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總有天收》第2章 第 2 章

五年后:

幾架豪華馬車行駛在漫漫濃霧之中,濃霧深依稀可以看見一棟棟低矮破敗的,由石頭堆壘的建筑

這幾架馬車的車門均描繪著一朵線條細膩的銀蓮花,這是某個貴族的族徽。

天空、大地、以及四周的一切都是灰的,的空氣從窗戶的隙中鉆,帶來一木頭霉爛的味道。

最前面的一輛馬車里,一名男子用力關車窗,嘟囔道:“天吶,這味道真是太難聞了!”

他捂住口鼻,僅出一雙滿帶厭惡的褐眼眸。

他上穿著白和紅的天鵝絨外套,下著黑天鵝絨馬和牛皮長靴,脖子與手腕等噴了濃濃的香水,臉頰了香,染了胭脂,紅長發用一帶束在腦后,穿著打扮像貴族一般致。

但他并不是貴族,只是貴族的仆從而已。

只要侍奉的主人擁有足夠龐大的財富,像他這樣的下等人也能過上比三流貴族更奢華的生活。

他從兜里掏出一條灑滿香水的手帕,在空中連續揮舞了好幾下,然后用嘲諷的語氣抱怨:“難以想象偉大的格蘭德也會有如此糟糕的地方!”

坐在他旁的另一名仆人也譏諷道:“五年前的迪索萊特城都比這里好上一百倍!”

然而并不是。

迪索萊特取自“荒蕪”之意。迪索萊特城原本是一座荒城,那里的子民終日食不果腹不遮,連管理城池的老伯爵及伯爵夫人都因為常年吃不飽飯而染了重病,后來又因為出不起診療費,最終雙雙逝去。

而格蘭德取自“偉大”之意,格蘭德城是一座偉大的城池,也是托特斯大陸最富饒的城池。它雖然隸屬于格瑞帝國,卻擁有完全獨立的政治、軍事、立法權。

據說,格蘭德城主的財富冠絕整個托特斯大陸。要不是因為娶了格蘭德城主的嫡長,查理三世本坐不上國王的位置。皇后帶來的巨額嫁妝和龐大軍隊幫國王掃清了一切障礙。

也因此,格蘭德城是比格瑞的首都波爾薩更有知名度的城市,也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夢幻之地。

兩名仆從把格蘭德貶得一文不值,只是因為暴發戶的攀比心理在作祟罷了。他們來自于迪索萊特城,而那里曾經是整個托特斯大陸最貧窮的地方。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老伯爵去世之后,他們的小主人簡·喬伯爵大力發展花卉種植業和采礦業,又發明了獨特的制香技和珠寶加工技,僅用五年時間就讓迪索萊特城擺了貧困,為了托特斯大陸數得上號的富饒城池。

如今的迪索萊特城盛產頂級香水、花卉、脂與珠寶,而這幾宗商品恰恰是所有貴族最為珍的寶。他們愿意花大價錢從迪索萊特購置這些奢侈品。

迪索萊特城每年繳納的賦稅都在增長,而且幅度很大,這終于引起了查理三世的注意。也因此,今年開春,掌管這座城池的簡喬伯爵竟破天荒地收到了國王的生日邀請函。

前往波爾薩參加國王的誕辰是檢驗一名貴族是否邁上金字塔尖的標志。毫無疑問,簡喬做到了。

也因此,他的名號從曾經的“荒城之主”,變為了現在的“花都伯爵”。

趕往波爾薩的路途中難免遇見盜匪,所以每個貴族都會帶上自己的騎士團,而這些騎士團匯聚起來是一不小的軍事力量。

查理三世沒有信心制這力量,便讓所有貴族先行前往格蘭德,卸下武裝備,留下騎士團員,然后才能攜帶兩名仆從進波爾薩參加宴會。

簡喬也帶了十幾名騎士,在覲見國王之前,他必須把這些人安置在格蘭德。

窗外霧氣彌漫,模糊了簡喬的視線。

他微微抿出不適的神

由于年的遭遇,他很討厭濃霧天氣,但是很憾,托特斯大陸恰恰是一塊常年被雨和濃霧籠罩的地方。燦爛的晴天就像地底的鉆石一般罕見。

眉心和太,試圖驅趕從腦海深涌來的前世記憶,卻被窗外的嘈雜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視線穿濃霧,依稀看見一個絞刑架,絞刑架上吊著一名頭罩麻布口袋,不停搐的男人,男人腳下圍繞著一群衫襤褸的平民。這些平民正不斷揮舞拳頭,高聲吶喊:“絞死他,絞死他,絞死他……”

男人的很快就僵了,行刑把他放下之后,一群人連忙圍攏過去,快速他的服,然后四散跑開。

搶到服的人發出得意的尖笑,沒有搶到服的人不甘地咒罵,孩們拍著手掌蹦跳嬉鬧。

慘白的尸就那樣擺放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一遮蓋,卻并未引發任何恐慌。

生活在這里的人仿佛不到死亡的恐懼,也無法會憐憫之,常年照不到的他們自然也不會知道沐浴溫暖是怎樣一種心。而凌駕于平民之上的貴族只知道揮霍、樂、爭權奪利。

這就是托特斯大陸,一塊滿載貧苦與麻木,也充斥奢靡和樂的地方。

人類、植,一切的一切都在野蠻生長。灰是它的主調,郁是它最為本質的核。

簡喬目無焦距地看著那個已經空下來的絞刑架,然后倉促地移開視線。

這個地方恰如他真實心的映,令他無法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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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讓兩名仆從閉上了嘮嘮叨叨的

