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歲》番外【嬴姮-全皇宮團寵(1)】
“郡主,郡主,小心腳下……”
“哎喲郡主,您快別跑了,小心摔著。”
正殿外,雕玉琢的小姑娘跟只兔子似拎著擺繞過那些跟來的太監宮,形靈活地溜到了殿外的龍紋雕柱后,瞧著高臺上頗為威嚴的大殿中探著腦袋:“阿嬤,爹爹怎麼還沒出來?”
跟來的嬤嬤愁得臉皮都皺在了一起:“殿下跟陛下他們議事呢,您要不回宮去等?”
“不要,爹爹答應了帶我出宮去騎馬,都好多天了,爹爹騙人!”
明明說好帶去騎小馬,娘親連騎裝都替準備好了,還有可好看可好看的小鞭子,可爹爹總說忙啊忙,忙的沒時間回廣寧殿,也沒時間陪去騎馬。
要堵著爹爹。
小姑娘攀著柱子搖搖晃晃,嚇的下面一堆太監宮臉皮都抖了起來,
嬤嬤魂兒都快沒了:“哎喲我的小祖宗,您快下來。”
“快下來別摔著了……”
嬤嬤滿是褶子的臉上皺的都快了一團兒,手就想要去拉小姑娘的胳膊將人拉下來,可孩兒卻是靈活地避了開來,踮著腳尖抓著那柱頭“蹭蹭”就朝上爬去,是翻了上去。
落地時小家伙踉蹌了下,下方眾人瞬間驚呼出聲。
拍拍擺扭頭朝著下頭驚呼的眾人做了個鬼臉,就一溜煙地就朝著大殿的方向跑了進去,呲溜便混進了殿。
金殿之中,景帝著龍袍極為威嚴,一眾朝臣都是垂著腦袋。
就在剛才景帝才訓斥了兩個不作為的朝臣,又惱了政事不利的幾位老臣和尚書,整個金殿上所有人都是噤聲不敢了龍須。
景帝了眉心,也知道下頭朝臣未必有那麼老實,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每次遇著這種事時依舊會氣的胃疼。
他轉了話題說道:
“今年雨水不潤,西北糧收欠,各地都上了折子,諸位卿怎麼看?”
下方眾人聞言都是面面相覷,能怎麼看?
下面的糧食欠收,上折子無外乎是賣可憐想要拖欠稅收,亦或者是想要朝廷“賑濟”幫扶,再不然就是變著法地跟朝廷要錢。
見下方無人說話,景帝直接點名:“韓尚書,你怎麼看?”
戶部尚書著頭皮說道:“這幾年西北連連上書朝中說糧食欠收,陛下恤也接連兩年減西北糧稅,論理他們當能自顧才是……”
景帝臉上一沉。
戶部尚書見勢不對連忙話音一轉:“當然,西北淺旱許久,也不能完全不顧可能會有的糧荒,微臣已經著人整理國庫銀錢,且從其他地方調集糧食倉儲,以備或許會出現的糧荒。”
景帝臉這才好看了些。
大皇子嬴承嗣站在下面瞧著冷汗直流的戶部尚書,上前一步說道:“父皇,韓尚書說的沒錯,只是西北雨水已經連續兩年銳減,欽天監的人說明年或有大旱出現,若真有糧荒,恐只是備糧不足以應付,兒臣以為荒后災疫以及暴才是最致命的。”
“不如讓太醫院的備好藥草,西北雍、安二州駐軍也增添兩,派都察院人前往附近城池巡監,若有不對時也能及時應對。”
景帝聽著長子之言點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全,那這事給你去辦,若需六部協調,準你便宜行事,朝中諸臣協助大皇子辦好此事。”
“兒臣領旨。”
“臣等遵旨。”
瞧著景帝放權給大皇子,甚至將六部調之權也全允了他,朝中眾臣早已經見怪不怪。
大皇子是元后嫡出,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個孩子,降生時便取名承嗣,取自皇承嗣子之意。
