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龍峰，峰頂。

初春的天兒，雪已經化了。但這季節，還是有來山上的人。今兒天氣算好的，只是山上風大，新長的綠草風一吹，瞧著生機茫茫，卻不知為何讓人有些覺得冷。

山下的守山人抬頭了眼山頂，來龍峰的主峰高聳雲，他自然不見那峰頂，也聞不見那峰頂隨風傳來腥氣。

峰頂，黑染了平坦的崖石，法陣早已被破，和倒下的遮蓋了法陣本來的面目。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道士踩上一灘黑，道袍角被腥臭的黑染了，他卻毫不介意，四下里一瞧，數了數。

嗯，六半。

六半，。

那些大多頭分離，唯有一，腰間斬斷，倒在懸崖邊，是個下半，腰間肚腸嘩啦啦往崖下流，估計那上半已經掉了下去。

除此之外，地上還有一地死去的蠍子蜈蚣毒蛇，場面儼然人間地獄。

量子嘆了口氣，「我真佩服你，七煞所困，還能爬這麼高的山，殺這麼多的人，破這麼棘手的法陣。唉！」[

下方山路上，一人倚著山石坐在那裡，頭微微低著，『』出的半張臉已經看不出人『』。青黑的眉宇間似有氣遊走，上已被染黑紅，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敵人的，只看見『』出的雙手黑汩汩地往外淌，他手上抓著不放的兩樣東西，一是一把匕首，一是一塊手機。匕首扎地面，手機口放著，人看著已彌留，手機卻握著，上頭黑紅的手指印。

量子了眼山下，又嘆氣，「唉！早知道我不爬上來了，還要把人背下去。這麼高的山……唉！天意。」

嘆完氣，他就手去拉徐天胤。

……

時間倒退一些時候，在肖奕在會所室里喊出那句「手」的時候，一輛路虎車停在了路邊。

車子停得很急，路過的司機有狐疑的，開過去時轉頭一瞧，頓時大驚！只瞧見車玻璃上紅一片，不知出了什麼事。有人不想惹麻煩，趕踩油門走了，有人眼尖，瞧見那車是京城軍區的車牌，頓時把車停去路邊，上前詢問，車還沒敲響，車子的油門便忽然發。外的人一驚，趕後退，只見眼前路虎車倒退十幾米，原地一個掉頭，向著來路方向疾馳而去。

十分鐘后，那輛車便到了來龍山腳下，男人一下車便噴出一口，他的目卻只著山頂。

山頂，七煞鎖魂陣外七名降頭師盤膝坐著，這時睜開眼，各自眼底有驚疑的意味。

怎麼覺被陣法所咒的人在靠近？

驚疑了一會兒，有人用泰語笑道：「不可能！肖先生說了，這是茅山最惡毒的陣法，由魑魅魍魎魈魃魋這七煞困守，日夜對陣中所困亡魂進行摧殘，直至魂飛魄散。要是用在活人上，那就等同於千刀萬剮之刑，不會立刻死去，但會慢慢熬干生命。中了這毒咒的人，乖乖固守元氣還能活上一陣子，哪有趕來送死的？」

有人看了山下一眼，雲霧遮了山下景『』，頓時也笑道：「估計還沒爬上來就死在了半路，就算沒死在半路，上來也是送死。」

其餘人也互看一眼，笑了。

七對一，有輸的可能？

卻不知，山下，徐天胤速度迅捷如豹，十分鐘已到了半山腰。來龍山脈的龍氣源源不斷聚來他四周，他似要激發的極限，卻在山路旁的草葉上留下一路黑……

行至接近山頂時，周圍忽然生變，眼前景『』像了『迷』宮。七煞鎖魂陣，陣法最強之形同八門金鎖，牽一髮而全，陣中七煞形同鬼魅，折磨摧心。[

山頂，七名降頭師臉『』這才變了，直到人進了陣中，他們才真的知道，有人上來了！他們聽肖奕說過，這陣法對付的人是夏芍，他們之所以從泰國來到這裡和肖奕合作，也是為了找夏芍報仇。但這個孩子，連通都不是的對手，之前覺得不可能來，幾人還不張，如今人就在陣中了，他們怎能不張？

