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向東兩世為人，前世就是個商人，其中的酸楚與無奈自然比誰都清楚。

有道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別說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就算在過幾百年世道依然如此。

當即寬道：「兄弟的難，我等自然同。實不相瞞，今日我們來就是幫大家解決問題的，只要陳兄能如實相告，我相信李獨眼離倒臺的日子不遠了。」

「此話當真？」

陳小四詫異的著林向東，驚奇道：「如若真如林兄所言，兄弟我自然恩戴德。」

闕德嘿嘿笑道:「別的不敢說，李獨眼這次是真的倒大霉了。昨日我們還跟他在城外打了一仗，將他們一群人打的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陳小四不一臉驚，驚訝道：「昨日我倒聽說李獨眼被人給打了，好像還一直昏迷不醒，他的幾個手下尋遍了青崖城大大小小的醫館，全都束手無策。難道此事是你們所為？」

闕德滿臉驕傲，道：「不錯，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陳小四神頓了幾下，不開懷大笑道：「真是大快人心啊！早知如此，我就該大擺宴席，好好款待二位才是。」

林向東莞爾一笑，拍拍肩膀，道:「設宴就免了，只要你能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就是幫我們的大忙。」

陳小四當即連連點頭，道：「你們可是咱們青煙百姓的大英雄啊！林兄想知道什麼？小弟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及。」

林向東抿了口茶，笑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說吧。」

陳小四理了理思緒，激道：「說來也巧了，賤家中有個兄弟，一直跟著李獨眼廝混，平日裏那小子沒在我面前提起李獨眼的事兒。」

「聽說這些年李獨眼之所以能在青崖縣橫行霸道，除了他手下養著一群地流氓以外，還結了一批山賊流寇。那些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平日裏殺人越貨、兇狠殘暴，毫無人的。」

「如今李獨眼昏迷不醒，他們已經分了兩派，一派地流氓，一派山賊土匪。這些人平日裏就不合，誰也看不慣誰，眼下更是鬧得不可開。」

林向東仔細聽著陳小四的敘述，心裏默默盤算，若真如他所言，如今那幫人正好群龍無首，倒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時機。

當即點點頭，說：「兄弟有心了，只是不知那伙人常在哪裏聚集？大約多人？」

陳小四想了想，搖頭道：「這個不好說，以前他們一直在城南如意賭坊，現在好像換到醉仙樓了。還真說不準，不過我知道李獨眼家住哪兒。」

「說來也巧，李獨眼的夫人跟賤是同鄉，以前我與賤去過一趟，就在城南李家牌坊六里衚衕。」

林向東不欣喜，連忙吩咐德子拿紙筆將路線記下來。

頓了頓，陳小四繼續道：「李獨眼有多手下還真不知道。只是聽說前陣子那廝給老太太過大壽，在客仙居前後擺了二十幾桌，刨去平日裏的親朋好友，怕是也得四五十個手下。」

「人不啊！」

林向東不有些咂舌，沒想到這廝手底下居然有這麼多狗子。

思考片刻，道：「很好，兄弟這份，我林向東記下了。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說話，不過今日之事不宜聲張，還兄弟能夠守口如瓶，莫要四宣揚。」

「明白，你放心，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陳小四連連點頭答應。

「那就好，沒什麼事，我等就先不叨擾了，告辭！」林向東說完帶著闕德離開。

陳小四見二人要走，連忙起道：「東哥，還請留步——」

「兄弟還有事？」林向東轉問道。

陳小四神猶豫的著他，吞吐道：「實不相瞞，其……其實小弟眼下還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林向東爽快點頭，道：「你是德子的兄弟，那就是我林向東的兄弟，有話大可直說，不必吞吞吐吐。你放心，此事若真了，我林向東絕對不會虧待兄弟。」

「不不是，東哥你別誤會，我不是要銀子。」

陳小四連忙解釋，說：「我陳小四雖是買賣人，但也能辨明是非。你們在幫我們剷除禍害，我若要你的銀子，豈不讓別人我脊梁骨嘛。」

「那兄弟意思是？」林向東有些不解。

陳小四不嘆口氣，道：「說來不怕二位笑話，你們別看小弟我眼下風，實則背地裏窮的叮噹響。自從年前開了這間瓷鋪子，生意一直不溫不火，眼看老爺子這些年留下的積蓄都快賠了，依然沒什麼起。」

「再這麼熬下去，這鋪子恐怕過不了年就得關張，我想林兄既然能把李獨眼扳倒，能不能幫小弟去討筆債？」

「討債？」林向東不有些傻眼，不明白這廝到底什麼意思？

陳小四解釋道：「是這樣，城北福壽大街潤福軒老掌柜年前從我這進了批瓷，一直賒賬沒給錢。我想讓東哥幫我想個法子把這錢要回來，解我燃眉之急。當然了，這忙肯定不讓你白幫，只要你能把銀子要回來，咱們可以三七分。」

「他們欠你多銀子？」林向東皺眉的問道。

陳小四比劃了兩手指頭，道：「紋銀二百兩。」

「二百兩，這麼多！」闕德一旁不瞪大眼睛，驚訝道。

林向東不由也在心裏默默盤算，思考片刻，嘿笑幾聲道：「幫忙自然沒問題，不過我要四。」

「四？不行不行，這……這太多了！」陳小四連連搖頭。

林向東不慌不忙的抿了口茶，道：「既然是談生意，有些話咱們還是說開的好。小四兄弟既然找上我，無非兩種可能，這第一種可能，這是筆死賬，賒賬人就沒錢，錢也本收不回來。」

「第二種便是賒賬人有錢不還，而小四兄弟又開罪不起，有賬不敢要。既然是年前的帳，想必兄弟也去收過，之所以沒收回來，無非是賒賬之人不好對付吧？」

陳小四神變了變，訕訕笑道：「東哥果然聰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四可以給，不過我有個條件，五日之我要見到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