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歲》番外【嬴姮-公主能收留我嗎?(5)】

嬴姮原本以為薛忱會是個書呆子,可沒想到人風趣也有意思,既聰明懂得分寸,又不自負自傲,說起話來也半點都不迂腐。

在書院里待了十日,除了陪著鄔老爺子他們,其他大多時間都能瞧見這師弟的影。

等嬴姮從書院離開的時候,對這師弟還頗有不舍。

馬車晃悠悠地離開山門前,云栽瞧著遠站著的俊青年,忍不住道:“公主,您是瞧上了這薛公子?不如將人帶回府里,省得您這般不舍……”

“你當本宮是土匪,見個漂亮的都往府里搶?”

嬴姮收回目乜了云栽一眼,“薛忱有才,又懂變通,人不迂腐又有能力,這朝里頭眼瞎最缺的就是他這般年輕員,連老師都對他贊不絕口,他的將來在朝堂,你家公主我要是真將人弄回后宅,就算不天打雷劈,老師也得打死本宮。”

再說欣賞薛忱,是想著將來能舉薦他得個好前程。

將人當朋友、師弟,可沒生出半點兒旁的心思。

嬴姮懶洋洋地靠在車邊說道:“薛忱本就是小三元,后來鄉試又得了頭名,若是今年會試還能穩得住,等殿試時那狀元的名頭就是板上釘釘。”

科舉之事本就是為朝廷選拔賢能,六元及第的盛世自大業開朝都還從未有過。

能出個小三元常有,可如薛忱這般一路到了鄉試還是解元,若他會試還能再得了頭名,殿試時只要不是太差,哪怕為著將來史書之上能跟著沾上一筆,皇帝都肯定會點他為狀元,推一個六元及第,舉世相賀的文曲星出來。

“我觀他于政事上頗有見地,又有老師從旁指點,會試頭名也不是不可能,六元及第的人才搶回府里去當面首,你家公主我還沒那麼喪良心。”

云栽頗為可惜:“可薛公子長得真好……”

“花癡吧你。”

嬴姮朝著腦袋了一指頭,笑著朝墊上一趟,“咱們喜歡人沒錯,可也講個你我愿,別招好人家的兒郎。”

……

回了京城之后,嬴姮讓府中的人給薛忱送了些書過去就忙碌了起來,朝中出了樁大事,每天奔波著替皇帝理那些事,好不容易回府時又各男環繞,幾乎要將書院那“人師弟”給忘了個干凈。

直到初夏時,會試結果出來,聽聞薛家六公子連奪五元再得榜首,才恍惚想起當初相談甚歡的師弟。

金殿之上,殿試之時。

薛忱一如所想得了皇帝欽點的狀元,六元及第的盛事,哪怕是嬴姮忙的腳不沾地,每日耳朵邊上也多有人提及。

等到宮中瓊林宴時再見薛忱時,瞧著錦玉面被諸人環繞的青年,嬴姮頗有些自家師弟出息了的與有榮焉。

教出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還有個頗為出的榜眼,老師怕是臉都能笑開了花兒。

“參見永昭公主。”

一眾朝臣見到嬴姮過來紛紛行禮,嬴姮讓人起之后便走到薛忱前,“恭喜啊,薛師弟。”復又扭頭看向一旁比薛忱稍矮一些模樣也頗為好看的青年,“還有詹師弟也是,恭喜。”

詹長冬早前沒在書院見到過嬴姮,后來倒是聽人提起過去書院的事,聞言只說道:“多謝公主。”

薛忱垂眼瞧著許久未見的子,溫聲說道:“老師很惦記公主。”

嬴姮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名聲,在書院時與薛忱說笑可以,可在宮中,可不想這位新科狀元因為招來些什麼不好的名聲。

眼瞅著周圍朝臣都是朝著他們看來,只淡笑著道:“本宮近來事忙,待到閑暇時再去探老師,今夜是你和詹師弟大喜,本宮過來蹭杯酒水喝,你們隨意,諸位大人也隨意就是。”

薛忱見不似書院中熱切,反而轉就走。

他突然開口:“公主。”

“嗯?”

嬴姮回頭。

薛忱道:“師母托我給公主帶了些東西,待會兒瓊林宴后不知公主可否有時間?”

