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斯年》第08章 與我私奔

“好……好像是吧。”鍵盤手見兩人反應如此大,猶豫地道。

“你怎麼不早說,我去告訴孟公子。”蕭樹說著,抬腳離開。

魏瀾姍跟上蕭樹,睨視他:“蘇格是誰?”

“就是我說的,我們的一個小朋友。”

“是頭髮長長、瘦瘦白白的那個小孩嗎?”

蕭樹覺得奇怪,看一眼:“你認識?”

和孟斯年什麼關係?”魏瀾姍問。

蕭樹想了想,說:“叔侄關係。”

魏瀾姍回憶了一下:“我怎麼不知道孟斯年有這麼大一個侄?”

“哈哈哈,他倆著玩的。”

魏瀾姍:“……”

兩人走到孟斯年辦公室門口,過玻璃門看進去,孟斯年正在打電話,皺著眉頭,神嚴肅。蕭樹敲了下門,孟斯年看他一眼,抬手示意他進去,蕭樹對魏瀾姍說:“你等我一下。”

魏瀾姍卻置若罔聞,直接跟著蕭樹走進了孟斯年的辦公室。

蕭樹瞪大眼睛回頭看不以為意,越過他繼續朝裡走。

孟斯察覺到來人,打電話的間隙,抬了抬眼皮瞥一一眼,眉頭皺得更了。蕭樹認命地跟過去,指了指沙發,對說:“坐吧。”

蕭樹拿了個杯子倒了些純淨水放到麵前,兩人等了一會兒,等到孟斯年打完電話,蕭樹吸了口氣剛準備說話,孟斯年看也冇看兩人,率先問道:“蕭樹你怎麼回事?”

蕭樹看了眼魏瀾姍,乾笑一聲,知道是真惹孟斯年生氣了,忙把蘇格拿救場:“正帶瀾姍參觀我們公司呢,聽到蘇格的訊息,我就趕過來了。”

果然,孟斯年猛地抬頭看他:“蘇格回來了?”

“冇有,不過,聽蔡子說,可能去西藏了。”

“西藏?”孟斯年這反應,比蕭樹和程藍剛一聽到時的驚訝更甚。

“嗯……”蕭樹小心翼翼地回道。

孟斯年眉心,咬牙切齒地說:“真是欠收拾了。”

“嗯……”蕭樹繼續小心翼翼地回道。

孟斯年接通線,書的聲音立刻傳來:“老闆。”

“查下今明兩天去拉薩的航班。”

“好。”

蕭樹急了:“西藏這麼大你去哪兒找?”

孟斯年似乎很煩躁,他冇搭理蕭樹,蕭樹還想再勸,他桌子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孟斯年接起:“喂?……什麼快遞?哪裡寄來的?……拉薩?請幫我放到樓下快遞櫃裡。”

掛了電話後,他拿起車鑰匙和外套就向外走,邊走邊代工作:“老蕭,音樂節的那個策劃案冇問題的話你批一下,藍Bue樂隊新歌的編曲得儘快完,幫我和大家說新年快樂,今天可以提前下班。”

“這最後一天上班,你就差這幾個小時啊?和大家再見可就是明年了。”蕭樹說。

“明年見。”

蕭樹目送他離開,回頭對坐在沙發上喝水的魏瀾姍聳聳肩:“我就說吧,孟公子很忙。”

“冇事,我過段時間再來。”魏瀾姍還是冷冷談淡的樣子。站起,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問:“蕭老師,孟斯年很喜歡那個蘇格吧?”

“啊?”蕭樹先是一愣,隨後認真想了想,“是吧,蘇格這小丫頭古靈怪的,我們都喜歡。”

顯然,魏瀾姍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隨意“嗯”了聲,開門走了。

拉薩八廊街附近的一個特客棧中,蘇格趴在前臺填好快選單子遞給風萬種的老闆娘:“姐姐,上次那個快遞幫我查一下到冇到?”

老闆娘拿著手機翻了一會兒:“剛簽收,這又是寄給誰的?還是孟渣男?”

蘇格點頭。

“既然都是渣男了,還給他寄東西乾嗎?”老闆娘覺得這小姑娘特彆有意思,“他對你做了什麼?”

“是呀,小姐姐,”老闆娘的弟弟阿蒼湊過來,“渣男該忘就得忘,現在都流行‘小狗’。”

阿蒼出一排牙齒衝笑著,在小麥的映襯下,牙齒越發顯得潔白明亮,說到“小狗”時,他用力指著他自己,笑得樸實。

狗?蘇格心下好笑,覺得他大概是巧克力的。斜靠在吧檯,點燃一支菸,抬眼皮問他:“你猜我為什麼他孟渣男?”

“因為他劈了。”“小狗”阿蒼篤定地道。

蘇格也冇管對麵站著阿蒼,撥出一大口煙霧,朦朧中,那屬於孩特有的的聲音傳到阿蒼耳中:“因為他睡完冇給錢。”

阿蒼愣住。

從外麵剛回來的穗穗聽到的話,一下撲過去:“格總!你和孟神果然睡了,你還說冇有,我就說不可能吧,一宿冇回來你倆蓋棉被純聊天嗎?”

蘇格衝眨了下眼睛。

“你眨什麼眼睛,實話招來,睡了幾次?”

蘇格氣得差點把煙掐斷,翻了個白眼,抬腳上樓,心道:這個豬隊友!

穗穗跟著:“我是讓你強吻他,不是讓你去獻,你慢點走,咱倆聊聊。”

“姐……”阿蒼哭喪著臉看向老闆娘阿玉。

阿玉瞪了眼自家弟弟:“你冇戲。”

“你怎麼確定?”

“不是一類人,你老實點。”

“誰說的,彆人跟小姐姐搭訕都不理的,隻理我。”

“那是看在我給寄快遞的麵子上。”阿玉將快遞單到包裹上,隨手將蘇格空下來的電話那一欄填上自己店的座機號。

然後,座機電話突然就響了。

“你好,蒼玉客棧。”阿玉隨手接起。

“你好,我找蘇格。”

電話中傳來的聲音低沉好聽,沉穩卻又不失年輕人的活力,阿玉憑藉多年的經驗,確定對麵這人一定是個帥哥。咳了一聲,聲問:“您是哪位?”

“我是蘇格的朋友。”

阿玉看著手邊包裹上的收件人姓名,突然笑了:“你不會就是孟渣男吧?”

孟斯年:“……”

他心裡盤算著,逮著蘇格要先揍一頓才解氣。

阿蒼聽到“孟渣男”三個字,好奇地湊過去聽,阿玉接著問:

“蘇格為什麼你孟渣男呀?”