元后弱病逝的早,可陛下與伉儷深,在亡故之后就將后位一直空懸至今,更是將元后所出的大皇子養在自己膝下,親自養教導,更是毫不掩飾將大皇子當下一任君王培養的意思。
文韜武略,帝王謀策,大皇子幾乎是跟在景帝左右浸著朝堂之事長大。
皇室之中不是沒有其他皇子,那些皇子也未必沒有出之人,可是景帝卻從未曾太過看重他們,他對于大皇子偏至極優容,其他皇子卻仿佛只是意外得來完皇室開枝散葉的指標,將雙標對待更是做的毫不掩飾。
大皇子年便朝得權,允他參與政事。
其他皇子卻只在邊緣,哪怕年的也都只能領一兩分的閑職。
大皇子早早便得了梟符軍權在握,能隨意調京畿巡衛,軍,邊營。
其他皇子卻連跟朝中武將接一二都會遭景帝猜忌訓斥。
大皇子年時做錯了事,景帝只會溫聲教導,循序漸進地教他為人事的道理,作為君王該有的手腕,可是其他皇子要是做錯了,甭管年長年那都是直接一頓板子,更有甚者丟進冷宮。
景帝毫不掩飾對長子的偏寵,也從不掩飾對他所寄予的厚。
大皇子也不負景帝看重,長聰慧、溫容,有決斷卻不暴年英才,更是睿智開明早早便盡得朝臣之心,若非大皇子出生時便高僧批命命格太貴帝星早落容易夭折,須得一貴氣,他怕是早已經是太子之。
不過就算沒有儲君之名,這滿朝上下也都知道。
將來的太子甚至是新帝必定會是大皇子,陛下心中也從無第二人選。
……
景帝看著下方肖似元后長相的長子時眼里全是滿意之,他正想說話時,冷不防瞧見那烏的朝服之中出的一小截,那一截白跟藕節似的小手上掛著和魚紅繩,出的半邊小腦袋上還掛著眼的小鈴鐺。
景帝愣了下突然便笑起來:“阿姮。”
小嬴姮藏在工部尚書趙柏原后,扯著他擺朝后一躲,脆生生道:“阿姮不在,皇祖父看錯了。”
原本還一臉嚴肅的景帝被逗得笑了起來。
殿中朝臣都是紛紛回頭。
趙尚書亞歷山大,可后的小祖宗抓著他袍裾不放,小小的人兒躲在他后,他也只能充當了人形柱子,僵著臉頂著所有人的目杵在那里。
嬴承嗣瞧見滿臉麻木的趙柏原,有些無奈地走了過去,手將掩耳盜鈴的小姑娘抓了出來:“都了尾了,還說不是你?”他拎著小姑娘走了出來,“你怎麼跑來這里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這正殿不許你跑?”
周圍人都是紛紛瞧著大皇子手中那團子。
團子覺得丟臉。
“爹爹,爹爹放我下來……”
小姑娘手短短,被拎著時手舞足蹈地掙扎。
大皇子朝著屁拍了一下:“安靜點兒!”
“爹爹!”
見自家爹爹郎心如鐵,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自己屁。
小嬴姮瞬間淚汪汪了大眼,可憐地著龍椅上的景帝,“皇祖父,皇祖父…救阿姮。”
景帝瞧著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心疼壞了,忙腳旁的侍上前孫“奪”了下來,等小姑娘“噔噔”爬上了殿中高臺,一腦袋撞進他懷里扯著他龍袍撒時,他連忙抱著小姑娘就心疼:“阿姮疼不疼?”
“疼,爹爹拎著我了,他還打我…”
景帝忙替了脖頸,抬頭就瞪著長子:“誰你打阿姮的,沒輕沒重的,也不怕傷著。”
嬴承嗣滿臉無奈:“父皇,還在早朝。”
這小團子越來越放肆,以前上房揭瓦,如今連早朝都敢闖了,再不教訓怕是能上天了。
況且他只是輕輕拍了一下,哪里就打疼了,這小家伙分明就是淚汪汪的作戲呢!