嬴姮詫異揚眉,見他神平靜仿若當初在書院時,點點頭:“行吧,宴后本宮等你。”

薛忱輕“嗯”了聲。

嬴姮轉去了皇子席間,跟其他人說笑起來時,周圍那些朝臣瞧著薛忱便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詹長冬分明能覺到周圍那些人的熱之中夾雜了點其他什麼東西,等著席時,朝著旁的薛忱就低了聲音:“往日見你不是清高的很,對宮里頭那些皇子都不假辭,如今怎主討好永昭公主?”

薛忱說道:“我何時討好?不過是替師母帶點兒東西……”

“你當我信你?”

詹長冬也拜在鄔善門下,當初跟薛忱同時離開書院回京赴考,他能不知道師母有沒有讓他們帶什麼東西?更何況他們這都回京兩個多月了,有什麼東西不能人送去永昭公主府的,偏要選在現在親自送?

詹長冬跟薛忱互掐多年,二人平日里也各自看不順眼,他怪氣地說道:“我可提醒你,這滿京城都知道永昭公主的事可不是尋常子,你但凡珍惜你這六元及第的好名聲就別跟走的太近。”

他不置喙永昭公主肆意放的生活,可也絕不想讓自己沾上那名聲。

薛忱淺笑:“我知道,多謝詹師弟。”

詹長冬瞬間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師弟,我比你年長!”

……

瓊林宴后,嬴姮并沒急著離開,倒也沒遮掩跟薛忱說話的事,領著人便慢悠悠地走在出宮的甬道上。

周圍有人朝著這邊窺看,嬴姮早就悉了那些打量的眼神,一邊著微醺的酒意,一邊踩著月旁男子朝外走著:“師母讓你給我帶什麼了?”

薛忱說道:“師母沒讓我帶,只是剛才見公主不愿與我說話,所以尋個借口。”

嬴姮扭頭眉峰輕挑,見他有些黯然的模樣,像是在無聲控訴疏遠,解釋說道:“不是不愿跟你說話,而是朝中有不子的朝臣,你剛被欽點狀元,陛下又極為看重你,前程似錦需要個好名聲。”

“你也知道我那些事,朝里頭那些個史沒彈劾,你跟我人前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不避諱自己的事

“老師好不容易才教出你這麼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我可不想讓你那好名聲折在我上。”

薛忱瞧著眉眼微醺的模樣,只平靜說道:“名聲本是,我若在意,當初書院之中也不會與公主往來,況且前程似錦靠的是本事,若只是旁人閑言碎語幾句就委頓不前,那也跟公主無關,是我自己無能。”

嬴姮歪著頭看他。

“當然,公主若嫌棄我深低微不配與您相,便當我沒說。”

嬴姮見他認真的樣子,過了許久笑起來:“你這人還真是……”

瞧著一本正經,骨子里叛逆的不行。

笑容肆意:“可別后悔。”

……

嬴姮本就不是個畏懼人言的人,薛忱自己不在意,自然也不會故意與其避嫌。

二人本就相投,再加之薛忱了翰林院后也算是朝中之人,嬴姮偶爾與他談及政事發現他所思所想竟是意外的與契合,甚至很多事哪怕不用開口,薛忱都能跟有不謀而合的默契。

嬴姮很能遇到與想法這般相似的人,哪怕是安國公和四叔燕王也做不到。

待薛忱更親近了幾分,將其引為摯友,甚至于很多事都會尋他商議。

薛忱三五不時會去永昭公主府一趟,偶爾也有人看到永昭公主與他一起外出,外間關于兩人的謠言自然也就浮了出來,說得好聽是薛忱得了永昭公主青眼得另眼相看,說的不好聽的,便是薛忱出賣拿他當作永昭公主后院那些男子相比。

原本只是些小人之言,朝中其他人不怎麼放在心上。

可短短兩年時間,薛忱一路從七品翰林連躍數階,以二十出頭的年紀直接了工部了從五品上的虞部郎中,那平步青云的架勢拍馬都趕不上,就連朝中的一些人也開始嘀咕起來,外頭的流言更是喧囂。

薛家那邊率先坐不住了,將薛忱喊回府中便是一頓教訓,而替薛忱說親的事也重新提了起來。

薛忱沒等府中人將話說完就冷聲打斷:“我早說過了,我的婚事不用祖母心。”

薛老夫人氣急:“你不讓我們心,那你倒是正正經經的找個合適的,你這般跟著永昭公主進進出出的,難不還真想像是外頭說的那樣,做了永昭公主府的男寵不?!”

