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你的事我自會做到。”拿出蕓娘的元神，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這是你找到的靈魂碎片，我已經全部修復好。”

“楚玨，我問你，你是想繼續如同靈一般陪伴在你邊，替你解悶說話，還是想讓進回，開啟一段新的人生？”

楚玨跪在地上愣了愣，半晌才嘶啞著嗓子問：“……還有轉生的機會？”

“我說有，那就一定有。”

反正說什麼聽什麼就對了，不要質疑的話。

楚玨沉默地垂下頭，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選擇。

“你要想好了，如果讓恢復靈，便是和以前一樣的狀態，和你相伴到老，但靈不會老，也許到你壽終正寢的那一天，蕓娘還是青依舊，且人和鬼，永遠沒有可能。”

“我……我知道。”他的拳頭了。

自己以前不是希蕓娘能夠擺自己麼，不得趕去投胎，只是那時候蕓娘說，自己壞事做太多了，無法投胎，一輩子都只能這樣了。

可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自己眼前了。

為何口又是那般酸脹痛，好像連眼睛也是酸的。

手背上忽然落下一滴灼熱的淚，他了，問白婳：“那如果選了投胎，會怎樣？”

“我自會替選一戶足食，待極好的人家，讓下輩子不會再人白眼，不會再挨。”

楚玨握了拳頭，他到底該選哪一個？

他好不容易才將蕓娘找回來，卻要告訴他這麼殘忍的現實。

可選擇權在他手里，但不管怎麼說，蕓娘都能活，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那、那的下一世是不是會過得很幸福？”他無比期待地看向白婳，希能有一個完的答案在等著他。

白婳卻說：“人之一生，變數太多，我只能盡所能替挑一戶好人家，保證食無憂，至于往后的日子，得靠自己走。”

“那也夠了。”楚玨更咽著說：“跟在我邊時，我總是說好多惡毒的話去攻擊，罵丑，每次都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心里一定難過極了。”

“既然跟在我邊讓難過了，那還不如放手，讓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反正……反正轉世過后也不會記得我這樣一個渾蛋人渣了。”

楚玨現在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以前是有多麼的混賬了。

錯把珍珠當魚目，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所以，你選好了嗎？”

楚玨笑著點了點頭：“嗯，我選好了，殿下，就讓自由吧，不該錮在我這樣一個混賬邊。”

既然有更好的選擇，又何必留在他邊自討苦吃呢。

“好。”

“殿下，不知可否能讓我再見最后一面？”這一見，只怕往后余生，都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要見的是蕓娘，還是？”

楚玨笑道：“我要見真的蕓娘，而非畫像。”

蕓娘那張麗的臉是畫的，自從知道他厭惡自己那丑陋的面孔后，便再也沒用過那張丑陋的臉了。

“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芒大盛的瞬間，虛幻的人影漸漸在半空中凝聚。

最后形蕓娘最真實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地丑，即便柳淮需早有準備，也還是被蕓娘這副尊容給嚇得臉發白。

可反觀楚玨，卻是滿臉溫笑意，似想要的臉，可那手卻穿過了的子。

他驚愕地看向白婳，很是不解，從前蕓娘就算只是個靈，他也是能夠的，可為何現在卻不能了？

“現在于無意識狀態，不會蘇醒，也只是一縷殘魂，你自然不到。”

“那……現在可還記得我？”

他收回手，悲傷地看向白婳。

“不會。”

楚玨苦笑。

“從靈魂破碎那一刻，有關于這一世所有的凡塵記憶，都會慢慢消散，只有徹底忘卻前塵，才能進回，明白嗎？”

楚玨苦笑：“是，楚玨明白了。”

所以他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失去的了？

心口的位置好痛，仿佛連呼吸都是困難的，窒息，疼痛。

這是楚玨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這般復雜的滋味兒。

酸脹難耐，似所有的緒都堵在了頭，即將噴涌而出。

可他卻生生將這緒了下去，笑著說：“沒關系的，本就是路人，我對又不好，忘了我也是應該的。”

原來在最后的記憶中，他都不曾在腦海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總是不喜歡黏著自己，而今卻十分懷念以前了，可真是犯賤的厲害。

“那轉世后的容，還會變嗎？”極為不喜自己這般樣貌，試問這世間子，能有幾個不在乎自己容貌的。

為悅己者容，蕓娘也一樣。

“按理說不會，不過這般樣貌并非是生來就有的，也許下一世會變得更好。”

“那就好。”楚玨終于松了口氣：“這樣一來，就不會被人嘲諷了，也就不會遇到我這樣的人渣了。”

“好了，你好生養著，我自會安排。”

“多謝殿下。”

瞧著他如今變得如此進退有禮的樣子，還真是讓白婳有幾分不適應，想想他當初是何等囂張跋扈的一個人，現在也沉穩斂了許多。

“這投胎可是門技活，也就本殿心善，替你走后門挑選好人家。”白婳無奈的搖了搖頭。

柳淮需跟在后說：“殿下如此能力通天，我可否問下殿下的神職是……”

白婳冷眼一瞥：“你方才不是跑得快？”

柳淮需尷尬的了鼻子說：“玉清觀就剩我一個了，自是不能死的，不然就沒人傳承了，殿下要怪就怪吧。”

“就你那點兒本事，還能指傳承給誰？”

“殿下說的是……”

等他反應過來，白婳早就沒了蹤影，所以他方才詢問之事又沒了答案，他懊惱的看著手中的鱗片，這是那日周易安亡時，他在破裂的城墻撿到的。

今日在林子里，他也已經看到了白婳真，約間已經猜到了一些事。

只是這世間有關于孽龍的記載本沒有，因為他們從來都只會記載那些擁有無量功德的神，而不是那樣一個令人到恐懼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