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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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渾一僵,??呆若木地看著林念初,腦子里面的第一反應:我要當爸爸了?
林念初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拼命保持鎮定:“我們明明用了措施,??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懷孕,我不知道!”
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
不斷地在心里告誡自己要冷靜,必須保持冷靜,??可有些時候,??緒是無法自控的。
說到最后,??幾乎變了瘋狂的狀態,憋在心里的緒瞬間就發了,??崩潰來的猝不及防。
吼完最后的那幾個字,??徹底陷了崩潰,??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個孩子的到來,??令不知所措。
其實還想,??想吶喊,??想歇斯底里,然而嗓子卻忽然失了聲,??發不出任何聲音,??就連神志都恍惚了,甚至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今夕何夕,??忘了何地,只覺到了崩潰與絕,??眼前一陣陣發黑。
哭是反應,??也是現在唯一能做出的生理反應。
除了哭以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甚至哭彎了腰,??幾乎要暈厥過去,無助油然而生,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彷徨過。
忽然間,一雙大手架起了的,溫又強勢地將從地上拖了起來,地擁了懷中。
程硯一手圈著的腰,一手覆在了的后腦上。
他知到了的在抖,他的心也跟著發,深吸一口氣,他極其篤定地啟:“別怕,還有我呢,我一定會對你們負責。”
其實他也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最起碼在他現階段的人生計劃中,還沒打算要孩子,但他必須承擔起一位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
林念初哭得泣不聲,將額頭抵在了他的口,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
程硯一直在安,聲緩、語氣溫和,同時還在輕輕地拍著的后背,像是在安一位從噩夢中驚醒的小孩。
許久之后,林念初的緒才沒那麼崩潰了,決了堤似的眼淚也逐漸停息了下來,但還是滿心茫然與彷徨,覺像是在布滿迷霧的森林里迷了路,完全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所以一直沒有松開程硯,逃避現實似的在他的懷中。
忽然間,廚房的大門被打開了。
程墨小同學穿紅睡,睡眼惺忪地站在廚房門口,然而在看清眼前的畫面后,瞬間清醒了過來,眼睛越瞪越圓,小越張越大。
十多分鐘前,正在睡夢中,忽然聽到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吼,然后就被驚醒了,但卻沒醒,還以為自己是做噩夢了,于是就繼續睡了過去,但卻睡得不深,僅迷糊了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然后從床上爬了起來。
客廳里靜悄悄的,窗簾已經拉開了,從外面進了晨曦的。
先去上了個廁所,本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間繼續睡,路徑客廳時忽然看到了從閉的廚房大門的門逢中出來的燈,那一刻,睡斷片的記憶終于接上了——昨晚還有倆個姐姐住在家里,哥哥睡在了客廳。
現在客廳里沒人,和睡在一起的那個姐姐也不見了,他們倆是不是一起在廚房做早飯呢?
于是就想去看看他們兩個做了什麼飯,然而一打開廚房的門,就看到了相擁在一起的哥哥和姐姐。
那一刻,懵到了極點——
這幅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畫面是我這種還不到十四歲的小孩子可以看的麼?!
顯然不是!
趕用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一邊著急忙慌地關門一邊滿含歉意地碎碎念:“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
砰的一聲,廚房門又被關上了。
程硯:“……”
林念初:“……”
被程墨這麼一鬧,林念初的理智也回歸了不,立即松開了程硯,從他懷中退了出來。
懷中猛然一空,程硯的心也跟著空了一下,雙臂一僵,在半空中懸了傾,才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嘆息落了下去。
氣氛忽然陷了極度安靜中,兩人面對面站著,程硯垂眸著林念初,林念初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不知過了多久,林念初忽然開了口,嗓音中還帶著點大哭過后的鼻音:“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說的是實話,就連語氣中都著茫然。
程硯:“你想要這個孩子麼?”
