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魂》第6章 祖傳三代老中醫

忌妒,赤的忌妒。

有那麼幾秒鐘,韓青真的很郁悶,為啥自己穿越的目標不是楊旭。

同樣是將門之后,自家便宜“祖父”韓重貴的職的確比楊嗣小了那麼一丟丟,實權的確也比楊嗣差了那麼一丟丟。可看人家楊嗣怎麼保護自家孫兒的,再看看自家那個便宜“祖父”,唉——

然而,幾秒鐘過后,心臟傳來的痛,就讓他快速認清了現實。

第二次穿越這種好事,還是想都不要想了。

當務之急,還是琢磨如何把楊旭楊季明盡快打發走。

他先前在金牛寨的弟兄們面前之所以能夠不穿幫,是因為大伙對原主人也很陌生。所以,他的舉止無論如何古怪,都不會引起弟兄們的懷疑。

而楊旭,卻是前主人的“發小”,他跟此人相越久,出的破綻就會越多。

“佳俊,佳俊,韓小二,趕讓你的人取些吃食來,愚兄快死了!”正郁悶間,耳畔卻又傳來了楊旭的聲音,興著幾分灑

“已經讓廚房去準備酒席,地方偏僻,買菜買都需要花費點兒時間,還請季明兄擔待則個!”在人看不到的位置,無奈地聳了下肩膀,韓青努力模仿以前的說話腔調回應。

“不必,不必!佳俊,你別讓廚房準備。隨便弄點兒點心,或者干糧,給我墊一下肚子就好。”楊旭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幾分急切,“你自己也隨便吃一點兒,然后換了便服,跟我進縣城,李師兄來看你了!”

“李師兄,哪個李師兄?!”韓青被說得滿頭霧水,猶豫了一下,冒著穿幫的危險,沉聲詢問。

“當然是李昇李德昌師兄,除了他,誰還配你我喊一聲師兄?”楊旭聽得很不耐煩,啞著嗓子反問。“你到底怎麼了?今天說話怪怪的,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沒,沒什麼?太久,太久沒跟你說話了,一時有點不適應。”韓青激靈靈打了個哆嗦,臉比做賊被人抓了現形還要尷尬。趕強打神,努力轉換話題,“李師兄怎麼會到這里來,還有,你剛才還沒說呢,怎麼忽然從河北定州,跑到了我這里?”

“來看你,不行麼?”楊旭抓過仆婦送來的巾,一邊自己臉,一邊順口反問。

“那當然是求之不得!我就是怕被史知道,彈劾你玩忽職守!”韓青搖了搖頭,笑著回應。同時在心里不得此人不來才好。

“老子才不怕那些狗屁史!”楊旭聳肩撇,滿臉不屑,“有本事他們彈劾李繼遷去?整天盯著老子這種柿子,他們也不嫌丟人!”

‘你要是柿子,天下石頭全是面團兒!’韓青心中暗自嘀咕,上卻繼續低聲勸告,“不怕歸不怕,還是惹那群家伙為妙。雖然他們奈何你不得,但是被他們盯上,卻像蒼蠅般煩人。”

“放心,這回他們不會咬我。我是奉了朝廷命令,護送李師兄前往夏州宣讀圣旨。”楊旭又笑了笑,滿不在乎地回應,“你到底怎麼了,今天的表現可不像你?你以前,從沒將那些家伙放在眼里?”

“吃一塹,總得長一智!”韓青被問得心中發慌,上卻迅速給自己找到了借口,“否則,先前的虧豈不是白吃了?”

“那倒是!”楊旭丟下巾,對著仆婦送來的銅鏡子開始整理冠,自然的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樣。

略作猶豫,他又快速補充,“你別生氣啊,現在,我不怕你沒有吃一塹,長一智慧。而是怕你失去了鋒芒,變了一個只知道追逐功名利祿的俗人!總覺得你忽然變得老氣橫秋,跟我記憶里的你,差了足足二十歲。”

‘可不是差了將近二十歲麼!老子今年周歲都三十六了!’韓青心里悄悄嘀咕,上,卻苦笑著繼續解釋。“是麼?我自己沒覺得。也許是歲月催人老吧?”

說罷,又覺得自己這樣解釋來,解釋去,肯定越解釋破綻越多。索把心一橫,快速補充道:“季明兄有所不知,我剛來這里時,心郁結,大病了一場,……”

“大病了一場?什麼病?”一句話沒等說完,楊旭已經破門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怎麼沒給我送個信?你家里人對此也一無所知?”

“應該是旅途勞累,外加水土不服吧!已經好了!早痊愈了。我是怕家里擔心,才沒寫信告訴他們。韓青苦笑著咧了下,輕輕將自己手腕往外掙。

時間不長,但是他卻可以看得出來,楊旭乃是個線條。

自己終究不能在金牛寨躲一輩子。如果今天能過了楊旭這關,將來才能面對其他人。

而屆時,有楊旭這個線條替自己在一旁幫襯,遠好過自己一遍遍向人陳述,自己大病之后失去了記憶。

“別,我略通醫務,給你把一下脈!”楊旭哪里知道,好朋友已經換了別人,正在考慮如何利用自己。只管眉頭皺,低聲吩咐。

韓青不敢再掙,著頭皮,繼續補充,“真的沒大礙了,不信你還可以問這邊的弓手。況且我在這邊人生地不,又是個戴罪立功的。真的久病不起,地方早就讓我給別人騰地方了,才不會讓我一直養著!”

