說吧。」

林未晞聽到這話從窄榻上站起來,說道:「既然有要事,那這就走吧。」

宛星趕去裡間給林未晞取披風來,一邊給林未晞整理服上的褶子,一邊嘟囔道:「姑娘從宮裡回來就有些寒,今日又出去吹冷風,可別把姑娘折騰的病倒了。」

「宛星。」

宛月暗中擰了宛星一把,趕把宛星拉開。林未晞淡淡掃了一眼,拉披風,朝外走去。

雨水從屋檐落,遠遠看去連一條條銀線,林未晞走在抄手游廊上,即使頭上的屋檐遮住了雨,但是角還是不免洇了。

堂屋裡,高然正在和一個面的老僕婦說話,看到林未晞進來,朝裡面擺了擺手:「林姑娘來了,先去裡面坐吧,我還有些事理完,請林姑娘稍等一會。」

林未晞朝堂中的那個婦人掃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就直接進裡邊去了。

婦人見林未晞一言不發地走到裡屋,眼白沖著林未晞的背影梭了一下,低聲音,支眉楞眼地對高然說:「世子妃,這位也真是的,王爺念著舊恩給三分面,還真的蹬鼻子上臉了!在王爺面前能說會道凈使花招,但是一背過人,竟然敢給世子妃甩臉。」

「孫家媽媽,別說了。」高然微微加重了聲音,說道,「是英烈獨的父親還是為了救王爺而死,格孤僻一些也難免。這些話你和我說說便罷了,到了外面,萬萬不許再提。」

「世子妃您就是心太善了。」孫婆子一臉扼腕,又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這才手,提起另一件事,「世子妃,您看廚房採辦的差事……」

林未晞坐在墊上,隔著屏風木格,約約聽到高然和孫婆子低聲嘀咕了些什麼,隨後就說起廚房採辦的事。前面的容即便沒聽清,林未晞也能猜到絕不是什麼好話,孫婆子搬弄口舌,阿諛鑽營,早就見識過了。

說起正事,高然就沒有再刻意低聲音,林未晞坐在裡面,斷斷續續也聽了個大概。孫婆子訴苦,又是掰扯生活不易,又是說起廚房的辛苦,最後都扯到沈王妃上了。孫婆子一張極其能說,在的口舌下,彷彿真的是一個忠心不二的老僕,為了王府兢兢業業吃苦耐勞,可惜得罪了前任世子妃,前世子妃急於安自己的人,就把孫婆子一家從採辦的位置上撤了下去。孫婆子雖然依舊待在廚房,但是卻不是什麼要營生,連灶都上不了,不過就是糊弄糊弄們一家罷了。

孫婆子說道最後都抹淚哭了起來,周圍的丫鬟聽著也面有戚戚。高然低嘆一聲,說道:「你的忠心我明白,你是積年的老人了,從婆母在世起便在燕王府當家奴,忠心自然毋庸置疑。即便不說你這些年的苦勞,憑婆母的恩,我便不會虧待了你們一家。」

孫婆子聽了含淚拍手:「能得世子妃這一句,老奴便是即刻去死也甘心了啊!」

「不可這樣說話,好端端,說這些死啊活啊做什麼,無端惹不吉利。」高然嗔怪了一句,翻了翻名冊,說道,「既然之前只是誤會,那你被熙姐姐打發到邊緣也實在委屈。依我看,你們一家還是回來負責廚房採辦吧,你們和菜場的商販,將採買給你們,我也放心。」

