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就是班上定海神針自行車的主人，徐慧。

別問劉虹這麼小的個子，為什麼被安排這個位置。

劉虹自己也不知道！

去找老師，提要求？下輩子或許有可能。

后徐慧見來了，等坐定，放好書包，掏出書來，就迫不及待的。

“給你帶的方便面。”

劉虹看著遞過來的紅袋子，上面寫著：脆香，數天方！鄭州天方方便面。

這才想起來，初中三年幾乎不怎麼在家吃早飯。

每天有一塊錢零花錢，門口菜煎餅五錢一份，天方方便面六錢一袋。

可是今天在家吃過早飯了。

“我吃過早飯了，你留著吃吧！”

徐慧是為數不多，說得上話的朋友。

爸媽據說是專門下鄉收樹的，家里條件還行，零花錢每天三塊五塊的，時常買零食吃，也會分給劉虹。

劉虹都想不起來自己初一是怎麼考慮的，盡拿徐慧東西吃。

“看見莊明沒？聽說他上次英語考試，得了99分，咱班第一。”

劉虹下意識的看一眼坐在教室另一邊靠墻的莊明。

他是全班個頭最高的，估計有一米八多，好看的丹眼，小薄，臉頰有些的。

劉虹想起來了。

他們班級所在教學樓，在學校的第二排。

第一排教學樓是學校門面，比較新，兩棟并排，外墻著瓷磚。

曾經偶然一次，晚自習之前的大課間，出去買晚飯吃，回來的時候，劉虹就從兩棟樓中間穿過，跟莊明走了個對面。

彼時正是夏天，莊明穿著一襲藍襯衫，里面還有白汗衫打底，藍襯衫沒系紐扣，下面一條卡其喇叭。

就在兩人走個對臉的時候，一穿堂風經過，把劉虹的馬尾辮吹翻，糊在臉上。

可對面的莊明，卻被風吹開襯衫，頭發也向后，出潔的腦門。

他高長，沒看到比他腰高不了多的劉虹。

劉虹卻記住了這個瞬間。

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村姑，腦子里居然涌現出一個語。

風霽月！

后來魂不守舍。

在家的時候覺得自己是個有的人了，看家里人怎麼都覺得隔了一層。

到了學校，莫名的心激。

這樣向的人，激了也就是多看兩眼莊明。

孩子的暗是藏不住了，沒有樹就必須有日記本，沒有日記本，那要好的同學總要有的。

那段時間特別喜歡拿出英語書來讀，順便拿著練習卷問后，唯一算是說得上話的徐慧。

徐慧落落大方跟聊英語，聊著聊著，話題就會轉到英語老師，班上英語績好的同學。

最后自然從一道英語題，聊到哪個男孩子最帥，徐慧覺得是莊羽。

劉虹奓著膽子來一句。

“雖然莊羽長得好，可我覺得莊明很有氣質，氣質好才是真的帥。”

這年月，他們接外界唯一的渠道就是家里十八寸的黑白電視機，能想到氣質這個詞，也屬實不易。

徐慧不知是被劉虹這麼一說，還是早就注意到了，也扭頭仔細觀察一番莊明。

半天才贊同的點點頭，對著劉虹，拿起英語書翻開卷起，沖里面說話。

另一頭剛好靠近劉虹的耳朵。

“我也覺得莊明氣質好，他學習也好，英語老師最喜歡他。”

英語老師是個剛師范畢業，打扮靚麗的生。

劉虹心下一沉，只敢遠遠的看。

沒想到從那以后，徐慧就時常借著請教問題，中午來的早，往莊明跟前湊。

他們初中中午十一點半放學，鎮上的學校，沒有宿舍和食堂，不下雨的時候，大家都回家吃飯。

上雨雪天氣，學校門口有賣煎餅的，賣炸串的，賣燒餅的，很多小吃。

還有小賣部最歡迎的面包和方便面。

下午上學時間分兩季，夏天是兩點二十上課，冬天是一點五十上課，下午五點多有大課間，給學生大掃除，吃晚飯。

晚上六點半還有兩節晚自習，上到晚上八點放學。

徐慧家在鎮子的東邊，跟莊明家順路，比莊明家遠。

劉虹跟他倆家方向相反，在鎮子的西南邊。

中午徐慧來得早，就坐在莊明前排同學的座位上，轉頭跟莊明有說有笑。

劉虹來的晚，下意識掃一眼班級，只為看一眼莊明。

看見兩人。

劉虹一臉茫然。

下午英語課，老師拿了一張費盡周折找到的，縣城中學的試卷來，莊明抄在黑板上，大家抄寫下來做。

晚自習之前，大課間的時候。

徐慧走上黑板，問莊明正在抄寫的一道英語題。

從后面看，徐慧幾乎要進莊明的懷里。

兩人都高長，背對著講臺，留給劉虹一個背影。

劉虹毫不知道這什麼，徐慧沒事兒人一樣跟有說有笑，劉虹也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后來！

劉虹仔細琢磨一番。

后來就跟徐慧為塑料姐妹。

時常吃徐慧的零食，自暴自棄，報復一般。

徐慧也不在意，把當個小孩子哄著。

但是等到初二，他們不在一個班之后，莊明也被分到別的班，三人就再也沒什麼集了。

其實原本他們也沒有過集。

后來的后來，劉虹中考績一般，聽他爸爸的，去讀了中專，學的護理專業。

之后那些年，再也沒有過一個朋友，對閨之類，興趣淡淡。

曾經中專宿舍一個同學跟抱怨。

“許悅有知心話，會跟我和你說，我有知心話，只會跟你說，而你的知心話，對誰都不說。”

許悅也是們宿舍一個孩子，說話聲音小小的。

劉虹勉強笑笑。

“我沒有知心話啊。”

如今再面對徐慧，已經找不到當年勉強相的心。

三年的中專生活，養沉默寡言，獨來獨往的子，誰試圖湊近，都覺得擁。

仿佛呼吸都困難，氧氣被搶走了一般。

徐慧把方便面收到桌肚里，還想說什麼。

教室讀書聲突然變大了。

徐慧和劉虹都趕低頭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