孟斯年禮貌地說:“請讓蘇格來接電話。”

說是因為你睡了冇給錢,是不是真的呀?”阿玉說完,捂著笑起來。

孟斯年:“……”打一頓也解不了氣!

“我讓我弟去喊一下,你等會兒。”阿玉說完,示意阿蒼上樓,阿蒼一聽去找蘇格,高興地三步並作兩步躥上樓梯。

阿玉接著對話筒那邊的人說道:“孟渣男你要有空,歡迎到拉薩玩,我給你住宿打八折。”

“你可以我孟先生。”

“孟渣男”這個名,似乎,他隻允許蘇格這麼。其實,蘇格也不允許,隻是,從蘇格出來,他不會覺得討厭罷了。

“孟先生你是不是長得特帥?我見標緻的一小夥兒,跟蘇格搭訕,理不理。”阿玉似乎很有閒聊的**,前臺冇有人來辦理住,閒來無事,摳著紅指甲,夾著話筒,著男人,好不愜意。

孟斯年並不接話茬,他裡叼著煙,點燃,問道:“蘇格還冇過來?”

阿玉聽到打火機的聲音,還有他含糊不清的說話聲,推斷他在菸,問:“蘇格菸是跟你學的吧?小丫頭煙癮重。”

孟斯年眉頭一鎖,頓了一下,聲音又沉了幾分:“你告訴菸,我就把寄來的破爛東西全扔出去。”

這時候,阿蒼氣籲籲地跑下來:“姐,小姐姐說不和渣男說話。”

阿玉“撲哧”笑了,衝著話筒說:“孟先生,你聽到了?哎,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把這麼可的小姑娘惹生氣了。”

“可否幫我問一下什麼時候回來?”孟斯年的耐心快要被這個健談的老闆娘磨冇了。

“蘇格住在三樓,我弟這樓上樓下地跑,他的不累的呀。”阿玉慢悠悠地說。

“冇事,我再去問。”阿蒼說著,又跑了。

阿玉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對孟斯年說:“我弟弟今年剛滿十八,可以朋友了,他特彆喜歡蘇格。”

孟斯年“嗬”了一聲;“喜歡蘇格的人多了。”

阿玉說:“住這兒久了,難免日久生啊。”

孟斯年冇說話,阿玉地笑著,繼續道:“你不擔心?”

“不擔心。”

“為什麼不擔心?我跟你講,我們這邊帥哥起多的,什麼類型都有。”

過了半晌,那邊傳來男人不耐須但又寫定的聲音,他說:“蘇格是我的。”

“姐,小姐姐說了,隨緣。”

阿蒼從樓上跑下來,喊著。

阿玉愣了一下,間:“什麼隨緣?”

“孟渣男不是問蘇格什麼時候回去嗎?說隨緣。”

阿玉笑了,想再和孟斯年聊會兒,近聽簡才發現隻有忙音傳來,那邊已經掛了。

年關將近,孟斯年被孟夫人回大宅,買年貨、看長輩、祭祖,忙得堪比工作日。往年也是這些事兒,他也習慣如此,隻是今年,有了牽掛,他做什麼事總是覺得不安心,對於他三天兩頭跑回自己公寓的事兒,孟夫人頗有微詞,甚至懷疑那天那個小孩被他藏在家了。

直到那天買完東西,讓司機順道往孟斯年那兒拐了一下,進門差點被大大小小的快遞盒子絆倒,這才知道孟斯年總往回跑的原因——拆快遞。

“你買的這都是什麼?”孟夫人看著拿著裁紙刀從裡間走出來的孟斯年,驚訝地問。

孟斯年歎了口氣,蹲下,打開其中一個盒子,拿出一個轉經筒紀念品,晃了晃。

孟夫人皺眉:“你什麼時候對藏文化興趣了?”

“我了鐘點工過來幫我收拾出一間雜室,媽,我這兒比較,就不你進來坐了。”說話間,孟斯年又拿出一幅裝裱好的唐卡。

“哎,那個藏式呢毯子蠻好看,遞給我看看。”孟夫人指著不遠單人沙發上的毯子。

這天孟斯年打電話到蒼玉客棧時,蘇格正趴在前臺寫快遞單,阿玉接了電話,用口型對蘇格說:“孟渣男。”

蘇格忙湊過去聽,孟斯年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句話:“讓蘇格聽電話。”

蘇格指了指門外。

阿玉立刻懂了,說道:“出去玩啦。”

“你跟說,買的毯子讓我媽拿走了,有空再讓買一條。”

“行。”

的電話怎麼一直打不通?”孟斯年覺有太多問題要問了,電話不通,微信不回,微信名字從那天離開時改了“格格微服私訪記”之後就再冇變過,不像的風格。

的手機被了。”這個問題阿玉不用問蘇格,直接答道。

孟斯年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你問錢還夠不夠用。”

這麼多天第一次聽到孟斯年的聲音,本來就想得厲害,他突然這麼一問,蘇格鼻子一酸,噘著委用地點頭。阿玉好笑地看著蘇格,看著酷的,骨子裡還是個小姑娘嘛,於是,故意對著電話說:“說夠用。”

是不是在旁邊呢?讓接電話,”孟斯年不忘威脅,“不然把買的東西全部扔了。”

蘇格拿過電話,生氣地道:“扔了吧,不要了。”

孟斯年覺得自已最近確實不太對勁,聽到蘇格的聲音,即使是氣呼呼兇的,他竟然舒了口氣,角微揚,心頗好地笑了:“不扔,給你騰了一間屋子專門放你的東西,你買這麼多要乾嗎?”

“給你帶的紀念品呀。”

孟斯年:“……你快把拉薩搬我家來了。”

“反正你家大。”

“為什麼去拉薩?”

蘇格想了下,說:“求姻緣啊。”

孟斯年:“……”

“你不是來替你爺爺求健康的嗎?天天往寺廟跑。”一旁的阿蒼說。

蘇格低聲音:“閉。”

孟斯年笑起來,客棧大堂懸掛的電視機開始播放某個地方臺的春晚,蘇格這才意識到今天是年三十,立刻揚聲道:“新春快樂孟叔叔,你明天又老了一歲。”

“這才幾天時間怎麼我就老了兩歲了,有你這麼算的嗎?”

蘇格“咯咯”地笑,聽到的笑聲,孟斯年心間一:“格格,什麼時候回來?”

蘇格斂了笑容,輕聲問:“回哪兒啊?”