孫婆子大喜過,立刻跪下磕頭:「謝世子妃。」

林未晞端著茶慢慢吹熱氣,聽到這裡搖頭笑了笑。孫婆子果然長了張好,恐怕之前,顧呈曜也是被這樣的花言巧語哄騙過去的吧。

孫婆子確實是多年的老僕人了,可是誰說老僕都是忠僕呢?越是盤錯節、家生子的家奴,越容易干一些不乾不淨的事。林未晞去年查賬,查到廚房這一塊發現虧空了許多,竟然都了這個刁奴手中。這個婆子仗著林未晞是新婦不懂賬冊,在賬本上手腳糊弄,被林未晞揪出馬腳狠狠數落了一通。當時孫婆子也又是表忠心又是攀扯沈王妃,孫婆子在沈王妃邊伺候過,這也是宅橫行無忌、大肆貪污的底氣。林未晞那時看都不看,直接把他們一家拎著扔出廚房,要不是顧忌婆婆沈王妃的面子,孫婆子哪裡還能在廚房保住一份閑職。

結果這才過了多久,高熙病逝,孫婆子瞅到空,便跑出來作妖賣慘了。高然也是腦子拎不清,竟然還真信了,將其恢復原職。

高然其實也未必全信孫婆子的說辭,但是孫婆子看著就淳樸老實,這種面相的人即便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也不會是大大惡之人。孫婆子之前是因為採買東西和銀錢對不上才被高熙發落的,高然翻了翻賬冊,深深覺得高熙小題大做。

當家主母就和穿越前的高管一樣,水至清則無魚,採購部的人還真能一點都不貪?不可能的,所以高然見賬本上沒有出大問題,便撤銷了高熙的罰。高然在心裡唏噓高熙,高熙看著是個名門貴,還號稱由大長公主親自教養長大,但是怎麼連這點商都沒有呢?只知道苛責下人,要求下屬一點錯都不能犯,難怪高熙後面混那樣,死了王府里都沒人說好。自己商不夠,能怨誰?

高然心大好,前世的憾彷彿都在這輩子補全了。現在也是名門之,腳踩蕓蕓眾生的白富,一從娘家「畢業」便做了「高管」。高然堅信以自己的商,一定能混的如魚得水。這樣看來,穿越前就是被自己的階層耽誤了,要不然不比那些有家族企業的白富差。

高然步履輕快地走裡間,可沒忘了這裡還坐著一個麻煩呢。高然笑著坐到林未晞對面,連連賠罪:「王府里每日理不盡的瑣事,著急了都不開。讓林姑娘久等了,真是失禮。」

林未晞沒有理會高然這毫無誠意的致歉,林未晞明明知道高熙已經死了,此後燕王府如何與再無干係,可是曾經的心毀於一旦,林未晞實在可惜,忍不住提醒這位繼任者一句:「世子妃僅憑一面之詞便將廚房採辦的大事給他們,未免有失謹慎。」

呦,竟然還想對的管家大權指手畫腳,高然看著林未晞似笑非笑:「這是我燕王府的家事,林姑娘就不用心了吧?」

林未晞輕嗤一聲,眼波流轉,再懶得看高然一眼,提醒高然一句。

高然自認為獲勝,心更好,說話也飛揚了起來:「林姑娘,你今年已經十六周歲了吧,你生月大,該算十七虛了。」

林未晞挑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替林姑娘考慮罷了。」高然笑著,說道,「你如今父孝已除,再拖著不嫁人就說不過去了。你都十七了還沒定親,等走完六禮,嫁夫家都十八了。實話說年齡已經有些大了,再不趕著些,年齡太大,恐會耽誤生育。」

林未晞實在沒想到這種話居然是高然說出口的,如果沒猜錯,高然穿越前的世界對子婚齡十分寬容罷?林未晞真是沒想到,一個穿越到古代的人,竟然比這個古代宗族子還要熱衷嫁人和生子。十七歲不定親怎麼了?就算不嫁,又能怎麼樣?