“他們敢!”楊旭皺著眉頭,咬牙切齒,“即便你的家人真的不管你了,還有老子。當初,老子就勸你,不要死犟。辭了,然后跟著老子去定州。在那邊,有老子一口飯吃,絕不會讓你著。可你就是不聽,就是不聽!結果,把自己弄這般模樣!”

里低聲抱怨,他手上的作卻沒毫放緩。先把了韓青左手的脈,隨即,翻了韓青的眼皮,再隨即,又轉到韓青背后,用耳朵著后背傾聽呼吸,末了,還讓韓青把張開,給自己檢查舌苔。

韓青既是,又擔心出更多破綻,只好像個木頭板,任由對方擺弄。好不容易將“聞切”三個流程走完,正打算松一口氣,對方卻又拉著自己坐下,開始從頭詢問發病時的癥狀。

“你什麼時候學的醫,我怎麼不記得?”韓青終于被折騰得忍無可忍,皺著眉頭質問。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楊旭翻了翻眼皮,滿臉得意,“我祖父沒從龍之前,是個江湖郎中。所以,我們楊家,醫道乃是家學,除了家中有人生孩子,從沒請過太醫上門。我去了祖父邊,別的可以不學,醫如果敢落下,仔細上的皮!”

“這……”韓青瞠目結舌,什麼多余的話也說不出。

“你的肺和脾也沒問題。但是,心脈不穩,非常不穩!”唯恐韓青驚不夠厲害,楊旭想了想,繼續補充,“我建議你及時去看郎中,否則,早晚得遇到大麻煩!”

這句話,可是到了韓青肺管子上。不由得他不鄭重對待。

自打穿越以來,他的心臟就時不時會痛上一次。

他始終都弄不清楚,到底是上一任主人的靈魂,還在繼續糾纏。還是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

為了不再心痛的折磨,韓青曾經四下求醫問藥。然而,卻苦于地方偏僻,周圍的郎中水平有限,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今天楊旭主送醫上門,還表現得似模似樣,韓青豈能再將其往外推。因此,果斷在冒險穿幫和心臟病暴發之間,兩害相權取其輕。

當然,即便盼對方能幫自己治療,他也不能說自己是靈魂穿越,更不能說,每次心臟疼痛,都跟自己與前主人的理念沖突有關。

只能避開這些,將前主人最初吐的緣由,經過,以及康復過程,從頭到尾,仔細說給楊旭知道。

至于時不時的心臟疼,則被他說了后癥,請求對方出手診治。

如此一來,也算因禍得福。

楊旭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病吸引,再也顧不上追究,他為何言談舉止跟以前判若兩人。

哪怕他偶爾出幾分老氣橫秋,楊旭也直接腦補為,他是因為遭了仕途和疾病的雙重打擊后,心灰意冷所致,不再懷疑其他。

不過,楊旭雖然拉足了“神醫”的架勢,最后得出來的結論,卻只給出了九個字的結論,“此病,非楊某能力所及!”

“治不了你忽悠我?!”跟對方打了足足半個時辰道,韓青多也找回了一些原主人的覺,豎起眼睛,佯裝氣惱。

“我治不了,世上治你這病的,恐怕加起來也不夠一掌,并且你還未必尋得到!”楊旭毫不為自己瞎折騰而愧疚,晃了晃腦袋,大言不慚地回應,“此外,我還勸你千萬別回汴梁城里去找太醫,那幫家伙,通常一劑葛湯包治百病。只求你吃了藥只會不會被毒死,其他聽天由命!”

“這倒也是!”韓青聽得啞然失笑。

前世在二十一世紀,很多醫生也是一樣。只不過是將葛湯,換了不同包裝和名字的撲熱息痛而已!

“你這病,雖然我不會治。但一時半會兒,卻也不會要了你的命。”見韓青反應頗為平淡,楊旭誤以為他已經棄療,趕語重心長地開解,“古語云,強健了,自然百邪不侵。你我都是將門之后,家傳的武藝練起來,不求上陣殺敵,至能讓自己強筋壯骨!”

年的純真友誼,雖然屬于別人,卻讓韓青覺心里發暖,笑了笑,鄭重回答,“武藝,我倒是沒敢丟。這里距離黨項太近了,說不定哪天李繼遷就會又帶著兵馬打過來。我練好了,才有自保之力。況且……”

“這就對了,你我只要這武藝沒丟,將來就不愁封妻蔭子!”把韓青憑借武藝保命的想法,誤解為想要為國殺敵,楊旭連連點頭。“可惜這回時間迫,否則,我真想像以前那樣,跟你過上幾招,稱稱彼此的斤兩!”