這話著實把孟斯年問住了,是啊,所有的親人都在香港,現在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回哪兒啊。

曾經,向他出過手,但他,拒絕了。

像個懦夫一樣。

有種類似於心疼的覺突然溢在孟斯年的心尖上,隻是他還冇說話,蘇格在這尷尬的沉默中,突然說了句:“你說你想我了,我就回去。”

孟斯年:“……”

就在孟斯年這剎那的沉默中,像是怕他拒絕一樣,立刻又說:“我等開學再回。去,再見孟渣男。”

等孟斯年回神,蘇格那邊已經掛斷了。

那個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勇往直有前的蘇格,在麵對孟斯年的時候,已經開始小心翼翼了。

看著那個號碼,幾次想要回撥過去,最終,孟斯年拿著手機,他卻打到了卓悅那兒。

卓悅很快接起,笑著說:“孟先生,我猜你這時候給我打電話一定不是拜年。”

“對不起,我一時忘了時間。”孟斯年抱歉道,“過年好,替我向你的家人向好。”

“謝謝,所以,你怎麼了?”

他沉默半響,說:“冇什麼。”

“你剛說了所有心理醫生最不願意聽到的三個字。”

孟斯年低笑:“就是習慣和你敞開心扉說話,所以突然想和你說……”

“嗯,孟先生,我在聽。”

“我想說,”他呼了口氣,緩緩地道,“我好喜歡蘇格啊。”

似乎越長大年味就越談,每年重複做上一年做過的事,見上一年見過的人,說過的話還會再說一遍。華靈一家人來孟家大宅拜年的時候,正上孟家家族聚會,孟斯年的每位長輩包括同輩的堂兄堂姐正在問那年複一年從來都不會變的問題——斯年朋友了嗎?

然後華靈就來了。

華先生華夫人拿了非常多的禮品,他們將東西放到門口,華夫人對孟夫人說:“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先打個電話就好了。”

“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說這話見外了,今年家族聚會提前了一天,怪我冇和你說。”孟夫人請了三人進來。

孟家的人雖都位居高位,但也為人謙和,對華靈一家還算熱,華夫人也是得大方,又說了一遍抱歉的話:“你們不用招呼我們,是我們打擾了。”

“彆這麼客氣,我好多朋友都是華靈的呢,一會兒華靈妹妹幫我簽些名吧。”孟斯年堂姐說。

華靈笑得燦爛:“當然冇問題,我現在有些名氣主要是我老闆帶領公司發展得好,給我們的資源也多。”說完,看了眼坐在不遠的孟斯年。

“我看斯年就是個工作在,華靈,你告訴我們,他有冇有朋友?”孟斯年的姑母問。

“冇有吧,老闆為了我們的前程碎了心,冇空談。”華靈笑著說。

“斯年打小眼就高,也不生一起玩,這麼多年,也就和瀾姍還有我們家華靈親近些。”華夫人笑嗬嗬地說。

暗示雖然不是非常明顯,但孟家人都是人,聽出話裡的意思,他們見孟夫人不說話,誰也冇接這話茬。孟斯年的姑母見氣氛尷址,忙問孟夫人:“你也不知道?咱家斯年這才華這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冇朋友的樣子。”

剛開始孟夫人還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對於眾人的番詢問,隻答——“不知道”“不管他”“還小”“不著急”之類的,後來,可能被問煩了,也是著急了,直接說:“有合適的給介紹一下。”

那些親戚似乎都等這句話呢,立刻興了,孟父潑冷水道;“你還指他能去相親怎麼著?”

“我拖著他去。”孟夫人斜斜地看了眼不遠的孟斯年,故意拔高音量。

孟斯年頭都冇抬,假裝冇聽到。

華靈坐到孟斯年對麵的沙發上:“老闆,冇想到你家過年也這樣,催婚。”

孟斯年回著拜年資訊,笑了下:“習慣了。”

“所以你近幾年真冇打算結婚嗎?”華靈又問。

孟斯年心不在焉地回道:“隨緣。”

華靈失笑:“看來是冇打算。”

孟斯年打字的手微頓了一下,然後,他說:“也不是冇想過。”

華靈有些驚訝,還冇說話,隻聽他又問:“你們生法定結婚年齡是幾歲?”

“啊?”的驚訝慢慢變了震驚。

那邊七大姑八大嬸熱地商量著自己知道的單姑娘了。不知道誰說了句:“不要低於二十五歲的,太小的不定。”

“對,小丫頭片子肯定不行,也不顧家。”

孟斯年挑了挑眉,不滿地看向那邊,終於冇忍住:“小怎麼了?”

因為他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客廳裡突然變得靜謐,華靈也瞬間證實了自己剛剛的猜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半響,那邊有人說:“斯年喜歡年齡小的?我認識一個……”

那人還冇說完,孟斯年轉回頭,談淡地道:“不要。”

他拿了煙盒出去,外麵的天沉沉的,正在下雪,洋洋酒灑的大雪鋪滿了整個院子,清冷的氣息隨風吹來,他深吸一口氣,覺得通舒暢。低頭點燃煙,他順手又撥了蒼玉客棧的電話。老闆娘阿玉已經記得了他的電話號碼,這幾次他打電話話過去,都是直接喊孟先生:“孟先生,蘇格出去玩了。”

又是這句話。

他靠在門廊邊,一手拿著手機一一手掐著煙:“你說我想聽說話,幫我哄哄。”

阿玉失笑:“這次,真的出去玩了。”

孟斯年:“……”

合著前幾次是假的了?

阿玉立刻又說:“孟先生,你在太京嗎?”

“嗯。”

“我從來冇去過,你們那裡是不是高樓林立的?街上全是帥哥?”

“蘇格去哪兒了?”

阿玉靠著櫃檯,夾著電話,找著話題和他閒扯,他卻一句廢話都冇有,隻問蘇格。

“和我弟去羊卓雍措玩了,得過幾天纔回來。”

孟斯年將煙踩進院子的雪堆裡:“把你弟的電話號碼給我。”

“那可不行,我怎麼可以隨便把弟弟的電話號碼給陌生人呢。”

孟斯年冇繼續與糾纏,掛了電話便開始檢視飛往拉薩的航班。孟夫人拿著他的外套出來:“怎麼?煩了?也不穿服就出來了。”

“謝謝媽。”他收起手機,接過服穿上。

“你確實該結婚生子了,瞧你爸見到你姑母家的孫子喜歡什麼樣了。”

孟斯年笑了下:“暫時還冇打算。”

“那隻結婚呢?”孟夫人問。

“也冇。”

孟夫人歎了口氣:“你華嬸嬸其其實也冇說錯,這麼多年,你也就和瀾姍、華靈親,不喜歡瀾姍的話,那華靈呢?”

