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定鮮失眠，偶爾通宵打遊戲，都得靠咖啡頂著，今晚喝了酒，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黑暗中，眼睛瞪得像銅鈴，跟董澤聊到凌晨三點，董澤困得找不到北，已經把董妍初中同桌寫書追的老底兒都代了，實在沒其他可說的，秦嘉定這才放他去睡覺。

虧他自詡聰明，可眼下只能糾結，到底要不要用秦佔的『燒鵝戰』，或者像董澤說的，其實董妍也有心的一面，只要他豁出去磨泡。

董妍也是一夜沒睡，一會兒心疼一會兒憋氣，本睡不著，放在床頭邊的手機響了一聲，董妍睜眼拿起，屏幕上顯示，正好早上六點，這個點兒發來的微信，董妍條件反，就怕是工廠那邊有問題，結果點開一看，悉又意外的頭像，兩個小孩子背靠背坐在一起看電視的圖，是秦嘉定。

董妍一下就神了，點進裡面一看，秦嘉定：【今天方便見個面嗎？】

董妍定睛看著，看看容，看看時間，又看看上面的備註，的確是秦嘉定發的，心裡一時百轉千回，董妍自己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緒去回應，或者，乾脆不回應？

反正都這樣了，以後也沒有再聯繫的必要，不回復，秦嘉定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總不至於死纏爛打。

可是轉念一想，還有董澤呢，不跟秦嘉定接無所謂，別再讓董澤跟中間為難，思前想後，已是過了十幾分鐘，董妍乾脆拖到七點多，回了句：【有什麼事兒嗎？】

秦嘉定秒回：【昨天的事，我還有話沒說完。】

董妍面無表的打字：【謝謝你秦同學…】

字還沒打完，秦嘉定先說：【你不用急著發拒絕我的話，我在你家樓下，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跟你見一面。】

董妍看著手機，幾秒后，回了句：【你稍等我一會兒。】

十幾分鐘后，董妍下樓，在小區門口看到一休閑打扮的秦嘉定，他頭上還戴著送的限量款帽子，如果在昨晚之前，準確說，在知道一些事之前，怕是還會心裡兵荒馬，可眼下，董妍心如止水。

秦嘉定也看到董妍，穿著黑的長款羊絨大，頭上戴著線帽，沒化妝，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越走越近，董妍率先勾起角，微笑著道：「吃早餐了嗎？」

秦嘉定：「還沒有。」

董妍：「走吧，請你吃早餐。」

兩人一起往前走，進了附近一家港式的茶餐廳，店裡坐著幾桌人，董妍在前臺下好單付了錢，跟秦嘉定選了靠牆邊的位置坐下，店員很快端上幾籠早點，董妍神如常的說：「趁熱吃，他家味道還可以。」

秦嘉定拿起筷子，董妍也佯裝無事的低頭吃東西，店相對安靜，氣氛溫馨且彆扭，董妍倔強不想出毫異樣，不知道秦嘉定心裡想什麼，兩人愣是等到吃完了一頓早餐，秦嘉定才開口說：「你是不能接我現在的年齡，還是不能接比你小的？」

董妍抬眼看著對面人，心平氣和的回道：「其實跟年齡沒關係。」

秦嘉定：「因為我的家庭條件？」

董妍輕輕搖頭，「也不是。」

秦嘉定問：「那是什麼原因？」

董妍回以一記模式化的笑容：「可能會有些傷人，但我要實話實說，我只是不喜歡你而已。」

並沒有想傷秦嘉定，也知道秦嘉定不過是玩玩而已，不會往心裡去，誰會傻得像一樣，明知別人是逗的，還疼得心裡扭曲。

秦嘉定想過董妍還會拒絕，但確實沒想到拒絕的這麼……直白，心口被人攥了一把，他努力面不改，頓了幾秒才道：「我能覺到你不討厭我，如果沒有其他顧慮，你可以考慮一下我。」

董妍看著秦嘉定那張分外認真的臉，笑得由而外的虛偽：「秦同學，我說了你別不高興，我肯定不會討厭你，你幫了我這麼多忙，我們是朋友，但談的前提是喜歡，我真的不喜歡你。」

「之前可能是我做了很多讓你誤會的事兒，昨晚我也說了，以後我不會再做這些讓你產生困擾的事，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直接告訴我就行，我不能保證一定讓你滿意，但我可以保證一定會盡全力。」

如果昨晚秦嘉定還敢肯定的說，董妍是喜歡他的，而這一刻，董妍臉上的表和眼底的神，突然讓秦嘉定產生質疑，語氣仍舊溫和，可他覺到上散發出的強烈排斥，不再是尷尬，而是虛假。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秦嘉定覺得不對勁兒，左思右想，他突然道：「因為我昨晚拉著其他人一起走了？」

董妍心底咯噔一跳，接著面不改的道：「什麼人？」

昨晚是自己在二樓落地窗看到的，等到樓下的人上來，大家三緘其口，只榮昊解釋了一句，說秦嘉定臨時有點事先撤了。

秦嘉定目不轉睛的看著董妍，徑自道：「我只跟走到側門，我自己想出去氣，沒跟在一起。」

董妍笑了笑：「你不用跟我說，你跟誰在一起，做什麼都很正常，之間才需要解釋，朋友之間管不了這麼寬，我喜歡誰也不用跟你報備啊。」

秦嘉定不懂了，是真的不喜歡嗎？才要笑著把話說得這麼絕，董妍看到秦嘉定表的細微變化，不敢細想他有沒有傷，不管怎樣，他們都不能在一起。

有些事，還沒等開始，就已經被判了死刑，董妍佯裝看不出秦嘉定的語塞，自顧自的說：「秦同學，我知道你人好，很仗義，願意看在董澤的面子上幫我一把，但我得實話實說，我很怕幫過我的人，轉過頭來追我，這樣我會很尷尬，也很為難，我第一反應就是想，怎麼把欠的都還了，這樣以後大家就再也不用見面了。」

「你跟董澤是朋友，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們之間產生嫌隙，所以……我們以後還是見面，還是那句話，無論你以後在不在夜城，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隨時打招呼。」

秦嘉定沉默半晌，了：「沒有任何原因，只是不喜歡。」

他尾音很輕，聽不出是問句還是陳述句。

董妍應了一聲：「嗯，單純的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