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之還想反駁，那紅子忽又略帶嘲諷地道，「林人，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你今天這麼鬧，王爺他若是知道了……」

此話一出，林悅之果然沒聲了。

在這個后宅中，從前不管是誰和紅秋相爭，王爺都是無條件地相信紅秋，林悅之雖然心中不悅，也知道絕不是虛張聲勢。

今天的事王爺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了……這麼一想，林悅之額上又出了一層冷汗。

「人，您就別和紅秋姑娘吵了，不然一會兒王爺回來，又該說您惹是生非……」聽雨剛勸了一句，就見林悅之一個嚴厲的目投來，趕閉了。

紅秋仍舊跪在地上，冷冷看著座上的貌子，目沉著略帶嘲諷。

「林人，那冰鎮蓮子湯太過寒涼，對孕婦不好，依本宮看……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趙霜說著指了指門口，給一個臺階下，「仔細別了胎氣。」

「是，王妃說的有理。」林悅之站起，朝趙霜屈膝行了一禮，又轉向紅秋不服氣地道，「我才不跟你鬧，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靠著幾杯藥酒爬上了王爺的睡榻！」

藥酒？趙霜略略沉思，看了一眼地上的紅子。

林悅之說完就領著聽雨，扶著腰走了。

紅秋聽了方才的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似是又又惱。

「起來吧。」趙霜掃了一眼門口，天將晚，「林人都走了。」

「多謝王妃。」紅秋領著一眾丫鬟小心翼翼地起，又轉親自給趙霜倒了杯茶。

「紅秋，聽說你會功夫，為何在林人面前這樣委屈自己？」趙霜接過茶盞，觀察著紅子。

紅秋垂首站著，也不抬頭看，「妾不想王爺為了紅秋的事煩心。」

「哦？」趙霜將茶盞放到香夏手裏，端詳著道，「你若是不想王爺為了你的事煩心，昨夜就不會趁夜去含閣回話。你跟蹤本宮一天，應該知道本宮本沒有生命危險，卻故意讓王爺以為……事態急，關係到本宮的生死。」

「王妃明鑒。紅秋……只是說事關王妃殿下的安危，是王爺自己以為事態急……」

紅秋話未說完，就見趙霜一邊打扇，一邊搖了搖頭。

「紅秋。你很聰明，你知道王爺信任你，所以……」歪著頭斜睨著，「所以故意在這王府後宅中攪風攪雨。」

「紅秋沒有！」

「你與林悅之相多年，應該知道欺怕。方才……你若是真的不想王爺煩心，就應該給教訓，挫挫的威風，而不是等著本宮來……為你做主。」趙霜站起，在屋中踱了兩步，四下掃了一眼，「你做小伏低，由著大吵大鬧，是希林人將事鬧大，最好傳到王爺的耳朵里……」

「王妃！紅秋冤枉！」紅秋又連忙跪下，垂首稟道，「紅秋沒有據理力爭，是因為……因為妾一向不喜與人相爭。」

屋裏的丫鬟婆子見紅秋跪下了，也一同跪了下來。

「行了！」趙霜出兩指掰過的下，仔細看了看，「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紅秋啊，我勸你，在本宮面前收起你那副清心寡的臉，想要什麼就爽快地說出來。」

並不討厭林悅之和徐蓮玉，起碼這兩個人想要什麼都會勇敢地說出來，但是這個紅秋，偏偏喜歡這種擒故縱，裝模作樣的把戲。

「王妃，您誤會紅秋姑娘了！紅秋姑娘不是那樣的人！」紅葉館的幾個小丫鬟還是頭一回看見王妃對府中妾室這般嚴厲，而且還是對府中最低調不惹事的紅秋姑娘，紛紛開口為紅秋說話。

趙霜放開了紅秋。

幾個丫鬟婆子你一言我一語地又圍著說了許久的，只有一個小丫鬟躲在後邊不言語，正是方才為趙霜搬椅子的那個。

趙霜冷著臉，聽了半晌的嘰嘰喳喳，並沒有說話。

「王妃，妾與王爺只有主僕的分，絕沒有男之，您如此忌憚妾又是為何？」紅秋抬頭對上的眼睛，臉上著三分倔強，七分傲氣。

「紅秋，」趙霜又在屋中踱了幾步，也不起來，「你我頭一回見面，我不想為難你，不過……下回若是再讓我看見你耍心機，就別怪本宮不留面。」

「王妃，今天的事分明是林人無理取鬧，您卻怪罪妾……妾雖然不服，可也不想將事鬧大，」紅秋忽然瞇眸，目幽冷地看著，一字一句道，「若是讓王爺知道，傷了您和王爺之間的分就不好了。」

趙霜聞言，了手中的團扇，被說得眉梢猛然一跳。

楊暄邊竟然有這麼個心思叵測的人。

「你什麼名字？」指著後排那個小丫鬟，「方才是你給本宮搬了把椅子。」

「奴婢銀杏。」小丫鬟連忙恭恭敬敬地上前幾步，跪到紅秋旁。

「王妃，您有什麼事就罰妾好了，不要為難紅葉館的人。」紅秋作勢要將銀杏護在後。

「你放心。」趙霜看了一眼屋外，時近傍晚，已經沒有中午那般毒辣，又朝著眾人朗聲道，「紅秋今日與林人無事生非，林人懷有孕，暫且不罰，紅秋領罰在院中烈日下跪一個時辰。」

對這懲罰人的事也不是很清楚，就怕出手輕了起不到效果，重了又造什麼不可挽回的結果。

從前在山上時白鷺也被罰跪過，知道跪一個時辰並不會出什麼大事，何況現在太都要下山了。

滿屋的丫鬟們聞言，全都著滿臉震驚，就連香夏也手輕拉了一下的袖，「王妃，方才的事……」

趙霜輕拍了拍香夏的手，示意放心，又看向方才那個小丫鬟，「銀杏，你就在這裏看著紅秋姑娘，不到酉時不準起來。」

「這……」銀杏頗有些為難。

「你聽清楚了沒有？」趙霜提高音量，居高臨下看著小丫鬟。

「聽……聽清楚了。」銀杏嚇得連忙磕頭。

「王妃殿下，您這樣衝，將來……怕是難以服眾。」紅秋直起子，挑釁地看著，角微彎，「妾跪一個時辰不要，可明日就是上巳節宴飲，王爺若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