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並不木訥，他當然能看得出鍾蕾真正的心思。

喜歡這首歌，也很想唱這首歌。

不是唱小樣的那種唱，而是以這首歌真正演唱者的份，用自己的理解來詮釋這首歌的真諦那種唱。

因爲這首歌寫的本就是自己的心境。

讀懂之後，這首歌對有著羈絆般的致命吸引力。

所以吃飯時鐘蕾一直在強歡笑，口是心非著恭喜。

很失落，以至於陳鋒說要分錢時，才那麼輕易被激怒。

不知不覺，陳鋒在房間裡思索了個把小時，低頭看看錶，已是夜裡九點了。

他拿出決定了。

陳鋒出手機，找到鄭的電話。

“姐，打擾了。”

對面的鄭似乎正在吃飯，裡含含混混的說：“什麼事？不是讓你明天再回復嗎？”

“是這樣的姐，《乏味》這首歌……”

“不賣是吧？”

“啊？你怎麼就知道了。”

“薇薇說的。如果你沒有當場答應，那多半就是不賣了。並且薇薇還說了，你是打算讓唱小樣那個生來唱，對吧？”

吃人，拿人手短，別人出了力幫忙，但自己卻拒絕了別人的好意，現在被當場拆穿小心思，陳鋒甚是尷尬，竟不知如何回答。

“沒事，你不必介意。薇薇說收歌不是簡單的買賣商品，更重要的是緣分。就像男談，不一定長得漂亮就合適，重要的是互相契合。恰如汝之糖，彼之砒霜。”

“在聽小樣時，薇薇就覺得那個聲音的主人才是最適合這首歌的人，陳黎只是第二好的選擇。”

“相信你在聽過之後也有這種覺。當然了，我們既然答應過你要幫你，自然不能食言而，所以我們沒有與你主提。現在你自己意識到了，當然最好。”

“陳鋒我再給你一件事吧。薇薇還說了，如果你最終決定把歌賣給陳黎，其實對你會失。因爲這說明你只擅長創作，卻不擅長給自己的作品找到最好的聲音。”

“好了，這會兒我還在外面陪薇薇拍MV，先掛了。陳黎那邊我會盡快幫你回覆。這在行業裡是常見的現象，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掛了電話，陳鋒沉默良久。

他是真沒想到，盧薇明明是鍾蕾的手下敗將，音樂嗅覺竟強悍到這個地步。

仔細想來，盧薇在當今這個時代，似乎也只輸給了鍾蕾。

縱觀盧薇一生的就，如果不是同時代有個鍾蕾過於耀眼，才應該是這幾十年裡就最高的歌手。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啊。

陳鋒深吸口氣，上樓，敲門。

鍾蕾沒理他。

陳鋒在門外大喊道：“我剛纔給對方答覆了，這首歌我不賣了。我想給你唱。”

“什麼！”

鍾蕾猛的打開了門，“你瘋了？”

原來一直站在門口。

陳鋒搖頭，“沒瘋，很清醒。”

“你吃錯藥了吧？陳黎最近正當紅。你知道你的歌如果功賣給陳黎，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吧？這意味著你從現在開始就登堂室了，以後你只要自己努力點，就能源源不斷的接到約歌的邀請。”

“知道，但無所謂。”

“我本就是個毫無名氣的新人。我來唱這首歌是暴殄天，對你一點幫助都沒有。再說了，我也買不起。”

陳鋒搖頭，“歌紅，你就紅，我也紅。一首歌紅不紅與演唱者本的名氣雖然有一定關係，但那並不是決定的因素。更重要的還是這首歌本的品質如何。在我看來，你纔是這首歌最適合的演唱者。難道你對自己沒信心？你真認爲自己唱出來的效果不如陳黎？別人現在比你紅，你就自卑到只能仰視別人？你在懷疑自己？那當初是什麼給了你勇氣從學校退學？難道不是絕對的自信？”

陳鋒接連幾個問題砸出去，讓鍾蕾沉默了。

每一個問題，都如打靈魂的鞭子，在的心窩裡，既痛又深刻。

又如鋒利的長劍，不斷鑿開僞裝，狠狠刺痛著。

鍾蕾深吸口氣，低沉道：“你真這樣認爲？”

搖了。

“嗯，在我聽到你練歌時，就已經這麼覺得了。”

“謝謝你的認可，但現在我的確拿不出二十萬。還有，就算我買了你的歌，也沒辦法做出來。”

陳鋒想了想，“你來唱，我們自己做，只做單曲。然後拿到平臺上去發佈，走付費下載的路線。”

鍾蕾直搖頭。

“這不現實。現在的聽衆只免費聽歌，付費習慣還沒有培養出來。除非是忠實鐵桿，否則很有人會付費下載。就連知名藝人出新歌都得會員免費，更何況還是一個純新人出的單曲，沒人會給錢。”

陳鋒搖頭，“別人不行，不代表你不行。”

事實上，在五年之後，《乏味》作爲鍾蕾的出道作，正是自己錄製了，發到平臺上，並迅速的形病毒式傳播，短時間紅遍大江南北，才讓迅速蛻變。

當然那時候很多人還覺得只是個曇花一現的網絡歌手，沒人料到其實是厚積薄發，一風雲便化龍。

在紅起來之前，鍾蕾自己也沒想那麼多。

當時只是不甘心，豁出去全力做最後的抗爭，最終功了而已。

現在陳鋒又把這個時間提前了幾年，還沒經歷那麼多，還沒到徹底山窮水盡的一步，自然多了些投鼠忌的顧慮。

果然，鍾蕾又茫然的問：“你到底是有多相信我的實力？你有聽我唱過一次完整的歌嗎？”

陳鋒頓時警覺，差點就要餡了。

他索神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最好的答案。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結果？大不了我們也用免費模式，按流量分吧。”

“流量分的比例很低很低，你不可能靠這個賺回二十萬來。”

鍾蕾認真思考片刻陳鋒提議的可行，最終說道。

陳鋒倒是灑的搖頭，“名氣就是錢。我給你唱，這首歌的著作權還是我的。不管平臺分比例再低，只要歌紅了，有了足夠響亮的名氣。我下次賣歌，就不是二十萬的價了。回頭不管是你又或者是其他人，想用這首歌做商演，又或者在任何介上表演，還得給我付費。”

“但我賣給陳黎的話，著作權都不是我的了。我都無法確定是否會給我署名，後續的諸多收也沒我的份。我讓你唱，考慮的其實更長遠。”

爲了說服鍾蕾放下芥，陳鋒給自己找了一萬個理由來說服。

果然信了，“這纔是你真正的打算吧？”

陳鋒笑道：“你要這麼理解那也可以。”

談妥之後，二人即刻行，湊一起仔細合計起來。

陳鋒不是很懂的環節，就讓來盤算。

鍾蕾算了算賬，“我只有五萬的存款。但接下來大約還需要花超過十萬找人編曲，只是吉他伴奏肯定不夠的。然後伴奏製作與錄音棚的母帶灌錄大約也需要花十萬左右。攏共需要二十萬打底。”

陳鋒打斷了，“編曲不用了，我都完了，我這邊有完整的曲譜。”

“啊？”鍾蕾傻了眼，“一共多種樂？”

陳鋒開始掰指頭，“吉他、貝斯、架子鼓、鋼琴、編鐘、風琴、口琴……十二種。”

嘶嘶倒吸涼氣的聲音在房間裡此起彼伏，鍾蕾用無比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陳鋒，以確定他不是在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