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討人厭的人就是討人厭。黑9號在之後長達十分鐘的一系列作，直董妍一個似懂非懂的外行看了都來氣。

榮昊全程蹙眉，裏叨咕：「玩不起就不要玩，手上手下全是小作。」

董妍看到了，剛剛秦嘉定跟黑9號正面對決，裁判站在秦嘉定右側，他進攻的時候，9號的右手分明拽了一下他的服。

范范不管那麼多，直接開罵：「要不要臉啊，就這還育競技呢，怕輸別玩兒。」

董妍以為自己足夠鎮定，可以做到心裏罵街而面不改，直到黑9號帶球進攻，明明是他自己摔倒的，結果丫倒地之後不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裁判，裁判走近，吹了秦嘉定一個犯規，數學系的人圍過來，顯然在爭論，看臺上也是一片議論聲，支持數學系的罵對方出招兒，支持育系的嘲對方兵不厭詐。

管峰道：「怎麼說呢，有些育比賽也很考演技。」

董妍的臉不知不覺間沉下來，視線下落，看得也不是秦嘉定，而是黑9號。

數學系五個人里，秦嘉定是非常明顯的主力，十次進攻七次都會傳球給他，他是對方的主防對象，育系也似乎早就制定好了方針，演技型進攻以及防守，甭管沒到，反正你我就是你阻擋犯規，我你就是你把我倒了，依舊犯規。

上半場吹哨結束，數學系只比育系多了三分，中場休息，場上的回到位置修整喝水，臺上的有人下臺，結伴去洗手間。

董妍起，范范問：「去哪兒？」

董妍：「沒事兒，去看看董澤。」

穿著白球的幾個大男生坐在長椅上休息，旁有同系同學在說話，董妍默不作聲的來到董澤後，拍了下他的肩膀，董澤轉頭，董妍沒說話，下示意門外方向。

秦嘉定看到董妍把董澤走，垂著視線，腦子裏想著怎麼把對方打，這場不能輸。

來到門外無人，董澤張又好奇的問：「怎麼了姐？」

董妍毫不避諱的拉下臉，抬眼道：「對方全員都在耍招兒，你是看不見嗎？」

董澤一愣，慢半拍回：「我當然看見了，你們在臺上都看得見，我們在場上看得更清楚，只有裁判看不到。」

董妍著火說：「那還不搞他們！你怎麼這麼慫啊？」

董澤被罵得往後一閃，無辜又無力的回：「我們也在搞啊，人在場上還能怎麼辦，也不能上去打人吧？」

董妍吸氣，仍舊不能平息，義正言辭的說：「他們要是手腳乾淨，那大家就都乾乾淨淨的打，他們不幹凈，你們還跟他們講什麼君子說什麼道理，干就完了，尤其那個黑9號，我個外行都看出他故意針對秦同學，等下你上場的任務，就是把他給我趕下場，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有本事就讓他一分別得，沒本事就發揮發揮演技，造他犯規，給他罰下場，我不能忍再在場上看到他。」

董澤看董妍氣急敗壞的模樣，想笑，但是不敢，小聲回道：「我也不想在場上看到他，但我不敢保證…」

董妍打斷：「你沒得選，你又不是進攻主力，為掩護隊友犧牲點兒怎麼了，大不了跟他一起罰下場。」

董澤挑眉：「……你這是要大義滅親啊。」

董妍綳著臉道：「我沒跟你開玩笑，是你非我來看比賽的，你要是打得窩囊，我就打、你。」

最後兩個字，董妍咬字格外清晰。

董澤正要說話，突然視線往董妍後一瞥，忙道：「定哥。」

董妍咻的轉頭，秦嘉定從側門走出來，了聲：「董妍姐。」

董妍笑容溫和的點了下頭，秦嘉定對董澤道：「聊完了嗎，聊完回去做個下半場戰。」

董妍先聲道：「那你們聊，不用有力，打得開心就好。」

前腳離開，董澤看了眼，確定聽不見，這才小聲道：「我姐已經把咱們下半場的戰制定好了，把我豁出去，讓我製造犯規帶夏雨一起下場，好給你這個主力製造更多的得分空間。」

秦嘉定始料不及，笑容瞬間浮現臉上。

董澤心有餘悸：「你還笑，我現在滿腦子想得不是怎麼贏，而是怎麼完我姐給我的任務，可放話了，我完不好，就要修理我。」

秦嘉定角已經放鬆，漆黑的眼底卻仍有笑意，他淡淡道：「沒事。」

兩人一起往回走，董澤低聲音嘀咕：「你可倒沒事兒，我有事兒。」

秦嘉定沒有明確說，哥保你沒事。

董妍回到看臺上，范范湊近，小聲問：「怎麼了？」

董妍低聲回：「沒怎麼，給他點兒力。」

中場休息很快結束，下半場開始，董妍盯著場上的向，育系八制定了人盯人的戰，董澤被對方跳球的一米九幾大高個防住，無暇他顧，視線落到秦嘉定上，他對面的，依舊是黑9號，下面看臺距離場上不遠，董妍看到9號沖著秦嘉定出挑釁的表。

大爺的，有什麼好猖狂的，你是打得比人家好，還是分數比人家高？董妍心底火，生怕秦嘉定因為太過君子而吃虧。

比賽剛剛開始，育系首先發起進攻，球傳到黑9號手上，他悶頭朝著秦嘉定沖，秦嘉定沒有，腳下步子一直後退，眼看著9號來到籃下，抬手要投，秦嘉定在他抬手的一瞬間，一下坐在地上，裁判當即吹哨，給了9號一個進攻犯規。

9號瞪著眼睛解釋，「我沒到他。」

董澤走到秦嘉定旁，手將人拉起，裁判不聽解釋，示意9號，球權給數學系。

9號拉著臉瞪向秦嘉定，傳球的作又快又重，秦嘉定穩穩接住，董澤不著痕跡的朝著9號出一記『你就是個弟弟』的挑釁目。

秦嘉定只是不屑於玩兒這種套路，又不是不會玩兒，拼演技，秦嘉定能自然到讓臺上生把夏雨罵得坐不住椅子。

夏雨從秦嘉定旁走過，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有本事別玩兒的。」

秦嘉定沒回答，十幾秒后，把夏雨撞了個跟頭，還進了個兩分，裁判判夏雨阻擋犯規，加罰兩球，秦嘉定兩投全中，在場上笑起來。

他笑得非常燦爛，跟隊友互相擊掌，董妍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秦嘉定，臺上幾千人，也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