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定主意要摻上一腳了？」馮啟堯看著秦嘉定。

秦嘉定沒回應，表分明是：你能把我怎麼招？

兩人目相對，馮啟堯說：「在婚禮上搶別人老婆，覺得很刺激？」

秦嘉定：「別一口一個老婆，我替噁心。」

馮啟堯眼底劃過戲謔：「這就噁心了，跟我在一起七年，我們說過的，做過的，只有你想不到，你想聽聽細節嗎？」

秦嘉定面不改：「想啊，我給你找個地方。」

話音落下，秦嘉定徑直往樓層門口走，馮啟堯也早就被他激怒了，無論秦嘉定想幹什麼，他奉陪到底，兩人打護士站面前走過，推開玻璃門，外面就是寬敞的電梯間，秦嘉定在前，馮啟堯隨其後，房門剛剛合上，馮啟堯只覺得前人突然轉，他連退步都來不及，像是蓄謀已久的拳頭直接迎面而來，顴骨和鼻樑驟然一痛，眼前瞬間花白。

馮啟堯什麼都看不清，踉蹌了一下，還不等他站穩，頭髮又被人抓住，頭皮被綳到極，馮啟堯眼前是個模糊的人影，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人揪著頭髮。

馮啟堯更想不到的還在後面，一個臭未乾的臭小子，居然敢在醫院裏，敢在這麼多攝像頭下，想要『殺』人。

秦嘉定單手抓著馮啟堯的頭，想都沒想，直接往旁邊牆上凸起的玻璃上一撞，那是放消火栓的位置，玻璃應聲而碎，馮啟堯的臉直接過玻璃渣撞在裏面的上，聲音驚得護士站值班護士探頭，過面前的玻璃門，直愣愣的站著，眼看著秦嘉定把人從消火栓裏面拖出來，那人已經半暈過去，秦嘉定拖麻袋一樣把人往窗口拽。

董妍快走到停車場，突然想到手機充電還在病房，沒轍只能返回來拿，乘電梯上樓，電梯門剛一打開，嚇了一跳，滿地玻璃渣，還有星星點點的跡，正驚訝，耳聽得電梯右側看不見的地方，傳來悉男聲：「大點聲，讓所有人都聽到你們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董妍當然聽出秦嘉定的聲音，驚訝過後，立馬出電梯往右看。

右邊幾米外，兩個影在敞開的窗戶邊，區別是一人仰面平躺著，雙腳已經微微離地，小半個上被背對的人影按在窗外，看不見臉。

董妍瞠目結舌：「秦嘉定！」

秦嘉定聞聲轉頭，董妍知道是他，但真的看到是他時，心裏還是不免咯噔一下，那張臉依舊緻好看，可卻佈滿從未見過的冷，這一刻董妍才知道，平日裏的秦嘉定只是不講話，看起來酷酷的而已，他真的發脾氣的時候，讓人畏懼。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四目相對，被秦嘉定按著的人，地抓著他的手臂，雙不敢大幅度擺，看得出整個人都在驚恐中絕掙扎，聲音嘶啞：「救命…救命……」

董妍聽出是誰，也過了震驚無措的階段，快步上前，抓起男人的服，用力將他往回拖，秦嘉定鬆開手，馮啟堯瞬間癱在窗枱下面。

董妍不意外在這裏看到馮啟堯，即便他滿臉是，活像個葫蘆，一隻眼睛被蒙得睜不開，他瞇著另一隻眼睛，抬眼瞪著面前的兩個人，張卻只罵一個：「董妍，你他麼給我等著！」

董妍二話沒說，轉就走，秦嘉定側頭看過去，董妍走到碎掉的消火栓旁邊，拎出裏面的滅火，他以為董妍想拿滅火噴馮啟堯，誰料拉著臉走到馮啟堯邊，在馮啟堯瞪大的驚恐神下，掄起胳膊就往下砸。

十幾斤的東西，用力砸下去，不亞於鐵棒打狗，馮啟堯抬起胳膊護頭，滅火砸在他手肘，他頓時疼得嗷嗷，董妍還打，馮啟堯從最開始的：「董妍！你他媽瘋了！」

逐漸變：「別打了……別打了……」

馮啟堯剛開始想躲，發現躲不開，試圖在原地抱頭，然而這種可憐無助的姿勢也不能讓董妍心半分，滅火一次又一次打在他上，得馮啟堯走投無路，他本能的想要爬走。

董妍顯然不懂兵法，不明白什麼窮寇莫追，只知道忍了太久，馮啟堯竟然敢跑來找秦嘉定，真的忍無可忍，大不了打死他，去坐牢好了，大家都清凈。

董妍有一下直接打在馮啟堯頭上，馮啟堯慘著倒在地上，死命的護著頭，秦嘉定看董妍明顯沒了理智，或者說，是理智的想要結束一個人，在又一次抬起胳膊時，秦嘉定直接握住的胳膊，試著從手上把滅火拿走，可董妍死死的攥著手，像是要把這件武長在手心裏。

董妍死死的盯著地上的馮啟堯，秦嘉定看著，「收拾他有很多辦法，留他一口氣，才能想什麼時候出氣就什麼時候出氣。」

他聲音沉穩平和，彷彿又回到平常的時候，董妍心底打算同歸於盡的偏執，剎那間就鬆了幾分，秦嘉定把滅火拿走，拉著董妍推開一旁的人行通道門，兩人往下走了幾層，秦嘉定才停下，鬆開手，出聲說：「你緩一緩。」

人行通道用的是聲控燈，兩人一會兒沒出聲，燈自熄滅，走廊霎時陷黑暗，眼前看不見，董妍乾脆閉上眼，其實緒並不激，只是腦子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董妍率先開口：「對不起啊。」

聲音很低，分不清是難過還是疲憊。

秦嘉定道：「該道歉的人不是你。」

許是兩人聲音都很穩，也不大，樓道里的聲控燈沒亮，他們都在黑暗裏，視線適應了黑暗，倒也不是全黑，能依稀看見彼此的廓。

董妍沉默片刻，「謝謝你。」

秦嘉定道：「你跟我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兩句話。」

董妍沒出聲，秦嘉定說：「你剛才打人的樣子，不像個有禮貌的人。」

黑暗中，董妍猝不及防的笑出聲，聲音有些大，兩人頭頂燈一下就亮了，秦嘉定看到董妍的臉，的笑容就像黑暗中猝不及防的燈，有些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