“早朝怎麼了?!”景帝聞言朝著下方朝臣看來,哪怕一句話沒說,可那臉上“誰敢找茬”四個大字寫的明晃晃的。
下面所有朝臣見狀都是連忙低頭,眼觀鼻鼻觀心,只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這一家子祖孫,惹不起,惹不起!
嬴承嗣:“……”
無奈極了。
……
早朝本就已經快要結束,該議的事議完之后,侍便說了散朝。
等著一眾朝臣恭送圣駕時,大皇子隨著景帝一同走旁邊離開,一眾朝臣跪在地上還能聽到那隔扇之后大皇子跟陛下的聲音。
“父皇,您不能這麼寵著阿姮,這議政的地方怎能讓來玩兒,再這麼下去,您會將縱得無法無天的。”
“胡說,朕的小阿姮乖巧懂事,是這大業最尊貴的子,這天下哪里去不得,小阿姮要是喜歡,將來朝當個也可以……是不是呀阿姮?”
“是,阿姮將來要當大將軍!”
“哈哈,好志氣!”
景帝朗笑的聲音越來越遠,卻依舊能聽得出他對于那稚音的得意和驕傲,“那阿姮要好好努力,習武學文,將來幫皇祖父和你爹爹打一個大大的江山,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公主。”
小姑娘抱著景帝的脖子脆聲道:“好,阿姮要替皇祖父大江山,當大將軍!”
“那皇祖父等著小阿姮!”
見著景帝抱著小姑娘哈哈大笑,一本正經的描繪著將來。
嬴承嗣滿是無奈:“……父皇……”
阿姮才四歲!
……
皇帝和大皇子走遠,殿中朝臣紛紛起之后,想起剛才那約的對話都是忍不住咋舌。
大皇子本是陛下長子,與大皇子妃親也早,在小郡主前大皇子妃有過孕,只因沒保住傷了子。
大皇子心疼其損,便幾年沒再要過子嗣,也拒了景帝安排的側妃侍妾,還稟明了景帝想讓大皇子妃調養好子再要孩子,皇帝因與元后,也不愿見大皇子膝下長子是庶出,所以也未曾催促。
宮中還有其他皇子,見大皇子妃久久未再有孕便了心思,以為搶先誕下皇長孫就能分駁大皇子圣寵。
那段時間皇子接連婚、生子,皇宮里的孩子更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蹦。
可誰知道生是生了,其中也有幾個男孩兒,待他們歡天喜地抱著小皇孫到了景帝面前,景帝也只是淡淡看上一眼輕飄飄地給了一句“抱回去好生養著”,然后讓庫送了點兒東西過去,連個賜的名字都沒有。
仿若全然沒有當了祖父的高興,景帝對那些孩子從無半點疼惜,宮中不人都覺得景帝是不是不喜歡小孩時,大皇子妃再次有了孕,誕下了小郡主。
明明只是個孩兒,可陛下一改先前冷漠姿態。
親自為其取名,親自抱著洗三,滿月時便給了永昭的封號,讓從小盡帝寵。
別的小皇孫頂多能規規矩矩行個禮喚一聲皇祖父,得他一句“不錯”便是歡天喜地,可嬴姮小郡主卻是景帝抱在懷里長大,甚至能在陛下龍案之上,書房中隨意玩耍的孩子。
小郡主是景帝的心頭寶,是整個皇宮中最寵的皇孫,地位毫不輸給當年的大皇子。
整個朝中都知道景帝對的寵和看重。
群臣從大殿出來,就有人將趙柏原圍了起來。
“趙尚書,小郡主很喜歡你啊。”
“是啊,那滿殿那麼多人,小郡主偏偏只扯你袍。”
“我上次可瞧見了,狩獵時小郡主也只讓你抱了,還讓趙尚書提牽馬呢,怎就不見讓我等也牽上一牽……”
周圍幾人七八舌的朝著趙柏原說話,明明只是替小姑娘牽馬,被扯扯袍這種小事,可任誰都瞧得出來那是因為小郡主親近趙柏原。
那小郡主上的圣寵簡直滿京城都知道,更何況父親還是板上釘釘將來必是新君的大皇子,能得小郡主親近,便也代表著跟大皇子關系親近,誰不羨慕被小郡主扯了袍子的趙柏原?
