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霜忽然有些理解楊暄為何會偏向紅秋，畢竟這個紅秋比起林悅之和徐蓮玉簡直就是安靜不吵。

「既然煩，當初為何要收下們？」青抬頭問道。

「父親和其他同僚的心意，我總不好不收，」男子略有些不好意思，摺扇掩口道，「何況……你久久不醒，我若是后宅空虛，上京城中還不知要怎麼揣度我。」

「怎麼揣度你？」佯裝不知，眨著天真的大眼睛。

「朝中同僚雖然明面上不敢說，其實背地裡都在傳說我……有問題。林悅之這事兒，我之所以沒跟計較，也是想著藉此事打消那些傳言。」楊暄地紅了臉，了的臉頰道，「我今年都快三十了，與我同歲的，人家都快做祖父了……」

「這麼說起來，倒是妾的不是了。」趙霜靠在他上沉思片刻，忽然抬起頭道，「這些姬妾中，妾看冰姬不錯，那個憐無也是個膽小守規矩的，王爺若是想要快點兒開枝散葉，不如從這幾人中挑選……」

「哦？」楊暄眸中一冷，沖挑了挑眉，「你自己呢？你自己怎麼不行？」

「妾……久病才愈，想是傷了本，沒那麼容易……」到他目灼熱，張地咽了口口水，「呃……沒那麼容易懷上孩子。」

「那就請醫來看看，要補些什麼。」男子又將攬到懷中，「其實……生子的事，我也不急，就是父親母親著急。」

「嗯。」覺臉上燥熱，把頭得很低。

從前和陳揚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也曾靠得這樣近，可是那人的手和心都是冷的，不像這位攝政王，目灼灼，上火熱。

楊暄又掰過的下問道，「你好像很不喜歡紅秋，為何？」

方才提起冰姬和憐無，卻獨獨掉了紅秋。

在他印象中，紅秋是個忠心的侍衛，會為了主人出生死，也不像林悅之和徐蓮玉那樣咋咋呼呼，幾乎就沒什麼存在。

「讓我想起鴻鵠。」趙霜如實答道，「一看見我就渾不舒服。」

「哦？」楊暄放開的臉，輕聲道，「既然這樣，以後就讓呆在紅葉館別出來了。」

「王爺喜歡？」剛剛問出口，子又覺說錯了話，急忙低了頭。

「哈哈哈……」玄男子忽然大笑起來，「本王志在天下，又豈會執著於男之？」

「那就好……」

楊暄得意地一挑眉，看見低了頭，勾了勾角道，「你該不會是……慕上本王了？那你那個『長生哥哥』可怎麼辦？」

「呸！什麼『長生哥哥』？！」趙霜真是服了他這張，張口就來。

就算是前世，也沒過陳揚這麼麻的稱呼。

男子摺扇掩口，沖拋了一個眼，輕笑道，「你果然是看上本王了！」

「別岔開話題！妾雖然不喜歡紅秋，」趙霜討好地環住他的腰，又試探道，「可王爺若是喜歡，妾也絕無異議。」

楊暄長長地「嗯」了一聲，又忍不住在額上輕啄了一下。

轎輦剛剛進梅芳院的大門，就聽見裡面一陣凄厲的哭聲傳來。

安國公楊令和夫人李氏都已經到了，二人正由丫鬟服侍著，在正廳中用茶。

「你們是怎麼照看的林人？！」楊令氣得白鬍子都歪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說沒就沒了！」

李氏扶著楊令坐下，朝下人們擺擺手，兩個小丫鬟趕退下。

楊暄和趙霜走進正廳。

「父親，母親。」二人一同行禮。

李氏尷尬地喚了一聲，「暄兒，長公主。」

「哼。」安國公楊令不悅地哼了一聲。

趙霜還是頭一回見楊暄的父親楊令。老頭兒的頭髮白了一半，子骨還算朗，只是面上似有怒氣，青筋凸起，不是平和之相。

「事還未查清楚，父親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楊暄上前一步，給楊令敬了一杯茶，又走下來攜了趙霜的手。

屋中安靜了片刻，老頭兒端著茶沒喝，也不說話。

「暄兒，我和你父親的意思，此事……就不用查了，」李氏看了一眼楊令，緩緩開口道，「只是悅之了委屈，將來……你多多彌補就是了。」

「了什麼委屈？」玄男子冷笑一聲，扶著趙霜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又朝一旁梅芳院的丫鬟道，「那醫者呢？讓他來見本王！」

方才趙霜一番話說完，他頓時覺得有了底氣。反正林悅之肚裡的孩子不是他的，至於到底是假孕，還是和別人懷上了孩子，他反正不怕查。

「是！」小丫鬟迅速低頭進了寢房。

「暄兒，那醫者是母親從懷仁堂請的劉郎中，他答應會保守……」

李氏話未說完，就聽楊暄道，「母親稍安勿躁，本王已經託人進宮去請了德高重的張醫。」

「這麼丟人的事，你去請張醫幹什麼？」楊令的聲音猶在氣得發抖。

「如何丟人？」楊暄不甘示弱地反嗆了一句。

「悅之說……是長公主……推水！」楊令不顧李氏的阻攔，著手指指著趙霜斥道，「長公主！你昏睡了十七年，我楊家哪裡對不起你？你不給暄兒生子也就罷了，還……還謀害他的子嗣！」

趙霜一手被楊暄握著，一手了小拳頭，「父親說什麼推林人水？本宮從未做過害人之事！」

今天明明是聽雨摘蓮蓬的時候將船弄翻了，怎麼反倒污衊？

「你……還不承認？聽雨當時也在場，可以作證！」大周皇室威不比當年，楊令仗著兒子在朝中的地位，對著長公主吹鬍子瞪眼。

「父親，聽雨是林悅之的丫鬟，怎可聽們一面之詞？」楊暄一手護著趙霜，又朝寢房朗聲問道，「劉郎中呢？還不給本王出來？！」

「是！是！」不多時，有個穿藏青長袍的中年醫者低著頭從裡間出來，抬頭看了一眼上座的四人，雙膝跪下，「在下懷仁堂醫者劉萬全，拜見攝政王殿下、王妃殿下，國公爺、國公夫人！」

「起來吧！」楊暄隨意看了一眼劉萬全，又安地握住趙霜的手，「劉郎中你說說，林人是何時有的孕，又是何時小產？若敢有半句虛言，小心你今日出不了梅芳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