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國公夫人一敲在頭上，不是心裡素質不錯，吐的心都有了。

就算如此，若不是後一個婆子拼命地給順氣兒，張氏也險些背過氣兒去。

看著下頭那兩個激涕零地給老太太磕頭，眉目豔緻的妖，張氏裡含著一口勉強忍住了，有心掀桌子，然而想到前些時候往宮中去，姑母張惶後與自己的告誡，告誡自己雖然出後族，然而魏國公府到底是京中的勳貴豪門，老太太的娘家也門生遍地，不是好惹的老實孝敬些，心中就一凜。

恐誤了張惶後大事，張氏不得不憋住了這口氣，勉強地要跟老太太講道理。

「可是大哥兒喜歡這兩個丫頭，如今該失了。」張氏在雲袖下的雙手都在抖，哆哆嗦嗦地說道。

如意趴在老太太的上，見這大伯娘是死不回頭，認準了非要坑魏燕青一把，連慈母的模樣都做不出來了，心裡幽幽兒地給這腦子不好使的伯娘同了一下。

壞事兒能做得這麼蠢，這麼人盡皆知，也真是滿不容易的。

莫非皇后娘娘這些年，了教導不？

「小九兒，小九兒記得這兩個漂亮姐姐。」如意歪了歪頭，覺得其中一個有點兒眼，想了想，見老太太詫異地看著自己，便笑嘻嘻地抓著魏燕青微涼的手指指著那個更豔些的道，「大哥哥還記得沒有？前兒大哥哥抱我，抱我給伯娘請安，就是這個姐姐挑的簾子呢。」

魏燕青對子素來冷淡，哪裡記得這個，只是見妹妹圓滾滾的大眼睛賊兮兮地轉，便抿兒微微一笑，頷首道，「仿佛是罷？」

雖然如意年紀小，可是魏燕青卻信這妹妹，不會在此時坑他。

「你小孩子家家，記得倒是清楚。」老太太見如意鬼靈的模樣，將心裡如何把長孫與這兩個丫頭的關係撇開的法子在心裡，手著如意的小腦袋笑著問道，「還記得什麼？你呀，喜歡漂亮丫頭，漂亮的裳首飾的，也不知隨了誰。」見外頭已經將八寶茶端上來，便和聲如意喝了一口，見胖嘟嘟的小丫頭嘟著小吧嗒兒，出心滿意足的小傻樣兒，便忍不住笑了。

「還吃！」閨吃一枚球兒，走起路來都靠滾的，徐氏真恨自己是親娘捨不得著。

若也是個繼母，天天仔兒喝西北風！

「這都是老太太，大哥哥的心意，卻之不恭啦。」仔兒得便宜賣乖，見張氏豎著耳朵等著自己說話，偏不說了，扭著小子喝甜甜的糖水。

話說九姑娘正長子長呢，可不能著！

「九丫頭也記得那一日？！」張氏到底輕視如意年紀小，目就一亮與老太太掩笑道，「兒媳可說錯了沒有？大哥兒看中了這兩個，九丫頭都記得呢！」

若不是那日見魏燕青多看了這丫頭一眼，張氏也想不出將這兩個敢趁著自己有孕竟迷住了魏國公，引得魏國公與自己來討，還好好兒收拾屋子抬做通房的丫頭這般置。想著小姑娘口無遮攔，這回只怕魏燕青再難逃，便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這個素日不大喜歡的侄兒。

迎著伯娘殷切的眼神，九姑娘覺得力很大。

「小九兒記得呢。」乾地說道。

「然後呢？」張氏決定以後對九丫頭好點兒。

「這個姐姐，」如意喝得差不多了，一抹兒十分天真地拉著老太太的袖聲氣地裝懵懂說道，「那日大哥哥抱小九兒去給伯娘請安，一挑簾子，小九兒都看呆了，不大哥哥走得快，就想多看看這姐姐。」

這話一出，就將張氏口口聲聲魏燕青多看丫頭的事兒轉移到了自己的上，看張氏一愣正要說話，喝了茶眼下就很有傾訴想法的的魏九姑娘便笑嘻嘻甜地與老太太說道，「還是這姐姐頭上的珍珠串兒，可好看！」

「珍珠？」老太太著懂事孫兒的頭，含笑問道。

「大大的，蓮子一樣兒，小九兒可饞蓮子糖了！」仔兒吞著口水眉開眼笑地道。

「原來，竟是為了吃食。」老太太慈地看著如意，見魏燕青目溫地看著這個笑嘻嘻的小妹妹，心裡覺得有些酸，又覺得兄妹深自己歡喜，眼見下頭張氏那嫉恨的模樣，老太太忍不住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抱著如意在懷裡搖晃著笑著說道，「小九兒就這麼點子喜歡的玩意兒，祖母得好好兒滿足是不是？」揚聲人進來，點著如意的大腦袋笑道，「去，將我屋裡那個描金凰圖樣兒的匣子拿過來。」

