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董妍現在一副年老的功商人做派，其實打小兒莽撞，這病自打進社會以來，已經改了許多，可是這一刻，就像個十來歲的臭丫頭，做事不顧後果，話想說就說。

「我是喜歡你。」董妍看著秦嘉定，說的理直氣也壯。

「喜歡你才要替你著想，為你負責，考慮都不讓考慮了，還沒在一起就這麼霸道，真在一起還有沒有我說話的餘地了？」

董妍拼著一口氣，勢要讓自己看起來有個姐姐的樣子，沒錯，，穩重，大氣。

秦嘉定只看到董妍紅著的臉，以及虛張聲勢直的背脊，就像……炸的布偶貓。

忍著笑，秦嘉定一本正經的回：「沒說不讓你考慮。」

董妍：「連權衡利弊都出來了，我要再多想兩分鐘，你還要扣個什麼帽子下來？」

秦嘉定不輕不重的說：「我喜歡帽子，你送的那幾個，我經常戴。」

董妍看著他，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直的噎在口，秦嘉定打一槍就跑，低頭看著懷裏的小狗，完全不管董妍『死活』。

董妍真的有種要死不活的覺，一時間竟分不清，秦嘉定到底長在的喜點上，還是怒點上，還是在兩者中間橫跳，跳得又高興又生氣，不敢哄又捨不得扔。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對面而坐，十幾秒過去，董妍開口：「這是什麼狗？」

秦嘉定：「柯基。」

董妍：「你喜歡柯基？」

秦嘉定：「我不挑。」

董妍被到笑點，憋得有些費力，秦嘉定抬頭看向，不辨喜怒的道：「想說我對人很挑剔？」

董妍又一次被照『X』，眼神驚訝又驚奇，「你怎麼知道我心裏想什麼？」

秦嘉定：「不然你以為我走後門上的夜大？」

董妍：「董澤那樣的也上了。」

秦嘉定語氣淡淡：「夜大是他的上限，只是我的選擇。」

董妍深吸一口氣：「……嗯，學霸的世界也是有參差的。」

聊得好好的，董妍剛放鬆不到半分鐘，秦嘉定突然問：「想好了嗎？」

董妍對上他的視線，一剎那的愣，轉瞬反應過來，立馬開始提心弔膽，想說沒想好，怕秦嘉定說權衡利弊，說想好了吧，那怎麼回？

秦嘉定見狀，不輕不重的說了句：「知道了。」

董妍心裏一，他又知道什麼了？

秦嘉定起，把小狗遞給董妍，董妍以為他生氣了，結果他拿起面前的碗筷，邁步往廚房走，董妍后反勁兒，趕起跟過去，秦嘉定準備刷碗，董妍忙道：「不用你洗，你放那就行，我自己來。」

董妍上前，一手抱狗，一手去攔秦嘉定，秦嘉定背對董妍，已是輕車路的開始洗碗，董妍看他的樣子，不是第一次做飯，更不是第一次善後，不慌不忙，井井有條。

他又一次出乎的意料，跟想像中生慣養的富家爺完全不搭邊兒。

一個碗，一雙筷子，一個勺子，一個鍋，都是董妍用的，最後吃飽喝足，秦嘉定收拾，董妍這會兒已經不是尷尬，而是無地自容，搶也沒搶過，紅著臉站在一旁，如實說：「你別這麼客氣，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嘉定：「這不是說了嘛。」

他沒回頭，不用看董妍的臉，也能猜到心裏想什麼，秦嘉定一邊洗著鍋，一邊道：「要是覺得欠我，哪天再還給我一頓。」

今時今日再聽這樣的話，董妍無法再當秦嘉定沒有別的心思，沒說話，秦嘉定很快洗好，用干巾乾水，把鍋碗筷子都放回原來的位置，這才轉看向董妍：「我先走了。」

董妍沒出息的張，之前說好了等答案，這會兒又要走，又哪裏惹到他了？

秦嘉定面如常：「之前不知道你想不想養寵，一些準備好的東西沒一起帶過來，我明天給你送來。」

董妍吃不準秦嘉定的態度，不聲的說：「我送你。」

秦嘉定說：「不用送。」

董妍把睡著的小狗放在沙發上，拎起外套道：「你回學校還是去哪兒？」

秦嘉定說：「回學校。」

兩人來到玄關，秦嘉定突然轉：「不用送，我明天來找你。」

董妍跟的近，兩人中間隔著四五十公分的距離，看了眼秦嘉定，也只是看了眼，本沒辦法長時間注視，慌的錯開視線，不等出聲，秦嘉定已經開口：「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不用馬上點頭，我可以慢慢追。」

董妍的臉眼可見的通紅，想說的話全被放大的心跳聲沖走，腦子不是一片空白，而是特別多的權衡利弊，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拒絕不了他，真的。

秦嘉定穿上鞋，「我走了。」

董妍說：「我送你。」

秦嘉定說：「你送我下去，我還是要送你上來……你想下去走走嗎？」

一分鐘后，兩人並肩走在小區里，雖然中間隔著小半人的距離，但彼此都心知肚明，連層窗戶紙的厚度都沒有。

董妍漂亮的腦袋裏無數個問號，秦嘉定在想什麼？要不要說點兒什麼？兩人現在屬於什麼關係？

正想著，迎面有人打招呼：「這麼晚還在外面遛彎兒？」

董妍定睛一瞧，是同棟樓的鄰居，下意識出笑容，點頭應和：「是啊。」

人藉著路燈看了眼秦嘉定，不確定的口吻道：「…不是你弟弟吧？」

「啊…」董妍笑容略顯張，「我朋友。」

人同樣笑著點頭，雙方問候一下，而過，董妍和秦嘉定繼續往前走，秦嘉定說：「你明天幾點起床？」

董妍提起神頭回答：「正常八九點吧，看有沒有事兒，沒事兒就晚點兒起。」

秦嘉定說：「那我下午來找你，你有時間嗎？」

董妍第一反應就是後悔，說什麼晚起啊，不然就能早點兒見到他了。

「有時間。」董妍面無異，口吻如常。

兩人一起往前走，秦嘉定跟往常一樣，並不多話，搞得董妍心裏無端發虛，這是追人該有的態度嗎？

秦嘉定不說話，董妍也不說話，走了能有幾十米的樣子，秦嘉定突然開口：「你現在也在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