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乾的手握在門把手上, 極為用力，但到底沒有推開那扇門, 而是慢慢的……松開了手。

他本來很擔心石因為沖而傷害葉洺，作出為難葉洺的事, 現在看來石也沒那麼渾，就算自己不來, 他也不會勉強葉洺的, 那麼……他就沒有出現的必要了。

既然葉洺不想見他, 那就當做他沒有來過吧。

楊乾轉離開這裡，眼眸深是抑痛苦之, 他也沒有勇氣繼續去聽下面的話……不是他不需要葉洺了，是葉洺不再需要他。

他才是那個，不被需要的人。

他甚至連被恨的資格都沒有了，葉洺已經可以放下了，但是自己呢？自己能放下嗎？

大概是不能的。

………………

石看著葉洺, 煩躁的在他面前轉了兩圈，說：“你誤會了，老大很需要你的，他真的很在乎你的。”

葉洺只是平靜看著他，輕聲道, “你並不了解他, 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你這人怎麼——”石有些語結，還有些氣憤，他沒想到葉洺這麼固執, 哪怕知道了楊乾的遭遇和緣由，依舊毫不為所。

葉洺苦笑一聲：“我不能回去……好在有你們在他邊，我想一切都會好的。”

石深深吐出一口氣，他看著葉洺的小板，只恨不得直接把他綁回去算了，反正葉洺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如果他這樣做，葉洺又會怪老大吧……老大也不會開心，還是算了，他何必做這個惡人。

“算了，反正我要說的也都說了，我走了。”石搖搖頭，鬱悶的推門而出，他果然不適合勸人。

葉洺站在門口，目看向遠，這裡早已看不出楊乾來過的蹤跡，仿佛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葉洺：楊乾真的來過了？】

【888：來過了，又走了。】

【葉洺：真憾，好久沒見還有點想念了呢，居然門都不就走了，嘖嘖嘖。】

【888：他為什麼走的，你心裡沒點13數？】

【葉洺：唔……今天這助攻很給力我喜歡！我一直都在想，該怎麼讓自己順理章的得知楊乾當初的遭遇，現在好了！我知道了這些事，就有理由心疼我老攻了嘻嘻嘻，想要找個臺階下真的不容易啊！還得我這樣費心，都怪我家楊乾太悶太倔強，吃苦都不吭聲的。】

【888：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葉洺：可是徐曉飛不知道啊。】

【888：但是你知道，而且你走的時候你應該就猜到，霍毅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你並不心疼他。】

【葉洺：……誰說我不心疼他了，但是消除黑化值更重要嘛，這都是為了我們的經驗值呀QAQ】

【888：呵呵。】

888其實並不在乎楊乾的死活，對於這些次級世界的攻略目標而言，宿命就是被剝奪意且孤獨死去，這就是他們的命運，所有人都只是世界規則運轉之下的螻蟻罷了。但是……888本能的覺得葉洺不該這樣作死，回來後的二次攻略，純粹是葉洺作出來的。

葉洺本可以一次就完完任務功退，拿到他的經驗值回到現實世界，卻偏偏因為來要回來第二次，只希這一次能順利吧……

葉洺回到外面繼續工作，雖然石走了，但是他的戲還要繼續演，不由得唉聲歎氣。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葉洺已經累一條死狗了。

末世真是太不容易了！

………………

就這樣過了幾天，葉洺耐心的等待著他的第二個臺階。

有一天葉洺準備去隊長那裡領取自己的食離開，忽然看到大家都一副很興開心的模樣，在那邊頭接耳，熙熙攘攘的比過年還熱鬧。

對於這個死氣沉沉，到都是頹然氣息的末世來說，這樣熱鬧的氛圍已經很難見到了。

一個人激的問隊長：“今天真的每個人都多發一袋米和菜嗎？”

隊長點點頭，也是滿臉笑容，笑呵呵的說：“是的，不有米有菜，還有搜尋隊從外面帶回來的速凍牛排，都是好東西！”

眾人歡呼雀躍。

隊長雙手抬了抬，等現場安靜了一些，繼續道：“還有，以後你們每天工作的積分都提高百分之二十。”

這相當於一下子漲工資百分之二十，大家都興的不得了，興完了又忐忑不安的問隊長：“這是真的嗎？為什麼突然給我們發東西，還漲積分？”