正慌神中，不知是誰喝道：「冷靜！重傷了，來到山上一定消耗了許多元氣，現在到了陣法里，未必能走出來！我們集中神，維持陣法！」

其餘人這才鎮定下來，想想也有道理，修為再高的人，了重傷，又在陣法中，能怎樣？他們這邊可有七人！

但這樣的慶幸在隨後一道黑影突然出現，斬斷了正背對山下方位的一名降頭師頭顱的一瞬，徹底破滅了。

腔子里的噴出來，一顆頭顱滾到對面降頭師腳下，六個人頭髮齊齊一炸！待一抬頭，只見那腔子里的落下，頭砰一聲倒下，『』出後頭一人，那人眉宇間有青黑遊走，已辨不清面容，但形竟是個男人！

怎麼會是個男人？

六人弄不清楚，明明肖奕說了，這咒是毒的夏芍，怎麼害的卻是個男人？明明肖奕說了，這陣形同八門金鎖，進陣容易出陣難，可難在哪兒？人不是眨眼就在面前了？

這些人自不知道，徐天胤自奇門陣法一道上本就有奇才，他連師父唐宗伯布下的八門金鎖陣都能走破，何況這形同八門金鎖的陣？即便此時重傷，今時修為也與舊時不同了。

正當六人震驚之際，卻見一道黑森森煞氣不知哪裡來，橫空一切，先前死了的那降頭師旁邊一人脖頸嗤地一條線，噴出來，那人腦袋歪下來，和脖子只剩一層皮連著。

這人一死可不得了，剩下的五人終於驚醒，心下駭然此人陣如人之境，一現便殺兩人，當即不敢再有任何失神，陣法也不管了，齊齊起，裡念叨著聽不懂的咒語，便要用降頭和徐天胤一決高下。

五人心裡也覺得這陣法是肖奕吹噓，沒他說的那麼厲害，這一起，心知陣法也就破了，卻懶得理會。殊不知，這一起，徐天胤眉宇間遊走的青黑霎時淡了淡，來龍峰頂的龍氣剎那狂暴，聚集在他周儼然殺神降臨！那五名降頭師不敢相信徐天胤竟有如此高的修為，驚駭之下有兩人躲去後頭，袖子里震出麻麻的蠍子毒蛇，便往那兩名死了的降頭師腔子里鑽。

一鑽進去，兩便詭異地發黑，隨後直地站了起來。

春日山頂的風寒冷刺骨，兩頭直立行走，只人頭皮發麻。但對於中泰法大戰那晚，見過蠱的人來說，這兩實在不夠看。五名降頭師深知修為差距，都躲在兩之後，徐天胤橫刀便劈，一刀刺中了一。

後頭一名降頭師『』出獰笑，這兩雖然不能跟蠱相提並論，但未乾，毒蟲進，已一毒。這一刀劈下來，別說劈開之後毒蟲爬出傷人，就是毒濺出，也能讓人中降！修為再高也是凡胎，有他的！

但獰笑尚在邊，那降頭師的眼神就變了驚恐。並未被劈開，只是一隻手貫穿了，黑染了徐天胤半截手臂，手臂以可見的速度青黑髮紫，若是蠱，那手早該在一黑時就爛掉，這手卻握著匕首，反手一劃！衝天煞氣帶著龍氣橫切而出，那角扯著獰笑的降頭師腰間只覺一冷，又一熱，接著有什麼東西噴出來，他的整個就往後仰，在跌萬丈懸崖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的下半剛剛倒下……

崖頂剩下的人震驚地看著徐天胤將手收回，他手臂上帶出幾隻毒蠍，龍氣震出，毒蠍骨碌碌滾出去，翻了兩下便死了。徐天胤半低著頭，一口噴出來，剩下四人一瞧，蜂擁而上！沖在最前頭的那人，看見了這世上最冷的眼，徐天胤抬起頭來，眼裡卻沒有映進誰，他的目已經模糊，不知什麼時候起早已看不清前路，也不知他前都有些什麼人，他只是憑覺，覺有人上了他的元氣，他便本能地手抓住那人。