那丫頭詫異地一抬頭，卻見老太太抱著如意笑，心中就明瞭，急忙退了下去。

「是，是糖麼？」如意一副小饞像兒地問道。

「祖母沒有蓮子糖，拿別的與小九兒代替。」老太太見如意聽了這話笑嘻嘻地扭著角不說話了，這才對臉驟變的張氏笑道，「瞧瞧，如今豈不是分明了？我知道你關心大哥兒，是好心，只是不問明白了，倒險些誤了你國公爺的好事兒！」見下頭那兩個丫頭輕輕鬆了一口氣，對如意的話並不辯解，便笑了笑，慢慢地說道，「既然是你們國公爺喜歡的，回頭侍候好了，我賞你們。」

「奴婢再難有這個面的！」那個弱的也就罷了，含帶怯不敢在主子面前出聲兒，另一個卻十分機靈膽大，急忙給老太太磕頭賠笑說道，「九姑娘喜歡的那珍珠串兒，還是國公爺賞奴婢的，說喜歡奴婢，奴婢打扮得好看些！」

那麼大的一串兒珍珠魏國公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賞給，日後若奉承得好了，那得有多的好呢？這丫頭心願得償，已經恨極了差點兒坑了的張氏，見老太太仿佛不喜張氏，越發臉地說道。

「如此，便下去罷。」老太太並不喜歡抬舉妾室。若不是打張氏的氣焰，原是不肯長子在後院兒廣納姬妾的，心裡喟歎，便淡淡地說道。

張氏打蛇不死，日後這兩個坑過的貌丫頭就該的心腹大患，只多計較這幾個得寵的妾，往府裡幾個哥兒上使勁兒了。

那兩個丫頭是做慣奴婢的人，極會看人眼明白過猶不及，急忙退了下去。

張氏恨得小腹墜痛，卻不肯在眾人面前示弱，強笑道，「小九兒倒是伶俐。」

「不過說一句實話。咱們九丫頭，最是個實心眼兒的丫頭了。」徐氏就覺得閨鬼得很，此事卻做得很好，決定回頭這丫頭兩下作為表揚。

為了這一句誇讚，魏家九姑娘後的小尾高高翹起，得意得眼睛瞇了一條兒。

正得意間，方才下去往老太太屋裡去的那丫頭已經回轉，手中恭恭敬敬地捧著一個極緻，掌大的描金小匣子，奉到老太太面前，見老太太頷首示意，又垂著頭捧到了咬著胖手指好奇地小脖子的如意的面前，輕輕地打開，就見一道溫潤的寶出來，芒退去，竟是一匣子蓮子大小，溫潤可的潤白的珍珠，堆在一起耀得人眼睛都花了。

因珍珠圓潤寶氣，就雖然出富貴，卻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珍珠的如意小小地了一聲兒。

「給你玩兒罷。」老太太見如意小一樣好奇地繞著這匣子珍珠爬來爬去，便微笑說道。

既然是祖母給的，九姑娘也就不客氣了，況也知道這是老太太因護著堂兄給的，毫不客氣，也不推讓就抱著小匣子滾進了後頭的榻上，抱著寶貝傻笑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急忙從老太太後自己那許多的玩裡頭翻出了一把小小的金彈弓來，叉著小腳兒就坐在榻上，取出了一枚圓潤的珍珠著角塞進了金彈弓裡頭，往榻的另一側使出了吃的勁兒彈出！

天知道，九姑娘想敗一回家，已經很久了！

不敗家的人生，那簡直就是不圓滿的人生呀！

一道明亮的寶在半空閃過，落進了榻上堆起來的墊子裡頭。

老太太見仔兒得眉開眼笑的，就縱容地笑了。

魏燕青已經輕笑出聲兒，抱著妹妹的小胳膊把著金彈弓，又取了一枚珍珠指著不遠一個墊子上描著金線的蝙蝠圖案笑道，「它的眼睛！」

「好！好！」敗家閨魏家九姑娘喜得抓耳撓腮的。

張氏見了這一幕，恨不得背過氣兒去！

沒有想到老太太竟然這樣偏心，明晃晃給三房這麼稀罕貴重的珍寶，由著一個三歲大的小丫頭這麼拿東西不當一回事兒！

這敗的是誰的家？敗的是的國公府呀！

「九丫頭這麼不拿好東西當回事兒，是不是有些奢侈？」張氏氣得臉發青，見老太太不以為意，便急忙說道，「這府裡幾個丫頭，誰有九丫頭如此張揚？如今就靡費鋪張，日後可還了得？！」所出長只比魏如意年長一歲，如今都稱一聲八姑娘，這才是國公府正經的嫡小姐呢，都沒有這麼拿著值錢東西浪費的時候，一個三房，怎麼敢要的兒的強？！

「靡費就靡費，咱們花得起。」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頭傳來一聲男子的輕笑，轉眼，一個腰懸玉，風流俊的錦男子，搖著扇子挑了簾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