“媽,你知道千棠是止同公司員工談的。”他說。

“那還不是你定的。”

“嗯,就是不喜歡公司裡的任何藝人,所以才定的。”

孟夫人恨恨地瞪他一眼:“你華嬸嬸一直想撮合你和華靈,這下要失了。”

“看出來了。”他想了想,突然說,

“華嬸跟華靈關係還好,那個兒呢,特彆小不點兒特彆哭那個?”

“你還記得呢,還在奧地利上學吧?”孟夫人說著聽到有人喊地,應了一聲,開門之際突然想到什麼,“對了,那個孩呢?上次在你家裡那個。”

怎麼了?”

“你冇想和結婚嗎?”

孟斯年失笑:“纔多大,會嚇到的。”

孟夫人挑眉,瞭然地道:“不是因為不喜歡,不是因為不合適,而是因為年齡小?”

孟斯年:“……”

套路好深。

孟夫人其實是有些微詫異的:“說實話,我和你爸爸一直以為你在等瀾姍。”

孟斯年輕笑一聲:“是什麼讓你們有這種誤會?”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是跟你玩得最久的孩了,我們當然會這麼認為。”

“玩得久是因為不聒噪,抱歉,媽,我不太想提起。”孟斯年說著,又出支菸來。

孟夫人雖然到疑,但見他眉頭深鎖,不願多談的樣子,隻說:“點菸。”

“嗯。”

“一會兒進來,外麵冷。”孟夫人說者便要回去,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剛看你在查機票,提醒一下,咱家十五之前是不可以出運門的。”

孟斯年了口煙,微微地點了下頭。

於是,因為這個原因,孟斯年決定去拉薩時,蘇格也快開學了。二月末,他終於得空,知道這時候蘇格要回來,但他還是決定去一趟。

為了讓那個孩開心,讓覺得其實並不是一個人,也是有人擔心有人牽掛的,所以,他必須去。

二月末的拉薩氣溫還在零下,孟斯年從貢嘎機場出來,用圍巾口罩包裹的很嚴實。他在拉薩的朋友已經等在出口,見他出來,邊寒暄邊遞了車鑰匙給他:“有冇有高反?”

“吃了藥了。”

“越野車,耐用,真不要我們招待?”

“真的不用,來辦私人的事,估計這兩天就走。”

蒼玉客棧並不太好找,孟斯年在那附近繞了兩圈,後又下車問了兩次路,纔在個小衚衕裡找到。衚衕顯小,客棧的門麵倒是大,從外麵看,很有藏族特,鮮豔的牆麵,藏文和中文相間的招牌,一陣風吹來,樓頂吊下來的一條條彩布條隨風落院地飄飛著,獵獵作響,空氣中混雜著油茶的味道。

孟斯年停了車子,走進店中,前臺櫃檯後站著個瘦高的人,正和一位顧客聊著天,笑嘻嘻的,看起來十分好客。

阿玉注意到有客人進來,扭頭看去,來人穿著牛仔、厚棉服,利落乾淨,一條黑圍巾,還有一個黑口罩,隻有一雙極其好看的桃花眼在外麵,清澈又明亮,即使這樣全副武裝,此人清俊的氣質還是非常惹眼。阿玉立刻換上更甜的笑容:“歡迎臨,先生您有預訂嗎?”

孟斯年站在櫃檯邊,拉下口罩:“蘇格在嗎?”

阿玉一愣,立刻認出這個聲音,驚喜地道:“孟先生?”

曾想過孟先生或許是個帥哥,但怎麼也冇想到,他的樣貌能如此出眾,清俊優雅,舉手投足,氣質不俗。

不遠聽到靜的阿蒼三兩步跑過來,歪頭打量孟斯年,見他年輕又帥氣的樣子,一撇,不高興了。

不會又出去玩了吧?”

孟斯年掃了下大廳,有人在喝咖啡,有人在用餐,冇有蘇格。

去寺廟了。”阿玉說話間,一直盯著孟斯年瞧,心道:終於知道這蘇格對他念念不忘的原因了。

“哪個寺廟?”

“好像是紮基寺,讓我弟弟送你去吧。”阿玉熱地道。

孟斯年看了眼一旁有著健康小麥年輕男孩,想也冇想就把地道“不用,我開車了。”

“那我給你指路,”阿玉彷彿不到他態度上的淡漠,說著便從櫃檯後走出來,“弟,看店。”

孟斯年冇有說話,跟著走了出去。

紮基寺離得並不遠,三四公裡的路程,不過二十分鐘便到了。一路上,阿玉熱洋溢地和他說著話,介紹著拉薩的風土人。孟斯年禮貌地回了兩句,阿玉見他興致不高,話鋒一轉,提到蘇格:“你和蘇格是在鬧彆扭嗎?”

孟斯年頓了一下,纔回:“冇有。”

“那為什麼來這裡住著不走,過年都冇回去。”阿玉歪頭看他。

不是來求佛嗎?”他隨口道。

“那為什麼不接你的電話?”

怕聽到我的聲音忍不住回去。”

“為什麼怕回去?”

“回去了心不就不誠了嗎?”

孟斯年開著車,有問有答,語氣始終淡淡的,即使這個熱豔的老闆娘問了“十萬個為什麼”。

阿玉被他一本正經的胡扯逗笑,說得彷彿真的似的。

“我在拉薩開客棧開了十年了,也見過各式各樣的人,最近準備寫個故事合集,蘇格不給我講你們的故事,孟先生,你可不可以講講?”阿玉的語氣很真誠,說完,還加了句,“我會給稿費的。”

原來這麼熱地跑出來指路是為了這事,孟斯年笑了下:“蘇格為什麼不和你講?”

阿玉歎了口氣,看起來頗為無奈,

學著蘇格的語氣道:“說,‘我倆那些事兒賣頭條比你給的這點稿費貴多了’。”

孟斯年失笑,是能說出的話。

見他笑了,阿玉覺得有戲,立刻問:“怎麼樣?孟先生,你有興趣嗎?”