那降頭師從來不知，世上有人自己都重傷到失去五，竟還能如此凌厲冷地殺人。面對這樣空茫的眼神，一生殺過不人的他竟背後發涼。也就是這發涼的一瞬，他覺自己的領被抓住，然後才知道徐天胤手上的元氣有多強。他將所有聚來的龍氣都匯聚到手上一般，在抓住人的一瞬勁力震，那降頭師只覺心脈一崩，一口從口中噴出來。這口剛噴出來，一顆頭顱便落了地。

剩下的三人都不敢了，若非親經歷，他們論如何也不相信，有人可以全憑殺人。三人驚駭歸驚駭，卻互遞一個眼神，知道了徐天胤已然看不見，其實對他們有好。只要他們不妄，他應該就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三人上還帶著不毒蟲，儘管毒蟲奈何不了他那元氣，但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反正他眼睛看不見，只要覺有東西靠近，他都會去殺。到時候，他們三人可以一起上，殺了他！

徐天胤立在下山唯一的出路前，眼神空茫，他剛上山時還有視力，他記得這陣法要七人，也記得自己殺過的人數，還有三人。

還有，三人……

眉宇間青黑再次遊走，他彎，一口吐出，崖頂的風裡，卻有東西『』向他。

數的東西，風裡窸窸窣窣的，他不知道有多，只知道還有三人。

三人……

徐天胤霍然直起，目依舊空茫，整個山間的龍氣忽然激『盪』，卷上崖頂！三名準備手的降頭師步伐一停，驚恐地看著自己和同伴置於大面積的龍氣中，然後，他們看見徐天胤看了過來。那眼睛明明看不見，卻讓他們心頭都冰冷了。

三道線直衝天際，當三顆頭顱一起掉落地上的時候，一個念頭還從三人腦中閃過，他們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殺招……

但這種殺招的後果是徐天胤隨即倒在泊里，一口一口地吐，他卻在上『』索，找出手機。的電話號碼被他設置了特殊的鍵，他按下去，等待。

當的聲音傳來那一刻，他在山頂，涼風刺骨，空茫的雙眼著天空。

他有太多的話想對說，卻知道，只剩這幾句了。

他有太多的事想陪做，卻最終，只囑咐回家。

回家，有師父，有師門，有量子，他們不會讓孤面對危險，他知道，不會有事。

而他，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芍……

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他甚至沒有發現，有人到了山頂。

……

量子手去拉徐天胤，剛到他的手腕，坐在地上的人霍然睜眼！

這一睜眼，眼神依舊空茫，山頂龍氣卻有猛聚之勢！

量子手中拂塵飛甩一拂，龍氣盡散，看著徐天胤嘆道：「唉！都已意識，真是癡兒……」

拂塵在空中甩出金，依稀可見是一太極金卦，太極自徐天胤天靈罩下，徐天胤睜著眼，眉宇間的黑氣盡數去，他頭一低，徹底失去意識。量子卻愣了愣，隨即再次嘆息，這一次，嘆得特別悠長。

再次上前，將人背起，這才下了山。

到了山下，正見一輛車衝進來，後頭跟著的車也陸續進來。夏芍第一個衝下來，衝到一半，步子停住，目直直落在量子背上垂下來的那隻手。

那手是青黑的，指尖尚有漬。

張中先帶著人從車裡下來，他當年在漁村小島是見過量子的，只是那時不知他師門，未曾說過話。今天一見，卻也沒時間多招呼，看見他背後背著的人，也驚住。沒有人比玄門弟子更清楚徐天胤的天賦和修為，他傷這樣，實在不可思議。

「師兄……」夏芍慢慢走了過去，目怔得有些懵，「師兄？」

「天胤這小子怎麼了？」張中先也大步奔過來，「這……怎麼傷這樣？」

量子將人放下來，嘆道：「他要是不去山上殺人，還不至於傷這樣。眼下……反正現在還沒死。」

他笑了笑，自以為這是個好消息，卻沒人欣賞這份幽默。夏芍目一直在徐天胤上，此刻緩緩蹲下來，將他瞧了個清楚，低頭慢慢扶起來，讓他倚在自己上。張中先帶著玄門弟子們站在對面，都不敢，不敢出聲。他們都知道夏芍和徐天胤的，這時候衝擊最大的人肯定是。

