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定徑自走來，站在董妍旁，看著醫生說：「先安排住下吧，我去辦院手續。」

醫生把單子遞給他，不等董妍開口，他已經邁開長往護士站走，醫生了其他護士帶董妍去病房，囑咐道：「回病房先躺好，腦震不是鬧著玩兒的，盡量別下床，有什麼事兒讓家屬做。」

董妍想去找秦嘉定，病房跟護士站方向相反，護士不讓多走，扶著的胳膊，生怕暈倒一樣。

董妍被帶到病房，半強制的躺在床上，護士溫聲細語：「我去給你拿葯，等下打針，你千萬別自己下床走，有事兒按鈴。」

不知是不是秦嘉定的出現太過突然，以至於升高，董妍這會兒躺下，倒覺得腦袋開始犯迷糊了。

護士前腳離開，不久房門被人敲響，董妍想也沒想：「可以進。」

房門打開，走進來的人是秦嘉定，他穿著件淺白的麂皮短外套，襯著整個人的氣質越發清冷，董妍下意識的坐起，秦嘉定道：「別起來，醫生說你腦震。」

董妍坐在床上道：「你怎麼來了？」

秦嘉定打開屜，把一些醫院開的單子放進去，面平靜的回道：「我怕馮啟堯報復，在你邊留了人。」

董妍如何都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秦嘉定，關鍵還不是偶遇，他就是為來的。

心底瞬間變得難安，董妍腦子也一片空白，不想留太過空白時間，開口說：「謝謝，又麻煩你了。」

秦嘉定問：「你頭上的傷怎麼搞的？」

董妍有些尷尬，視線也隨之飄忽：「沒事兒，跟別人沒關係。」

秦嘉定面不辨喜怒：「馮家找你麻煩。」

他聲音淡淡的，甚至聽不出是肯定還是疑問，董妍並不想讓秦嘉定過多參與這件事兒，準確來講，不想在秦嘉定面前提到馮啟堯。

「沒有，事已經解決了。」

董妍並不知道，的點到即止，會讓秦嘉定誤以為是有口難言。護士敲門進來打針，看到董妍坐在床上，馬上道：「不是讓你躺下嘛，你不要不當回事兒，我們前陣子還有個腦震患者，醫生讓他臥床他不聽，非要自己下床溜達，結果摔了個跟頭就進ICU了。」

董妍聽話躺下，護士走近后開始叨叨秦嘉定：「家屬也看著點兒，病人需要臥床靜養，有什麼事兒你幫做，除非去洗手間，你再扶起來。」

說著，護士突然扭頭看了眼秦嘉定：「你是什麼人？」

秦嘉定：「朋友。」

護士：「哦…不是男朋友，那如果覺得不方便，可以喊我們過來幫忙。」

董妍躺在床上，還沒死，但已經死了，為什麼會這麼尷尬？冷靜，淡定，理智……

護士轉過臉給董妍打針，出聲問：「吃飯了嗎？」

董妍人是飄的，出聲回：「不用，謝謝。」

護士看了眼董妍，重複一遍：「中午吃飯了嗎？」

董妍一愣，接著臉變紅，趕道：「吃了。」

護士給董妍手背消毒：「沒喝酒吧？」

董妍：「喝了。」

護士停下手裡作：「你喝酒了？」

董妍應聲：「嗯。」

護士：「白酒啤酒？」

董妍：「都喝了。」

護士臨時把針頭蓋起來，「你稍等一會兒，我去問下醫生，看你這種況能不能打消炎針。」

護士走後，病房裡又只剩下兩個人，董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慌：「你坐，別站著了。」

秦嘉定拎了把椅子，坐在一米外，董妍生怕尷尬，主問：「下午沒課嗎？」

秦嘉定：「公共課，上不上關係不大。」

董妍：「那也不好耽誤太久，我沒事兒，你快回去吧，別影響其他課。」

秦嘉定：「董澤不知道我來找你，我說家裡人來找我。」

董妍說不上歉疚還是張，這會兒才相信，可能真的腦震了，不然不會腦子不夠用，只會一個勁兒的勸秦嘉定走。

秦嘉定說：「沒關係，今天周五。」

董妍口而出：「真不用麻煩，我等下朋友過來。」

說完就後悔了，呸，這什麼話，秦嘉定剛剛說完他們是朋友關係，這話別再秦嘉定誤以為，不把他當朋友。

如果腦子還正常，董妍就算後悔也不會解釋，但怪就怪在現在不正常，不等腦子想清楚，已經說出來：「我不是不把你當朋友，你就算不上課也有自己的事兒要做，不用在這兒耽誤時間，我會不好意思。」

秦嘉定面不改的說：「那我讓董澤過來。」

董妍忙說：「別告訴他，他來也沒什麼用。」

秦嘉定：「沒用當個擺設也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等他知道的那天，他最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董妍打哈哈：「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

秦嘉定看著董妍的神，讓董妍如躺針氈，就像在罵『慈姐多敗弟』，收起企圖矇混過關的表，董妍認真說：「我真沒什麼大事兒，你也看見了，打兩天消炎針就能出院，他來了只會嘮嘮叨叨，我懶得聽他磨嘰。」

秦嘉定沒說話，護士跟醫生敲門進來，醫生仔細詢問董妍的況，臨時換了葯，出聲說：「安心靜養，看手機，你腦震，邊二十四小時不能離開人，不能自己單獨下床，家屬買點兒吃的，你現在打的葯刺激胃，你中午又喝了酒，不吃東西胃不了。」

秦嘉定問：「想吃什麼？」

董妍腦袋空空的，「隨便，都行。」問心裡話，只想讓秦嘉定走，真不了他坐在邊，一個勁兒的上拔，關鍵直接衝到頭頂也行，就怕上臉，臉紅又控制不了，萬一秦嘉定看出端倪，還活不活了。

秦嘉定起：「我出去一下。」

董妍點頭：「好。」

看著秦嘉定離開的背影，董妍暗暗鬆了口氣，力太大了，也知道自己很矛盾，見不到的時候很想見，見到了又勸他走，活了二十四五年，董妍終於明白什麼暗的滋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