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氣比上一回還要重，我聚集起氣之後，往西帝的口又慢悠悠打出一掌。這一掌的力道比剛才那一掌還要強勁，連我自己也不了那反作用力，差點被掀翻。西帝的臉在我面前完全變形。變了骷髏的形狀，雖然如此。他卻並沒有死。

氣變強烈的風，將西帝的完全吹了另一幅模樣，他死死地拽住我，就是不放手。就在這時，“哢哢哢”，我耳邊傳來奇怪的聲音，隨即我發現不對勁，我上僅存的一層薄薄的靈輝被一層黑的東西給覆蓋了。

這東西像是見風就長一樣，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我的手臂上，我覺得渾都的，很難，低頭一看，竟然是鬼蛻！

怎麼會這樣？我一度以為這東西不會繼續長的。而且就算繼續長的話，怎麼會這麼快呢？

“周冰，你沒想到吧？這些鬼蛻就是忘川中的亡靈變的，你現在用了忘川中的氣，這些鬼蛻當然就會長大！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站在這裡等你了吧？”西帝用最後的力氣對我大笑道。

我的心往下一沉，咬牙說道：“就算我今天會死。也不會放你走的！”

我調起更大的忘川氣，忘川的氣對大部分地府的鬼來說都是致命的，連西帝也不能幸免。鬼王在忘川上待了幾千年，以他的實力，忘川尚且可以讓他忘記了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都變了白骨。討低廳技。

可我這樣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做法，我上的鬼蛻越長越快，不一會兒我的手指上都是這些又黑又惡心的東西。

“周冰，這些鬼蛻可以把你上的鬼王之氣和鬼王靈都下來，我倒要看看，是靈先被從你的上下來，還是我先被你的風打死！只要我為了鬼王，我就可以恢複以前的模樣了！哈哈哈！”西帝似乎是回憶起自己以前瀟灑俊朗的模樣，在風中大笑。

風太大了，忘川上的霧氣都被吹散。我本來是背對著忘川的，但是西帝有點撐不住了。想要換個地方逃走。便艱難地往背風面轉了幾步，我怎麼可能放過他，也跟著他一起轉了幾步，這樣一來，我就面對忘川了。

白霧被吹開後，我看到了一無際的水面，波濤洶湧的水面一直連接到灰暗如死的天空盡頭，這本不像一條河，更像是一片流的海。在這片大水上，哪裡有什麼小船，哪裡又有什麼孤山？

壞了，不會是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吧。

我又加強了風，可能是因為我自己太急了，我聽到“卡拉”一聲，然後上傳來劇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從我的裡把什麼東西撕扯出來。

我覺有幾氣息正從裡冒出來，仔細一看，這些鬼蛻竟然都閃爍著黑，西帝大笑道：“周冰，來不及了，鬼蛻先完了！”

真的完了麼？我覺那些鬼蛻像是無數只小手，在從我的上把靈撕下來，我痛得要死，本沒力氣再調氣，手中的鬼王令“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此時的空氣熱得不行，地獄業火馬上就要降臨了，可我的裡卻是冰冷的，頭痛得要命，太跳，真想把整個地府都拆掉！

“周冰，你已經輸了。”西帝說這話時，自己也不“人”形了，整個人都了森森白骨，只有眼睛還掛在眼眶裡，上零星還有一些，看起來無比恐怖。

他走上前來，拎著骨刀在我的心髒位置試了下，說道：“你知道麼，為了等這一天，我演了多久的戲，甚至騙了南帝。本來只需要將鬼蛻種在你上，然後等到鬼蛻把靈下來就可以了，可為什麼偏偏讓你注意到這鬼蛻的不對勁了呢？”

一開始我是覺得鬼蛻惡心，可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用，還是甜甜提醒，我才意識到鬼蛻應該是不祥之。

“為了讓你從鬼蛻上轉移注意力，我做了那麼多無關要的事，我手下的大將，幾乎都是為了轉移你和東方鬼帝的注意力，才派到人間去的。”

