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本,算到》第六章 充滿未知數的方程
齊亦拿著一張照片,站在墨爾本南岸yarrariver(亞拉河)的人行橋上,橋的左邊是南半球最大的賭場——crowncasino(墨爾本皇冠賭場)。
齊亦來到墨爾本的賭場,他要做的事,卻和賭博完全冇有關係。
齊亦是來找人,找拍他此刻手上拿著的這張照片的人。
在墨爾本southbank(南岸區)這樣一個高樓林立的地方,就憑一張照片,想要弄清楚拍照的人,拍照片的時候,是站在哪一幢樓的哪一層,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此刻的齊亦,雖然是拿了一張照片在研究,但他真正要麵對的,卻並不是一個圖像學的問題,而是一個統計學,準確地來說是數學層麵的問題。
這樣的找法,涉及到的將是一個很龐大的運算量,除此之外還需要一些特定的條件才能找尋功。
手上的這張照片,不是齊亦自己拍的,因此,他完全冇有辦法進行事先的條件設定。
齊亦要用他過去四年,在全球最頂尖的數學學院和機構裡麵學到的知識,來找一個四年冇見,五年冇有說過話,早就已經徹底消失在他的生活裡麵的人。
數學縈繞在每一個人的邊,隻要念過書的人,都學過數學,但是真正喜歡數學的人,十個裡麵,也不見得能夠找出來一個。
而能把數學方法運用到生活中的人,就更是寥寥無幾了。
換句話說,一般人都不會對應用數學興趣,普羅大眾都希數學離自己越遠越好。
可齊亦,不是一般人。
齊亦考上北大數學學院概率統計係一年之後,應用數學暑期學院的教授,就把原來的研究生助教給辭了,換了齊亦當助教。
用教授的話說,齊亦是為應用數學而生的。
或許是北大有很多不一般的人,所以北大數學學院每年夏天開設的應用數學暑期學校,非但不冷清,還頗歡迎。
不過讓齊亦這樣的,剛剛唸完大一的學生來做助教,也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
也因著教授的力薦,齊亦剛上大二就拿到了去國斯坦福大學換的名額。
找人的齊亦,此刻需要麵對的,比較棘手的問題是,墨爾本於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城市,而他能夠用來找人的憑仗,又隻有他這會兒手裡拿著的唯一一張照片而已。
這樣一來,齊亦用來找人的這條充滿未知數的方程式,可以用來解題的數據和條件就極其有限。
多有點巧“夫”難為無米之炊的覺。
數學是齊亦的強項,再大的運算量他都不怕,隻有方程無解的可能,纔是齊亦最擔心的地方。
這個多元方程一旦無解,齊亦就冇有辦法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讓齊亦來墨爾本找人,是一篇寫於三年前的文字。
這篇文字讓齊亦明白了五年前,臨近高三的時候,灩忽然和他分手的原委。
這篇文字原本最應該為寄給他的一封“信”,寫的人卻並冇有選擇寄出來,而是寫了冇有公開的博文。
…………………………
齊亦和灩相識於高一,相於高二,整個高三冇有說過一句話。
高二就開始談,是不是應該算早?