眾人見夏芍低著頭，以為需要時間去接，卻不想，抱著徐天胤，周的元氣忽然開！兩人周圍三尺之，地上飛沙走石，一道氣勁自兩人頭頂懸空而上，後方山林樹葉颯颯作響，整座來龍峰都似在，風在吼，山林自下而上，樹葉衝天而起！看不見龍氣的人，只看見樹海狂龍自空中狂嘯而下！

眾人震驚中，量子道：「沒用的，天下龍脈龍氣已弱，京城龍氣多護衛皇城，這山上的龍氣要能救人，我早在山頂就施救了，何苦還背人下山？」

龍氣毫不停，漫天樹葉落下，兩人坐在其中，夏芍的手抵在徐天胤心口，目只落在他上，只盼著他能好些。

「這世上能救他的人只有你，你確定你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話音剛落，龍氣驟停。

夏芍抬起眸來，看向量子。

妮這時才奔過來，看了看徐天胤，臉『』一沉，「他還中了蠱毒！不過還好，這些蠱毒看起來不像是施法咒下的，而像是臨時施下的，不算強，我能解！但是，要解蠱毒的東西這裡沒有，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夏芍這才站了起來，親自扶著徐天胤，不讓任何人，扶著他走到車前，元澤奔了過來，「我開車！」

他邊說邊看向徐天胤，在他那重傷上看了眼，然後手打開車門，手想幫夏芍把人扶進後座，夏芍卻拿手一擋。徐天胤上中有蠱毒，元澤並修為，不宜。但這作看在元澤眼裡，異於不想讓任何人徐天胤，頓時眼神一黯，卻並沒說什麼，見自己小心翼翼把徐天胤扶進去，這才看了一眼，去了駕駛座上。

夏芍親手給徐天胤繫上安全帶，系得極慢，頭低著，眸沉在暗微微潤亮。隨即上車，握過他的手，手心輕輕在他口，元氣慢慢送。

一路上，夏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時不時『』『』徐天胤的脈門，時不時蹭蹭他的掌心，作輕，眼神也，卻人見了，心底莫名揪疼。

……

眾人回了徐天胤的別墅里，元澤和柳仙仙都沒走，連周銘旭和苗妍接到電話后也都來了，一群人聚在客廳里，都沒心思說話，時不時往樓上房間，看著那閉的門。

一回來，夏芍便扶著徐天胤去了臥房，誰都不知裡面什麼況。其實夏芍的反應，大家都理解，尤其邊的一眾朋友，大多是看著兩人從夏芍高中時便相至今的，年前兩人剛訂婚，過了年還去澳洲度假來著，誰能想到才過了沒多久，徐天胤就出了這種事？

接不了也是正常的。眼下進了房間，恐怕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正當眾人如此想時，房間的門開了。

眾人一愣，看著夏芍從樓上走下來，見眼神已清明，且眼圈並未有浮腫的痕跡，顯然在房間里並未哭過。

夏芍坐進沙發里，溫燁走過來捧了杯茶給，夏芍卻沒，直直看向對面坐著的量子，「道長，多謝你及時趕到，救了我師兄。上次一別，已有兩年，方才見到並未與道長打招呼，失禮之還見諒。」

量子笑了笑，笑容乾淨得似紅塵之外的清溪暖，眼眸清亮，看起來很見諒。

張中先卻皺了皺眉頭，眼底滿是平日里有的擔憂，「丫頭，你要是擔心，就哭一哭，沒人笑你。」

柳仙仙也皺著眉頭，苗妍在旁邊直點頭。剛才夏芍在屋裡，他們很擔心，但看見這麼快就出來，他們更擔心。瞧這樣子，明顯是強著……

「我剛才在房間里查看師兄傷勢，他那七煞鎖魂咒中得有些奇怪。尋常這咒雖厲，但有七煞在周，以我的修為並不難解。但我尋遍了他周，卻發現這煞在他里，有道長的太極金卦封著，暫且法奪人『』命。可我想將其驅出，卻驅不出來。這並非來自道長太極金卦的阻力，我懷疑這咒有引！此事不知道長怎麼看？」夏芍沒有理會張中先的話，直接對量子說道。