林念初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程硯面冷靜,語氣認真地說道:“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也會尊重你的一切選擇。”但是說完這句話后,他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過于嚴肅了,氣氛都讓他搞張了——現在需要做的是安人,不是立軍令狀——立即放了語氣,聲溫和地補充了一句,“你不用害怕,這不只是你自己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會陪你承擔一切后果。”
但他語氣還是有點嚴肅。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還是第一次經歷,他實在是輕松不下來。
不過他這種鄭重其事的態度卻誤打誤撞的讓林念初安心了不,因為覺到了他對這件事的重視與責任心,也讓認清楚了自己現在并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件棘手的事——程硯會陪著一起面對。
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想說些什麼,但卻放棄了,最終說了句:“我需要點時間,給我點時間。”
現在還是有點,需要時間冷靜,又做了組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心態:“你繼續做飯吧,我去洗漱。”
程硯立即追問:“你想吃餛飩麼?不想吃我給你做別的。”
簡簡單單一句話,特殊待遇卻相當明顯,功地讓林念初認清楚了自己現在是個孕婦的不爭事實。
雖然明知他是在表達關心,但還是想打他。
“不用!”瞪了他一眼,轉離開了廚房。
程硯一臉懵,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了,可是又不敢多。
洗漱完,林念初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干點什麼,本來想去找蔣艾桐說說話,但是打開房門后就放棄了——蔣老板睡得比豬還死,呼嚕聲纏纏綿綿的,搞得都不好意思擾清夢——嘆了口氣,又把房門關上了,回到了客廳,無所事事地坐在了沙發上。
但人不能無所事事,只要一無所事事,就開始胡思想。
林念初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許多紛擾復雜的事,比如困自己為什麼會懷孕?然后開始糾結該怎麼理這個孩子?打掉還是留下?
打胎這種事,說不害怕是假的。
很久前曾在微博上看過一段人流手的模擬圖:用吸管把未形的孩子吸碎,或者用鑷子將殘骸夾出來,最后進行刮宮。
隔著屏幕都覺到了殘忍和痛苦,更何況是親經歷呢?
是真的害怕。
留下這個孩子麼?更離譜。
才剛從一段婚姻中跳出,終于能無拘無束地奔赴自己心心念念的舞臺了,卻又要為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停下腳步麼?雖然程硯向承諾過,一定會負責,但他也只是對這個孩子負責吧?他會對負責麼?
他們之間也僅僅只是對彼此有好而已,難不還要為了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結婚麼?
不可能,他不會娶,也不想再次結婚。
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后,已經對婚姻這種東西失頂了,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彎下了腰,再次將臉埋在了掌心中,所有的困擾再次集中到了一個點上:我為什麼會懷孕?
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越想越煩,還有點暴躁,極其抑地低吼了一聲,然后直起了腰,抓起手機打開了瀏覽,不信邪地輸詞條:【啪啪啪戴兩層為什麼會懷孕?】
彈出來了一堆鏈接,一條條地點開了。
和有相同困擾或者類似擔憂的人還真不,但問題下的回答五花八門,經過歸納總結,約在心里有了答案。
后來點開了一條帖子,答案明晃晃的顯示在了屏幕上,證實了的猜想。
剎那間,林念初覺自己像極了一個腦殘的大傻子。
就在這時,程硯忽然從廚房里走出來了,一只手中端著一杯剛榨好的熱豆漿,另外一只手中拿著一份剛做好的蔬菜團子——他剛才忽然想到了昨晚說過想吃點清淡的東西,餛飩是餡可能不太清淡,于是又單獨給做了份早餐。
林念初一看見他就心虛,因為當初是讓他戴了兩層。
這事歸結底還是怪,所以在看到程硯的那一刻,林念初下意識地去點擊手機屏幕關閉界面,然而心慌意之下,不但沒把頁面關了,還功地點擊了答案旁邊的小喇叭,接著,安靜的客廳中響起了毫無的ai聲——
“戴兩層容易磨破,更容易增加懷孕概率,尤其是在排卵期。”
程硯僵在了原地,表變幻莫測。
林念初恥的不行,覺自己的臉已經快燒起來了,恨不得當場死亡。
空氣忽然尷尬了起來,尷尬到能窒息。
程硯卻比林念初還張,結上下了一下,著急忙慌地解釋:“我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一定不會戴兩層。
林念初更是張到語無倫次:“我、我我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一定不會讓他戴兩層。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就在兩人都尷尬到不知道該怎麼進行接下來的對話的時候,客房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了,蔣艾桐蔣老板睡眼惺忪的出現在了兩人面前,看到程硯手里拿著的東西后,問了句:“早上吃疏菜團子?”
尷尬功被化解了。
“不是你的飯。”程硯彎腰,把東西放到了茶幾上,又對林念初說道,“不夠吃還有。”
蔣艾桐瞪大了眼睛看著程硯:“你不會只給一個人做了飯吧?”
程硯:“咱們幾個吃餛飩。”
雖然對早餐的差別待遇有點異議,但蔣艾桐也沒多問,只要有吃的就行,于是就放心地去衛生間洗漱了。
幾分鐘后,程硯煮好了餛飩。
程墨小同學一直在房間中,直到有人來喊吃飯,才敢出門。
這頓早飯的氣氛相當怪異:程墨小同學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而惴惴不安,程硯和林念初則為了孩子的事食不知味,只有蔣艾桐是在認真干飯。
飯后,四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按照原定的計劃前往云山,還是程硯開著車帶著程墨在前面帶路,蔣艾桐開車帶著林念初跟其后。
林念初從上車后就一直沒說話,面無表地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街景,腦子里卻極了。
蔣艾桐也覺到了姐們兒的不對勁兒,到了一個路口,停車等綠燈的時候,奇怪地問了句:“你心里有事?”