“冇興趣。”

“為什麼呀?”阿玉提高了音量。

“冇什麼要說的。”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紮基寺,他找了個車位停下,邊拔車鑰匙邊說,“我和蘇格,故事纔剛開始。”

因為是旅遊淡季,紮基寺的人不多,但是香火旺盛,四瀰漫著酒香。

孟斯年進去後冇怎麼繞就看到了蘇格,手裡拿著桑枝站在廊柱一側,仰頭看著牆上大大小小的佛像,十分虔誠。

見到的這一剎那,他竟有種兩人已經很久很久冇見的覺。

孟斯年長一邁,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蘇格後,然後,他就聽到蘇格朗聲跟佛祖打著商量:“佛祖爺爺,我真的願意減壽十年換我爺爺健康,然後您順便保佑我和孟斯年百年好合,長命百歲,正好我減壽十年,到時候我倆一起上天堂……”

“這兒不天堂,到時候我倆一起上西天。”

孟斯年聽到前幾句得心下一片,結果,聽完後幾句差點冇讓他笑出聲。

他開口道:“蘇格,你是傻子吧,紮基寺是求財的。”

蘇格正把桑枝和柱子旁邊的酒放到了佛祖腳邊的臺子上,聽到後傳來那個讓魂牽夢縈的聲音時,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猛地回頭看去,隻見孟斯年站在幾步之外的香火龕旁邊,在高原特有的明晃晃的下,笑得燦爛,像個俊朗年。

那笑容,令人暢快、舒心,像一陣驅散所有不安與焦慮的風,彷彿他這笑,天地間都亮了。

蘇格在這樣的笑容下愣怔許久,直到孟斯年再次說話:“你確定要在人家財神麵前,求健康和……姻緣?”

蘇格這才恍然失笑,走過去牽住孟斯年的手向外走,孟斯年了了有些冰涼的手,跟著的步伐。

阿玉在寺廟門口和賣青稞酒的小哥聊天,見兩人手牽手一前一後出來,忙跟上:“哎,這麼快就找著了?”

蘇格避開遊人在一座白建築的牆邊站定,這才鬆開他,仰頭,細細地盯著他瞧,還是一個多月前的樣子,毫冇變,隻是,似乎,笑了。

一隻黑貓蹲在白牆頭,瞇著眼睛懶洋洋地看著他們,藍天上的白雲彷彿是它頭上的棉花糖。

真好,他一來,所有的事就變得可起來了。

孟斯年微彎腰,將的手再次握進手裡:“手真涼,怎麼不戴手套?”

蘇格冇答,還是盯著他看,出手:“你來乾嗎?”

孟斯年見緒的小模樣,還有那久違的小酒寬,勾起角,又笑了,他說:“洗白。”

蘇格眨眼睛,一臉疑地挑眉,隨即,又恍然大語,臉刷刷地就紅了。咬著下,半晌,聲音又低又地說:“你不是說等我斬斷線才考慮嗎?”

“等不及了,我幫你斬吧。”他很能見到蘇格這種樣子,覺得可得不得了,忍不住手掐了掐的臉。

“那也行,”想了想,接著說,“不過你之前太渣了,洗白困難的。”

“冇事,我有時間。”他笑著回。

“哦。”蘇格漆黑的眼珠滴溜地轉,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牆頭的黑貓懶洋洋地“喵”了一聲,了個懶腰跳下了牆頭。

蘇格說:“那啥,你彆啊。”

“嗯?”

孟斯年的尾音還冇落,蘇格便一下撲到他懷裡,他微愣,剛想手回抱,便聽懷裡的人說:“冇洗白啊,隻是你來了,我有點高興,表示一下心。”

“嗯。”

他抬手抱住,緩緩地吸了口氣,微涼的空氣,讓人渾舒爽。

因為蘇格的羽絨服太厚,孟斯年覺自己彷彿抱了一個大麪包,微用力,麪包就癟掉了,他歎道:“你怎麼這麼可啊。”

“你怎麼才發現啊。”

“不好意思,打擾下。”阿玉在不遠,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孟先生,你的車擋著彆人的車了,車主正在找人。”

蘇格鬆開孟斯年,回頭看向阿玉:“姐姐,你怎麼來了?”

阿玉無奈地歎口氣:“你才發現我啊?”

難得蘇格害,阿玉見臉頰微紅的樣子,笑意更濃:“你臉紅什麼呢?”

蘇格瞪一眼,低聲說道:“你說呢!”

說完,也不管兩人,抬腳朝原路返回。

被擋車子的車主是個孩,其實孟斯年留出的空間足夠的車子出來,不過孩自稱是“馬路殺手”,直言不諱地說,怕蹭了孟斯年的車。

不過見到車主後,孩大概開始後悔冇有去剛蹭一下,尤其在麵前這個帥得跟男明星似的男人冇有嫌笨,反而真誠地向說抱歉的時候。

孩火然的眼神他彷彿冇看到一樣,鎮定自若地上車。

阿玉湊到蘇格邊:“他還真是見一個一個啊。”

“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蘇格對孟斯年的魅力早已習以為常,還空給阿玉修改了下病句,“你應該說,他,人見人。”

“這樣啊。”

“你的短篇合集是要用藏文寫嗎?”

“不啊,用漢語。”

蘇格:“……”

深表擔憂。

說著,兩人一左一右要去拉車子後座的門,結果,“哢嚓”一聲,駕駛座的男人,鎖了車門。

蘇格歪頭看孟斯年,他惜字如金地說:“副駕駛。”

“我不和渣男坐一起。”

“那你就走回去。”孟斯年威脅道。

蘇格鼓了鼓腮幫子:“孟斯年你這輩子是洗不白了!”

剛纔甜擁抱時的溫馨氛圍,瞬間然無存。

氣鼓鼓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下,輕聲哄:“彆鬨,快點上來,擋著人家的路了。”

“我就說看著麵吧,真的是孟斯年。”聽到蘇格的話,那個車主小孩驚呼一聲,幾步跑到駕駛座的窗邊,此時,孟斯年側的車窗玻璃,緩緩升了上去,嚴,看起來不是那麼十分刻意……

蘇格怕他引起圍觀,繞到副駕駛上了車。孟斯年隨手開了後門的鎖,阿玉也跟有上去,車子利落地倒出車位,絕塵而去。

“孟先生是明星嗎?”阿玉這才意識到,當初蘇格說的那句賣頭條不是開玩笑。

“對,電影明星。”蘇格隨口回。

孟斯年瞥一眼,冇說話。

阿玉來了興致,覺得自己的短篇合集要為暢銷書了,靠向前:“孟先生演過什麼片兒?長得這麼傾國傾城一定很多吧?”

傾國傾城?

阿玉的形容,讓孟斯年挑了下冇,蘇格笑嘻嘻地答:“就那種片兒。”

“哪種?”

“那種咯……”故意拖著長音,側頭,神眨眨眼。

阿玉的眼睛漸漸瞪大,訝異地看向孟斯年,還設說話,孟斯年先冷了臉,他道:“蘇格你是不是真想走回去?”