量子眼神有些好笑，意味卻有些深，「兩年沒見，你已快要步煉虛合道的大乘境界，這件事你就沒有別的看法？」

夏芍眉頭一皺，「可我不知道這引哪裡來的，而且這引有點奇怪……」

對風水師來說，平時對自己的東西都很注意，平時住酒店，夏芍每次使用浴室，連掉落的頭髮都收拾得乾乾淨淨，這是多年來養的習慣。風水師上的東西，並不容易被人得到。但世上的事，誰也不能說百分之百，有疏也難免，若再遇上有心人，東西被別人得去也難免。可讓夏芍覺得奇怪的是剛才在房間里試著驅煞，那煞給的覺很奇怪！

看師兄中咒的況，此咒必有引，可若有引，這七煞應深纏師兄，不易被『』出。可在剛剛驅煞之時，那七煞一遇上自己的氣機，竟很兇猛地纏來！當時就覺得古怪，但並未多想，反而想藉此機會將這七煞引出，震他個魂飛魄散。可那煞的兇猛只是一瞬，下一刻好像有些猶疑，接著師兄里便有莫生的力量拉扯，那煞便回了他里，再不得。

不僅如此，還發現師兄有傷！那不是新傷，不是今天傷所致，像是舊傷……他哪來的舊傷？

覺得古怪，這才下來，今日見量子，觀其修為深不可測，恐已在煉虛合道的大乘境界。有些事，如今看不的，想來他已能看了。

「你是不是發現這引想接近你，但最終被一力量拉扯回去？」量子的話讓夏芍目一變，隨即點頭。

「沒錯！」量子果然知道其中原因！

「那應該就是天機的力量了。」量子道。

「天機？」一旁聽著的張中先愣了。

夏芍也愣住，卻不『』話，等著量子說明白。

量子卻反問：「兩個月前，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但以你的修為，難道沒發現京城方向天機有變？」

「兩個月前……」夏芍沉『』，目微變，「有！那時我在日本。」

那天，正好是華夏集團兩名去日本考察的經理出事，和師兄正在澳洲小鎮的酒莊度假，聽聞消息，直接飛到了日本。當時驅散兩人里的煞氣用了一夜，將要完事時有覺到某個方向天機似有震『盪』，但離得太遠，起的時候那震便散了，當時眼下還有要事，便先顧眼前事了。後來事一樁接著一樁，這件事就被拋到了腦後。

量子一嘆，「看來，又是天意……」

他就知道夏芍當時不在京城，如果在，徐天胤不可能瞞得過，做下這麼大的事。

「這跟天機有什麼關係？」張中先是個急『』子，那天在日本的人還有他和掌門師兄，自然要問個清楚。

夏芍卻好像已從量子的話里發現了什麼，整個人震住，像不敢相信，直直盯著量子。

「這天機應該是徐將軍的，機應該是在你上。」量子嘆了口氣，看向夏芍，「我在他上下太極金卦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引有問題。聽你這麼說，我應該能確定了。這咒本該是中在你上的，只是他了天機，將你的氣機引在他自己上。」

「……什麼？！」張中先倒吸一口氣，不可思議地站起，玄門弟子們更是個個睜大眼。天機？師叔祖瘋了？！他是怎麼功的？他就不怕一旦不，被天機反噬？

柳仙仙等人卻跟聽天書似的，一個也沒聽懂，但是大意思能猜出來——也就是說，今天傷的人應該是小芍？

元澤也震了震，看向夏芍，見坐在沙發里，一不。

是那晚……

那晚，到東京，他回京城。他說，軍區有事……

軍區有事是假，他有事避開是真。他是在那晚，瞞著了天機……可是，他做那事，要引。引在哪兒？他拿了自己上什麼東西？那之前，他們一星期都待在澳洲，隨帶的東西就那麼幾件，若了，定會察覺，他拿了什麼？什麼時候拿的？