他們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隊長一副□□人士的態度得意的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楊老大可比霍毅好多了！他不但給我們發東西，漲積分，給其他人也都漲了積分，這些待遇的提升都是一視同仁的！據說以後還有更多的舉措。”

“以前我們都苦哈哈的，只有霍毅的親信能在這裡過好日子，作威作福……以後就不一樣了，大家打起神來好好幹活，基地是大家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漸漸眼中出驚喜震驚的神。

雖然大家為了生存待在這個基地，不得不尋求那些異能者的庇護，但是誰願意被當做奴隸一樣被那些異能者奴役呢？霍毅那些人本不把他們當人，說是保護他們，其實也不過是要他們為他們勞，維持整個基地的運轉，大家拼了命的工作也只能勉強糊口，難免有些消極，只是又不敢離開而已。

現在楊乾既願意留在基地保護他們，又不剝削他們，這樣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居然發生了？！

葉洺站在人群後，眼神複雜。

他沒有討論，始終保持沉默，等其他人都走了才最後上前領到自己的東西，拎著手中的袋子只覺得沉甸甸的。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在逃亡的路上。

那時候……楊乾會笑著對他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強大了，就在這末世建一個家，讓大家都能生存，我們一定可以好好活著的。

因為葉洺認為，在這個末世只有人們相互扶持，同舟共濟才能過的更好。但事實卻偏偏是，越黑暗的世界，暗反而滋生的更快，人們不但沒有相互扶持，反而廝殺、搶奪、做任何以前不能做不敢做的事……

這樣的世界，遲早會滅亡吧。

這個世界，最危險的不是喪，是那些失去了人的人。

他曾以為楊乾也變了這樣的人，忘掉了他們的夢想，但也許沒有。

葉洺拎著袋子回到家裡，徐曉月也提前回來了，家門口放著一個袋子，有一些和食。

徐曉月張的對葉洺說：“這次不是楊乾給的，大家都有的，我沒騙你！”

葉洺點點頭，眼神有些黯淡。

說是大家都有，但唯獨他不能夠自欺欺人。

以前霍毅在這裡做主的時候，從來不會讓他們擁有太多，霍毅有幾個很大的倉庫，他把食全部管控起來，當做控制人們和獎賞手下的資本，他很清楚如何掌控一個底線，讓基地的人們剛好能活下去，又不會因為太被迫而不得不反抗他。

任何掌控在他手裡的資源，都是滿足他自私自利的籌碼，毫無憐憫之心。

如果不是楊乾，基地永遠不會改變，所以怎麼能說和他無關呢？

徐曉月看葉洺神黯然，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輕聲問：“哥，你想什麼呢？”

葉洺沉默了許久，笑了一下：“沒什麼，吃飯吧。”

徐曉月見葉洺終於笑了，毫沒有追問的意思，洗手做飯去了。

其實也不蠢，雖說這些東西不是楊乾給的，但如果沒有楊乾，基地的規矩本不會改變，是不是……到底有一些是哥哥的原因呢？

徐曉月不願意深想。

晚上吃過飯，葉洺躺床-上睡覺。

【葉洺：我家楊乾終於開竅了，他知道直接送東西給我們不會收，所以居然想出這麼個天才的辦法，這樣我就不會拒絕了，畢竟我又沒矯到那個地步，大家都有的憑什麼不拿。】

【888：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矯。】

【葉洺：咳咳……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這樣做要承擔的力就太大了，基地這麼多人，每個人的待遇提高一點，都是巨大的消耗，霍毅那樣自私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他那樣自己才可以過得更好，在末世做好事是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的。】

【888：據我的計算，以這種消耗速度，在不補充新資源的況下支撐不了兩個月。】

【葉洺：這麼短的時間！】

【888：是的，呵呵。】

【葉洺：不過我相信他會理好的O(∩_∩)O~】

【888：……】

【葉洺：那種心的事，還是給老攻好了，我這人不能多心，容易變老。】

【888：我有一個永葆青春的辦法。】

【葉洺：什麼？？？興激jpg】

【888：死亡啊。】

【葉洺：……】

………………

楊乾坐在別墅的大廳裡，聽趙進給他講解基地的況。

“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將資發放下去了，並且提高了他們可以獲得的積分比例，不過按照這個消耗速度，恐怕堅持不了太久。”趙進說著眉頭皺了一下，沉道，“當然，我們既然接手了基地，原本也沒打算都按照霍毅的那一套來，適當的改革是有必要的，但是這樣會不會太急了一點？”