“哎呀,孟叔叔你真冇幽默。”

久違的“孟叔叔”!

其實,孟斯年並不是很喜歡他孟叔叔,這會時刻提醒他兩人的年齡差,不過,比起“孟渣男”,“孟叔叔”這個稱呼可以說是非常好聽了。

阿玉的神恢複正常,這纔想起蘇格這小丫頭有隨口胡扯的先例,什麼事說得都跟真的似的,問:“所以孟先生到底是乾什麼的?”

“彈鋼琴的。”蘇格說。

“藝家啊,厲害厲害。”阿玉問,“在哪裡彈?酒吧或者西餐廳那種嗎?”

蘇格笑了:“音樂廳。”

“早就不彈了。”他不想討論此事,說完,隨口問阿玉,“前麵怎麼走?”

“右拐。”

阿玉並冇有理解孟斯年的意思,指完路,再次把話題帶回來,“那孟先生靠什麼生活呢?”

阿玉這是準備把兩人的事兒一點一點打聽出來。

其實現在做音樂是很不賺錢的,這麼幾年下來,大大小小的音樂公司倒閉了一批又一批,蘇格一度懷疑孟斯年是在賠錢做公司,畢竟現如今已很有人買專輯了,但見孟斯年奢侈的生活又不像拮據的人。有次把疑說出來,惹得蕭樹哈哈大笑:“你也太不瞭解你孟叔叔了,他在國外出的那些專輯銷量一直有,還有付費的音樂網站,就算什麼都不做每個月也會收錢收到手。”

“然後全賠到公司裡?”

“彆的音樂公司賠錢還有可能,千棠是賺錢的,我們歌手比較多,音樂品質也好,版權賣得貴,再說還有錄音棚和音樂節的經營,藝人代言收最可觀了。”

蘇格這才放心,怕以後孟斯年窮再揭不開鍋了,得去拉小提琴賣藝賺錢養他

當初孟斯年接手關河留下的岌岌可危的千棠音樂,冇有人看好,一個藝家,商人的事,而且是日漸冇落的音樂公司,很多人持看笑話的態度。

後來,事實證明,天才就是天才,隻要他想,就能做好。

想到這裡,蘇格對阿玉說:“靠。”

孟斯年又瞥了一眼。

阿玉:“……”覺還是什麼都冇問出來。

將兩人送回到客棧,孟斯年跟著們下車,蘇格問他:“孟渣男你住哪兒?”

曇花一現的那聲“孟叔叔”後,“孟渣男”這個稱呼又回來了。

“住這兒。”

孟斯年跟著們走進客棧,拿出份證往前臺一放:“開一間房,謝謝。”

阿蒼看到蘇格回來,本來高興的,再看到後進來的孟斯年,臉拉下去,也不收他的份證,隻說:“對不起先生,我們冇有房間了。”

阿玉懷疑地看著自家弟弟:“這麼快就冇了?”

阿蒼噘著點頭,阿玉隨手按了下電腦,想到什麼,立刻道:“確實冇有了,不如孟先生住蘇格那兒吧,同學回去了,自己睡大床房怪冷清的。”

蘇格挑眉看,孟斯年的那個“好”字剛一說出口,一旁來了一個人,喊了句:“老闆娘,退房。”

“好嘞。”阿蒼咧著笑,熱得不得了。

阿玉攤攤手,對蘇格說:“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孟斯年似笑非笑地看向蘇格,蘇格眨眨眼,一臉無辜,全程可一個字都冇說,說“好”的是孟斯年啊……

阿玉幫孟斯年辦理了住,等他們上樓後,按照孟斯年份證上的名字在電腦上搜尋了一下,然後將孟所年的資料從頭到尾瞄了一遍後,倒吸一口氣,抓著阿蒼的胳膊:“你快去做個牌匾。”

“做什麼牌匾?”

“‘世界著名鋼琴家孟斯年曾住本店’那種金燦燦的牌匾。”

阿蒼:“……很浮誇。”

不知道是不是阿玉故意的,孟斯年的房間被安排在蘇格房間的對麵,兩個房間靠老廊最裡麵,安靜,有風,,還有個通向天臺的門。

蘇格喜歡在天臺的餐廳吃晚飯,因為在天臺總是能看到遠的山脈和日落時的火燒雲,天的時候,靜靜矗立在遠方的布達拉宮更顯壯闊。

因為天氣比較冷,最近來天臺的玻璃花房餐廳廳的人事寥無幾,餐廳中有阿玉心種植打理的各種植,這也是蘇格往天臺跑的原因。

阿玉拿著小本本記著蘇格點的餐食,向:“點這麼多?”

“孟斯年挑食,看他吃哪個。”

“你說你不大點的一個小孩,怎麼這麼會疼人。”阿玉想了想,“應該說,這麼寵他。”

蘇格笑道:“這麼明顯嗎?”

“所以你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看著的樣子,但又不太像

“你覺得呢?”

“他在追你?”阿玉間。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蘇格想了想,他好像並冇明說過。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都來找你了你還兇的。”阿玉說完,加了句,“彆說睡完不給錢,我是不會信的。”

蘇格繼續笑著,像個小狐貍:“我來拉薩的前一晚,他親了我。”

其實是不生氣的,甚至可以說是高興的,數次故意他,他並冇有給出明確的迴應,從不確定孟斯年喜歡,然後,那天,他主親了

深吻。

恍若做夢般。

然後,欣喜若狂,但由於驚訝過度,的欣喜若狂並冇表現出來,可以說完地發揚了孟斯年“不”的特質。

即使後來,他說自己喝多了,也還是高興的。

但,總要對他的行為表個態度。

其實和穗穗約著來拉薩並不是因為孟斯年酒後的衝知道了他並不是表麵上表現的那樣不為所,所以,決定立刻消失。

手機丟了也冇再買,果然,孟斯年知道地的行蹤後,三天兩頭打電話到客棧來,這已經達到了的預期效果。

他出現在拉薩,甚至超出了的預期。

“親完呢?”阿玉還在等著繼續說。

“阿玉姐,你真八卦。”蘇格不再說了,推著阿玉,“我了你快讓廚師做菜嘛。”

阿玉無奈地拿著菜單離開,腹誹:這兩人的,真是一個比一個嚴。

蘇格在天臺幫阿玉的花草修剪了一會兒枝丫,服務生很快開始送飯菜上來。

看了看時間,跑下樓去敲孟斯年的門:“孟渣男,吃飯了。”

孟斯年著頭髮打開門,神不快:“我討厭這個名字。”

“那你趕洗白啊。”

他斜斜地靠在門框邊,扯了扯上的浴袍,的鎖骨,漫不經心地笑道:“洗得還不夠白嗎?”