林念初回神,扭頭看著,猶豫著點了點頭。
蔣艾桐:“來,跟媽媽講講,媽媽開導開導你。”
林念初都懶得跟拌了,長嘆口氣,實話實說:“我覺得這回你開導不了我。”
蔣艾桐詫異地瞧了一眼:“呦喂,發生什麼大事了?”
林念初看了一眼前方即將變綠的紅燈,道:“下個路口吧,我怕你太過震驚然后出車禍。”
的話音剛落,紅燈就變綠了。
蔣艾桐的心里卻更了,一邊踩油門一邊憤憤不平道:“你怎麼還吊人胃口呢?”
林念初:“因為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蔣艾桐不信:“你就吹吧。”
又過了兩個路口,才遇到紅燈。
車剛一停穩,蔣艾桐就迫不及待地問:“到底什麼事?”
林念初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聲線變得平穩:“我懷孕了。”
蔣艾桐:“……”
蔣艾桐:“…………”
蔣艾桐:“………………”
平地起一聲驚雷的覺,蔣老板被炸了個外焦里,半天說不上來一句話,過了大半天后,終于憋出來了一句:“臥槽……”
紅燈已經變綠很久了,后面的車不停地摁喇叭,林念初不得不提醒:“快開車!”
蔣艾桐這才找回了幾分理智,木訥地握住了方向盤。
車開了,但的腦子好像還停在原地,仿若一個沒有的開車機,完全不會思考了,只知道跟著前方的那輛黑卡宴走。
今天是個好天氣,天高云淡,艷高照,云山的高大廓逐漸出現在了視線中。
即將抵達云山腳下時,蔣艾桐嘆息著說了句:“我確實沒法開導你。”因為也沒經歷過這種事,實在是沒法幫。
林念初看著問:“那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留下這個孩子?”實在是拿不定主意,急需聽聽別人的意見。
蔣艾桐無奈:“我又不是孩子爸,我的意見有用麼?你應該去問程硯。”
林念初:“他說會負責。”
蔣艾桐反問:“你想讓他負責麼?”
林念初怔了一怔,抿了抿,低聲回道:“我不知道。”
蔣艾桐扭臉看了自己的姐們兒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我覺得你不是不知道,你有決定,但你不想承認。”
林念初微微一僵,瞬間屏住了呼吸。
蔣艾桐嘆了口氣:“如果是我,我肯定會打掉這個孩子,但你不會,你不會拋棄你的孩子,哪怕他()現在還沒出生,因為你不想變和你爸媽一樣的人。”
的話如一針一樣刺中了林念初心最脆弱最敏的地方,也穿了心最真實的想法。
蔣艾桐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的人。
林念初忽然變得啞口無言。
蔣艾桐繼續說道:“其實你現在糾結的本不是留不留這個孩子,你糾結的是留下這個孩子之后該怎麼辦?你擔心自己不能繼續復出,還擔心工作的時候沒人幫你帶孩子,你就沒有考慮過程硯,你還覺得自己本指不上他,因為上一段婚姻給你留下了太多影。”
林念初:“……”
咬了咬牙,扭臉看著蔣艾桐:“我覺得你知道的太多了。”
蔣艾桐一本正經:“寶貝兒,良藥苦口。”想了想,又道,“你是擔心程硯也會像梁辰一樣變形丈夫,對家庭不聞不問,所以你從沒想過和他一起養孩子,但是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自己養的了麼?再說了,你怎麼知道人家程硯和梁辰是一種人?梁辰是個貴公子,從小過得就是來手飯來張口的大爺日子,結婚后那副德行也實屬預料之,但程硯不是,他會照顧人,還會做飯,會為了你特意去做一頓飯——這一點就比梁辰好無數倍,梁辰給你做過一頓飯麼?而且程硯對他妹妹都能做到不離不棄,更何況是對自己的孩子,如果他真的愿意對你和孩子負責,你就別逞強,讓他和你一起承擔養孩子的責任,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直接把孩子打掉,別用事,你也不用有負罪,沒出生前它就不是個孩子,只是一團胚胎而已,不存在拋棄不拋棄的問題。”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蔣艾桐局外,可以縱觀全局,看待事的眼界自然比局人寬廣的多,也理智的多。
林念初也不是聽不進去勸告的人,沉默著思考著,逐漸消化了蔣艾桐的話,最終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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