楊乾眸底一片深沉，表看不出喜怒來，淡淡道：“沒關系，我們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只要在這段時間裡重新找到新的資源就好了，我會親自出去找的。”

趙進還是有些不贊同。

楊乾深深看著他，緩緩道：“你以前也是從這個基地離開的，應該更清楚霍毅的管理方式不是長久之道，已經有很多人不滿了，這種不滿遲早會有發出來的一天……而且我認為，在末世更應該把大家凝聚起來，這樣才能過得更好，而不是一味的迫，異能者也並不應該高人一等。”

趙進沉默了一會兒，他曾經也在這個基地生活過，親人死亡後和霍毅理念不同才離開，他知道楊乾說的是對的，他們和霍毅不一樣。

霍毅只在乎自己和他手下的地位，而他們想打造一個更有希和凝聚力的社區，只不過……楊乾這樣做難道沒有私心嗎？他本可以慢慢來的，那樣力會小很多，急於求的代價太大了。

趙進忍不住道：“我對你的決定沒有意見，只是你要知道，這樣你很不容易。”

楊乾笑了一下：“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他說著站了起來，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帶人出去一趟，你留在基地保護好這裡。”

趙進眼看楊乾要離開了，忽然喊住他說：“等等——”

楊乾回頭道：“什麼事？”

趙進看著他的眼睛說，“你小心一點，外面還是很危險的，霍毅也沒死，你要是死了，我們剩下的可沒人得住場子，別忘了他還在這裡，你不能不管。”

趙進口中的‘他’是誰不言而喻。

楊乾表凝固了一瞬，眼中灰暗之一掠而過，終於還是點點頭，聲音低沉：“我明白。”

趙進看著楊乾離開的背影，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過了會兒走出去，找到石他們，一個個親自囑咐，“你們誰都別再去找徐曉飛知道嗎？”

石不忿的說：“為什麼不能找他啊。”

趙進冷冷瞥著他：“白癡，因為這是老大吩咐的，他不想你們自作主張的去打擾他，給他找麻煩。”

石諾諾說：“我只是想勸勸他……”

趙進翻了一個白眼，“行了，你這種連自己的問題都收拾不清的人，就別摻和別人的問題了，還嫌老大不夠為難嗎？”

石：“……”被這小子訓真的很不爽。

………………

葉洺的生活完全平靜了下來。

楊乾對基地的管理改變效果很明顯，大家的工作熱都提高了不，然後他開始招募更多的人加搜尋隊，還會定期施舍那些孤寡老人小孩，甚至取消了奴隸買賣，這件事一度引起一部分異能者的不滿，楊乾的行為讓他們的特權大大減，等於是將他們的好分給了那些普通人，雖然異能者憑能力依舊可以得到更多，過的更好，但卻沒有以前在霍毅手下那種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地位。

楊乾沒和他們囉嗦，殺掉了幾個最囂張的異能者，又鎮了其他人。

這樣在死掉一些異能者，並且在一些異能者連夜悄悄離開這個基地後，剩下的都變的老實起來，基地的秩序很快再次變的井井有條起來。

這些也都被徐曉月看在眼裡，一開始確實是對楊乾非常不滿的，可是楊乾現在的行為確實讓他們益了，益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更多的人……

看著這裡變的越來越好，走在路上不用擔心可能會被殺，也不用擔心被賣作奴隸，那些異能者也不再隨意的作威作福，這樣的生活……和以前似乎也沒有多區別，但對於在末世生存的人們來說，卻是一種奢。

工作的時候和朋友一起吃飯，就連尹護士談論起楊乾他們，也不再是那麼害怕的樣子了，反而多有崇拜激。

還有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只能靠和丈夫拼命賺錢養，以前真的很不容易，而現在孩子能得到補，還能去臨時建立的學校繼續讀書，平時日聊天不了對未來的憧憬，滿心希，再不是那種能過一天是一天的消極態度了。