林未晞聽著這些話反不耐煩,冷冰冰說道:「你大雨天喚我過來便是為了這種事?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高熙攔住林未晞的作,依舊笑盈盈的,眼睛一地盯著林未晞:「林姑娘不想嫁人,是真的想為父祈福,還是對燕王府存著什麼念想啊?」

林未晞臉已經徹底冰冷下來,臉上沒有一笑意,眼神黑的發亮,一時間簡直如燒紅的珠子浸在冰水裡,又冰又熾:「世子妃,你注意言辭。」

「林姑娘竟然還生氣了?」高熙笑著抿了口茶,掩道,「是我不對,不該把這種心思說出來。畢竟哪個不懷春,林姑娘正好,對青年才俊一見傾心也是理之中。只是,林姑娘,世子已經婚了。」

林未晞嗤笑一聲,同樣似笑非笑地看向高然:「我知道,還是二婚呢。」

高然被說得僵了一下,調整神,掩飾方才的失態:「即便我是繼室,但卻是明正娶的繼妃,亦是正妻。可是在正室健在的況下與已婚男子不明不白,這茍合,第三者足。」

「說的就像你在你姐姐死後才認識顧呈曜的一樣,這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林未晞察覺到高然的視線,不閃不避地迎上去,甚至還輕輕挑眉,「怎麼,我說錯了?那為何前世子妃一死,一個月都沒過,你就和自個兒大姐夫定親了呢?」

高然被懟得心口痛,深吸一口氣,發現真的不能和林未晞逞口舌之能,要不然能被林未晞活活氣死!高然立刻換了一個話題,道:「隨便林姑娘怎麼說吧,你口舌伶俐,我們這種老實拙之人說不過你。不過林姑娘年齡已大,早到了出閣的年紀,這一點林姑娘不能否認吧?按道理你信林,我們姓顧,你的婚嫁之事實在不到我們來心。可是你終究住在燕王府,本來就沒名沒分的,若是出了孝還不嫁人,那恐怕外人就要說道我們燕王府了。」

林未晞冷冷地看著高然:「你閉。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詆侮我的名聲?」

「詆侮?要是林姑娘真的對世子沒有想法,怎麼會拖在燕王府遲遲不肯說親呢。」高然神也冷了下來,「你願意盯著別人的丈夫,我卻不願意被你算計。我已經和錢大太太說好了,錢二公子年齡正好,尚未婚配,論理這種大好婚事落不到外人上,可是誰讓錢二公子看中了林姑娘的貌呢?郎才貌,倒也是佳話,既然如此,錢大太太也不挑剔你的出和門第了,待稟報太后之後,錢家便會派人來換庚帖。」

林未晞聽到這裡瞪大眼睛:「你說什麼?錢二?」

錢二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眠花宿柳,不學無,可謂是一頂一的廢紈絝。林未晞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仗著父母作福作威的浪子弟,無論重生前還是重生后,對這種人連一個眼神都欠奉,而現在高然竟然背著,允了錢家的提親?

「對啊,太後娘娘的親侄子,外戚錢家的長房嫡公子。這門婚事實在是想都想不到,說起來還是你高攀,錢二公子不介意門第,願意娶你一個寒門子,已經是了不得的福分了。」說完高然掃了一眼林未晞的臉,意思不言而喻。靠貌上位,還是太后家侄子的正房,知足吧。

林未晞怒到極致反而平靜了,問道:「你說錢家稟報太後娘娘之後便會來換庚帖,你已經給了們準話?」

「對啊,多好的婚事啊。要是拿喬讓機會溜走,那你才該哭了呢。」

「呵,你挖空心思想要攀附高門,別人可看不上。你什麼時候答應的?你和錢家說了什麼?」

「那是錢家的公子,你就知足吧。」高然喟嘆了一聲,很是不耐煩,「你若是想去壽康公主府搬救兵,那我勸你莫要白費力氣了。壽康大長公主無子無後,自己尚且自難保,怎麼敢拂太後娘家的面呢。你聽我一句勸,對你來說,能嫁進錢家,還是做正室,這已經是越階級的福分了。」

林未晞眼睛中是灼灼的亮,似火又似冰:「高然,你這個人真是天生不要臉。你以為你是誰,敢做主我的婚事?你靠著歪門邪道嫁給自己姐夫,現在還以高貴正室的口吻規勸別人攀附男人,真是丟盡了英國公府的臉。」