薛家眾人聚集在前院,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

“廷安,這事你可不能任,你不知道外頭的人說的有難聽,那些流言簡直不堪耳。”

“就是,我這老頭子都聽說了不。”

薛家分了好幾房,族中又有族老長輩,其中有些是倚老賣老,可也不乏有真心為著薛忱好的,他們薛家好不容易猜出來兩好苗子,薛清眼瞅著前程不錯,薛忱更甚一籌,怎能會在這男風月艷事之上。

有人苦口婆心:“你在朝為該好生護著你自己名聲,那永昭公主臭名在外,你怎能跟廝混,況且你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你祖母也是為了你好。”

薛忱皺眉:“叔公,我已經說過了,我想先好好替陛下做事,婚事過幾年再說。”

“過幾年?!你今年都二十一了,還想再過幾年,再過幾年你都什麼歲數了?”

薛老夫人說道,“我和你伯父已經替你瞧好了,宋閣老家的三姑娘與你甚是般配,宋閣老對你也頗為喜,他們主提起想要與咱們兩姓之好,等到明日我便去替你提親,將這樁婚事定下來。”

薛忱心里已生出不耐,臉上冷了下來:“我說過了我不想親,你們若去擅自提親,屆時無人出面應承丟了面可別怪我。”

“薛忱!!”

薛老夫人震怒。

薛家大爺也是忍不住沉了臉:“那宋家你有何不滿?宋三姑娘溫懂事,宋家更是蕭河顯族,那宋閣老將來更是能在朝中助你……”

“我說過了,我不需要。”

“是不需要,還是舍不得永昭公主?”

薛家二公子薛永冷不防地出聲,

“外頭人都說六弟這六元及第的狀元是靠著永昭公主的石榴得來的,說你出賣男才能得寵圣前,短短兩年就平步青云進了工部,六弟不覺得難聽也要顧念顧念咱們薛家其他人。”

“莫不是還真鉆進了永昭公主的石榴,連禮義廉恥都不想要……”

砰!

薛永的話沒說完,薛忱就冷不防一腳踹在他上,愣是將人踹翻在地。

薛忱冷聲道:“我的事再難聽,也沒你當初讓小二嫂大著肚子上門來的難聽,滿的污言穢語,再敢傷及公主清譽,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傷清譽,有清譽可言嗎,夜夜笙簫養著滿屋子的男人,指不定這會兒在誰下承歡,你……”

“嘩啦!”

一盞茶水當頭潑下,薛忱一掌就甩在薛永臉上,抬腳踹著他下顎,將人打的慘出聲。

“薛忱!”

薛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怒喝出聲,“你發什麼瘋,你眼里還有沒有尊長?!”

“尊長?您是尊長,您就這麼看著薛永胡說八道,還是您這祖母的威嚴只對著我?”

啪!

薛老夫人怒極之下,一掌扇在薛忱臉上:“不孝的東西!”

薛忱被打的側過頭去,抵了抵舌尖冷眼看向薛老夫人。

薛老夫人怒聲道:“我告訴你,我是你祖母,你的婚事我說了算,那宋家的親事已經說定了,只差上門提親,那宋三姑娘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薛忱淡聲道:“那您便自己去娶吧。”

“你……”

“我把話放在這里,我薛忱娶不娶妻,婚,我自己說了算,你們誰也別來打我婚事的主意,更別想著讓我替薛家攀什麼高枝,那宋家你們最好消停下來別去做不該不做的,否則撕破臉皮別怪我不念親。”

“你!”

薛老夫人氣的臉皮子泛青,狠狠一掌甩在他臉上。

薛忱了一下,這才轉朝外走。

薛老夫人怒道:“你個不孝的逆子,你走,你走了以后就別再回來,我薛家沒你這麼不知廉恥的東西!!”

薛忱腳下頓了頓,扭頭道:“祖母最好說到做到。”

“哎,廷安……”

眼見薛忱大步離開,連頭都沒回一下,薛家那些族老都是急了起來。

幾人連忙上前就想攔著薛忱,卻被薛老夫人住:“不準攔他,我倒是要看看一個不孝尊長的東西,他往后還怎麼在朝為!”

薛忱就像是沒聽到后的話一樣,大步流星轉瞬就沒了蹤影。

薛老夫人被氣得眼前泛黑,可篤定了薛忱不敢落個不孝之名,覺得這一次要是不住他往后還怎麼有長輩威嚴,可誰知道過了片刻后就聽說薛忱直接出了府門,氣得猛拍桌子怒罵不止。

薛家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覷,這薛忱還真的走了?

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兒?

……

“四叔你說薛忱被攆出了薛家?”