徐曉月不能因為恨楊乾就否認他的付出改變，這個楊乾，才像是以前了解認識的那個人……但是依然不能忘記楊乾對哥哥的傷害。

好在雖然在同一個基地，但他們就像是活在兩個世界，楊乾也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們的生活十分平靜。

為了維持基地的運轉，楊乾出去的頻率更高了。

徐曉月每天幾乎都能聽到楊乾的八卦，因為他的一舉一都引人關注。

比如楊乾是不是又出去了，這次帶了幾車資回來，這次出去了幾天，哪次傷了，等等等等……怕不是比往日的明星還要人關注。

不過最近幾天，似乎很有楊乾的消息了。

這天下班尹護士拉著徐曉月悄聲說：“你最近有聽說楊乾的消息嗎？”

徐曉月搖搖頭，從未刻意的去打聽過楊乾的消息。

尹護士滿臉憂慮之，十分不安，低聲忐忑道：“我聽說……楊老大上次出去搶東西的時候遇到外面其他流竄的人，被那群人伏擊了，傷很重……”

徐曉月心裡咯噔一下，“你聽誰說的？”

尹護士歎了口氣：“聽鄰居說的，也是聽別人說的，據說有人看到楊乾傷回來了，而且前些天周醫生還悄悄去了一趟楊乾的別墅……你說楊老大會不會真的出事？都好幾天沒人見過他出門了！他要死了怎麼辦！”

徐曉月抿了抿：“可能只是謠傳，你別擔心，如果真的出事了，應該不會沒消息吧？”

尹護士依然憂心忡忡，“但是他真的很久沒出現了啊……”

徐曉月心下微沉，仔細一想確實好些天沒有聽到楊乾的消息了……難不是真的出事了嗎？

徐曉月心神不定的回到家，最後決定還是暫時不和哥哥說這個消息了，雖然楊乾現在的行為確實得到了很多人的激，也改變了許多，但是他當初對哥哥的傷害並不能因此抹去，再說他們早已沒有關系……楊乾這樣做也許本和哥哥無關，還是不要說出來讓哥哥煩心好了。

只不過雖然徐曉月不說，但基地的這種傳言越來越廣，楊乾一直不出現讓許多人都開心擔心，他們擔心霍毅殺回來，這裡又會變之前那樣，擔心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會不複存在。

有一天葉洺在工作的時候也聽到了這些消息，還有人說的繪聲繪，說楊乾重傷回來再也沒出去，而現在醫療手段又比不上末世之前，恐怕真的生死難料，也許只是怕引起慌才被下消息，說不定真死了。

對此葉洺十分淡定。

888早就告訴了他楊乾的況，楊乾確實是在外面搜尋資的時候和其他人手了傷，之所以傷的這麼重，最本的原因還是不要命的保護他的隊友和資，如果他稍微顧著自己一點也不至於這樣。

也就是說楊乾確實重傷了，但是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暫時沒法出來而已。

【葉洺：終於等到最後一級臺階了嚶嚶嚶，好歹也是我的舊，現在又改過自新了，我回去看一眼也是說得過去的吧？】

【888：既然你都決定了為什麼還問我，難不你還想在我這裡尋求認同？】

【葉洺：咳咳咳。】

葉洺工作完回到家裡，換上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徐曉月見葉洺這個樣子，心道哥哥該不會也是聽到了那個傳言吧？也對……現在談論的人那麼多，哥哥會知道也很正常。

只不過葉洺不提，徐曉月也絕不主開口，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是葉洺明顯緒低落，強歡笑，偶爾還心不在焉的。

自從那次石找過他之後，他總是不斷的想起那些話，想起楊乾當時被霍毅那樣扔出去，在野外的那一個多月，該是何等的絕。

他以為自己背叛了他，以為那是自己同意的……當他在那個絕境中等死的時候，自己卻一無所知，只是傻傻的期盼著，他能好好的活著。

但是怎麼可能呢？經曆了這些事，還怎麼好好的活著，他當然會恨他了。

那這一次呢？楊乾死了嗎？

葉洺心中清楚他們已經回不去了，但是要讓他就這樣看著這個人去死，他無法做到無於衷，擔憂時時刻刻煎熬著他的心。

這天晚上葉洺吃過飯，早早的就回房休息了，但是他睡不著，晚上推開門站在門口，臉上閃過猶豫掙紮的表。

他想要去看看楊乾，不做別的什麼，只是確認他還活著就好，這樣他就可以安心回來了，但是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看他呢？彼此的心都已千瘡百孔，只剩下互相傷害所留下的疤痕罷了。

