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嶺從公司出來時，離開館時間只有十分鐘，從樂檬到展館，加上路上堵車，快一個小時才到。

他以為簡杭早進去。

到了檢票，秦墨嶺剛拿出手機，看到朝他走來的簡杭。

今天大款式跟前幾次見面時穿的都不同，以前穿偏職場干練風，這件白大將氣質襯托得更和。

待走近，秦墨嶺心有不忍，穿的是高跟鞋，在外面站了那麼久等他，言語間有責備：“不是讓你先進去。”

“不急。”

簡杭在微信上說過等他，信守承諾。

兩人檢票，通過安檢進展廳。

一開始秦墨嶺和簡杭各看各的，簡杭不時會回頭找他，即便是不經意間找他，秦墨嶺還是察覺到，之后他跟在后面，簡杭在哪幅畫跟前停留多久，他也停下來驗多久。

他們隔著一兩米的距離，不算近，也沒多遠。

簡杭沉下心來驗，站在畫前，又像在畫中，不知道自己置于何。

秦墨嶺驗過這個畫展，再過來驗一遍就沒那麼用心，他覺有道目一直盯著他看，一轉頭，跟母親的視線撞一起。

沈靜云一個人來看展，上午來過，有幾個展廳沒來得及驗，下午又過來，沒打算上前跟兒子和兒媳打招呼，指了下自己，又指指旁邊一個展廳。

秦墨嶺意會，母親要去隔壁。

他點頭回應。

沈靜云雙手在風兜里，步子優雅，邊走邊看，簡杭背對，直到沈靜云走遠，簡杭也不知道婆婆來過。

沈靜云沒想到兒子真的會來。

看到他跟簡杭出現在展廳，覺一切好像又在理之中。

看得出來，簡杭比較專注，在用心畫里的意境，但兒子似乎有點分神，在注意到他的幾分鐘里，他不止一遍去看簡杭。

一直到閉館，秦墨嶺和簡杭才隨著人流走向出口。

秦墨嶺后來沒遇到母親，可能母親有意避開了他們。

“晚飯想吃什麼？”他問簡杭。

“我不。”簡杭中午在家吃了不，又是煎餅又是涼皮，還吃了一盤水果，一圈畫展看下來依舊沒。

沒掃他的興，“我陪你去吃，正好點杯飲料喝。”

秦墨嶺打電話給司機過來接他們，收起手機，他抬眸看，“吃過飯還想去哪？”

又解釋為什麼邀請，“畫展我遲到了一個小時。”

這是要補償。只是簡杭一時間想不到去哪，這才發現，自己回國后的生活有多單調，晚上除了應酬，從來沒出來消遣過。

司機將車開過來。

秦墨嶺：“不著急，慢慢想。”

他替拉開車門，自己繞到另一邊上車。

司機不知道接下來去哪，靜等吩咐。

秦墨嶺坐上來，道：“去常去的咖啡館。”

簡杭支著下看車外，在想晚上去哪玩。跟他看電影沒意思，所以電影院這個地方被第一個排除在外。

忽然回過頭，“要不去酒吧？”

秦墨嶺很泡吧，嫌吵，但答應了補償，他頷首：“行。”

司機在秦墨嶺常去的一家咖啡館門口停下，簡杭剛到車門把手，秦墨嶺出聲阻止，“你不用下去。”

簡杭轉頭看他，一臉疑。

秦墨嶺跟確認：“你晚飯不吃？”

“真不。”

“那你在車上等我。”

秦墨嶺不喜歡被人盯著吃飯，也不喜歡讓人陪吃飯，浪費對方時間。他吃飯時不講話，對方干坐著也無聊。

他推開車門下去，留簡杭在車里。

秦墨嶺點了一份簡餐兩杯咖啡，“另一杯打包。”

店員問：“等您走的時候再給您打包？”

“現在就要。”

“好，您稍等。”

秦墨嶺走了幾步又想起來，“不用打包袋。”

“好。”

秦墨嶺找了一張靠窗的位子坐下，店長給他送來一杯溫水。秦墨嶺認識這家咖啡館的老板，店長知道他是誰，每次過來，店長都親自招待。

簡餐還沒好，咖啡打包好，服務員送來。

秦墨嶺端著那杯咖啡出去。

人都有好奇心，不論是店長還是店員，不約而同探頭往外看。

咖啡館門口有幾個店里的專用車位，秦墨嶺的車子就停在門口，們看見他走到汽車后車門，把那杯咖啡遞到車里。

店長十分好奇，車里到底是誰，能讓秦墨嶺親自送咖啡。

“小心別灑了。”秦墨嶺將咖啡給簡杭。

“謝謝。”他給送咖啡，簡杭也意外。

最震驚的是司機，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輛車里，沒人吃過東西，沒人喝過飲料，因為老板有潔癖。

