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散場已經夜裡十一點多，秦嘉定說，董妍請他吃宵夜，帶他去了『王老五大飯店』，老闆娘認識董妍，笑著打招呼：「有陣子沒見到你了。」

董妍笑著回：「我之前來過兩次，都沒看見你。」

老闆娘：「我去濱海旅遊了，白天才回來。」

說著話，老闆娘彎著眼睛看了眼秦嘉定，「男朋友？」

董妍不好意思說是，也不敢說不是，正愁得慌，秦嘉定道：「現在還不是。」

老闆娘笑說：「這話說的有水平了，現在還不是。」

董妍了帽檐，眼睛都不知往哪擺，難得出小生不知所措的害模樣，店員一走一過，看到秦嘉定：「欸？你昨天來過。」

董妍看向秦嘉定，秦嘉定解釋：「跟董澤。」

老闆娘從店員手上接過菜單，親自招待董妍，兩人點單時，老闆娘隨口道：「你弟弟最近怎麼樣？」

董妍：「他好的。」

老闆娘：「朋友了嗎？」

董妍：「還沒，他沒心沒肺的，誰能看上他啊。」

老闆娘：「你別說，我家老二就喜歡你弟弟的，之前放假過來幫忙，見過你弟弟一次，後來背地裡跟我嘀咕，問東問西，我說你自己問啊，又不好意思。」

董妍眼帶詫：「我記得你家老二才上高中吧？」

老闆娘：「哪兒啊，今年都上大一了，但上學晚，今年二十一了，你弟弟多大來著？」

董妍：「他也二十了。」

老闆娘使了個眼：「你介不介意的比男的大？」

董妍第一反應就是去瞄對面的秦嘉定，秦嘉定也恰好抬眼看向，目相對的一瞬，董妍險些坐不住椅子，趕別開視線：「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合不來什麼都是問題，合得來什麼都不是問題。」

老闆娘開心，當即約董妍，讓有空帶董澤過來吃飯，秦嘉定下好單，老闆娘接過：「我讓后廚快點兒，你們稍等一會兒。」

董妍笑著頷首，老闆娘走後，佯裝無意低頭喝茶，對面秦嘉定突然開口：「你騙我還是騙？」

董妍眼皮一掀，「什麼？」

秦嘉定盯著看，董妍本裝不了傻，低聲回：「客氣嘛，再說差個一歲半歲也不差。」

秦嘉定：「我要跟你只差一歲半歲，你早就答應了？」

董妍沒法直視對面，在椅子上扭了扭，「話也不是這麼說…」

秦嘉定：「有什麼說什麼。」

董妍：「沒什麼說。」

秦嘉定：「跟我沒話說？」

董妍了下，突然發現自己不是秦嘉定的對手，頓了幾秒，氣場一下就弱了，垂下視線，繼續低頭喝茶。

秦嘉定見狀：「生氣了？」

董妍抬眼看向他：「我在想，用什麼話才能把你噎得啞口無言。」

秦嘉定認真回：「不用想，我從現在開始讓著你。」

董妍撇了下，用不以為意的方式去掩飾心的瞬間融化，這個臭小子，幹嘛把降維打擊說得這麼溫，也是沒出息，剛起來啊！

吃飯中途，秦嘉定收到董澤發來的微信：【這都幾點了，你還打不打算回來了？】

秦嘉定：【在吃飯】

董澤：【跟我姐嗎？】

秦嘉定懶得回，董澤：【開不開心，把小舅子一個人扔寢室，自己跑出去談吃宵夜。】

秦嘉定：【別來騒擾我】

他剛放下手機，董妍的手機就響了，秦嘉定看董妍的表，就知道是誰打來的。

董妍接通：「喂。」

董澤：「姐，幹嘛呢？」

董妍垂著視線：「怎麼了？」

董澤：「沒怎麼，突然想你了。」

董妍：「我在王老五，你過來？」

董澤：「你跟誰在一起？」

董妍：「你不明知故問嘛。」

董澤：「得，不打擾二位雅興，我告退了。」

董妍放下手機，餘瞄見對面秦嘉定似乎在笑，抬起頭，他果然揚著角，董妍：「你笑什麼？」

秦嘉定：「高興就笑了。」

董妍：「高興什麼？」

秦嘉定：「跟你在一起就高興。」

董妍這兩天時常看到秦嘉定的笑容，這是以往三年不遇的事兒，分得清什麼是故意，什麼是真心話，正因為分得清，所以更加慌張，沒遇到過這種場面，好在秦嘉定沒有趕盡殺絕，兩人聊電影，聊養狗，聊秦嘉定家裡養的那些，平安無事的吃了一頓飯。

燒烤店藏在幾棟大樓裡面，車停不進來，出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主街，走著走著，秦嘉定說：「我突然很想做件事。」

董妍抬眼看他，「什麼事？」

「俗事。」

秦嘉定視線落在某，董妍順勢看去，是家還在營業的鮮花店。

董妍：「你想買花？」

「嗯。」

董妍：「特想買嗎？」

「嗯。」

董妍：「那就買吧，別克制了。」

秦嘉定跟董妍進了花店，老闆打招呼：「歡迎臨，二位需要什麼花？」

秦嘉定索俗到底，指著眼皮子底下的一大桶紅玫瑰，「這個。」

「好的，您要幾隻？」

「都要。」

董妍很想攔著點兒秦嘉定，但見他一臉認真，小孩子『鬧緒』的表，潛臺詞：就要，就要這個。

老闆開心得不得了，找來咖啡英文報紙，作麻利的包了一大束，直接遞到董妍手上，董妍微笑：「謝謝。」

「不客氣，男朋友對您真好。」

董妍沒有否認，秦嘉定付賬之後，兩人出店門，抱著一大束花，有些擋視線，秦嘉定抓著的手臂，「臺階。」

「好。」

董妍忍著悸，出門后佯裝無意的問：「心裡舒坦了嗎？」

「嗯。」

董妍：「開心就好。」

走到車邊，董妍說：「我送你回學校。」

秦嘉定道：「我先送你。」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董妍下車去後座抱花，秦嘉定跟下來，送進去，巧了，兩人站在單元門口時，又到昨晚跟董妍打招呼的那個鄰居，鄰居笑著說：「又跟朋友在下面遛彎兒？」

董妍先是笑著點頭，而後道：「我男朋友。」

鄰居滿臉笑容：「男朋友真帥。」

董妍也不客氣：「謝謝。」

鄰居：「你們聊，我先上去了。」

單元門開了又關，門外只剩抱著花的董妍，和側頭看著的秦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