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低頭看著這個才剛剛到膝蓋的小傢伙——好萌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濃的睫像兩排小扇子，小小的微張著，比前世電視里那些小星還要漂亮。就是太瘦了，讓人平添了幾分憐惜。

小傢伙看到背上的黃氏，漂亮的大眼睛裏又蘊滿了淚水：「娘，你怎麼了？娘——」

他發覺自己子騰空，聲音戛然而止。原來是林微微單手托著他的腋下，把他抱在自己的臂彎中，小傢伙有點被嚇住了，忘記了哭，還打了幾個嗝。

黃氏從兒背上抬起頭，用安的眼神看著小兒子：「二娃不怕，娘沒事，不怕不怕——嚇不著，魂還……」

念的口訣，是鄉下小孩子到驚嚇后，怕嚇掉魂的安口訣。

二娃聽到黃氏的聲音，臉上的驚恐漸漸消失。娘沒事，真是太好了！可是……他還是頭一次被二姐抱呢！他睜大了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林微微。

林微微朝他笑笑，小傢伙也咧了咧，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二娃見背著娘，懂事地小聲道：「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沒事，我力氣大，再來十個你，我都抱得！」林微微抱著小傢伙的手上下顛了顛，這份量對來說就跟一鵝差不多。

「你……會說話了？你不傻了？」二娃眼睛瞪得更大了，烏溜溜水潤潤，像黑的瑪瑙，純凈清，不含一污垢。

「二娃，跟你說多次了，不許說你二姐傻！是你二姐！！」黃氏呵斥的語調沒有一威懾。

二娃有些惴惴地瞅了二姐一眼，見沒有生氣的意思，小聲地道歉：「二姐，我錯了，你別生氣……」

「姐姐不生氣！」林微微對萌娃沒啥抵抗力，自然不會跟個小不點一般見識。再說了，傻的是林二妮兒，又不是林微微，有什麼好生氣的？

右手托著黃氏的彎，輕輕往上託了托。一旁含笑看著們的馮娘子，地道：「你們沒事就好，剛剛可把我嚇壞了！」

最近子有些不適，在山上幫忙找二妮兒的時候一直走的後面。聽到有人喊「有野豬」，被人群裹挾著，不辨方向地跑下了山。到了村口才發現黃氏母三人沒有下來。

正當村民們都認為們兇多吉的時候，林大妮兒跑下來，說野豬被打死了，讓大家上去抬下來分。大家將信將疑地跟著上去了，不過，馮娘子實在走不，就留在村口安哭泣的林二娃。

馮娘子跟林家住隔壁，兩家只隔了一個牆頭。

林家的門是虛掩的，林微微覺自己只是輕輕用腳推了一下門，可是門啪唧一聲離了門框的束縛，跟地面來了個親的接。

林微微：……

黃氏忙道：「這門早就該修了，晚上用門杠抵上，明兒請人幫忙修修。」

林微微把黃氏放在炕上，一隻手像攜著個玩娃娃似的，抱著小二娃，單手在屋子裏忙活著。

窮人家的孩子，一般會走路后就很有人抱著了。黃氏子不好，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忙裏忙外，二娃懂事從來不鬧著讓大人抱。可看到村裏其他孩子的父親，高興的時候把娃兒舉國頭頂，他別提多羨慕了！

被抱著對於二娃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驗，跟二姐這麼近距離的接，對他來說也是陌生的覺。

因為林二妮兒力氣大，怕沒輕沒重弄傷了小二娃。從小，二娃就被家裏人一遍又一遍地叮囑：離你二姐遠一點。

大姐甚至嚇唬他：傻子會把你拎起來往地上摔，把你摔得稀爛！

二娃看過三胖把抓到的蟲子摔地上，都看不出蟲子的形狀了。對「稀爛」這個詞，有深刻又帶著幾分恐懼的理解。平時他都只敢遠遠地坐在一邊，地看二姐，心中除了好奇還帶著幾分畏懼。

二姐經常碗壞，把凳子坐壞……大姐說，家裏這麼窮，都是因為二姐老是弄壞家裏的東西！

屋裏很暗，馮娘子想幫忙把油燈點上。黃氏對道：「別找了，我們家已經好幾月沒買燈油了……」

馮娘子看了一眼林微微上乎乎的裳，對道：「二妮兒，你上的裳還著呢，把二娃放下，我帶你去西間換服，好不好？」

跟林家十幾年的鄰居，知傻二妮兒的——只要不怒，平時都是很安靜，也很聽話的。

林微微也覺得穿服怪難的，就默默地放下安靜的小萌娃，跟著馮娘子去了西間。馮娘子在一個藤筐里，找到了的裳，輕聲問道：「要我幫你換嗎？」

林微微搖搖頭，拿起服，抬起眸子看著馮娘子——你出去吧，我自己換就行。

馮娘子看著這雙著沉靜，黑亮如繁星的眼睛，微微怔住了。原來傻二妮兒有這麼一雙漂亮的眼睛啊！

馮娘子出去后，林微微低頭研究怎麼這服，一扭頭看到門裏探進一個小腦袋，大大的眼睛好像洋娃娃一樣，充滿好奇地打量著。

見林微微發現了他，小二娃迅速把腦袋回去，噌噌噌地跑回黃氏邊。

林微微笑了笑，廢了一番工夫終於把服套上了。再出來的時候，馮娘子已經回隔壁去了。

黃氏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給兒整理了略顯凌的裳，欣地道：「我們二妮兒出息了，會自己穿服了呢！二妮兒，了吧，娘去給你做飯！」

林微微把按回床上，自己進了廚房，放糧食的瓦缸里，只剩下淺淺的一層，都不夠兩個人吃的。沒有多想，把裏面的雜麵都舀了出來，搟了麵條，煮了一鍋。

林大妮兒沉著一張臉推門撿來，看到林微微端著麵條，從廚房裏出來，臉上頓時變得很難看，尖一聲撲向了放糧食的瓦缸，又衝出來指著林微微的鼻子道：「你把我們兩天的口糧都給做了，明天吃什麼？你想把我們一家子都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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