剛才小郡主怎麼就不扯他的裳呢?
有一個尚年輕的朝臣忍不住嘀咕出聲。
旁邊頓時就有人笑起來:“你?哈哈,那你可得回娘胎里重新來一回,誰不知道小郡主最喜歡長的好看的人,那邊伺候的全是個頂個的好看,趙尚書面如冠玉,風度翩翩,當年更是這京中出了名的男子,小郡主當然選他不選你了。”
周圍的人轟然大笑。
趙柏原:“……”
他人到中年,蓄著短須,面如冠玉,材也毫無發福的跡象,怎麼看怎麼都是個中年男子。
在一堆長相平平的朝臣里,趙柏原顯得格外的鶴立群,可他聽著這夸贊卻沒那麼高興。
他辛苦斗十余年,堂堂二品大員,不夸政績不夸才德,夸他長得,他能高興才怪了。
頂著一堆人羨慕的眼神,趙柏原角了說道:“陳大人別胡說,小郡主才多大的年紀,哪就能辨著丑?不過是因為犬子與大殿下相,小郡主又曾去過我們府上幾次,所以對我悉一些。”
其他幾人聽著這話不僅沒釋懷,反而更嫉妒了。
當初大皇子開蒙時,陛下替他選了伴讀,那其中便有趙尚書的兒子趙玄穆。
趙玄穆比大皇子年幾歲,可卻有著一的好武藝,出自文臣之家又有武將之能,他與大皇子一同長大,既是玩伴,也是摯友,更是大皇子邊最信任的人,也因此極得陛下青眼,弱冠之齡便已得職,且與長樂公主有了婚約。
京中年之人頗多,敬重大皇子跟隨他左右的人更是從來沒過。
可誰也搖不了趙玄穆在大皇子心中的地位,任誰都知道那趙玄穆雖是在朝中當差,卻是大皇子第一隨臣。
這京中不知道多人羨慕趙家生了個好兒子,更人人皆知等到將來大皇子登基,趙玄穆必定平步青云,整個趙家也跟著犬升天。
這趙柏原哪里是在謙虛,他分明是再炫耀!
“趙尚書可有個好兒子!”
“趙公子將來前程無量。”
“趙尚書,我記得您府中還有個兒子,我家閨年芳二八,溫賢惠,要不咱兩家結個親?”
“呸,你家閨哪有我家的好,我家小兒貌如花,乖巧懂事……”
“我家的才是,琴棋書畫樣樣通,跟趙尚書家的小公子最為般配!”
趙柏原:“……”
瞧著周圍突然圍攏上來,跟見了渾的野一樣爭得面紅耳赤的幾人。
趙柏原臉皮微,連忙說了句“我衙中還有要事”就匆匆溜了,后那些朝臣連忙追了過去。
“哎趙尚書,您別走啊!”
“兒不行還有兒子,我家還有個小子,跟趙小姐也正是適齡,趙尚書要不要考慮一下……”
趙柏原提起袍裾直接小跑了起來,臉都有些泛青。
后朝臣跟了一溜。
出宮的甬道上一前一后追著,路過的宮人都是面面相覷:這是干什麼呢?
……
嬤嬤瞧見被景帝抱出來的小郡主就連忙磕頭請罪,景帝揮揮手讓下去后,就抱著小姑娘去了花園。
一路上小嬴姮嘰嘰喳喳地說著天馬行空的話,景帝也毫不覺得吵鬧,反而笑呵呵地不時附和幾句。
宮里的宮人瞧見祖孫二人的模樣早已見怪不怪,畢竟小郡主三歲時拿著玉璽砸核桃時,他們陛下都還樂呵呵的在旁鼓勁兒,如今只是抱著走一圈花園罷了,誰還敢說半句不是?