高然被這句話到痛,立刻拉下臉:「你不要蹬鼻子上臉,我看在父親的份上給你三分面,你還真以為我怕你嗎?我是英國公府的小姐,燕王世子的正妃,你不過一個平民子,我和你平輩說話是教養,但是你當真對我大呼小,那就是不知統了。」

「你明知道錢二是什麼人,還敢私下裡應承。你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就不怕被人知道脊梁骨嗎?」

高然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又打算和燕王告狀啊?那你盡可去說,好讓眾人看看,這門婚事是不是良配,我是不是為了你好。林未晞,你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你如果想和我比,那就沒意思了。我是燕王世子妃,日後會為燕王妃,我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是未來的親王,其他嫡子也會封郡王。我的子子孫孫都會為王室貴族,萬民供奉,首輔將相尚且有更替,可是王爵卻不會,只要不犯上造反大罪,他們就是一輩子的貴族。而你呢,你有什麼?一個有名無實的侯爵,一張空有其表的臉,即使你靠著臉高嫁,夫婿也不過是一個宦子弟,升遷調度尚要看皇恩和時運。學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我是皇族,而你,就是那個賣藝人。不是你,甚至你的子子孫孫,日後註定都比不過我的脈。」

林未晞一地盯著高然,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高然甚至帶著笑意回視。對啊,林未晞即使生氣又能怎麼樣呢?高然已經是燕王世子妃了,放眼京城沒幾人份比高然更高貴,林未晞一個孤弱子,能怎麼辦?

林未晞定定看著,一言不發,站起用力地掀簾子走了。珠簾發出清脆的撞聲,凝芙見此皺眉,上前一步道:「世子妃……」

「沒事。」高然手止住凝芙的作,笑著搖頭道,「也就能趁現在發發脾氣了,不必在乎的失禮,下去做你的事吧。」

凝芙應下,安靜地退去。高然看向窗外的雨幕,喃喃道:「雨竟然又大了……」

林未晞頭也不回,快步走雨幕中。雨水砸在地上泛起白的水霧,將整個環廊都籠罩其中,林未晞走在環廊邊緣,步伐又急,片刻的工夫服就了一半。宛月急忙追出來,想給林未晞披上披風:「姑娘,你弱,不能淋雨。」

林未晞心煩,聲音冷厲:「不要跟過來,我想自己待一會。」

「姑娘!」宛月沒有被林未晞的冷嚇退,不顧雨水衝到林未晞前,強行攔住林未晞,給繫上披風:「姑娘你即便心裡不痛快,也不能和自己的過不去啊!你出門時便有些寒,若是再淋雨,被冷風一吹,回去后指不定怎麼罪呢。」

宛月強行把拉住,林未晞本想甩開卻沒有功。用力掙扎了幾下,隨著這一番作,的心神也漸漸平靜了。

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簡直是最愚蠢的做法,林未晞不再掙扎,任由宛月用披風將籠起來。

見林未晞終於冷靜下來,宛月也鬆了口氣,給林未晞整好領后便退下,安靜地立在林未晞後,陪著聽走廊外淅瀝不絕的雨聲。

高然說的不錯,這一手誠然卑鄙,可是林未晞能拿怎麼辦?林未晞並不愁和錢家的婚事,一樁姻緣難,但是毀掉卻太簡單了。只要執意不嫁,或者用剪刀絞了頭髮,錢家還能強娶嗎?只不過這樣一來,林未晞半生青燈古佛,清苦凄寂就難免了。

林未晞真正在意的是高然後來的話,公侯三代而斬,但是王爵卻千秋萬代不變。親王的嫡長子一出生便是世子,日後襲承親王,其他嫡子一律封郡王,嫡子的嫡子再封鎮國將軍,所有王位只增不減,只要親王能生,親王郡王就一代代傳下去。所以高然說的沒錯,燕王已至權力巔峰,連皇帝都要仰仗燕王,日後的燕王府只會代代榮耀,子子孫孫無窮盡矣。

高然敢這樣做,不就是仗著別人其實不能把怎麼樣嗎?林未晞即便解了自己一時之困,可是,難道就忍下這口氣,任由高然惡意算計

然而就是忍不下,又能把高然怎麼樣!