穿過這座濃霧中的小鎮,前方就是偉大的格蘭德。

“據說格蘭德公爵的嫡次子雷哲是一個行事非常霸道的人。前些年,一名伯爵走在街上的時候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肩膀,惹了他的不快,他便當場把那人的胳膊砍斷了。”

憋了一小會兒之后,一名仆從便再次開口。他總也管不住自己的

另一名仆從看了看坐在前排閉眼假寐的主人,小聲附和:“這件事千真萬確,我也聽說了!雷哲大人的脾氣非常火,格瑞最有權勢的貴族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所以我們這次一定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得罪這位雷哲大人。他雖然不是格蘭德公爵的長子,沒有繼承權,但他的親姐姐是格瑞的皇后。皇后殿下一定會施,讓父親把公爵之位傳給自己的親弟弟。”

“啊,這是肯定的。雷哲大人一定會繼承格蘭德,也會為托特斯最權勢的貴族。”

“據說他唯一的癖好是搜集人,我們要不要從老鴇手里購買幾個人送給他?”

“最好還是準備幾個,到了格蘭德我就去外面打聽打聽,看看城里最有名的老鴇是誰。”

兩人嘀嘀咕咕地商量著,坐在前排的簡喬忽然舉起手左右擺了擺。這便是不要多事的意思。

兩名仆從連忙按下尋找人的心思。

在簡喬看來,與那位傳說中的公爵嫡子保持良好關系的唯一途徑就是遠著對方,不要打任何照面。不認識自然就不會有矛盾。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當一個人鋒芒太過的時候,哪怕不見面,另外一些鋒芒畢的人也會對他產生反甚至是敵意。

矛盾總會在暗中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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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材高大的男子正拿著一支畫筆在畫布上慢慢涂抹彩。

前方不遠的紅天鵝絨沙發上,一名的貴婦人正慵懶地斜躺著,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羅馬長袍,金順著圓潤的肩頭落,鋪了滿地。在這都充斥著灰濃霧的國度里,金發像一般珍貴。

擁有金發的人總能輕易得到很多憐與眷顧。

貴婦人拉了拉本就開得很低的領口,垂眸打量自己,確保儀態優,然后才目不轉睛地看向正在繪畫的男子。

男子也擁有一頭璀璨奪目的金發,用一帶綁縛在腦后,出一張俊至極的面容。這張面容總會讓人看得失神,然后不自地聯想到那位高居于天上的,終年難得見一面的太之神。

男子不像時下的貴族,喜歡奢華的打扮,總上來說,他是有些不修邊幅的。他上穿著一件白綢襯衫,扣子沒扣好,出一大片膛,兩邊的袖子挽至手肘,出強健的胳膊,下著一條窄腳和一雙黑長筒靴。

簡單的打扮更加凸顯了他過于高大拔的材。

綢襯衫散發出獨有的瑩潤澤,看上去十分有質。這是整個貴族階層都很有人能擁有的東方織,一匹布的價格比黃金還要貴重。

然而穿在男子上時,這種昂貴織澤卻遠不及他健碩撐起布料時所顯現的紋理來得更吸引人。

看見過巡視草原的雄獅嗎?它們走的時候,全都會繃,起伏,舒展。它們的狂野令人戰栗,又令人心馳神往。

站在畫布前的男子就是這樣一頭雄獅,哪怕在靜止狀態也滿帶攝人的氣息。

他很危險,同時又著慵懶和隨

貴婦人癡癡地看著他,而他的眼里只有畫筆和畫布。

忽然,一名貴族打扮的男人推開門,匆忙走進畫室,看也不看玉橫陳的貴婦人,徑直走到金發男子邊,語氣沉地低語:“雷哲,花都伯爵來了。他的香水鋪子和珠寶店搶走我們很多生意,你要不要去會會他?別忘了,你最近正在追求的莉莉小姐也是因為迷他才拒絕了你的邀請。他可是你的敵!”

金發男子退后兩步,瞇眼審視躺于沙發上的貴婦,并未對這些挑撥的話語產生反應。

貴族男人咬了咬牙,又道:“雷哲,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則,不過格蘭德好歹是你的地盤,那位花都伯爵在你的地盤搶奪你的利益,引你的人,難道也不算得罪于你嗎?”

雷哲勾了勾角,漫不經心的笑容里微微出一輕蔑。

不過這份輕蔑并不是針對那位花都伯爵,而是眼前這個貴族男人。他太明白這個人想慫恿自己干些什麼。一個小小的,沒有封地的男爵,自然得罪不起一名擁有獨立城邦的伯爵,所以他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后盾。

自己就是他的后盾。

雷哲凝視著眼前的畫布,然后又抬頭看了看不遠的貴婦,繼續用畫筆描繪細節。

男爵眼珠一轉,頓時便有了更好的說辭:“最近,歡場上的人都說:雷哲大人是整天追著人跑,而花都伯爵卻是整天被人追著跑,論起魅力,終究還是花都伯爵更勝一籌。被人拿來這樣比較,而且還輸了,難道你也不生氣嗎?”

雷哲忙碌的畫筆停駐在畫布之上。

這時,躺在沙發上的貴婦人開口了:“據說那位花都伯爵擁有讓人一眼淪陷的魔力。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會瘋狂上他。天吶,他要來格蘭德了嗎?我好期待!”

貴婦人用雪白的雙手捧住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臟,臉頰隨之泛上兩團的酡紅。

咔噠一聲輕響,雷哲扔掉了手中的畫筆,撈起隨意放置在窗臺上的黑外套,語氣冷嘲:“走吧,去見見那位花都伯爵。如果他本人與傳說毫不相干,也全無迷人風采,我一定會拎著他的后脖頸,帶他在街上轉兩圈,讓大家好好領教領教他所謂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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