那一星期，他們四天在海邊別墅，三天在酒莊，他見地浪漫，帶出海、教海釣、沙灘上烤魚、酒莊外逛農場……常常一天，他們都在外頭，唯獨晚上回到房間，會早早休息。那一周，確實每晚都比他早睡，被他給累的。

他若想拿東西，確實只有晚上睡著了的時候。可實在記不起來，只記得每晚他都抱去浴室，洗完澡后抱去客廳沙發上躺著，給吹頭髮……

夏芍一不地坐著，忽然子一震！客廳的人全都盯著，卻只見莫名抬手，『』向自己的頭髮，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

師兄……師兄！

「還記得兩年前我說的話嗎？」量子問。

夏芍的目這才了，「這劫，本是我的。」

「是你的，也是他的，註定的。你不來，他也要應劫，十之**過不去。你來了，他興許有救。」

夏芍眼中這才亮了彩，起，朝量子敬重一禮，「請道長教我！」

量子一笑，「用不著這樣。我今天可不是來施恩的，我是還因果來的。當年我你一語之因，益匪淺，今天便還你一語之果，但能不能益，就看你了。」

夏芍直起來，看向量子，卻沒再坐下。

「他當日瞞天機，自願幫你劫。今天天機在他上不去，我也沒有辦法。我雖然已在大乘境界，但也不能逆天機而行。但興許你可以。」量子還是那副笑，在這時候，任何人笑都會讓人覺得不快，唯獨他，笑意乾淨，不帶私慾雜念，反而人看了心神清明。

夏芍不語，早就懷疑，什麼來頭，這傢伙早就看出來了。連師父都看不出來，這人恐怕天賦奇高之外，另有些奇才。

「你本來就是逆天機而來，你來的時候，天機就已經有變了。既然你是那個能改變天機的人，或許這次也可以試試。」量子的話，夏芍聽得懂，張中先等人卻都聽不明白，只在兩人上看來看去。

「怎麼試？」

「你的修為還沒到大乘，這自然不行。除非你了大乘之境，才能看見天機真貌，理解世間天機真意。」

「好！」夏芍一點頭，已經懂了。言下之意就是，救師兄的前提是修為大乘。然後，剩下的就是和天機的事了，到時候自然就懂怎麼做了，現在問也沒用。

量子眼神亮了亮，卻道：「不過，從窺見大乘之境到真正進，不是一步之遙。我當初領悟，在鬼谷山上閉關兩年，出關前來這裡之前才進境。你的天賦不在我之下，但你沒有兩年的時間，你只有兩個月。」

「兩個月？」這下子連溫燁都出聲了，小眉頭一皺，「喂！怪道……量道長，我師父雖然天賦高，但煉虛合道又不是兒戲，哪是兩個月就能的？」

溫燁就差沒翻白眼，但大概是想到今天對方是來幫忙的，算是恩人，不能態度惡劣，否則會挨罵，這才忍住沒翻，稱呼也半途改了改。

量子顯然不在意，笑容和煦，春風拂面，「可是，這位小大師，你師伯他堅持不了那麼久。我在這裡，替他護持，也頂多能保他兩個月。」

「好！就兩個月！」夏芍點頭，別說兩個月，就是兩天，有機會就會試！

張中先卻沒那麼樂觀，他嘶了一聲，轉頭，「京城這裡龍氣已稀薄，那香港呢？我掌門師兄在半山有座宅子，正面大海，若引海龍氣來呢？」

量子一愣，笑著點頭，豎起三手指，「那倒有用，說不定可以撐三個月！」

只是多了一個月……

沒有人因為多出的這一個月而樂觀，唯獨夏芍再次躬，「道長，大恩不言謝！」

「有時間謝我，不如早點吧。」量子一指外頭，「你在這裡，想短時間進大乘之境是不行的。你只有，往崑崙去！」

－－－－－－題外話－－－－－－

我好憂桑，肚子里揣個娃之前，想減減不下來，現在不想減，每天以二兩的趨勢在掉，已經掉了五斤了……

嗯，我想，一定是師兄大劫，我太憂桑了。看在我憂桑到都瘦了，乃們不許砸我。真想砸的，別砸爛白菜，求蛋！大補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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