嬴姮聽聞薛家的事時已經是好幾天后,倒不是不關心薛忱,而是剛巧出城去了一趟營中,回來才聽說了薛家的事

燕王嬴從璋說道:“都好幾天的事了,聽說薛忱不知道做了什麼怒了那位薛老夫人,被薛老夫人打了幾掌,那臉皮都差點破了相,還被連夜攆出了薛家。”

嬴姮聞言臉上頓時一沉:“這消息哪兒來的?”

燕王說道:“那個薛家老二吧,這幾日外頭傳得沸沸揚揚,說薛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那個薛家老二更是逢人就說薛忱忤逆尊長,連朝里頭史都有彈劾……”

嬴姮擰著眉:“薛忱呢?”

燕王說道:“住在悅來樓吧……哎……阿姮……你干嘛去?這才剛回來!”

嬴姮說道:“去悅來樓。”

“哎……”

燕王剛想將人住,那頭嬴姮就已經領著云栽大步離開,他瞧著自家侄風風火火的樣子忍不住嘀咕:“不是說只是朋友嗎,這也未免太上心了點兒,我這都半個月沒瞧見人了,一回來就朝外跑。”

旁邊隨從說道:“公主與薛大人關系好,自然擔心的……”

燕王翻了個白眼:“什麼關系好,不就是那小子長得好看了點兒,關系再好能有本王跟阿姮好?!”

隨從:“……”

燕王瞪眼:“問你話呢,阿姮在乎本王還是在乎那個薛忱?”

隨從默了默:“當然在乎王爺。”

“有多在乎?”

隨從:“…很在乎……”

“那當然,本王可是阿姮最親近的四叔!”燕王心滿意足,那薛忱是個什麼東西,哪能比得上他?

隨從見自家王爺輕哼的模樣角:孤寡養大兒的老父親惹不起。

……

嬴姮在悅來樓里見到薛忱的時候,他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只頰邊還有兩道極深的指甲留下的劃痕,足可見當時手打他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薛忱見到時有些意外:“公主怎麼來了…”

“你說本宮怎麼來了!”嬴姮走到近前看著他臉上的傷就神沉,“你是蠢的不,又不是沒學手,平日里機靈的,怎就這次人家打你你就著?”

薛忱抿抿:“到底是我祖母……”

“本宮可沒見這手就想毀人容貌的祖母!”

這麼好看一張臉,那兩道劃痕就跟在完無缺的畫布上橫潑了墨,險些毀了整副畫兒。

忍不住就生了戾氣,“你敬著可沒半點憐惜你的,你不知道外頭的人怎麼說你的?忤逆不孝他們都敢胡說,這是想毀了你?”

薛忱見怒氣然的樣子心中熨:“沒那麼嚴重,只是薛永胡言了幾句……”

“他那張就該爛了。”嬴姮冷聲道。

薛忱失笑:“好啦,他就是那麼個人,公主跟他計較豈不是給了他面?”

嬴姮冷哼了聲。

兩人說了會兒話,嬴姮讓云栽取了傷藥過來遞給薛忱之后,見他隨意糊弄涂了兩下,自己奪了過來,將人按在凳子上一邊涂藥一邊說道:“你說說你,你這張臉就是拿著整個薛家都換不回來,要是毀了簡直是暴殄天。”

指尖弄了些玉容膏敷在他傷上,小心涂抹開來后就嘀咕,“你說你也不是個蠢的,怎能他們到這份上?”

這悅來樓雖說是京中不錯的客棧,可薛忱就不是個富貴的,住的不過是地字號間,里面頂多只能算是干凈整潔,可空間狹窄人,眼下又臨近冬至,只是進來坐了一會兒都能覺到這屋里頭滲人的冷。

“你就沒想過從薛家搬出來?”

薛忱看著近在尺咫的人有些走神,眼睛落在開合的上。

“那薛家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老老眼睛都盯著你,反正這次鬧翻了,索不如趁機搬出來,省得他們回頭折騰你。”

嬴姮仔細替他涂著藥,“我記得你大哥明年就該回京了,到時候他帶著你嫂嫂和侄兒回來,這京中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如先尋宅子,等他們回來便能與你一起住著……”

說著說著,倒覺得越發有道理,只是前這人一直沒回應,一低頭,就瞧見薛忱像是再走神。

“薛忱?”

嬴姮朝著他眼前晃了下:“想什麼呢?”

