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秦墨嶺斷了的念想。

他最忍不了沉迷游戲的人, 對包容，那是因為是他老婆，而且玩游戲從來不耽誤工作, 自控力也強。

但包容，不代表無底線縱容。

他對秦醒三申五令不允許的事，自己不可能去違背。

“你要睡不著, 我有褪黑素。”他又道。

能不吃藥, 盡量不吃。

簡杭不氣餒, “游戲跟喝酒一樣, 喝多了傷，偶爾喝二兩，活化瘀, 有益心。”

秦墨嶺：“......”

他不想惹生氣，“簡杭, 我不是存心讓你不高興。換其他事, 不用你說，我會主提出來幫你。”

“我就是隨口說說。那個游戲號玩了好幾年, 有點舍不得。”頓了頓, 簡杭道：“也沒什麼, 一個游戲號而已。”

秦墨嶺不為所, 但聲音放平和, “睡覺行不行？明天還要早起化妝。”

說到化妝拍照，簡杭不能不顧及明天的臉, 如果熬個通宵, 再厚的底都遮不住臉上的蒼白, 開燈。

秦墨嶺看，“干什麼？”

簡杭道：“找褪黑素吃。”

秦墨嶺撐著坐起來, “你不用下來，我去拿。”

簡杭自己就有褪黑素，“你睡。”指指另一邊沙發上，“我包里有。”

秦墨嶺已經下床，拿出藥，倒了一杯溫水端來。

從他手心起藥片，秦墨嶺及時把水杯放邊。

簡杭不習慣被人喂水，自己接過水杯，喝幾口服下藥。

鐘妍菲組局那晚，去醫院掛水，疼得服都了，疼到快忍不住時，生出一個不切實際的荒唐念頭，他會不會突然就出現在蘇城。

但知道，他在國外。

吃過藥，簡杭躺好睡覺，又煎熬了幾十分鐘，慢慢被困意席卷，意識逐漸混沌。

睡前滿腦子都是的游戲號，以致于做夢時也跟游戲有關。

夢里，端著槍一直在跑，一會山谷，一會海島，一會又翻墻爬屋頂，反正就是累得要命還在繼續跑，怎麼都停不下來。

前面又是一道墻，突然沒了力氣，好不容易爬上墻，想跳下去的時候，眼前一片黑。

“咕咚”，簡杭一個激靈，從夢里摔醒。

沙發到底不夠寬敞，差點下去。

簡杭黑爬坐起來，剛才的夢過于真實，坐起來緩緩。

凌晨兩點鐘，秦墨嶺似睡未睡間被吵醒。

他偏頭看向沙發，怕突然出聲嚇到，他開了床頭壁燈。

簡杭歉意道：“吵醒你了吧。”

“沒。一直沒睡著。”秦墨嶺問：“你吃過藥，怎麼還醒了？”

簡杭如實相告：“做夢了，被嚇醒。差點從沙發上下去。”說完又覺不妥，不該說后面那句。

秦墨嶺下床走過去，“你到床上睡。”

簡杭：“不用。我睡了一覺，不困了。”