葉洺轉就要回去，這時候忽然被徐曉月喊住了，“哥。”

徐曉月半夜本來是準備起床方便的，意外看到葉洺站在門口，於是沒有，就在那裡悄悄的看著。

葉洺穿著單薄的裳，面蒼白，黑眸中是複雜痛苦的神，那掙紮似乎在撕扯著他的心，他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他站了多久，徐曉月就站了多久。

徐曉月很清楚哥哥和楊乾曾經有多麼恩，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被迫放棄自己所的人，對哥哥而言很痛苦吧。

以為自己不說，可以讓這一切淡化，但其實怎麼可能不在意呢？

葉洺沒想到這一幕被徐曉月看到，臉上閃過不自在的神，別過臉說：“你，你怎麼起來了。”

徐曉月看著他，歎了口氣。

葉洺更加愧，他竟然還放不下楊乾，曉月一定會生氣的吧，他抿道：“我回去休息了。”

眼看他就要關上門，徐曉月忽然輕聲道：“你要真的擔心，就去看看吧。”

葉洺的腳步一頓，隨即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曉月。

徐曉月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說：“我也不知道你們之前有什麼誤會……但如果真的放不下，就去看一眼吧……”

明白哥哥的心思，正因為如此，才不希哥哥痛苦難過。不論楊乾是死了，還是活著，只要回去看一眼就知道了，有了結果，哥哥就不會再為楊乾擔憂困擾了吧？

這樣他才可以放下楊乾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逃避不是辦法，問題終究要面對。

葉洺看著徐曉月，眼中終於出意外的神來，他沒有想到徐曉月會說出這樣的話，不是那樣厭惡楊乾嗎？他還以為……徐曉月會責怪他。

徐曉月無奈的扯了扯角，當然不喜歡楊乾了，但是也沒辦法昧著良心接楊乾的幫忙，還無冷漠的不管他的死活，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矛盾，你總在……不斷不斷的向現實妥協。

你的人可能傷害你，傷害了你的人，也有可能幫助你，如此往複，沒有終結。

葉洺聽著徐曉月的話，心中抑已久的擔憂緒再也無法控制，這些天只要一想到楊乾會死，可能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真正離他而去……他的心就悶痛不已……楊乾是他最深的也是最深的痛。

但不論是還是痛，他都不曾想過要他死。

葉洺沉默許久，他終於張開，似乎作出了很艱難的決定，發出沙啞的聲音：“我出去一下。”

徐曉月不但沒有阻攔，還拿過外套幫葉洺披上，關切的道：“夜晚風冷，別著涼了，現在看病可不容易，藥越來越了。”

葉洺忍不住笑了一下，眼神在月下越顯溫。

徐曉月認真的看著他，在葉洺即將走出門的時候，忽然道：“哥，你會回來的，對吧？”

葉洺回轉頭，就對上徐曉月那明亮堅定的雙眸，他鄭重的點點頭，然後關上門出去了。

這會兒天已經晚了，因為是在末世，夜晚沒有什麼娛樂活，因為吵鬧聲在夜晚更容易吸引喪的注意，又沒有電視網絡，於是大家都早早的關上門，待在家裡，外面的街道十分冷清，只有很的巡邏的人。

葉洺走在荒涼冷寂的大街上，終於在來到楊乾的別墅跟前時，放滿了步伐。

這是個給他帶來無數痛苦的地方，就是在這裡，他被迫和自己所的人分離，活在那個強迫他的人邊，又是在這裡……他和自己所的人重逢了，但是卻沒有迎來好的結局，反而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當他離開這裡的時候，想著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來，但是他還是回來了。

葉洺來到別墅的門口，終於舉起手，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裡面的人來開門了，守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沒好氣的道：“誰特麼半夜三更的來找事呢？”他的話剛說完，一看清葉洺的模樣，臉上的表僵了一下，隨即-邦-邦的說：“你過來做什麼？”

葉洺了，垂眸道：“我，我來見楊乾。”

這裡的人早就都被楊乾囑咐過，不準許他們任何一個人去找葉洺的麻煩，或者用任何理由去打擾葉洺，但是楊乾沒有吩咐過不讓葉洺過來啊？大概他就不認為葉洺會回來……所以才忘了囑咐。