齊亦是當仁不讓的校草,灩是……
灩什麼也不是,是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一個。
“毫不起眼”這四個字對灩來說,已經是最高的評價了。
在毫不起眼之前,灩是嚴重的招黑質,人緣很差。
灩的招黑,準確的來說是被針對質,因為各種奇怪的原因,灩是被人從小針對到大的。
…………………………
齊亦能夠看到三年前灩寫下的文字的機緣,又是來自兩週之前他收到的一封郵件。
發件人和齊亦毫無關係,嚴格說起來,發件的本就不是人,而是機。
這封郵件來自microsoft(微)公司的msn空間團隊。
郵件的容更是和齊亦毫無瓜葛。
說的是msn空間的服務即將在這一年的三月徹底關閉,從收到郵件的這個時候開始,用戶將不能再在msn的空間釋出新的日誌。
微給用戶發這封郵件最主要的目的,是讓用戶給自己的空間“搬家”。
這已經是齊亦第四次收到關於這件事的郵件。
微建議msn空間的用戶搬到automattic公司旗下的wordpress部落格平臺。
但wordpress在國的認知度太低,兩週之前收到的第四封郵件提供的訊息是,國的用戶可以把msn空間搬家到新浪部落格。
新浪能在此後的微博時代中穎而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得益於這次與微合作的“搬家工程”。
此時的齊亦除了第四次納悶微為什麼要發搬家郵件給他之外,對這封的郵件也冇有什麼特彆的覺。
齊亦一冇用過msn,二冇在哪裡寫過部落格日誌。
msn空間要停止服務並且需要搬家這件事,對於齊亦來說,完全是冇有一星半點的關係的,整個一風馬牛不相及。
齊亦大三的時候進過微亞洲研究院實習,他很清楚,微並不是一家會一直不斷地發送垃圾郵件,並且擾和自己產品無關的用戶的公司。
一而再再而三也就算了,第四次再收到“最後通牒”的齊亦,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在什麼時候、在不經意間,註冊過msn空間了。
齊亦的這個hotmail郵箱,是高二還冇分手的時候,灩幫他註冊的,這是他唯一的一個郵箱,也是他和灩之間唯一還有點關係的東西。
五年前,灩要求分手,把齊亦此前一年在信紙上給寫的,“有溫度”的信全部都還給了齊亦,還把自己寫給齊亦的信也全都要了回去。
和兩人的有關聯的、所有的“實”,全都在灩的要求下歸位了,睹思人,非灩所願。
隻不過,灩是用齊亦名字的拚音和生日的數字的組合幫忙註冊的郵箱,就冇啥特殊含義。
齊亦後來習慣了這個郵箱也冇有再換過。
灩把賬號碼給齊亦的時候,是說等過幾天自己也註冊一個,就可以和齊亦用電郵通,不然在信紙上寫來寫去還累的。
可冇過幾天,齊亦剛準備好要和灩慶祝“相一週年”的時候,灩就忽然莫名其妙、頭也不回地和他分手了。
灩當時提出分手的時候的決絕讓齊亦痛徹心扉。
可分手畢竟已經是五年之前的事了,此刻的齊亦已經可以比較坦然地想起那個時候。
齊亦看了看自己的郵箱,他為什麼會一直收到msn空間要他搬家的訊息呢?
齊亦想了想,嘗試用自己的郵箱登陸msn。
然後,齊亦就發現,自己居然真的有註冊msn空間,而且空間裡麵還有一篇五年前寫的博文,他空間裡的第一篇也是最後一篇,說是博文其實隻有一句話:
哈哈~今天幫爺爺註冊了空間~
這篇博文的底下還有一條寫於五年前的評論:
“哦啦啦嘞,誰註冊的?真的是太厲害了~”
寫評論的人的昵稱“嘰嘰歪歪中的歪歪”。
五年前的齊亦,十八歲的年紀,隻有灩纔會語出驚人地他爺爺。
齊亦點開了評論的人的空間,這個空間的容也是零零星星,但和齊亦的比起來也要算富的多。
裡麵一共有兩短一長,三篇博文。
第一篇很短,釋出的時間和齊亦空間五年之前的那一條是一樣的。容也是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就知道你會點進來看,哦啦啦嘞,這麼厲害的人,當然是我啦~”
第二篇比較長,釋出於三年之前。
第三篇剛剛釋出不到一個月,寫了冇有幾行字:
“今天剛把家搬到southbank。
就收到msn空間發郵件過來讓我“搬家”。
原來,“搬家”這種事,也不隻是現實生活中纔會有。
可是,開了五年,從來都冇有人訪問過的空間,好像並不需要我搬走一些什麼。
還是不搬了吧。
在還能更新空間的最後一天,拿起相機,用一張此刻窗外的景,和我的msn空間說再見。
記憶,一直都在,搬不走,挪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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