“才兩點多，天亮還早。”秦墨嶺知道什麼子，多說無益，他俯，一手摟住的腰，另一手穿過彎，將打個橫抱抱起。

原本他想隔著擺抱，可睡擺不夠長，的大直接在他胳膊上。

分不清誰跟誰上的溫度。

簡杭沒想到他突然用強勢的方式讓睡床上，卻不排斥被他抱。現在人在他懷里，他這副好看的皮囊又近在眼前。

要說對他沒有點想法，那是自欺欺人。

不知道的是，心猿意馬的不止一人。

秦墨嶺的結輕滾，有了覺，但他還不至于勉強一個不愿跟他同床的人。

他抱著大步走到床邊，把往床上一放，“我睡沙發。”他順手關了床頭壁燈。

借著臺的，他在沙發上躺下，平復片刻，他拽過被子蓋上。

剛才為什麼抱。

想了半天沒想到理由。

簡杭一直收著呼吸，枕頭上被子上，全是他上那種淡淡的味道。

秦墨嶺闔眼側躺，盡量放空，什麼都不去想。

清晨四點半鐘，兩人差不多時間醒來。

都睡得不踏實。

徹底睡不著，簡杭索起床。

簡單洗漱，拿了一瓶蘇打水，去了臺，沒兩分鐘折回屋里。

風大，上只穿了睡，有點冷，在柜里找出士睡袍穿上，邊走邊系腰帶，又回到臺上看海。

秦墨嶺也不打算再睡，起去浴室沖涼。

他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現在只能靠自己紓解。

越是盼天亮，天就越不亮。

簡杭喝完一瓶水，覺吹了有一小時的海風，回房間拿手機看時間，才四點五十九。

以為已經過去一小時，其實才二十多分鐘。

化妝師七點鐘來，剩下幾個鐘頭該怎麼消磨。

簡杭正想著接下來干點什麼，浴室的門推開。

秦墨嶺出來，他洗過澡換上了西襯衫，上午拍婚紗照要穿西裝，他提前換好。

看他的裝扮，不打算再睡回籠覺。

秦墨嶺端著筆記本到臺，臺上有休閑桌椅，他在臺辦公，正好能陪簡杭。因為暈3D，玩不了游戲，心里肯定不舒服。

有兩把椅子，他選了離簡杭近的那把椅子坐下。

海風揚起簡杭睡袍的下擺，不斷掃著他的。

簡杭沒往旁邊挪遠一點，秦墨嶺也沒換坐姿。

背靠臺欄桿，低頭看手機，兩人互不打擾。無意間抬頭，這個角度看秦墨嶺的電腦屏幕一清二楚。

他的微信在電腦上同步登錄，秦墨嶺正在找高書的對話框。

簡杭看到自己的頭像，秦墨嶺給的備注是：老婆

以為他會直接備注的名字。

秦墨嶺在對話框里打字，萬一有什麼商業機，簡杭自覺轉。

趴在欄桿上，看海平面。

終于等到天亮，秦墨嶺打電話早餐。

簡杭告訴他，“你一個人的餐，我不吃。”

秦墨嶺已經撥出號碼又摁斷，“有氣你朝我撒，是我不學打游戲，你別跟自己過不去，前些天胃疼是不是又忘了？”

他不容商量：“早飯必須得吃。”

簡杭：“......我沒氣。”

解釋，“吃飯的話，小肚子沒那麼平，穿婚紗不好看，等拍完照再吃。”

秦墨嶺的目掃向的腰間，腰細腹平，比出差前又瘦了一點，不至于吃頓早飯就影響穿婚紗。

“那吃半飽。”

他打電話餐。

簡杭聽他用英文對酒店服務員說：“水煮蛋一枚，全。”

隔了兩秒，他又道：“對，全。”

不喜歡吃溏心蛋，這個細節他記住了。

二十分鐘后，早餐送到房間。

簡杭的早飯只有一枚煮蛋和半杯橙。

水煮蛋放在蛋杯里，簡杭剛要去端蛋杯，秦墨嶺手，拿過蛋。去蘇城出差前，他主給剝茶葉蛋，沒吃到，今天再補上。

水煮蛋剝好，他放回蛋杯里。

“謝謝。”簡杭端起蛋杯，直接咬了一口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秦墨嶺面前，不再注意用餐禮儀。

七點鐘，化妝師如約而至。

簡杭今天拍照穿的所有服裝都是婚紗，一共三款，風格各異。

以為是攝影工作室提供的婚紗，跟化妝師聊天時得知，有一款是秦墨嶺從黎借過來，還是展覽款。

每一套婚紗都深得心，剛才全部試穿過，自己都覺得眼前一亮。

【謝謝。】發給秦墨嶺。

秦墨嶺：【謝什麼？】

簡杭從化妝鏡里看秦墨嶺，他正好也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在鏡子里匯，指指上的婚紗。

秦墨嶺看懂什麼意思，收回視線，低頭打字：【是我媽托朋友借的。】

他又問：【喜歡哪件？】

簡杭：【都不錯。最喜歡我最后試穿的那件。】

最后那件是鉆石婚紗，又仙又夢幻，穿在上渾都發，高貴奢華。

秦墨嶺也覺得那件好看，等辦婚禮時，給定制一件。

第一套婚紗取景地在酒店旁邊，走過去幾分鐘，攝影師打算邊走邊拍。

秦老太太早和攝影師過底，說他們小夫妻是閃婚，沒基礎，想借拍婚紗促進促進他們的。

攝影師拿了高額報酬，除了拍照外還兼職助攻。

沒有的夫妻，拍婚紗跟拍戲差不多，需要慢慢進狀態。所以拍第一套婚紗時，攝影師沒要求秦墨嶺和簡杭做過于親的作，只有簡單的牽手。

攝影師讓他們牽對方的手，沿步道一直往上走。

簡杭兩手拎婚紗擺，等秦墨嶺主牽。

秦墨嶺看穿的心思，他手。

就算不拎擺，他也會先牽，不會讓主。

簡杭把手遞給他，秦墨嶺輕輕握住。

他的指腹著掌心，似有一電流竄過。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在喜歡的一個小鎮。

簡杭故作冷靜，偏頭看海。

剛才攝影師代過，他們可以隨意做作，比如兩人看著對方聊天，或是欣賞旁邊的風景，怎麼舒適怎麼來，自然就行。

只是現在，想不到有合適的話題跟秦墨嶺聊。尬聊反倒影響面部表，索欣賞藍天白云下的琴海。

眼看步道快走到頭，他們沒有任何流。

秦墨嶺側臉看邊的人，今天頭發盤起來，出潔的后脖頸，脖頸纖長。腰背筆，中著強勢。

應到秦墨嶺在看，簡杭猛地回頭。

秦墨嶺沒躲開的視線，“你配合點，拍不好還得重拍，浪費時間。”