林未晞在走廊上站了許久,連腳全部被雨水打也不閃不避。宛月看著心焦:「姑娘,雨天風大,我們先回去吧!」

「回去做什麼。」林未晞突然了,對著雨幕輕輕一笑,面容雪白,嫣紅,但是眼神卻淡漠得駭人,在灰濛濛的雨幕中,簡直驚心魄。

宛月看的又驚又駭,心臟砰砰砰直跳,聽到林未晞用那種平靜的,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的語氣問:「什麼時辰了?」

「申時末。」

林未晞聞言勾一笑,轉便走了,甚至沒有說這是要去哪兒。宛月直覺有點害怕,但是又不放心林未晞一個人,只能趕跟上去。

書房外的守衛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並沒有因為雨天而心生鬆懈,突然他眼神一凝,有些驚訝地看著來人:「林姑娘?」

林未晞一路疾行,現在角已經全了,連頭髮也微微被雨水打,有幾綹調皮地額頭鬢角,越發顯得白勝雪,麗驚人。

「燕王在裡面嗎?」

「王爺在。」守衛看著林未晞,目猶豫。林未晞挑眉:「我不能進?」

「當然不是!只是,林姑娘您被雨淋了,用不用先找人過來伺候您整理儀容?」

「不用。」林未晞見守衛沒有意見,便直接步走。顧徽彥的書房設在一個單獨的,因為下雨,愈顯清靜。

顧明達看到林未晞也驚住了:「林姑娘?您怎麼被淋這樣,姑娘稍等,我這就去找僕婦過來……」

一道清越的聲音從間傳來,許是因為許久沒說話,他的聲音還帶著些許低沉:「怎麼了?」

林未晞眼睛不知為何一酸,快步朝聲音的方向前行了兩步:「燕王殿下。」

顧徽彥從書房裡出來,看到林未晞,先是驚訝,隨即便沉下眸:「怎麼回事?伺候的人是誰,為何讓淋了雨?」

宛月一直低著頭,聽到這裡立刻就要下跪。林未晞攔住宛月,眼睛黝黑,專註又執拗地盯著燕王:「不關的事。燕王,我有事想和你說。」

顧徽彥看著林未晞,的眼神頗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顧徽彥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出去。」

顧明達二話不說,掩門退下。林未晞站在原地,看到顧徽彥轉走去,有些躊躇,燕王的書房有許多機拿不準自己能不能進去。還沒等想好,便看到顧徽彥從裡面出來了,手中還拿了一方白綢:「熱水在外面,你先頭髮。你自己的自己知道,想說的話什麼時候說也不遲,但是若把折騰病了,罪的可是你自己。」

林未晞接過白綢,心想好歹也是個小有姿、正值妙齡的年輕姑娘,在男子面前不雅地頭髮,這什麼話。顧徽彥見,不地問:「怎麼,不願意?」

「綢布又不吸水,您即便要讓我發,也該拿一塊棉布出來。」

顧徽彥真是無奈極了:「好,下次給你備著。」

不過多虧這一打岔,林未晞激緒平靜下來,又仔細想了一想,心緒越發清明:「燕王,我有話想和你說。」

「竟然還記得。」顧徽彥沒把這樁事放在心上,他坐回自己的書桌,扶袖執起筆,潤了潤筆尖,隨意道,「說吧。」

「您之前答應我,如果我有什麼願,只有不過分,您都會滿足我?」

顧徽彥一邊寫字,一邊應了一聲:「嗯。」

林未晞呼吸不覺放輕:「殿下,您是不是缺一個妻子?」

筆尖上的墨一抖,寫給張孝濂的信立刻毀了。

顧徽彥抬頭,目幽深地看著:「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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