“不會連半個時辰都不出來吧,我這后院就有演武場。”韓青穿越以來,最熱衷的就是練武,卻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適的陪練。聽了楊旭的話,頓時,就覺得心難搔。

“你居然還長本事了?!”看到韓青躍躍試,楊旭心中也迅速發熱,手推桌案,長而起。“我倒是要看看……”

一句威脅的話還沒等說完,他的肚子里,卻冒出了連串的“咕嚕”聲。登時,就將屋子里的氣氛給破壞殆盡。

“對練的事,等吃完點心再說。我這還真有些好東西,包你吃了之后,念念不忘。”韓青這才意識到,對方是騎馬趕了幾十里山路過來的。連忙也站起,去催促仆婦們快點端上吃食。

金牛寨地偏僻,吃食自然跟汴梁沒法比。但把著往返夏州和西域的商道,食鹽和調料,卻從沒匱乏過。

所以,無論過往商販“孝敬”的吃食,還是韓青自己據二十一世紀經驗炮制出來的下酒菜,都以風干和鹵制為主,味道極重。倒也恰好滿足了楊旭旅途勞頓,急需補充鹽分的需求。

然而,食滋味雖然合口,楊旭卻沒敢盡興。只是稍稍墊了下肚子,就端起濃茶狠狠灌了自家一大口,然后笑著說道:“好了,一會兒還要騎馬趕路,不能吃得太飽。李師兄也還在縣城等著咱們,不宜讓他等得太久!”

“李師兄……”韓青這才想起來,楊旭先前跟自己說過此行的目的。先是楞了楞,隨即,手指向自己的腦袋,“不瞞季明兄,我這場大病,接連發了十幾天熱。把自己給燒糊涂了。好轉之后,以前很多事,都給忘了!”

“什麼?你不會把我也給忘了吧!怪不得你先前見了我,滿臉生分!”楊旭手一哆嗦,差點兒吧茶水潑在自己上。

“怎麼可能,你即便臉上抹了鍋底灰,我也能認得出你!”韓青笑了笑,連連搖頭,“你,我家里的人,還要平時走多的同窗,我還記得。但你說這個李昇師兄,抱歉,我只記得他品學兼優,比咱們早畢業了三年,其他的都沒記住。”

“德昌師兄如果聽到你這話,不知道得多傷心!”楊旭聞聽,立刻替李師兄打起了不平,“他這趟,原本不必經過定安。是特意繞路過來看你的。為此,還跟同行的人,費了甚多口舌。”

又涌起了一陣悶痛,韓青卻怎麼翻記憶,也找不到前主人,到底跟這位李師兄鬧過什麼矛盾。以至于自己一聽到對方的名字,心臟就有反應。

所以,他只好憑借上一輩子的經驗,擺出一幅懊惱姿態,含混地回應,“是這樣啊!我倒是真有點對不起李師兄了!該罰,該罰!”

“你不是怪他當日沒出手相救吧?!”這次,楊旭卻聽出了他口不對心,眨著眼睛,低聲追問。

待發現他臉上的臉上的表不似作偽,又嘆息著點頭,“也是,心之則思。你心脈出了問題,有些人和事,記不起來,也是正常。”

“多謝季明包含!”韓青心中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坐直了,輕輕拱手。

“你我兄弟,哪來的這麼多客氣話!”楊旭瞪了他一眼,低聲抗議。隨即,又想了想,快速提醒,“這些話,你跟我說就行了。等會兒,千萬別跟李師兄說。他為了咱們的事,可是費盡了心思。在他和鄭祭酒的運作下,跟你我一道到懲的幾個同窗,還沒走到謫居地,就被有司找了理由給減了罪。如今雖然回不得太學,卻也能暫時回故鄉安置。只待黨項人把這件事忘記了,就能找機會悄悄補上一份缺,食無憂。”

“因為你已經做了金牛寨巡檢,所以,李師兄也沒能幫上你什麼忙!”很顯然,楊青對那位李姓師兄極為推崇,頓了頓,繼續替對方說話,“他這次以右巡使的份,奉旨送黨項使者回夏州,原本不路過定安。只是因為你在這兒,才特地繞了個彎子,過來探。一來,是想跟你敘一下兄弟之義。二則麼,也是為你撐腰。俗話說,朝里有人好做。你雖然跟家里人鬧翻了,可你在朝廷里還另有腳,絕非那些地方員可以隨便拿!”

心臟,悶痛的覺愈發強烈。韓青皺著眉頭,滿臉苦,“如此,韓某就更沒臉去見他了。他為我勞心勞力,我卻差點把他給忘得一干二凈。”

“沒臉見他,倒不至于。你又不是故意忘了他。你這是因為生病,對,你這是無心之失。無心之失,這個詞,用在你上,妙極,妙極!”楊旭先是翻了個白眼,忽然,又大笑拍手調侃。

無心麼?

韓青手扶心臟,苦笑著搖頭。

手掌,能清晰覺到一顆年青的心臟,有力的跳。只是,這顆心臟,自己可能僅有一半兒產權,而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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