小嬴姮最喜歡跟皇祖父在一起,喜歡聽他講故事,也喜歡聽他說以前的那些事。
眼見著自家兒窩在父皇懷里拽不出來,他佯作生氣剛打算訓斥兩句,小家伙就在父皇懷里告狀,換來向來對他慈的景帝難得嚴厲的讓他趕“滾蛋”,嬴承嗣只覺深深的無力。
回了廣寧殿后,嬴承嗣坐在桌前忍不住嘆了口氣。
“殿下這是怎麼了?”
趙玄穆一錦墨團繡勁裝,明明已及弱冠,可眉眼間卻滿滿的年。
嬴承嗣滿目無奈:“還不是阿姮,父皇寵寵的太過了些。”
趙玄穆還當是什麼事呢,聞言頓時就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小郡主本就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兒,多寵寵怎麼了?”
嬴承嗣橫了他一眼:“你就會護著,今日可是闖了早朝,再這麼下去得上房揭瓦。”
聽著嬴承嗣說小郡主闖進正殿里的事,趙玄穆不以為意:“殿下,您這可怪不得小郡主,您小時候不也讓陛下抱著上過朝嗎,那會兒您可是日日都在正殿里。”
嬴承嗣一噎:“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趙玄穆跟嬴承嗣關系極好,自小長大的讓二人摯友多過君臣。
他靠在桌邊說道,
“您小時候纏著陛下那勁兒可比小郡主厲害多了,陛下走哪兒您跟哪兒,您總不能讓陛下厚此薄彼吧?再說陛下雖然寵著小郡主,可小郡主本善良也知分寸,頂多就是喜歡玩鬧了些,可您什麼時候見當真惹過禍事的?”
嬴姮份尊貴,可在趙玄穆這里卻如同自家閨,那疼的心思半點兒不比景帝了。
嬴承嗣為人正經,趙玄穆卻更肆意一些,再加上個喜歡玩樂的長樂公主,兩人隔三差五便帶著小嬴姮出去撒歡,算起來跟小家伙待在一起的時間比政務繁忙的嬴承嗣這個親爹還要多一些。
那小丫頭別瞧著平日里盡寵,可半點都不跋扈霸道,雖然機靈古怪,卻也從不仗勢欺人。
嬴承嗣有丘壑,大皇子妃子溫卻極有智慧,再加上景帝對的影響,讓小小年紀的嬴姮便有上位者的心,又對百姓有憐憫垂惜之心,這般子的孩子,就算是再寵也做不出大大惡的事來。
趙玄穆說道:“殿下要對小郡主有信心,您小時候也備陛下寵,您學壞了嗎?”
嬴承嗣被問的無言以對,半晌沒好氣道,“你總有這麼多歪理。”
“管他歪的斜的呢,是理就行。”
趙玄穆坐在嬴承嗣對面笑嘻嘻地說道,“再說了,我可是小郡主的姑父,我跟長樂那婚事還是替我纏來的呢,我不護著我家小紅娘護著誰?”
嬴承嗣想起自己這好友跟妹妹長樂那“艱難困苦”的求親之路就忍不住失笑。
長樂子蠻,趙玄穆又跳玩鬧,兩人打小就是歡喜冤家,見著面就得懟上幾句,那架勢就差直接擼袖子手,可誰能想到等年歲大了,長樂長的亭亭玉立時,趙玄穆多年相對了心思而不自知。
趙玄穆喜歡欺負長樂,逮著機會就跟斗,暗地里沒做些手腳逗著長樂玩兒,每次都氣的長樂直跺腳。
兩人吵吵鬧鬧多年,本以為不仇敵就已不錯了,可誰想父皇要替長樂賜婚時,趙玄穆才傻了眼,察覺心意時想哭都來不及。
長樂那丫頭子,哪能輕易饒了趙玄穆。
一個折騰,一個死追不放,小嬴姮就了趙玄穆追妻的“橋梁”,好不容易才長樂點頭答應下嫁。
嬴承嗣忍不住笑著說道:“你和長樂的婚期快到了,準備的如何了?”