薛忱恍惚了下,垂了垂眼簾搖搖頭道:“薛家那頭已經四說我忤逆了,我要是這個時候再搬出來做出與他們決裂的姿態,下次說我不孝的恐怕就不是薛永,而是我那祖母了。”

嬴姮想起那位薛老夫人這兩年做的事就直皺眉頭:“你到底怎麼得罪了,這次鬧的這麼嚴重?”

薛忱低聲道:“他們想讓我與宋閣老府中的三小姐訂親。”

“宋閣老?”

嬴姮眉心皺的更了,那個宋庚跟五皇子嬴鉞不明不白的,暗地里沒想要搏個從龍之功,今上正值壯年,最忌諱的就是這些事,旁人避著都來不及,偏薛家腦子進水自己朝著里頭攪合。

薛忱說道:“我不愿這門親事,也不想攪合進五皇子他們那些野心里,可祖母他們擅自答應了宋家,兩廂爭執起來就鬧了這樣。”

嬴姮忍不住說道:“那你總不能一直住在客棧里?”

薛忱說道:“也沒事啊,這里好的。”

嬴姮沒好氣:“好什麼好,這還沒下雪就冷的人哆嗦,等回頭下起雪,就你這板能扛得住嗎?我在城南有別院,里頭還空著,你先去住著。”

薛忱搖搖頭:“不去了,工部在城東,每日上朝也得早起,城南離得太遠,而且公主的別院都大著,我一個人住著太空了,倒不如這悅來樓的好,人來人往的還熱鬧……”

他說著說著突然咳了兩聲。

嬴姮瞬間皺眉:“那去買宅子?”

薛忱失笑:“公主,我月俸不過那點兒銀子,這京中宅子可不便宜,您是想我往后都吃糠咽菜嗎?”

見嬴姮瞪了他一眼。

薛忱仿若玩笑似的說道,“公主要真看不過眼,反正你那公主府大的很,不如讓我暫住幾日?”

……

、薛家那被趕出府中的薛忱住進了永昭公主府,惹的滿京城沸騰。

薛家老夫人氣個仰倒不說,薛家其他人也是難以置信,覺得薛忱是不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外頭已經將他跟永昭公主傳得那般難聽,他居然還索搬進了永昭公主府,他是真的不想要名聲了?!

長樂長公主上上下下看著嬴姮,旁邊燕王和安國公也是滿臉懷疑。

嬴姮捂著頭:“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有話就說。”

長樂長公主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讓薛忱搬進公主府里?”

“不是搬進來,就是暫住。”

“那有什麼區別,在外人眼里就是他住進了你后宅。”

嬴姮:“……”

燕王滿臉不高興地問道:“你該不會真像是外頭所說的那樣,為著薛忱那張臉破了戒,將后院擴充到了朝堂上吧?”

嬴姮滿是無力:“四叔,你說什麼呢?外頭的人胡說八道,您怎麼也跟著起哄。”

“那你倒是說說,你干嘛讓薛忱住進你府里?”

嬴姮:“……”

別問,問就是迷心竅,腦子瘸了。

那天去悅來樓里找薛忱的時候,瞧著薛忱住在客棧里甚是可憐,原只秉承著好友的關懷想著替他找個能落腳的地方,可后來薛忱玩笑似的說讓收留幾日,也說府中并非沒有府,就當多了個能幫謀事的幕僚,隨意尋個地方讓他暫住。

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被他那張俊臉一晃,腦子一瘸居然就答應了下來。

等將人帶回府中,想要反悔時,薛忱就只是靜靜看著到了邊想讓他換個地兒住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來。

嬴姮深深嘆了口氣:誤人!

安國公瞧著無言以對的嬴姮,忍不住說道:“你對薛忱到底什麼想法?他可不是你后院那些鶯鶯燕燕,該不會你真瞧上他了,才借著人家被攆出薛家的機會將人弄進府里來吧?”

嬴姮無奈:“姑夫你想什麼呢,我像是那麼喪盡天良的人嗎?”

“我跟薛忱清清白白就只是知己而已,我頂多就是喜歡瞧瞧他的臉養養眼,對天發誓可從來沒對他有什麼歪心思。”

“再說人薛忱對我也只是好友而已,平日里守著規矩沒越雷池半步,哪就你們心眼兒那麼臟,就是男。”

眉心,

“我們兩什麼都沒有,他也對我沒心思。”

燕王幾人聞言都有些懷疑,嬴姮對那薛忱或許真沒什麼心思,可薛忱對嬴姮呢,他當真半點兒心思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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