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妍覺得自己沒出息的，竟然被個弟弟搞得心煩意，一定是青春期來得太晚的緣故，外面風評跟過的男人能坐兩桌麻將，可天知道連都沒談過。

「哎……」董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兒心煩自己為什麼這麼多年連個都沒談，但凡談過，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搞得都不會了；一會兒又想，是不是該談個了，別天惦記著不該惦記的人，做人不能明知不可為而偏為。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夜裡十一點半，董妍給董澤發了個微信：【別玩兒太晚，早點兒睡。】

董澤沒回，董妍不信他是睡著了，一定在打遊戲，沒空回。

董澤的的確確在打遊戲，看到微信蹦出來，第一反應就是手劃上去，一局打完已是二十分鐘后，董澤看了眼微信，出聲嘀咕：「我姐太嚇人了，遠程給我施加力。」

秦嘉定靠在陪護病床上，目不斜視的說：「別回，就當睡了。」

董澤忍俊不：「我姐還總說我花花腸子多，是沒攤上你。」

秦嘉定淡淡：「我不會打著幫忙的旗號去給人幫倒忙。」

董澤瞬間收起笑容，垮起臉道：「能不能對熱心市民尊重一點兒？我是沒幫上什麼忙，但我心是好心。」

秦嘉定：「無效的好心跟不被需要的付出一樣，沒用。」

董澤天天被秦嘉定懟，還是會有心梗的錯覺，往上拔了一口氣，董澤道：「你千萬別找朋友，不然你這張臉也頂不住想打死你的衝。」

秦嘉定雲淡風輕的回：「你確定我懟完，還有力氣跳起來打我嗎？」

董澤一下被中笑點，腦海里滿是看不見臉的生躺在地上，氣到猝死的畫面。

董妍失眠了，卻不是因為自己那個有心但暈的傻弟弟，凌晨六點，不用鬧鐘自然醒，董妍沒有馬上下床，不是別的原因，怕去太早影響兩人睡覺。

早上八點，董妍出現在病房門口，敲了敲門，門沒人應，推門往裡走，第一眼先是看到一條打著石膏，只能平躺在床上的董澤，視線往裡移，董妍心裡咯噔一下，隔壁陪護病床上，白被子從頭改到腳，只有一條胳膊從被子里垂到床下，手背上有空凸起的青筋，看起來特像兇案現場。

董澤和秦嘉定都在睡覺，睡得還特別死，尤其後者，董妍輕手輕腳的往裡走，看手臂垂下的姿勢，秦嘉定在被子里應該是趴著的，蓋這麼嚴，他不怕憋死嗎？

病房裡靜謐無聲，董妍不知道他們昨天玩兒到幾點，沒有喊人起來吃早餐，作輕緩的收拾了一下，而後坐在沙發上拿出繪圖工畫設計圖。

中途護士敲門而，看到屋景象，出聲道：「還沒醒啊？早上醫生過來查房，都沒醒。」

董妍小聲回：「不知道幾點睡的。」

護士站在董澤床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董澤沒反應，董妍起來到床邊：「董澤。」

「……嗯？」董澤像是從深度睡眠中驚醒的，迷迷瞪瞪的說：「怎麼了姐？」

護士差點兒笑出聲來，出聲問：「怎麼樣？沒有哪兒不舒服吧？」

董澤想說除了困得要死，其他一切都好，但他說不出來，跟秦嘉定打遊戲打到凌晨五點半，他搖了搖頭，護士道：「先吃個早餐吧，不然掛水刺激胃。」

董妍就站在旁邊，董澤不敢說不吃，了眼睛：「好。」

護士：「等下吃完了我，我過來給你打針。」

董妍出聲道謝，護士走後，董妍低聲問：「幾點睡的？」

董澤餘瞥見睡死過去的秦嘉定，垂著視線回：「十二點多。」

董妍一邊往出拿早餐，一邊道：「也睡了八個多小時了，我秦同學起來吃。」

董澤想到秦嘉定的起床焦躁癥，趕忙道：「不用他，他周末有周末的生鐘，要睡到自然醒。」

董妍瞥了他一眼：「到底幾點睡的？」

董澤不敢在董妍面前死扛，當即選擇賣友自保：「我睡得早，他應該玩兒的晚的。」

董妍信他個鬼，要不是怕吵醒秦嘉定，肯定給他打出聲來。

董澤只睡了三個多小時，肝吃炒肝兒，行吧，也算是以形補形了，吃完董妍護士進來打針，董澤很快又繼續睡了，董妍坐在沙發上畫圖，病房裡依舊安靜。

拔針的時候，董澤短暫的睜了下眼睛，秦嘉定則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從九點到中午十二點，董妍發現了，秦嘉定一定沒過，不止一次生出想去看一眼的衝，別再真的出什麼問題。

不好直接去秦嘉定，董妍站在董澤床邊，拉他手臂，董澤睜眼，恍恍惚惚，董妍低聲說：「他沒事兒吧？幾個小時一沒。」

董澤順著董妍的視線往左看，秦嘉定兇案現場的睡姿，他早就見怪不怪，出聲回：「誰睡著了還啊。」

董妍擔心：「他在寢室也這麼睡嗎？」

董澤：「比這誇張。」

董妍道：「十二點了，不？」

董澤：「還行，你了嗎？我給你訂餐。」

董妍：「我用你給我訂，你想想吃什麼，我訂。」

董澤隨口說了幾樣，都是秦嘉定吃的，說罷：「我再睡一會兒。」

董妍把送餐時間訂到了一個小時后，想著再過一個小時應該能醒了吧，結果事實證明，低估了發育期男孩兒們的睡眠時長，等到下午快兩點，病房裡還是靜謐無聲，董妍實在不了了，橫躺在沙發上補覺。

秦嘉定睡到自然醒，剛從被子里探出頭，就聽得邊人低聲道：「欸，你總算醒了。」

秦嘉定側頭，董澤急聲催促：「快點兒，我要上廁所。」

秦嘉定掀開被子，北方冬天，室有暖氣，他渾上下只有一條短，剛睜眼，不大清醒，慢半拍起，坐在床邊醒覺。

董澤蹙眉：「大哥，你快點兒，我要憋死了！」

秦嘉定一時沒反應過來，董澤為什麼要小聲說話，直接下床，董妍約聽到聲響，起轉頭，就這樣看到赤膊的秦嘉定站在董澤床邊，看到他的白四角，太突然，睡意全無，人很清醒，腦子裡飛快思考著，到底是躺下裝沒看見，還是淡定的出聲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