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纓問鼎》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懷恨

「你說什麼?那群山匪沒能得手,反而被殺了?!」聽到飛廉的話,李朗豁然起,差點倒了前的案幾。怎麼可能?那可是一群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山匪。被梁那個病秧子給殺了?

飛廉趕忙低下頭,哆哆嗦嗦答道:「啟稟小郎君,那群山匪確實被梁家的僕從們除掉了,連首領都沒逃過!我在附近守了兩天,沒等到人,才從逃出來的山匪口中打聽了消息。」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李朗面目猙獰,大聲吼道,「你找的,確實是大青山上的那夥人?他們不是從沒有失手過嗎?!」

「朗兒!」一旁,梁淑喝止了驚慌失措的兒子。因為是謀,室裡並沒有別人,但是奴婢們都守在外面,聲音太大,是要被人聽去的。

同樣知道了謀失敗的消息,梁淑面上沒有半分慌張,反而神冷峻的說道:「既然已經失手,再說這些也無甚用了。飛廉跟那山匪頭領見面的時候,從未來歷,就算梁想要指認,怕也沒有證據。」

「可是娘親,萬一他告上了縣衙呢?」李朗鐵青著一張臉,低了聲音,「這可是殺親的大罪,我們未出五服啊!」

「噤聲!」梁淑輕輕一拍書案,「你這個不的,審案也要有人證證,更何況梁家兩代無,在縣衙里本沒有人脈。他要是敢誹謗我這個姑母,才是重罪一條!」

這聲呵斥,讓李朗稍稍定了定神。是啊,就算山匪招了,府也不會為了這些事自找麻煩。他父兄好歹還有個不流的。反觀梁府無,才是他那堂兄最大的肋。而且梁在雅集上拒絕了王汶的擢選,未經品評,三年以,他是不能任的!

想到這裡,李朗才緩緩坐回到席上:「也對,梁恐怕猜不到是我們做的。縣裡也沒傳出風聲,如今匪患這麼多,怕是要不了了之。」

看著子自說自話,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梁淑簡直都要咬碎銀牙了。既然那個病秧子敢在雅集上狠狠李朗一下,又輕輕鬆鬆打退了山匪,會猜不到買兇的是他們嗎?這才是「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徵兆啊!仇怨結下,已經無法善了了!

住腹中火氣,梁淑冷冰冰說道:「現在多想無益,還是要給你謀一個出才行!」

「這……」說到這個,李朗頓時滿腹委屈,「娘親,我都被王中正趕出了雅集,還怎麼謀出?難道你要讓我跟阿父阿兄一樣,當個濁吏嗎?」

「上品是無了,但是如今正值世,也未必只有將軍府一條出路!」梁淑冷哼一聲,「不如你先北上前往鄴城,如今局勢初定,長沙王雖然掌控朝廷,但是諸事都不得都王參詳,這兩人怕是還要有一場惡鬥。然而將寡,鄴城卻有諸胡可以驅馳,想來還是都王勝算居多。品評不會立刻傳到幽州,不如趁此局謀一個晉機會!想我祖上,不也是從濁吏一步步登上九卿之位,只要投對了主公,又何愁謀不到前程!」

這話說的李朗有些怦然心。他這娘親也算是個奇子,自小就讓他研習六藝,眼也甚是毒辣。真要投靠都王,哪怕只是從濁吏做起,未嘗不能謀一個前程。

「娘親所言甚是!」終於,李朗握了拳頭,低聲道,「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耳!又何懼那些個品評!」

眼看兒子終於又振作了起來,梁淑臉上也出了笑意,「這才是吾家麟兒!放心,娘會打點好一切的……」

「郎君,你終於醒了!」

當梁峰再次睜開眼時,恍然覺得自己回到了剛剛來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只見綠竹那小丫頭哭的雙眼通紅,面容憔悴,死死在榻邊。

