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嘉定笑容里的含義，隊友看了是鼓勵，對手看了是挑釁，臺上人以為他就是單純的開心，只有秦嘉定自己心裏明白，他給某人出了一口惡氣，並且一口還不行。

伴隨著場上秦嘉定給夏雨的一記大蓋帽，籃球館傳來沸騰聲，藍球被拍到地上，又高高得彈起來，可見秦嘉定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一下一下，就像打在夏雨臉上。

數學系的隊員頻頻擊掌，育系的幾人臉不好看，還要強裝鎮定，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下半場一開局，秦嘉定就像打了一樣，不是說他上半場不努力，而是打球的風格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搞得育系本不確定他要假摔還是進攻，防很有可能被判罰，不防等同送分，秦嘉定用實際行向他們表明，你們玩兒的，都是我玩兒剩下的。

比分逐漸拉大，數學系已經領先十三分，比賽時間只剩下十分鐘，看臺上支持數學系的已經開始提前慶祝，育系的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灰頭土臉，比賽是他們張羅著辦的，人也是他們開始挑釁的，如果沒贏，那真是聚眾找罵。

夏雨也是急了，顧不得許多，不想當眾丟臉，豁出去進攻秦嘉定，秦嘉定擋著不退，球從夏雨手裏掉出去，裁判吹了夏雨進攻犯規，夏雨當場發飆：「明明是他阻擋犯規！」

裁判面不改的做分析，臺上議論紛紛，鄧盈珂說：「可真見到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了，輸球又輸人品。」

榮昊意味深長的說：「只有他以為秦嘉定是百姓。」其實秦嘉定是東宮太子，州也是看走了眼。

左邊范范和管峰都在討論，唯有董妍一聲沒吭，實際心裏這個痛快，這才是打球，什麼球不是重點，重點是打他！

場上一番爭論，最終以夏雨拉著臉要求換人作為結束，數學系的看臺上故意一片噓聲，這是眼看著沒有轉圜的餘地，所以借故下場不打了是吧？真有他的，能請神不能送神，惹了事兒，拍拍屁自己先撤了。

夏雨下場，育系換了新人上來，新人依舊針對秦嘉定，不好好打球，小作不斷，找茬，秦嘉定原本沒想趕盡殺絕，但有些人給臉不要，既然如此…

秦嘉定迅猛進攻，作利落，方式強悍，直把面前的人撞了個跟頭，他抬手，穩穩的把球放進球框裏，裁判沒吹，不算進攻犯規。

倒在地上的人臉都綠了，育系的人之前揚言，數學系的都是一幫弱，他們會打什麼藍球，結果現在倒好，不僅實力碾，就連力都碾。

球館室溫二十五度，臺上人非常舒適，場上的人全都汗流浹背，尤其主攻隊員，董妍看到秦嘉定起伏的口，時不時拎起領，用服汗。

年輕真好，如果跟他同樣大，興許也會舉著燈牌拉著橫幅替他加油助威，會主跟他表白，哪怕被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馬上就要二十五歲，聽起來好像不太大，但跟秦嘉定比起來，怕被人罵老牛吃草。

比賽只剩下五分鐘，比分已經拉到二十分，育系被打蒙了，基本屬於半放棄狀態，秦嘉定卻一點面子都沒給對方留，依舊維持著高強度的進攻狀態，球一個接一個的投，勢把打臉進行到底。

董澤開心壞了，在場上跟秦嘉定擊掌，這回總算不用被董妍懟著罵了。

比賽最後一秒，哨聲響起，育系全員凌遲結束的模樣，禮儀都沒顧，沒跟數學系的人打招呼，一個個喪著臉往回走，看臺上突然傳來又高又尖銳的一個聲：「秦嘉定加油！」

董妍朝聲音來源看去，那麼多人，本看不到誰是誰，唯有場上響起的起鬨聲。

有人開了這個頭，場上某又有一個聲傳來：「秦嘉定好帥！」

「秦嘉定，看看姐姐吧！」

最後一道聲音異軍突起，看臺上徹底了，這次不是聲音，而是所有人都往一看去，董妍看到斜對面的看臺上，一個抱著花的生踩著臺階往下走。

榮昊眼睛亮了：「什麼況，要表白嗎？」

鄧盈珂更激：「我天啊，第一次觀看這種場面，我激的手心都出汗了。」

榮昊一手握住鄧盈珂的手，另一手掏出手機，生怕這副盛景以後不能重複播放。

之前離得遠，董妍看不清生長什麼模樣，待到生越走越近，那張臉也越來越清晰，鵝蛋臉，大眼睛翹鼻子，化著緻的聖誕系妝容，跟懷裏的大捧玫瑰一樣紅。

隨著臺上的陣陣起鬨和口哨聲，生走到場中間，站到秦嘉定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招呼：「你好學弟。」

秦嘉定臉上掛著汗珠，額前劉海兒也被打垂在眉宇間，帥氣的臉上不見之前打球時的生，又恢復到平常冷淡的模樣，點了下頭，開口回道：「你好。」

生把花遞過去：「恭喜你們，打的很棒。」

秦嘉定眼睛不瞎，捧到面前的是玫瑰花，他沒接，「謝謝，花就不用了。」

生並不氣餒，又說了句：「今天聖誕節，算是送你的聖誕禮。」

秦嘉定面不改，還是那句話：「謝謝，你也節日快樂。」

董澤給雙方找臺階下，從旁問：「花是送我們所有人的嗎？」

生笑著回：「你們不嫌棄就收下。」

董澤手接過：「嫌棄什麼，謝謝學姐的花。」

董澤算是把燙手的山芋拿走了，生抬眼看著秦嘉定，小心翼翼的詢問：「學弟，能私下跟你聊兩句嗎？」

看臺跟場上到底隔著一段距離，這會兒場上的人說話聲音都不大，董妍一直沒聽清，只看到作，這會兒見秦嘉定跟生一起邁步往外走，心底突得一酸，是理智控制不了的本能反應。

董澤抱著玫瑰花，跟隊友一起往回走，看熱鬧的人不明所以，還以為秦嘉定答應了。

一行人走近，鄧盈珂迫不及待的八卦：「什麼況？」

董澤說：「一個學姐，追定哥好幾年了，聽說為了定哥才決定留校繼續讀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