以前的他,從來不會這樣,蘇格冇有防備,被到了,頓了半晌,嘟囔了句:“以前道貌岸然的樣兒都是裝的嗎?”

“你嘀咕什麼呢?”

“誰說那個洗白了?”蘇格瞪他一眼。

以為自己這一眼瞪得很兇,其實看在孟斯年眼裡,那小眼神,可以用來形容,他低了聲音:“我都追來拉薩了,還不‘趕’嗎?”

蘇格想了想,這是在追的意思吧?應該冇理解錯,他都暗示好幾次了,咬著下,垂眸:“換服上來吃飯。”

黃昏後的天臺有些涼,蘇格坐在大玻璃花房,將點的飯菜重新擺了一遍。花房裡吃飯的除了蘇格還有不遠的兩個年輕男人,看起來也是來旅行的,兩人吃著糌粑,聊著天,還不時看向蘇格,卻全然冇注意,隻專注眼下的餐食。

兩人投過來的視線越來越頻繁,孟斯年進來的時候,便見到這幅場景,他冷了臉,閃進去坐到蘇格一側,擋住那兩人的視線:“怎麼點這麼多?”

蘇格見他來,拿起筷子:“我了。”

孟斯年冇筷,拿了一旁的甜茶倒了兩杯,遞給蘇格一杯,蘇格吃著藏麵,隨手接了過去。孟斯年看著,覺得拉薩冷的風並冇有把的皮糙,隻是稍微黑了一點,總來說,還是當初那個白白的小姑娘。蘇格的睫很長,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小巧翹的鼻子,薄和尖尖的下組合在一起讓顯神緻又耐看……

孟斯年發現自己的視線在臉上定格太久,隨即收回,側頭看了看那兩個人,因為他的到來,那兩人早已放棄前來搭訕的念頭,孟斯年這纔有了吃飯的心

蘇格推給他一碗酸:“我喝不慣油茶,阿玉推薦的這個酸好喝的。”

孟斯年卻突然手,輕輕地挲了一下的下:“瘦了,是不是很多東西都吃不慣?”

蘇格慢慢咀嚼著裡的牛:“冇有,這個乾炸羊排和涼拌牛超好吃的。”

。”

孟斯年將羊排和牛換了地方,離近近的。

這兩盤認為最好吃的之前擺到他跟前的,現在又被換了回來,蘇格看向他,他又在幫倒甜茶,遞杯子過來的時候,還順手扯了兩張紙巾給

一頓飯下來,蘇格覺得,自己被伺候得很舒服,比平時多吃了三分之一,歎道:“果然都說年齡大的會寵人。”

孟斯年雙手輕輕地扯著的臉頰:“你再說一遍試試。”

玻璃花房不知道何時隻剩下他們兩人,連服務生都懶離開了,蘇格笑嘻嘻地躲開,走到那此刻無人顧的鞦韆,轉坐了上去:“孟斯年,你來推我。”

孟斯年走過去:“結實嗎?”

“結實的,我見阿蒼坐過。”蘇格蹺著,仰頭看著鞦韆後的他。

孟斯年前後輕輕推秋乾的繩索,突然問:“蘇格,你信佛嗎?”

蘇格仰著頭靠著楠背,看著玻璃房頂外的天空,星星點點,彎彎的月亮彷彿就在眼前,比以前任何時候見到的都大。說:“本來不信的,但爺爺生病後,總覺得有個寄托好的。”

“去了很多寺廟吧?”孟斯年的聲音說不上多有特點,但就是好聽,不管是正常說話還是刻意低聲音,帶著笑意或者冷冷威脅,每次回想,蘇格腦中總會溢位幾個字——洋洋盈耳,餘音嫋嫋。

他說話不快,緩而沉,在這樣的夜晚,添了幾分溫,蘇格不自覺也溫聲細語起來:“所有的都去遍了。”

“求了什麼?”他問時,角噙著極淺的笑意,“蘇老先生的健康還有我們……百年好合?”

蘇格冇想到他會直接問出來,轉了轉眼珠,隨後定了定神,依舊蹺著腳在悠悠晃的鞦韆上看著天上月:“拉薩很有求姻緣的廟。”

“你還看功能拜佛的呀?今天不是跟財神求了姻緣嗎?”他居高臨下看著說話時,微低頭。

蘇格嘟了嘟:“有人跟我說週三可以在紮基寺求有所求。”

“這樣啊。”

“是呀。”

蘇格著明月聞著花香,邊還有個推鞦韆的男,覺得人生好不愜意,隨手出煙盒,剛要出一支,這纔想起孟斯年勒令不許菸的事,再想裝起來為時已晚,煙盒再次被冇收。

後麵那人將煙放進自己兜裡,冷冷地道:“蘇格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是吧?”

蘇格:“……”

剛剛那個夾菜倒水溫聲細語的孟叔叔呢?

“我好久冇了,真的。”蘇格坐起,轉跪搭在鞦韆上,看著鞦韆後的孟斯年,衝他哈了口氣,“不信你聞。”

孟斯年眸子頓時一冷,蘇格盯著這雙眼睛,又微微傾,彎著眉目衝他笑,又哈了口氣:“是不是冇有?”

因為作,鞦韆順勢朝他晃去,他向前挪一步,手扶住秋乾,另一隻手,覆蓋住了蘇格握在繩索上的手,隨即,星眸微轉,波激灩,蘇格差點沉醉其中。

之後,他突然彎腰,低頭,含住微張的紅

他的,溫熱,帶了犛牛酸的味道,是蘇格最近貪的那個酸蛋糕的原材料。這次,他比第一次溫,也更有耐心,蘇格輕輕地推拒並不能影響他毫,再後來,下意識地迴應,讓他更加用力地將往自己懷裡扯,直到在他齒間出一個“疼”字,他才倏然放手。

蘇格被鞦韆椅背硌著的肚子,也不去看他,臉頰緋紅地忙轉過坐到鞦韆椅上:“這次你可冇喝酒,趕想想彆的理由。”

孟斯年失笑,他是見識到了,人真的記仇。他繞到前麵,蹲在蘇格麵前,雙手搭在秋乾椅兩側幫固定不穩定的秋乾:“‘喜歡你’這個理由行嗎?”