「我……」梁峰張了張,想說什麼,卻被中的刺痛絆住了聲音。

一旁有人遞過上了個茶盞,順著那隻手向上看去,梁峰才發現綠竹旁還站著個人。高鼻深目,模樣英俊,還有一雙灰藍的眸子。這是弈延,他剛剛買回來的羯奴。之前的記憶突然回到了腦海之中,連帶想起了昨天斷反應發作時的慘狀,梁峰乾嚥了口唾,發現自己本說不出話來,只得俯首乖乖喝起遞上的溫水。

一口氣喝了小半杯,梁峰剛剛舒了口氣,綠竹就已經哀求道:「郎君,還是找人把姜太醫追回來吧。你昨晚發作的太過厲害,怕有不妥之。」

「姜太醫恐怕已經回到銅鞮了,路途遙遠,太耗時間。而且他曾經說過,丹石發作只能靠自己忍耐,沒有醫治的法子。」梁峰這時才真正清醒了過來。

姜太醫能夠阻止癮癥狀的話,早就會留下方子或是藥丸,但是他沒用,只是讓自己忍過丹石發作。看來這世界本沒有安劑之說,想要撐過發作,只有靠意志力。

「可是昨天發作的如此厲害……」綠竹似乎還有些不甘。

看著又要哭出來的小丫鬟,梁峰趕轉過頭,假意看了看窗外已經亮的天,對弈延道:「你怎麼還在這裡?今早的練不去了嗎?」

「我要守在主公邊!」弈延立刻答道。這種時候,他怎麼能拋下主公?

「不妥!」梁峰卻搖了搖頭,「我這病,應該不會頻繁發作,你守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但是練兵不能停,一旦半途而廢,再想聚起士氣可就難了!」

「可是主公……」

弈延還想說什麼,梁峰已經費力的揮了揮手:「盯著部曲的眼睛可不止一雙,就算是為了梁府,也不能半途而廢!」

未曾想梁峰會扔出這麼句話,弈延微微一怔,突然殺意外道:「可是田裳那老匹夫?」

「又想除掉他?我跟你說過,莊上的事務,私兵不得手。」梁峰的語氣沉了下來,「我病了,田裳不會不知,但是部曲依舊照常練。虛虛實實,故佈疑陣,他才會心思不定,藉機發作。屆時不論如何置,都是師出有名。相反,貿貿然殺了莊上的老臣,其他人又會作何想?刀兵永遠不是最好用的東西,你要給我牢牢記住!」

弈延抿,半晌才道:「我記住了。」

這小子,骨子裡還是倔得很。梁峰疲憊的點了點頭:「你去吧,先把這些部曲給我練出來。田裳那邊,我自有安排。」

看著那張憔悴容,弈延不再多話,悶悶點了點頭,正想行禮離開。梁峰突然想起了什麼,乾咳一聲:「弈延,我昨天似乎……呃,你的肩膀還好嗎?」

「沒事。」弈延猛地垂下了頭,侷促答道,「是我冒犯了主公……」

被狠狠咬了一口,估計傷得不輕,反而給自己道歉,這小子還真讓人有些無語。梁峰搖頭笑道:「如果這冒犯,我還真不介意多被冒犯幾回。藥還是要上的,注意不要讓灰塵污了傷口。這幾日練完畢,你就回來給我值夜吧。萬一上發作,還能讓我咬上一口。」

梁峰說的輕鬆,弈延的頭卻垂的更低,慌應了一聲,逃也似的扭頭就向外走去。看著那小傢伙失措模樣,梁峰只覺得煩悶的心也好了許。輕輕靠在床頭,他對綠竹吩咐道:「這幾天不再見客了,院的僕役也遣出去,只留兩個可靠的就行。」

綠竹懵懵懂懂的應了一聲,遞過了一隻藥碗:「郎君,該用藥了。」

手指還在不停抖,梁峰費力的捧起那碗烏漆墨黑的湯藥,一飲而盡。輕輕吁了口氣,他把藥碗遞回給了綠竹。下來,就要看田裳會如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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