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想也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李書白沒有誤會，也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恨著。

他只是清楚的，在依然喜歡的況下，選擇不要和在一起了。

忽然之間程念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里刺著撓著。

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如同傾倒的大山一般朝過來，讓整個人都有點不過氣。

如果有誤會，可以解釋。之前的犯過的錯，可以盡最大力度彌補。不好的壞病，可以改。

本有三千六百條路可以朝他走去，但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三千多條路統統灰飛煙滅。

哪怕他們之間僅隔著一步的距離。

李書白看著像塊木頭一樣呆住的程念。

“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程念看著眼睛紅，神愴然的李書白，突然沒辦法開口再為自己辯解一句。

有些茫然地垂下頭去，低低說了句。

“我知道了。”

李書白深深看了程念一眼，然后緩緩放開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到李書白離開，米樂忙去樓梯間找程念。

“怎麼樣？你們說什麼了？”

程念回過神來，略顯迷茫地看著米樂，似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

的眼睛紅得可怕，聲音更是啞得像是另一個人，“李書白不要我了。”

米樂一瞬間滿心自責。

拉過程念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輕輕抱住，“怎麼會這樣，他明明就還著你啊。”

程念想哭，但口堆積了太多，反而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

米樂心疼得要命，連聲說著對不起，甚至自己都要哭了。

程念不怪米樂，說到底這是自己的決定。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匆匆對米樂說道。

“我要去一個地方，你幫我照顧下原暢。”

米樂連要去哪都沒問出來，人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

三個多小時后，程念著眼前九百多級的石梯，心中百集。

如今的寺廟看上去比之前兩次都要蕭條，甚至連售票點都沒有了。

見程念要上山，山下守門的小沙彌從口袋里掏了條紅繩給。

程念纏在手腕上，一步步開始往上走。

七月底，天熱得不像話。

此時正是十二點多，明的太如同有了實質一般，麻麻的銀針似的往人上刺。

路上連個賣水的小販也沒有，更別說賣其他東西的了。

程念走走停停地爬了五百多級，心里突然難過得不得了。

之前總有人背走這條路，現如今一個人走，才知道有多難。

又走了兩步，程念蹲在石階上，先前所有的緒一下子發出來。

無人的山野，一時間只能聽到的哭聲。

哭了一陣兒，程念終于覺好了一點。

掉眼淚，繼續往上爬。

石梯盡頭，生長百年的古槐依然安靜地站在那。

程念在小沙彌的帶領下取了香跪在佛像前，心里百集，細細去想時又覺得空的。

淡淡的檀香中，曾經和李書白的對話浮現在了程念的腦子里。

“你當時許了什麼愿？”

“我希你平安喜樂，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哪怕這個人不是你？”

“對，哪怕這個人不是我。”

想到這些，程念鼻子一酸，紛的心緒終于平靜了些。

把香舉過頭頂準備跪拜，心里默默念著自己的愿。

將要伏地之前，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

“你放不下，拜什麼佛都沒用。”

程念循聲去，看到一個老僧從佛像背后走了出來。

此刻再看著方丈，程念已經全然沒了之前那種張。

保持著跪拜的姿勢，帶著重重的鼻音回應道：“能放下，就不會來拜佛了。”

方丈走到程念邊站定，抿笑道：“既然想得通，又何必來。”

程念行完禮，起將香進佛前的香爐里，“心有所執，求而不得。”

“如果你的執念，只是讓別人痛苦呢？”

方丈的聲音渾厚如鐘，在空曠的大殿里竟讓人有種振聾發聵的覺。

程念形一頓，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愣在那。

方丈不再說話，雙手合十轉走了。

程念在佛前站了好久，還是小沙彌來提醒再不下山天要黑了，才離開了廟宇。

下了山的路上，方丈的話在程念腦子里來回滾。

一瞬間覺得自己明白了，轉念又變得混沌起來，如此反復，折磨得比上山前還要煩惱。

山腳下，一輛黑的轎車已經等待了多時。

見程念的影，車輛緩緩駛到的邊。

車窗落下，楚天宇那張和記憶中沒什麼區別的明臉出來，說的話也和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別無二致。

“程小姐，我想跟你談談。”

程念走了好多路，已經非常累了，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楚天宇沒想到程念會如此配合，示意司機開車，

程念靠在椅背里，沒好氣道：“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楚天宇扶了下眼鏡，“這個時間段比較敏，我不想讓楚家人知道曾經找過你。”

程念微微一愣，沒有仔細去想這句話的深意，直言道：“你不是楚行知示意，來勸我離開李書白的嗎？”

楚天宇看了程念一眼，如實回答道。

“我覺得應該沒有這個必要。李書白對我父親說的是，你們三個月后就會離婚。到時候楚家會給你一筆補償，你也可以理解為封口費。”

程念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也是吧。

當初是李書白極力跟楚家對抗，他們才不得以接了。如今連他都放棄自己了，楚家人還管做什麼呢。

自嘲般地笑了笑，“所以你們都計劃好了？”

楚天宇毫不避諱道：“對。等你們離婚之后，李書白的人生履歷里也不會再有你這一段。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他是我父親失散多年的兒子，畢業于國外名校，未婚。”

“就好像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是嗎？”程念輕聲問。

“是的。”

程念好想哭。

如果可以選擇，真的希自己從來沒有出現在李書白的生命里，而不是像這樣被隨意的抹去。

抱著最后一希開口問道：“李書白允許你們這麼做嗎？”

楚天宇看了程念一眼，似乎在猶豫什麼，半晌才低聲開道。

“這是他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