秦墨嶺轉進店里，簡杭打開咖啡，跟上次去辦公室買的咖啡一樣，都是喜歡喝的咖啡。

一邊品咖啡一邊刷手機，很是愜意。

簡杭的微博只用來刷新聞，從不發態，關注列表里只有談沨一個人是現實里的朋友，其他都是關注的金融圈里的人。

談沨跟一樣，偶爾點贊，自己從不發博，前幾天破天荒轉發了一條。是影帝談莫行即將上映的一部電影，治愈系片。

兩人都姓談，簡杭以為談沨跟談莫行是親戚。

私聊：【談影帝是你家什麼親戚？】

談沨人在國外，他剛起床不久，【怎麼這麼問？】

簡杭：【看到你轉發他的微博。】

談沨笑說：【不認識，就當是本家，給他宣傳一下電影。】

簡杭看過談莫行的電影，不追星，算是路人，談莫行又是樂檬代言人，順手也轉發了新電影的預告片。

談沨順便關心了一句：【萬悅集團那個項目怎麼樣了？】

簡杭：【努力爭取中。】

如果換其他公司的項目，他還能給簡杭通通關系，早點拿下項目，只有萬悅集團，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談沨：【我還約了人，等回國找你吃飯。】

簡杭：【你忙，我沒其他事。】

剛結束聊天，秦墨嶺吃過飯從咖啡館出來。

他打開車門，沒坐上來，看著簡杭手里的咖啡杯，“還沒喝完？”

“還有幾口。”

“喝完杯子給我。”

簡杭微微仰頭，咖啡剩的不多，一口氣喝完。

秦墨嶺有潔癖，車里從來不放垃圾桶，也不許任何人在他車上又吃又喝，今天簡杭破了例，這個例還是他主給破的。

簡杭不好意思讓他扔杯子，“我自己扔。”

秦墨嶺的手已經過去，“給我。”

幾米外的路旁就有垃圾桶，秦墨嶺拿著空杯子走過去。

他這一舉被咖啡館的店長和店員看到。

們愈發好奇，車里的人到底是誰，居然能使喚秦墨嶺扔垃圾。

汽車離開咖啡館，開去酒吧。

簡杭很去酒吧，主要是沒時間，喜歡酒吧這種可以徹底放松自己的地方，就像游戲里，誰都不認識誰。

“經常去酒吧？”秦墨嶺找說話。

簡杭搖頭，“好幾年沒去了。以前跟朋友去過。”

秦墨嶺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說跟朋友去過，他想到的卻是，是不是跟男朋友去過，應該說是前男友。

以前談過幾次，喜歡過誰，前男友是誰，他一概不知，也從沒關心過。

不知道喜歡的男人，是什麼類型，為什麼后來又分手。

簡杭以為秦墨嶺還會跟聊些什麼，后來他低頭看手機，對話不了了之。

他們到酒吧才八點鐘，酒吧里人已經不，不過還不是熱鬧的時候。

簡杭徑直去了吧臺，找個凳子坐下。

“你等等再點酒。”秦墨嶺沒坐，站在旁邊，找出一個號碼打出去。

那頭秒接，“秦哥，什麼指示？”

“我在你酒吧，拿兩瓶好酒給我。”

酒吧里的酒，道道很深。

“你...在酒吧？”酒吧老板不敢信，秦墨嶺這樣的份，談生意不可能去酒吧談，最主要的是秦墨嶺不喜歡嘈雜的地方。

“嗯。剛從你咖啡館出來。”

“......”什麼況？“秦哥，你怎麼不早說，我這有場子，等我應付一下我就趕過去。”

“你忙，不用過來。”秦墨嶺說：“讓人給我拿兩瓶好酒。”

“好好，我這就安排。”

掛了電話，秦墨嶺在旁邊凳子坐下來。

他跟簡杭之間隔了一米還多，兩人又不說話，怎麼看也不像是一起約著來酒吧的，沒有人像他們這樣，來喝個酒還隔著八丈遠。

他們的酒還沒拿來，有個年輕男人拖了一個高腳凳，加塞在秦墨嶺和簡杭中間，笑著跟簡杭打招呼。

年輕男人以為簡杭一個人，于是爭分奪秒上前搭訕。

“不好意思，麻煩你讓讓。”簡杭指指他后，“我跟他一起的。”

年輕男人聽簡杭說有小伙伴，他回頭想看看對方長什麼樣，畢竟他對自己的長相可是相當自信，搭訕從來沒失敗過。

一回頭不打，秦墨嶺凜厲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栗。

秦墨嶺長支地，一言不發，即使坐著，什麼都沒說，氣勢也人一頭。

年輕男人訕訕一笑，“不知道你們一起，打擾了，我也等人。”隨手一指旁邊，“我到旁邊等。”

他提著凳子麻溜走遠。

酒送過來，調酒師給他們每人調了一杯。

簡杭之前急腸胃炎，不敢多喝烈酒，嘗嘗就行，“我喝不了這麼多，半杯吧。”

秦墨嶺：“這個酒沒事。”酒是朋友私藏的好酒，不是以次充好，有他在，就算喝多了也沒什麼。

簡杭聽他說沒事，以為酒的后勁不大，安心喝起來。

秦墨嶺心不在焉地喝酒，想到剛才那個年輕男人到他和簡杭中間，他起，把自己坐的高腳凳往簡杭那邊挪挪。

簡杭側臉看，兩個凳子幾乎是挨著，之前他們離得遠，那個年輕男人才有機會到他們中間坐。

現在兩人中間不下任何人，秦墨嶺坐下來，靠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