趙玄穆說道:“早就準備好了。”
嬴承嗣睨了他一眼:“你這迫不及待的樣子真該讓長樂好好看看。”
“看就看,我又不害臊。”趙玄穆得意洋洋,“長樂喜歡著呢。”
嬴承嗣無語,他是對這小子厚臉皮沒轍。
趙玄穆說道:“殿下到時候可要記得來觀禮,當然您事務繁忙,要是真沒時間也沒事,人不到可以,禮要記得到,長樂可喜歡您那副月下松云圖,您記得封禮的時候帶上……”
“你倒是想得!”
嬴承嗣拿著手邊的東西就朝著他虛扔了過去。
趙玄穆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都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相多年關系莫逆,說笑起來也極為肆意,等說了一會兒話,提起早朝西北的事,外頭就有人進來。
“殿下,二皇子和四皇子求見。”
“二弟?”
嬴承嗣挑眉。
四皇子嬴從璋是已故麗嬪之子,比嬴承嗣要小上十歲,如今剛滿十七,他母親早亡,母族也十分卑下,在宮中不得景帝看重,雖是皇子可年時沒被宮人欺辱,有一次湊巧被嬴承嗣看到。
那時候嬴從璋被太監在地上打,鼻青臉腫的好不可憐,嬴承嗣當場訓斥懲了那些宮人,又憐他年,懷他與自己一樣失了母親,所以將人接到了自己宮中住著,一直到去年年歲大了又定下親事,才放了出宮開府。
嬴從璋從小便喜歡黏著他,跟他關系極好,來廣寧殿便也罷了,可是二皇子嬴從簡跟他關系平平,他來做什麼?
嬴承嗣讓人進來后,不過片刻,門前就走進兩道影。
二皇子比嬴承嗣小三歲,可穿著墨綠長衫人顯得反倒老沉,倒是嬴從璋模樣雖不如嬴承嗣好,卻十分秀氣。
“見過二皇子,四皇子。”趙玄穆起朝著二人行禮。
“趙將軍不必多禮。”
嬴從簡和嬴從璋讓趙玄穆起后,就一同上前朝著大皇子行禮。
嬴從璋顯得格外跳,臉上是年意氣風發的笑容:“大哥!”
“你們怎麼一道進宮來了?”嬴承嗣笑問。
嬴從簡說道:“早前父皇讓我跟進江南水道維修的事,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問問大哥,來時在殿外遇見了四弟。”
“你呢?”嬴承嗣挑眉看著秀氣年。
嬴從璋手里抱著個大大的匣子,湊近后笑著說道:“我來找阿姮呀,前些時候還跟我念叨著宮里頭無聊呢,我這幾日得了只機關鳥,甚是有意思,想著阿姮肯定喜歡就趕就送來給玩了。”
他說話間就四下看了眼:“大哥,阿姮呢,怎麼不見?”
嬴承嗣說道:“阿姮在父皇那兒還沒回來。”
“啊?”
嬴從璋頓時失。
嬴承嗣說道:“你要是想見我讓人去回來?”
“別別別,不用。”
“那你去找?”
“我不去!”
嬴從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宮里頭的皇子除了大哥之外就沒有不怕父皇的,倒也不是景帝會對他們如何,他待他們態度不算差,該有的富貴從不會了他們,只是他們能覺到父皇并無太多慈。
每次都那麼淡淡瞟上一眼,不冷不冷的說幾句話就能人坐立不安,實在難熬。
他在大哥宮里長大,景帝屋及烏,對他還稍微和煦一點兒,可就算是這樣他也對景帝依舊還是慫的。
嬴從璋可不想去景帝面前招眼,抱著匣子就道:“我可不去,阿姮每次去父皇那兒一準都得天黑才能回來,我可不去招父皇的眼,大哥,這東西我先放你這兒,等阿姮回來之后你再給,我回頭再來找玩兒。”
他將東西放下,轉就一溜煙想跑。
“等等。”
嬴承嗣住了他。
“大哥?”嬴從璋疑,“怎麼了?”
