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康熙》第二百九十章 賓至如歸
除了饋粥之外,安郡王福晉還派了兩個嬤嬤跟著長史出來的,都是郡王福晉邊人。
兩人手中拿著一個大包裹。
里頭是簇新的棉斗篷,還有一雙棉靴子。
靴桶一尺多深。
看著有些憨憨的,卻是暖和。
“是福晉打發人回來趕制的,想著您如今不方便,寒從腳下起……”
兩人服侍著八福晉換上,低聲說道。
八福晉神恍惚。
好像又回到王府的日子,舅母照顧自己起居,也是這樣仔細周道。
舅舅只有三子,兩庶一嫡,其中庶長子夭折,只剩下一嫡一庶兩個阿哥。
舅母沒有兒,向來是當自己是兒養的。
早年為了自己與小姨母的眉眼司,舅母也不是沒有出面過,還為了這個挨過太福晉訓斥。
八福晉耷拉下腦袋,心中生出悔意。
自己之前太任了。
隨著安郡王府的“饋粥”,就像打開了閥門似的,宗親王府隨后都有了作。
康親王府,顯親王府,莊親王府,簡親王府,裕親王府,恭親王府,依次派人上門,或是長史,或者子弟。
隨后是信郡王府,平郡王府,順承郡王府,僖郡王府。
而后是幾家貝勒府、貝子府。
最后是十幾家鎮國公府、輔國公府。
有這接二連三的“饋粥”打岔,去靈堂伴宿也沒有那麼難熬。
更時,舒舒跟著嫂子們出來,穿著厚實的斗篷,遮得嚴嚴實實的,上還帶了口罩,不怕冷風與煙灰,也就兩刻鐘,就去側殿用粥。
說是“饋粥”,可也沒有哪一家真的只送粥茶,多是素席,主要食材就是草八珍與各的子菜,還配著幾樣素點心。
舒舒忍著口水,跟著嫂子們行事。
四福晉、五福晉都來勸。
舒舒就“勉為其難”的兩筷子。
就是每筷子夾得比旁人大口些。
旁人是一黃花菜,半片木耳的,舒舒則是差不多就是一口的量。
三、五次的“饋粥”席面過后,大家都是做個樣子。
七福晉已經吃頂了,放賴不肯再筷子。
旁人更是寧愿在靈堂多待會,也不肯回偏殿走過場。
舒舒堅持到最后,也吃了足有七分飽。
養生為要,就也開始隨大流,不往偏殿回了。
至于七福晉與八福晉,兩人邊都帶了嬤嬤、丫頭的,不缺人服侍。
這個時候守靈伴宿,舒舒們這些親友都算是次要的。
主要的還是孝子、孝。
即郡王府四個小格格與小阿哥。
更后,小阿哥就被起來,由慶喜親自抱著過來。
他應該是才醒,臉上還迷迷瞪瞪的,黑漆漆的眼睛好奇的四下里看著,立時被靈床供桌上銀瓶里的絹花吸引,小手往那邊夠著:“花花,姑姑,花花……”
慶喜忙拉了他的小手,小聲哄著道:“阿哥乖,這個拿不得,咱們拿旁的……”
說著,低聲吩咐靈床前幾個侍候香火的丫頭,給小阿哥拿了一支備用的絹布荷花來。
這是瓶做供品用的,足有一尺多長。
小阿哥拿著,使勁摟在懷里,里嘟囔著什麼。
慶喜以為他還要什麼東西,湊過去聽了,心里就是然。
“花花,給額涅留著……”
四位小格格,也都過來了。
三格格與四格格眼睛都是腫的,已經被兩位姐姐給教了一遍什麼是“離世”。
看到靈床躺著的大福晉,三格格與四格格眼淚就出來了。
兩人得了吩咐,也不敢上前,就的拉著姐姐們的手,不移眼的看著大福晉。
大格格抿著,拉著妹妹,看著靈床,時而還向弟弟。
四福晉見狀,忙過來看顧。
五福晉卻在留意舒舒,見不怕了,也就放心了。
到底規矩如此,找借口是能躲一回,可也容易被人挑剔。
舒舒很平靜,幾個孩子都不怕,怕什麼?