簡杭詢問：“我怎麼配合？”

秦墨嶺也不知道怎麼配合，他只是不喜歡一直背對他。

攝影師喊停，讓他們回到起點，再重走一趟石子步道。

這一次，攝影師給他們加了點親作，他讓簡杭面對秦墨嶺，倒退走，兩只手拽秦墨嶺的一只手。

攝影師從不拍這種千篇一律的作，但今天的顧客是沒的夫妻，這樣的作就很有必要。

簡杭照做，左手扣住秦墨嶺的手腕，右手抓了他幾手指。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看多遍都不會嫌多，現在這只手就在手里。

和秦墨嶺此時此刻的狀態，似熱中的小，而這樣子像在跟男朋友撒。

如果不是拍照，不是攝影師要求這麼做，這輩子都做不出撒的舉。

簡杭和秦墨嶺都沒直視彼此，虛虛略過他的臉，連他的眼睛還沒看清，又匆匆挪開視線。

走到步道中段，簡杭問攝影師，“好了沒？”

“沒，好了我會喊停。”

言外之意，我沒喊停你們就一直往前走。

簡杭的手心出汗，戴了婚紗手套，毫沒用。

這款手套設計特別，手指全在外，所以戴跟沒戴沒區別。

松開秦墨嶺的手腕，微微張開五指對著海風，想盡快晾干。

秦墨嶺攥住那只手拎過來，把手放在他襯衫袖上了，過，他又攥在手里。秦墨嶺緩和氣氛，“知道你的手為什麼容易出汗嗎？”

簡杭看他，“為什麼？”

秦墨嶺：“游戲打多了。”

簡杭：“......”

他明晃晃涵。

被氣笑。

“簡杭，游戲的事很抱歉。”秦墨嶺借這個機會，表明態度：“你是我老婆，你所有的要求，我都應該滿足你，只是這件事，我辦不到。我對游戲不興趣，也沒時間學。”

接下來，才是他要說的重點，“不希因為這件事，讓你覺得我敷衍你。以后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簡杭沒想到一點小事，他會這麼認真，“這件事你不用道歉。不會誤會你敷衍我。”其實話說到這里，完全夠了。

又加一句：“以后有什麼事，都會告訴你。”

憾的是，跟他之間沒有。

如果他們是一對有的夫妻，他，也這麼包容，夫復何求。

但有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

責任，理解和包容，他都給了。

他們所有的互都被攝影師捕捉到鏡頭里。

兩套婚紗拍了四個小時，攝影師注水兩個多小時，簡杭和秦墨嶺都沒意見，似乎覺得四個小時眨眼即過。

還有最后一套鉆石婚紗，拍落日背景。

落日背景下都是擁抱和接吻的特寫鏡頭，有了一天的互，攝影師有把握能拍出想要的自然親效果。

換上鉆石婚紗，造型師重新給簡杭做發型。

稍作休息，他們前往拍攝地。

到了拍攝地，日落的位置剛剛好，不能耽擱。

按照攝影師的要求，秦墨嶺需要攬著簡杭，低頭親吻，拍出落日下的意境。

攝影師如同盡職的導演，親自示范，告訴他們兩人作怎麼擺，“你的手摟著他的脖子，像這樣。”

昨晚他公主抱抱時，下意識想圈住他的脖子，最終又被理智戰勝。

今天是攝影師要求這麼做，才沒心理負擔。

簡杭雙手搭上他的肩膀，秦墨嶺順勢扣的腰。

跟秦墨嶺從來沒這麼曖昧過，他的臉一寸寸靠近。

他應該會錯位親一下，也可能只靠近，但不可能親上去。

簡杭心里這麼想。

也真如想的那樣，秦墨嶺沒親，只是離的很近。

攝影師總不能按頭讓他們倆親，圣托里尼是他們婚紗照的第一站，接下來幾個月還有七個景點，不急著拍吻照。

攝影師找角度，將他們拍得像親吻中的夫妻，其實拍照時，親吻也不一定要真親，似有若無，才最有畫面。

只不過他是想多撮合他們夫妻倆。

落日掉進琴海里，他們的婚紗照也告一段落。

攝影師抓拍到了比他預想中還要驚艷的畫面，他喊停，今天完收工。

簡杭還抱著秦墨嶺，剛才拍“接吻”那個畫面，是瞇著眼。

拍照結束，睜眼，秦墨嶺在看。

隨著攝影師喊收工，他們這一天的牽手、擁抱也結束，和秦墨嶺即將回到現實中，要松開他，秦墨嶺手臂的力道卻突然收，灼熱的呼吸落下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