嬴承嗣皺眉:“我聽韓司馬說,你好幾次都沒去上書房,就連課業也沒?”
“啊?沒有的,韓司馬瞎說……”
“他有你們每日進學的課時表。”
嬴從璋瞬間心虛。
嬴承嗣見狀就知道他是在撒謊,他看了眼那匣子里致至極的機關鳥,臉頓時一沉:“你別告訴我,你這麼長時間不去進學,就是在搗鼓這個?”
嬴從璋有些慫:“大哥……”
嬴承嗣眉心更,聲音多了幾分嚴厲:“你以前喜歡玩鬧我不攔著你,可你如今已經十七,婚事也定下了,你難不還打算就這麼玩上一輩子?”
“我又不用像大哥一樣擔天下大責……”
“你是不用,可也不意味著你永遠不進朝堂,將來你總有一天是要擔正事的,難道你就打算這麼一輩子頂著個皇子龍孫的名頭混日子?”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阿姮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喜歡玩鬧那是還小,你多大了還為著這些東西連課業都不顧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天沒個正行!”
嬴從璋廣寧殿的時候才不過九歲,嬴承嗣將人養在邊這麼幾年,對他的自然要遠勝過宮中其他皇子。
他對嬴從璋是真切有所寄的,看到他這般胡鬧自然是怒其不爭。
嬴從璋被教訓毫不敢還。
旁邊頗為老沉的嬴從簡跟著開口:“四弟,大哥說的對,就算父皇我們沒什麼厚,朝堂也有大哥,可你也不能總這麼無所事事,你到底是皇子,總得尋一份正事做著,否則將來四弟妹嫁過來,難不要讓旁人議論他嫁了個紈绔?”
嬴承嗣眉心微皺,直接看向嬴從簡。
旁邊趙玄穆也是眉尾微挑,覺得這個二皇子話里有話。
嬴承嗣朝著嬴從璋說道:“往日里你做什麼我不管你,可往后再這麼廝混我饒不了你。”
“北地或有旱荒,父皇命我調度糧草準備應對,這段時間你也別閑著,進宮幫我做事。”
“大哥……”
嬴從璋剛想拒絕。
嬴承嗣就道:“不準說不行。”
嬴從璋張了張,見他主意已定,只能垂著腦袋“哦”了一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的。
嬴承嗣教訓:“自己去找韓司馬請罪。”
“哦…”
嬴從璋可憐的應了聲,放下手里的機關鳥垂頭喪氣地走了。
等人沒了蹤影,嬴從簡才笑著道:“四弟果然還是最聽大哥的話,也就大哥能管著他。”
嬴承嗣神淡淡:“他子本就玩,可聰慧懂事,多管束些總能上進。”
他沒多說嬴從璋的事,只開口道:
“二弟不是說有事要問我?”