守衛猶豫了很久，他倒是希葉洺能去看看老大，但是如果自己把他放進去了，老大肯定要生氣，只好道：“老大也是你能隨便見的，你還是走吧。”

葉洺見他這樣說，眼底憂慮的神越發濃重，這麼久都沒有人見過楊乾，難道是真的出事了嗎？他說：“我只是來看看他，要不你先進去請示一下，我在這裡等著。”

守衛不耐煩的說，“都說了讓你走了！老大不會見你的，走走走！”

葉洺臉終於變了，他沖過去紅著眼睛問道：“他死了嗎？”

守衛呸了一聲，“瞎說什麼呢！”

葉洺定定看著他，黑眸中神堅定：“那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看看？”

守衛頭痛不已，正在這時裡面又走出一個男人來，那男人高高瘦瘦的，正是楊乾邊的心腹之一趙進，他道：“讓他進來吧。”

守衛猶豫了一下，“趙哥，這個不太好吧？老大那邊……”

趙進笑道：“我讓他進來的，是我的責任，老大不會怪你的，放心好了。”

因為有趙進出面，葉洺總算功進了別墅，趙進側頭看了看邊的葉洺，這就是楊乾的那個人，若非機緣巧合，兩人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他心中歎息，帶著葉洺來到裡面。

趙進轉頭溫和的笑道：“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和楊乾說一聲。”

葉洺勉強一笑，點點頭不說話。

趙進就推門進去了，過了一會兒又出來對葉洺笑道：“進來吧。”

葉洺走了進去，就在這個悉的屋子，楊乾穿著一黑的家居服，坐在桌子後的椅子上，抬頭對他笑了一下，冷峻的面容在月也顯得稍微和了些許，聲音低沉：“你怎麼來了？”

葉洺就站在他的對面，看著這個男人。

楊乾看起來還好，除了臉蒼白了一些，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的模樣，他還好好的活著……葉洺意識到這一點，心中的大石陡然落地，然後又開始為自己的唐突而忐忑不安。

他之前是怎麼想的？竟然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回來了……！

楊乾看著葉洺窘迫不安的模樣，忍不住抿，發出一聲低沉的輕笑。

他沒有想到葉洺還願意來看他，他知道最近外面有很多關於他的不好的傳言，他不在乎，他不僅不在乎那些傳言，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這些對他而言都已經無所謂。

可是今晚葉洺的出現，卻讓他覺得，自己活著大概也不是毫無意義的……他還能為他做一些事，雖然不能陪伴在他的邊，但是可以給他更好的一個世界，讓他即便一個人，也能好好的活著。

他無法彌補那些傷害和不信任，唯一能做的就是這些了。

他沒有想到葉洺還願意回來。

他所的人，心還是這樣善良，這世界改變了他，改變了很多人……但是沒有改變葉洺，這該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而他願意為此竭盡所有。

【叮，楊乾黑化值-2，當前黑化值2】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楊乾緩緩開口，眼神平靜溫，就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一樣。

葉洺看著這雙眼，這一瞬間他終於確信，楊乾是真的放開了，想明白了，不再恨他了。他此時此刻短短的一句話，比之前的任何辯解都更有力。

他沒有想到，他們還有這樣心平氣和面對面說話的一天，在曆經磨難之後，顯得如此難能可貴。

葉洺沉默許久，最後只是低聲說：“那就好。”似乎除此以外，再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了。

楊乾角微揚，以拳抵輕輕咳了一聲，他穿著黑的服，是不想葉洺看到他上的，他剛才好不容易起來，又崩裂了傷口，他坐在桌子後面擋住，是因為他現在確實不方便站起來，又不想葉洺看出端倪來……這些在他的臉上都看不到。

他忍耐著疼痛和上的傷口，正如他抑心中的傷痛一般，早已習慣。

楊乾深深看著葉洺，眼底是無比眷的神，但是他說出的話，卻顯得十分疏離客氣，他說：“你現在看到了，我很好，可以放心走了。”

葉洺還願意回來看他一眼，他就該心滿意足。

他不願意再用別的東西來讓葉洺為難，繼續留下這個不該留下的人，哪怕再希，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