恐懼這種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適應了,也就沒什麼。
說實在的,要是這個世界真有神鬼,說不得舒舒更高興些。
那樣什麼也不求,馬上就去捧著《易經》研究去,管它修仙還是練鬼,先學一波再說。
要是能僥幸活到三百年后,那就是另一個故事。
可惜,只是想想罷了。
人與鬼神之間,還是存了壁壘。
不可。
這還是常人主導的世界。
每一個人,不管貧富貴賤,都要經歷生老病死。
遠遠的傳來鼓聲。
這是鐘鼓樓那邊傳來的。
鐘鼓樓負責京城報時的。
正午時鳴鐘。
夜以后,每一更開始敲一次鼓,幾更就連敲幾次,用來報更,一直到寅時無亮。
忙忙糟糟的,一晚上就過去了。
等到五更終了,這守靈伴宿就算告一段落。
小阿哥與小格格們都被抱下去了。
三福晉的腰板都要坐木了,不得舊話重提,再次邀請大家過去貝勒府梳洗。
裕親王府三福晉與兩位夫人都婉拒了,們打算家去,更前再過來。
白日這邊還要繼續接待吊唁的客人,們留著也幫襯不上什麼,就不用跟著裹。
三福晉帶了憾,沒有留客,只向四福晉。
看出來了,八福晉那個潑辣貨聽四福晉的。
五福晉、七福晉與舒舒幾個,也比較親近、信服四福晉的樣子。
還在琢磨,要是四福晉婉拒,怎麼說服。
反正不了了。
外頭的棉袍可以接著穿,鞋總要換換。
沒想到四福晉直接道:“那就勞煩三嫂了……”
王府前頭也空出了一個客院,供福晉們梳洗更。
可是四福晉覺得妯娌這麼多,流梳洗什麼的也不方便。
還有邊跟著的人,二十多號人,也得拾掇拾掇,總不能蓬頭垢面的。
三福晉邊的話憋了回去,道:“勞煩什麼啊,都不是外人……”
說著,就悄悄向八福晉。
這個是不知行事的,誰曉得還要鬧什麼幺蛾子。
不想八福晉站在七福晉邊,紋不,也沒有開口拒絕的意思。
三貝勒府與直郡王府在一條街上,就是街頭、街尾,前后不到半里地。
四福晉喚了王府管事,要了兩個肩輦,給七福晉與八福晉,其他人都是步行,直接溜達過去。
六個福晉,除了舒舒從宮里出來,不好多帶人,邊只有兩個丫頭,其他人都是四人,丫頭、嬤嬤齊全。
如此,就是小三十號人,浩浩的轉移到三貝勒府。
這個貝勒府外頭看著,與直郡王府差不多,就是沒有掛匾額。
《大清會典》上欽定各等級宗室的府邸規格,都有定制。
從門釘數目,到雕花。
貝勒府與直郡王府都是郡王府規制。
誰當初修繕的時候,就按照郡王等級修繕。
后來三阿哥降爵的消息傳回京城,務府這邊本應該是重新修繕,可是京中土木行的規矩,冬天不施工。
外加上沒有人樂意做這個惡人,眼的非要改了人家王府。
誰曉得什麼時候升回來。
也沒人想到皇子搬家會搬的這麼倉促,總以為要拖到年后。
三貝勒一家搬出來,住了郡王府規格的貝勒府,也沒有非著務府大冬天的開工,拆門釘拆屋子什麼的。
就這麼住了,就是沒有掛門匾。
三福晉直接將大家帶到后院正房,就在中路銀安殿后頭,是面闊五間,進深三間的大屋子。
院子東西各有五間廂房,廂房與正房之間是抄手游廊。
不僅屋子高大,院子也極為寬敞,與宮里的阿哥所不可同日而語。
聽到院子里靜,東廂房都有嬤嬤出來。
原來貝勒府的兩位阿哥,隨著三福晉住在正院,如今就安置在東廂房。
這也是時下規矩,貴婦不親自哺育孩子,母嬰就隔開安置,省得兩下里休息不好。
三福晉腳步頓了頓,問了幾句小阿哥吃睡什麼的。
曉得一切都好,就帶著大家繼續走。
“后頭還有花園子,引了活水,過了這陣子你們過來玩……”
三福晉說著話,帶了幾分得意,招呼著大家進了正房。
早有丫頭先一步回來預備。
東次間,西次間,都設了梳洗之。
熱水、洗面盆、新巾都預備齊全。
另外還人開了西廂房,方便各家的隨從流過去梳洗。
三福晉請四福晉帶著七福晉、八福晉在東次間梳洗,自己帶了五福晉與舒舒去了西次間。
遇喜的人金貴,三福晉可不想與八福晉再撞上。
昨天自己沒吃虧,可也不算是占便宜。
話說的重了。
跟四福晉一比,顯得不夠寬和。
得想法子找補回來。
這樣想著,三福晉就忙活開了,人從庫房支了新被褥過來,在東次間、西次間鋪了,好讓大家梳洗后能歇一歇。
這接人待,用心了與不用心,自然是截然不同。
幾位福晉,還真是有種“賓至如歸”之。
不管旁人如何,舒舒是沒有客氣。
就算是年輕,可這一晝夜的沒合眼,也渾勞乏。
梳頭、潔面、刷牙、漱口、泡腳,上也簡單拭,換了干凈里子,就在西次間的炕上躺了。
五福晉也梳洗完畢,見狀就在舒舒旁邊坐了:“腰酸吧?要不我來幫你一……”
舒舒聽五福晉提起這個,想起小松來,道:“不用嫂子,我邊丫頭會這個……”
之前是核桃在邊服侍洗漱,小松去廂房拾掇去了。
這會兒功夫,核桃過去,就換了小松過來。
舒舒就小松先給五福晉按按。
五福晉也實在乏了,不跟舒舒外道,就在舒舒旁邊趴下。
小松剛要上手,舒舒攔住。
想著大家一起北巡,還是小心叮囑一句:“別腰,主要是脖子跟肩膀……”
小松應了。
五福晉被的舒坦,昏沉沉的睡過去。
小松就放輕了作,最后收了手。
接下來是舒舒。
舒舒也是昏昏睡的。
舒坦。
只是向門口,盯著人,怕有人進來說話驚醒了五福晉。
還要熬一晝夜呢,能多歇一會兒是一會兒。
盯著盯著眼皮子發沉,舒舒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等到再睜眼,已經是午初。
東次間里,除了自己,只有核桃坐在炕邊小凳子上低頭打瞌睡。
舒舒翻坐起來,這一作,核桃就醒了。
舒舒睡得飽飽的,問道:“什麼時辰了?其他福晉呢……”
“未正了,福晉們都在東次間,安三福晉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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