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愣了愣，輕輕搖頭：「崖底，沒有直達小道，派去的人還沒回來。」

「孫文強，你跟了我多久了？」段澤了眉心，聲音憔悴。

「回大帥，四年了。」孫副的聲音有些低沉。

「這四年間，你從一個無名小卒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自是深得我喜歡……但今天，你卻連著做錯了三件事！」段澤的聲音愈見發冷。

孫副立馬跪了下來，沒有毫猶豫。

「我的命是大帥的。」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要的是你的聽命！」段澤將床邊的玻璃杯砸在孫副腳邊，瞬間碎裂一地。

「那兩個死囚如何從牢裏逃，為何要傷害本帥夫人，本可以嚴刑拷打審問一番，你卻一槍斃命！我命你親自送許姨太回府，但你卻一直在林子裏沒走！你是翅膀了還是別的目的？」

段澤一想起林月卿從崖邊墜落的畫面，心裏的窟窿又作疼。

「在我眼裏，大帥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孫副語氣不變，毫沒有因為大帥夫人的死去而悲痛。

畢竟在他眼裏，死是常事。

任何人的命，都是蟻蟲般不足掛齒，除了段澤的命。

「職不變，薪資降級，自己去領罰吧。」段澤對自己的將也是恨織。

「是。」孫副沒有任何反駁的緒，默默起來準備往外走。

段澤突然住他：「等找到夫人，再將功補過。」

孫副頓了頓，應聲后便迅速離開。

段澤了太，他總覺得自己的腦袋即將炸裂。

那種痛到無法言說的，讓他的心怎麼都沉靜下來。

段澤想起了林月卿在最後說的那些話，他一點都不想去探明真相。

眼下一切，唯有找到才最重要。

第三天，派去斷崖底下搜尋的人終於傳來了消息。

崖下是深不見底的江水，岸邊有一隻帶的布鞋，還有一隻被野咬死的狼王。

林月卿，沒有找到。

「活要見人，死要見，怎麼就找不到？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段澤怒吼著，將屋裏搬得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爛。

從口冒出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恐懼到極點。

狼是群戰，連狼王都能被那莫名野咬死，那奄奄一息的林月卿呢？

段澤的腦袋裏一片混沌，他連連搖頭。

不，瘦那個樣子，不會有野想吃……

他費力安著自己，就像一個溺水掙扎的人，努力尋找可以自救的浮木。

可他手抓去，四周空，一切皆幻象，沒有一線生機。

段澤像失心瘋一樣衝進了梨苑，床上的許湘雨正發著高燒，整個人病懨懨。

「說！你怎麼會孤一人去了斷崖？那些死囚為什麼要綁你！」段澤對許湘雨沒有半分憐惜之意，直接將的手腕攥得青紫。

畢竟這個人只是自己解悶找樂的存在，若不是因為懷了孕，母親又催的急，他怎麼會將帶回帥府。

可自打進府，一堆堆破事接踵而來，讓他昏了頭，也失去了曾視若珍寶的人。

那日自己收到匿名飛鏢信，說林月卿帶領死囚越獄綁了正在坐月子的許湘雨，要他孤來斷崖做個了結。

段澤火氣上頭，直奔斷崖后，未曾多想便將事件定局。

可此刻細細回想，那個一咳就吐的人，真的有本事夥同兩個死囚越獄，然後回北帥府綁了許湘雨嗎？

用腳趾頭想，都沒那可能。

他一定是瘋了，才沒有第一時間明辨是非。

段澤掐住許湘雨的脖子，誓要將自己的懺悔化憤怒，全都發泄在這個人上。

「咳咳……」許湘雨本就高燒得腦袋發暈，此刻被段澤掐著脖子更是難不已。

「大帥，湘湘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