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妍臉上表不變，淡笑著道：「生意能不能談都不打，主要都是林總的朋友，來夜城我招待，應該的。」

「欸，話不能這麼說，我喜歡你，想跟你談這筆買賣。」姓何的男人藉著酒勁兒，一本正經的裝傻充愣，不待董妍出聲，兀自道：「我們不在飯桌上談生意，走，我請你們，我們換個地方聊。」

董妍一不的坐在椅子上，淡笑著說：「今天林總電話打得比較突然，我後面還有事兒，等下估計不能陪你們了。」

「這樣啊……那讓你邊那個小丫頭跟我們走，能替你拍板吧？我們今晚就把合同定下來。」

他下一抬，示意董妍旁的范范，范范渾汗豎起，說不上是憤還是驚恐，董妍不聲的說：「男朋友今天生日，等會兒還得去找男朋友。」

管峰說：「我等下沒事兒。」

董妍看了眼何姓男人，男人往椅背上一靠，收回視線，著桌邊的酒杯，邊笑邊說：「我沒跟老陳商量過，反正我準備跟你簽個三年的合同，進貨量和老林差不多吧，沒準賣得好，我能比他要的更多，董總，我誠意很足，今晚咱們商量一下細節，明天我就去你那把合同簽了，你等下的安排也是上千萬的合同嗎？如果不是，推了算了，我請你們出去玩，上你公司的其他職員，多都沒關係，開心就好。」

董妍臉上笑容濃了兩分：「何總，謝謝你初次見面就給我這麼大的信任，我等下真有事兒，早就答應的，都是生意場上的人，傳出去不好聽。」

男人道：「那你上些你們公司的職員，都來，晚上我請，你邊那小丫頭，帶你男朋友一起來玩吧，在哪不是過生日。」

管峰嘬著腮邊的，強忍著，范范也是提了口氣，正準備打太極，董妍出聲說：「無功不祿，我公司的人怎麼好意思讓何總請客。」

男人：「嗐，都是些小年輕，平時忙工作，也沒時間出去玩，你這人我喜歡，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公司團建。」

董妍擺擺手：「不好。」

對方一個勁兒的建議，誰都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是高端的宵夜，這人一口一個喜歡董妍，上已經佔了好幾次的便宜，管峰和范范臉上都沒了笑臉，桌上另外兩人，不的不出聲，的出聲也沒攔住，何姓男人多番暗示董妍，只要今晚有空，或者公司里的小丫頭們有空，這筆生意就能談。

雙方你來我往幾個回合，董妍臉上還掛著笑，聲音卻是一點餘地都沒有的說：「真不行何總。」

男人也收了幾分笑，瞥向董妍道：「你沒空，你邊人沒空，整個公司一個能加班簽個合同的人都沒有？」

管峰忍了好久，終是忍不住道：「我有空。」

男人看都不看管峰一眼，當眾道：「我跟你老闆說話，下面人什麼？」說罷，他又明目張膽的諷刺：「你有什麼本事，憑什麼簽上千萬的合同？」

管峰臉一變，包間中沒人說話，氣氛陡然僵，不多時，董妍率先起，不發一言，管峰跟范范也隨之站起來，林姓男人很快起道：「董總…」

董妍淡淡道：「不用送，我把單買了，你們慢吃。」

林姓男人笑容略顯僵的說：「老何喝的有點多，大家都是真心實意談生意的…」

董妍說：「我們公司廟小人也，找不到能簽何總這筆單的人才，這次就算了吧。」

何姓男人坐在椅子上，怪氣的問：「董總這是什麼意思？」

董妍一眨不眨的回：「夜城話聽不懂嗎？我合著貴公司平時用鳥語寫合同，所以怕外面人簽不了。」

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董妍潑得更是洗腳水，一下就把現場的偽善氣氛了個底兒掉，管峰和范范只是心裏一驚，桌上其他幾人直接面都變了，何姓男人直勾勾的盯著董妍，林姓男人想說和，可是看到董妍的表，愣是沒敢張。

幾秒后，何姓男人嗤笑一聲：「這年頭，果然背靠大樹好乘涼，後有仰仗就是不一樣啊。」

董妍非但面不改，甚至還有些得意洋洋的說：「是，背後金主又多又牛，我開公司就是為了玩兒，一兩千萬我還真沒放在眼裏。」

狠起來踩著自己扇別人大，包間里空氣都凝固了，何姓男人也沒料到董妍說翻臉就翻臉，完全不留餘地，愣了片刻才道：「你牛，我包不起你，今天這頓我請，也算是開回眼，看看整個圈子裏的『大名人』到底長什麼樣。」

他老個中年人，說話不是油膩猥瑣就是夾槍帶棒，范范和管峰氣得牙，恨不能就地打一場，董妍卻完全面不改心不跳，如常的口吻道：「來之前我確實沒聽說過你，我也從不把你這個級別的放在眼裏，良心建議，別在酒桌上見到個人就走不道，以為多喝幾口酒，大家就都眼瞎了嗎？實際上看見你，我提神醒腦。」

最後留給對方一記嫌棄的目，董妍大步走出包間房門，范范定力不足，沒等關上門就笑出聲，完全不在意包間中的人，臉是鐵青還是碧綠。

三人並排往外走，范范被了笑一樣，笑得停不下來，管峰也被傳染，邊笑邊道：「傻，還想跟老闆這兒玩兒酒桌文化。」

范范笑得直抹眼淚，「哎呦，他可能並不知道，妍姐出了名的『去油神』，想當年那些被妍姐收拾過的油膩男們……」

三人剛走到飯店外，董妍接了個電話，林姓男人打來的，跟道歉，說今天大家都喝的有點多，讓找時間，何姓男人給道歉。

董妍說：「道歉就算了，我也不打算正式認識他，還有林總，咱們年底的合約到了，之後的約就不續了。」

管峰和范范在不遠聽著，臉上沒了笑容，互相對視一眼，大家心裏想的都一樣，董妍氣了。

按照以往的經歷，董妍確實看不得所謂的商場潛規則和酒桌文化，但是得過且過，只要能下的來臺，輕易也不會搞僵，大不了下來后再也不接，但今天耐極差，脾氣極大，波及範圍極廣，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心不好，極其不好。

至於為什麼心不好，范范和管峰大抵猜到原因，只不過不敢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