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颯發現最近徐清規很不對勁，比之前更加粘人了，患得患失，似乎極沒安全。

好幾個晚上半夜驚醒，確定自己還在他懷里再安心睡。

陳星颯覺得再這樣下去這個懷孕的沒問題，徐清規先神經衰弱了。

跟吳醫生聊了聊，對方說這是男士產前焦慮。

因為過分擔心，導致過分思慮。

“徐清規。”

“徐清規！”

“……啊？”他回神：“怎麼了？”

陳星颯：“……”

決定開誠布公的跟他談談：“你知道你最近很不對勁吧？”

他知道。

季舒的話還是影響到他了，不是關于紙片人的說法，而是那句“在劇走完之后”，他本沒看那本書，所以本不知道劇到哪里才算是走完。

但很明顯的，季舒認為他是知道的。

見他沉默，陳星颯又說：“我現在才懷孕第二個月，你就已經這麼焦慮了，那后面的七八個月你打算怎麼過？”

徐清規神思一滯，心里的天平反復拉扯，在擔憂的目中，突然過去，蹲在面前，雙手握住的手。

“…你在做什麼？”

他說：“對不起。”

陳星颯皺眉：“什麼？”

徐清規額頭抵在手背上，如果自己說了，緒不穩，對造傷害怎麼辦；可是如果再瞞下去，再瞞下去…

他不知道以后兩人會面對什麼，如果真的遇見不可預料的意外，他真的如季舒所說離開了…

一只溫暖的手緩緩落到他的頭上，他抬起頭，對上清淡的雙眼。

陳星颯終于意識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別的原因，“沒關系，有什麼你就說出來。”

握住他的手：“起來，蹲著不難？”

徐清規沒，牙關在口腔里分分合合，從齒間出聲音來：“我的確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來自于現實世界。”

陳星颯眼里呈現出一陣迷茫：“現實世界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現在這個世界，是書里的世界，我是穿進了一本書里。”

他略含水汽的眼瞳著，不放過一分一毫的神。

想象中的一切場景都沒有出現，只是平淡地問：“所以，我是生活在一本書里，對嗎？”

“…對。”

陳星颯抿抿，第一個反應是他在開玩笑，在看到他糾結又沉痛的目后，聯想之前的點點滴滴，才確定他是認真的。

“那麼在書里，我擔任的是什麼角？”

的反應太平靜了，徐清規不準什麼心，只能一五一十地代：“你是書里的三，主是孟子矜。”

三。

是，這樣才對。

想想之前的所有，的確只有這樣才合理。

但是，這不是太不可理喻了麼？

這種說法，如果是其他人告訴，恐怕會覺得對方在放屁，但偏偏這個人是徐清規，他沒有理由騙。

徐清規握住的手，才驚覺的手涼的可怕。

“颯颯……”

陳星颯瞳孔轉向他，忽然出手，湊過去抱住了他，他反應過來，直腰，一個用力把完全納自己的懷里。

“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只是怕你接不了，但是，”他飛速說道：“我從來都認為你和我是一樣的，我在這里所經歷的一切，認識的朋友，得到的，對你的，全部都是真實的，書又怎麼樣，或許在我的那個世界里，也是被更高層的人設定出來的。”

“然而事實是，我們每個人都是有有的，我可以擁抱你，到你的溫度，我……”

他語無倫次，在腦子里搜刮所有可以讓不難過的言辭。

問：“所以你現在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他深吸一口氣：“因為季舒。”

到這里，才有了反應，手指抓著他的襟收：“也是來自于真實世界。”

肯定句。

“嗯，我生日的時候，收到了一本書，就是這本書的書名，是寄來的。”

“然后呢？”

徐清規又把和季舒的對話全部說了，拋開那些對是紙片人的說法，“對劇了如指掌，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你有一種被掌控的覺？”

哪怕他想否定，可也沒能說出話來。

徐清規低道：“但我本不是按照原劇走的，現在全都是按照我的想法，說的那些設定，我也完全會不到。”

他攏起眉心：“如果按說的，我應該是喜歡孟子矜才對，但我對毫無覺。”

陳星颯推開他，沒有評論設定的問題：“你擔心，劇走到終點時，你會回去？”

他目閃爍：“……嗯。”

陳星颯沉默了。

徐清規張地看著，又問：“所有的事你都和我說完了吧？還有什麼沒說的？”

他搖搖頭，接著又難過地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颯颯……”他聲音都要抖了：“你不要生我的氣。”

“不會生你的氣的。”手掌落在他臉上，瞧著他這張致無暇的臉：“我沒有怪你，也不會不理你，只是我現在，需要自己靜一靜，所以你別多想，嗯？”

徐清規呼吸微窒，無措地喊。

“我看著你沒辦法冷靜思考，我現在想自己呆會兒。”湊過去在他瓣印上一吻，表示自己確實沒有生氣。

他長睫輕，“好…”

陳星颯上樓了，聞到了房殘留的梔子花香氣，低頭去拉被子的時候，前的月牙項鏈出來，在眼前搖晃。

視線停留許久，又看到手腕上的綠手鐲，手指上的戒指。

慢慢直起，半瞇了瞇眼。

徐清規的擔憂不無道理，在之前確實會拗不過思想，或許會拐進死胡同。

——自己這麼辛苦的活到現在，竟然只是別人筆下的設定。

多可笑。

而現在的卻無比清醒。

孟子矜的人生才是一字一句寫出來的，作者給的只有人設而已，后面所有的路，包括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一步一步走來的。

只是一個無關要的三啊，更何況或許在文章里只提了只字片言的姜瓊或喬逸呢。

他們的格鮮明有特點，活的真實又鮮亮，而不是靠什麼所謂的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