他說的不錯，我因為各種瑣事，幾乎要將鬼蛻忘記了，因為這鬼蛻除了惡心，也沒有別的影響。

“好了，你該死了，別怕，只要死了就不痛苦了。”西帝拿著刀子，在我的口用力地一。

我口劇痛，他的刀沒有出來，我覺渾的力量都被這把刀吸了進去，不一會兒我的意識開始模糊，難道我就要這麼死了麼？

蘇溪，我來不了了，希你永遠都待在孤山上，不知道我已經死了。或者忘川可以讓你忘了我，回到人間後好好生活。

我腦袋越來越沉，漸漸地，我支撐不住了，閉上了眼，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副畫面，我站在廢墟上，腳邊四個腦袋的第三個的臉變得清晰起來，正是西帝的樣子。太可笑了，現在要死的是我，西帝即將當上鬼王，這個夢本不準。

難道真的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說法？可現在石頭蔡力和志遠都在第十八層地獄呢，能修複靈魂的蘇溪也在飄渺的孤山上，還有誰能救我？

我在心裡苦笑了一下，即使沒有人能救我，希清風道長可以看在石頭的面子上，把其他人都救出去。

“主人，主人！”就在這時，我的耳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鬼奴的。

我用最後的意識問鬼奴剛才怎麼一直不說話，雖然我曾經提防著鬼奴，可是我現在都快死了，不管他曾經有過什麼謀詭計，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鬼奴道：“奴修生養息，窮畢生餘力，還有最後一言要說與主人聽。”

他這話說得白話不白話，古文不古文，我又只剩最後一口氣，也懶得猜他話裡的意思，就讓他有話快說。可是我剛這樣想完了之後，鬼奴的聲音就消失了，接著我聽到西帝驚訝道：“你在這裡，原來你在這裡。”

“你在人間大張旗鼓地找我，從蔡家打聽到消息，知道我可能藏在殯儀館的門衛室裡，找不到我的骨，就讓人一把火燒掉，你肯定沒想到我的骨早就已經水火不侵了。”鬼奴說道。

西帝的聲音聽著帶著怒氣：“蔡家人倒是慣會藏東西，那麼一間小小的門衛室，都能藏得讓人翻不到。”

“你用不著生蔡家人的氣，藏完東西後，我就讓杜修明徹底忘了這件事。”鬼奴說道。

“哼，你騙了蔡家人這麼些年，我早該料到你不會真正地信任蔡家人的。不過你今天到這裡來，恐怕不會是單純地要告訴我這些吧。”

風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呼嘯著從我的臉上吹過，我察覺到不對勁，用最後的力氣睜開一眼皮子。只見鬼奴佝僂的軀忽然變得筆直，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蒼老的面龐上神采奕奕。

西帝完全呆若木，拿著骨刀，想要阻止鬼奴已經來不及了。只聽鬼奴朗聲道：“吾以餘壽，售與天地，乞吾王周冰，生生世世，永為鬼王！”

他的話音剛落，本來就灰沉的天空忽然劈下來一道閃雷，正好劈在鬼奴的手指上，我看到他的面容繼續老化，不到片刻，就變了一堆枯骨，到最後，連那堆枯骨都不見了，了一堆灰。

鬼奴說出了最後的真言。

我豁然開朗，這就是清風道長和鬼王說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在忘川河上，應該是鬼王不想讓鬼奴發現自己的份，故意封印了鬼奴，而鬼奴還以為我是唯一的鬼王，他只有等到最關鍵的時刻，才會將這一道真言用出來。

我已經吸收了鬼王的兩道真元，我是最接近千年前那個鬼王的人，所以在我快要死的時候，他就用出了這一招。

我還沒有來得及驚訝，我裡忽然湧進一巨大的涼意，這覺很悉，正是鬼王的真元。鬼奴一直將最後一道鬼王真元帶在邊，現在他的真言要實現了，鬼王的真元也開始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