嬴從簡連忙上前,將手中東西給了嬴承嗣。
趙玄穆在旁看著嬴從簡與嬴承嗣侃侃而談他治渠之策,看著他大有想要與大皇子爭鋒的意思,可后來卻被大皇子三言兩語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等人拿著那“討教”得來的卷軸離開后。
趙玄穆就冷聲道:“這個二皇子越來越不安分了。”
早前大皇子妃因腹中孩子夭折修養的時候,搶先誕下皇長孫想要分駁大皇子恩寵的人中,就屬嬴從簡最為積極,他還不到二十五,可長子都已經快八歲了,次子也已經六歲,都比小郡主要大。
這幾年嬴從簡表面上恭恭敬敬,暗地里沒想要頭,都想跟大皇子別苗頭。
要不是陛下著,他怕是跳的比誰都高。
“殿下,您得防著他一些,他恐怕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趙玄穆說道。
“我知道。”
嬴承嗣能覺到嬴從簡對他的不滿,他更知道宮中的況。
當年他出生后許久,父皇都一直著后宮不讓其他妃嬪產子,直到三年后因朝中一些變故須得用到嬴從簡的母家,這才有了嬴從簡這個二皇子,這些年父皇為了不讓人分駁他權利,不讓人搖他地位,一直著其他皇子不讓他們朝理政,難免會讓他們心有不滿。
他不會不知恩的覺得父皇這麼做自私,為被偏寵的那一個他很激父皇,可他也沒打算一輩子閑置著其他幾個皇子。
父皇去歲時病過一場,子大不如前,雖然看上去已無大礙,可勞累之后總會悶頭暈。
太醫替他看過幾次,都說父皇需要好生靜養,前些時日父皇也已經跟他商量過,等到明年時朝中政事徹底上手,父皇便打算退位將養,到時候他登基之后,這幾個皇子該用的還是會用。
嬴從簡心思不純,可能力是有的。
嬴承嗣說道:“我會小心一些。”
“可……”
趙玄穆想說沒有千日防賊的,那嬴從簡一看就是個不省心的,可話到了邊又咽了回去。
別說嬴從簡現在什麼都沒做過,除了當初產下皇長孫的事兒惹了陛下生厭外,一直都表現的規規矩矩的,大皇子沒名目去他,就算他真有點兒小心思,陛下也不會更改儲君之意。
大皇子若了嬴從簡,反倒是落人話柄。
趙玄穆只得了口中的話,想著暗地里多盯著嬴從簡一些。
……
嬴姮在皇祖父宮里聽了一整天的故事,等賴到了天黑,又混了一頓格外盛的膳后,這才被景帝邊的侍恭恭敬敬地送回了廣寧殿。
廣寧殿前殿黑漆漆的,趴在門前左瞧瞧又瞧瞧,沒看到自家爹爹頓時出個笑。
提著擺,踮著腳尖,小家伙悄咪咪地就打算溜回自己住,可誰知道才剛走了一步,原本黑漆漆的前廳就突然亮了起來。
“永昭。”
小嬴姮瞬間癟了,“爹爹。”
嬴承嗣提著燈籠瞧著跟做賊似的閨,朝一揚下:“過來。”
有些慫,每次爹爹永昭時,都會教訓。
小嬴姮眼珠子轉了轉,默默朝后退了半步:“都這麼晚了,阿姮就不打擾爹爹休息了,等明天早上阿姮再跟爹爹請安……”
呀!
小姑娘正想跑時就尖了一聲,下一瞬直接騰空而起。
“爹爹你讓人襲我,你不講武德!”
“我是你爹,不用講武德。”
抓著小郡主那人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將人給了自家主子后,快速褪去,而院子里小丫頭手舞足蹈的撲騰。
“爹爹,我錯了,你快放我下來,我怕高……”
“你上個月爬上太廟房頂看月亮的時候怎麼不怕高?”
“那,那是趙穆穆帶我上去的,我可怕可怕了。”
小姑娘瞪圓了眼睛竭力表現真誠,毫不猶豫地就賣了自家未過門的姑父。
嬴承嗣角了,手揪了下腦袋上的小發包:“虧得你穆叔叔還替你說話,他要是知道你轉頭就把他給賣了,看他以后還帶不帶你玩兒。”
小嬴姮撲騰了一下藕節似的胳膊:“心口皆是是君子,心口皆非即小人,爹爹你說過不能背后議人長短,講人壞話的,不然雷公公會劈你的……”
“……”
嬴承嗣滿臉黑線,手朝著自家閨的小屁上就是一掌。
小家伙頓時疼的哎喲一聲,隨即張就,
“救命啊,爹爹欺負阿姮了。”
“娘親,娘親!”
見自家娘親沒影子,爹爹又一掌落在屁上。
“嗚嗚嗚……好疼啊……我要告訴皇祖父,他打你屁…”
小姑娘張干嚎,死去活來的一副快要被打死的模樣,臉上卻不見半點眼淚。
嬴承嗣黑著臉:“你皇祖父來之前,我先揍你!”
小姑娘著臉。
壞爹爹,不要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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