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承認，但梁舟月心知肚明，自從江厲來了電話，整個人都變得心不在焉，本沒興致再和何瑾升開心的約會。

但出于禮儀，還是和他在一起待到了晚上七點。

“你是回學校嗎？我送你回去。”

何瑾升手里拎著梁舟月的包，是他強行幫忙背著的。

想到江厲那通電話，梁舟月略微有些糾結，但還是清楚孰輕孰重，回道：“我約了朋友，我們一會兒買點東西，再一起打車回去。”

何瑾升也沒有細問，只是溫順地點點頭，手遞過來的包。

和他分開后，梁舟月沿著中心大街往回走，給江厲發微信。

月亮不說話：【我結束了，在哪見？】

小月亮：【你把定位發我，我來接你。】

看著聊天界面陌生的昵稱，梁舟月角微微搐，吁出一口無奈的嘆息。

稚。

……

從梁舟月發定位到江厲開車過來，一共不過二十分鐘。

他應該是把車停在了附近停車場，獨前來。于夜中，那道頎長高挑的影緩緩闖梁舟月的視線。

沒有在原地等待，而是主往他來的方向迎過去，神沉重，倒像幾分癡男怨。

江厲的角微揚著，眉目間盡是桀驁不馴的朝氣：“姐姐終于來找我了。”

“……”

他如此自如，讓梁舟月提前想好的說辭全部潰不軍，只言片語都說不出口。

局促地咽了一口唾沫，問：“你怎麼想的？”

此時此刻，依舊覺得江厲是不著調的公子哥，是在玩弄人。

“你指什麼？”江厲目無辜，實在是不清楚所說的是哪一樁舊事。

梁舟月輕嘆一口氣，秀麗的眉宇微微斂起，頗苦口婆心的態度：“你不是有朋友了嘛，人家那麼漂亮，你干嘛總在外面勾三搭四，想些沒用的……”

“打住。”江厲及時打斷，眼角眉梢浮現戲謔之，“誰是我朋友？”

他濯濯深沉的眸子流轉出懶漫的波，鎖著眼前一本正經的人，笑得溫。

梁舟月被他盯得眼神躲閃，實話實說：“就是今天看到那位短發生啊，陳澹說你友今天回國，你們要回家吃飯的。”

一時口快，直接把陳澹在班里的話說了出來。但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梁舟月并不覺得需要保。

倒是江厲，聽到這話后嘖了一聲，臉上浮現些許玩弄：“他逗你玩兒呢，我連初都沒有，哪來的朋友。”

此話一出，梁舟月的眼神有些微妙，明明是靜靜地看著他，眼底又似乎含笑意。

江厲知道什麼意思，無非是覺得他撒謊，覺得他說話不真誠。

為了驗證自己沒有談過，江厲突然上前兩步，來到梁舟月面前，低頭拉近兩人四目相視的距離。

梁舟月似乎能到他齒間的冷冽煙草味，耳瞬間紅了半圈，下意識往后退。

可江厲偏偏不讓躲，一手虛空擋住梁舟月的后腰，往自己懷里的方向聚攏，再次把圈進懷中。

“姐姐，我很純的。你親我一下，就知道我有沒有經驗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醇啞有磁，無形之中給人送上音盛宴。

秋意漸濃，晚風微涼，繁華的街道人洶涌，他們近得親無間。彼此的視線織在一起，瞳眸中映著對方清晰的面容。

江厲的結上下，角緩緩勾起，“我如果親下去，姐姐會扇我嗎？”

耳邊泛著麻的熱氣，目怔然的梁舟月猛地回神，隨即從他前逃出來，作迅捷，氣息不穩。

“我說過了，我有男朋友。”再三強調。

聞言，江厲不厭其煩地嗯聲，心中冒犯又危險的想法毫沒有收斂，反而有愈發猖獗之勢。

他對挑眉，語調慵懶自信：“我說了我不介意。如果你介意，你就和他分手啊。”

“……”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每每面對江厲，梁舟月都有種有心無力的覺，實在是應付不了。

“我今天你出來，是想和你說清楚，我們不會有除卻師生關系以外的關系。等你們原來的老師生完孩子，我不會再帶金融系，咱們的集也就沒了。”

“你男朋友本不你。”江厲話鋒轉得異常快，讓梁舟月有些反應不及。

眨了眨眼睛，目暴不自信：“我已經二十七了，不在乎不這些虛的。我們未來會結婚，會組建家庭，開啟新的生活。”

“從此你就會在無趣枯燥的婚姻關系中變黃臉婆，圍著孩子和家庭瑣事轉，沒有愉悅，只有一眼不到頭的心酸和疲憊，咬咬牙，一堅持就是七老八十。”

江厲臉上依然浮著淺薄的笑意，但毫沒有暖意，是那麼的冷冽。

“這就是你自我的人生新篇章？”

“……”

梁舟月被他教訓得啞口無言。

明明比他大五歲，此時地位卻完全翻轉過來，他氣勢凌厲，節節敗退。

到最后，終究不過是人的一句：“我自己的選擇，我樂意。”

心甘愿，無非愿賭服輸。

“你白讀了博士，思想本沒有開化。”

江厲冷哼一聲，雙手進口袋，習慣地去煙。

可惡，煙和打火機都沒帶在上。

他手指蜷又舒展，眉心的褶皺也如同他此時的心，起伏不定。

梁舟月頭一次被人罵，莫名其妙的，心里特別不服，罕見的稚起來：“所以你這個小孩子就好好讀書，不要閑著沒事來找老師談。學校里什麼類型的孩子沒有，你非喜歡我。”

路邊來來回回都是人，兩個外形十分出眾的男僵持在路邊，引起路人多次回眸關注。

大家都以為是當街吵架，眼神紛紛八卦起來，偶有竊竊私語的人路過。

江厲和梁舟月都聽到了，只是江厲喜歡見針，小題大做：“嘖嘖，連路人都這麼有眼，知道我們般配。”

“……”

認識江厲之前，梁舟月以為他是個高冷疏離的男人。

認識他之后，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江厲的臉皮還是蠻厚的，竟然能做到裝聾作啞，拒絕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