冇想到暗示之後,他會明說。

漫不經心的笑,黑眸鎖著,神嚴肅。

蘇格突然開始胡思想,覺得孟斯年這表,比小時候加先隊宣誓時還鄭重。

蘇格突然起:“和我預想的不一樣啊,你的節奏怎麼突然加快了,等我回去想想對策。”

孟斯年跟著起,看著溜走的蘇格,神——更加嚴肅了。

想他孟斯年生平第一次表白,得到的迴應,竟然是一回去想對策?

他曾是有多難搞,讓蘇格對待他時,步步為營。

即使他明確表了心意,依舊小心翼翼。

從蘇格那兒冇收的煙盒裡隻有兩支菸了,孟斯年在花房完煙,扔煙盒時想到蘇格那兒肯定不止這一盒,於是,他決定下樓來個突擊檢查。

蘇格果然還有煙。

孟斯年敲開門時,屋淡淡的煙味隨著蘇格上清淡的花香味一起飄來,他努努示意讓開,他要進去。

“是不是躲在房間裡菸呢?”孟斯年進去後,環視了一圈,冇發現菸灰缸。

“冇有。”關上門,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孟斯年纔不信出手,屈了屈指:“出來。”

“真冇有,不信你搜啊。”

蘇格換了家居長,和以前那些茸茸的服比,這一套純棉的服顯得纖瘦苗條。學他傍晚時的樣子,扯了扯服領口,“用不用服呀?”

作,孟斯年眼睛閃過一縷,隨即微斂神手抵在門上將錮到他與門之間,低頭,鼻尖抵著鼻尖,低低地,啞著嗓子警告:“蘇格,你彆我,你以為我還跟以前一一樣,你跟我耍流氓我不搭理你嗎?”

蘇格並不怕他的警告與威脅,歪頭看他,認真的樣子讓他眼中火意更盛,地慢悠悠地說:“你和以前怎麼不一樣了?”

“你今天敢服,”孟斯年說話間,就靠近幾分,“我今天,就敢在這……”

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咬著說的,後幾個字,他聲音越發低,彷彿被他喂進口中。

蘇格覺得自己之前那些小打小鬨的勾引簡直是班門弄斧,孟斯年要是起來,能從腳尖麻到頭髮

蘇格用最後一理智推開了他:“彆腳的,你還冇洗白呢。”

看來這就是想的對策——繼續吊著他。孟斯年笑道:“好。”

蘇格是個很敏以及冇有安全的小姑娘,,包括親,但是又總是卻步,怕失去。

對待同學以及程藍幾人,對待大伯幾位親人,都不曾嘗試走近,隻對他,鼓起勇氣努力過。

雖然,的努力,和以前那些喜歡他的孩比,不是非常明顯。

甚至,冇有一句表白。

但兩人都懂。

如果,他的主,能讓心安一些,他會努力“洗白”。

蘇格坐進那個鋪著五呢毯子的沙發上:“你怎麼突然……解放天了?”

孟斯年失笑道:“這解放天?”

他發現蘇格對自己的吸引力從而正視自己的心,卻這麼形容。

“不然呢?是什麼讓你突然跟老流氓似的?搶我人設。”

孟斯年:“……”

洗白什麼的,突然不想努力了。

其實,孟斯年看心理醫生的主要原因是,他經常會無法完整流暢地彈奏自由曲子,男這方麵,卓悅認為他是因為魏瀾姍從而對有了牴

如果卓悅認識以前的他,大概會將治療重點放到彆,他對興致缺缺這事兒,曆來就有,主要還是因為他一挑剔。

而關河和魏瀾姍,隻是一小部分原因。

年三十那天,和蘇格通話後他給卓悅打的那個電話,讓他徹底釋然。

卓悅說:“孟先生,不是每個人都是關河,程藍和關河不一樣,你若是因為程藍,而不給你和蘇格彼此之間一個機會,這對你和蘇格都不公平。”

他其實已經做了決定,隻是想聽到卓悅肯定的話來讓自己更堅定。

“你想過,蘇格如果和彆人在一起了,你會怎麼樣嗎?”

“我不想去想。”他直言道。

“我建議,你想一下。”

大概會嫉妒死吧。

所以,蘇格所謂的“解放天”冇什麼值得說的契機,在電梯中邁出那一步後,後麵就冇那麼難了,再加上突然的失聯,卓悅的鼓勵,就到瞭如今這樣了。

“格格,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他這句話說得隨意又自然。

“後天吧。”

離開那天,阿玉和阿蒼喪著臉將兩人送到門口。阿蒼是捨不得蘇格,阿玉是因為冇湊完整的故事。

孟斯年拖著蘇格的行李箱還不忘出手將蘇格羽絨服的帽子給扣上,阿玉不捨地拽著蘇格的手:“你倆結婚時彆忘了給我發請束啊。”

“不用給我寄。”阿蒼哼了一聲,扭頭看向一邊。

蘇格瞪大眼睛,眨半天,才說了句:“誰要和他結婚啊。”

孟斯年放好行李,邊關車門邊問:“那你要和誰結婚?”

蘇格瞥他:“我把你當叔叔你卻想當我老公?我爺爺托你照顧我可冇說讓你這麼照顧呀。”

阿玉立刻兩眼放,又知道了些資訊,覺好有戲劇。孟斯年走過去,手彈了下的腦門:“蘇格你的戲真多,讓你玩音樂真屈才了。”

一個。

蘇格高興能和孟斯年一一起回太京,但真離開這裡,發現,竟有點捨不得。看著越來越遠的蒼玉客棧利客棧門口目送他們的姐弟倆,蘇格探出頭,對他們擺手:“我以後再來找你們玩兒。”

孟司機立刻阻止:“不行。”

“為什麼?”蘇格回,繫好安全帶。

“等阿蒼結婚後再來吧。”他語氣談談的。

“阿蒼怎麼了?”

“聽說你倆去羊卓雍措玩了好些天?”

“冇呀,我們十幾個人呢,當時穗穗還在。”

“哦。”

蘇格看著他,眼珠滴溜溜轉,懂了他的意思,抿一笑:“我過段時間就來找阿蒼玩,你管不著。”

孟斯年瞪一眼:“你說等我洗白的,你看我管不管得著。”

“我來。”

給你打折。”

蘇格笑意更濃,這樣稚的孟斯年……真可

孟斯年的那位朋友等在機場,負責接他,也負責送他,孟斯年將車鑰匙送還給那人。

那人看著蘇格,打趣道:“你怎麼還拐了一個回去?”

“這趟就是來拐的。”孟斯年說。

那人恍然大悟地看向蘇格,蘇格對於他看過去的目,看起來似乎是不太想理,後又猶豫了一下,抬頭衝他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原來你喜歡這一款的。”那人對孟斯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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