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辦好了那五套房子的手續。

按照開盤部認購的三套了三百萬定金, 后面按照六折認購的兩套只了50萬定金。

把手頭的錢七七八八加起來，剛好夠付定金的。

搬進了公司宿舍，是一個四十多平的公寓, 高層電梯房，套面積小。

但是一個人也夠用了。

景阿姨那套房子順利出租出去。

以得天獨厚的位置, 租了3500一個月。

音突然萌發了一個偉大的理想。

以后當個包租婆也好的。

忙碌了一周, 客流量終于保持在每天四五十組的平穩狀態。

十五個置業顧問, 平均每人每天能接待四組左右。

平均率在50%上下。

而音是那個拉高平均值的人。

幾乎接待一組一組, 為暫時的銷冠。

有同事主分自己親戚旅游帶來的外地特產，專門給音一份大的。

眾人開玩笑地調侃著：“憑什麼音的那份比較大？”

同事也不覺得尷尬, 笑呵呵地說：“那不是我們總有本事嗎？上次我那個客戶那麼難纏，幫我搞定的。有能耐你們也接一戶一戶啊。”

人是幕強的。

尤其還是在獲得幫助的況下。

況且吳總都時不時給音送點小禮。

人, 格好，有背景，能力還強, 誰不想攀附？

們一開始是因為不想得罪梁佳，才聽的去孤立音。

現在傻子才不想跟音搞好關系。

似乎現在就只剩梁佳一個“傻子”了。

攀比心太重，而且口口聲聲喊著一山不容二虎, 這麼輕易地就認輸了，臉往哪放？

而且梁佳就不信，音能那麼強。

一定是運氣好。

正好手里有個客戶已經明著說不想在這買了。

轉了轉眼珠, 對音說：“音這麼厲害，我有個難搞的客戶你能搞定嗎？”

對于這種既不是求人，又有點看笑話的心態, 音也沒客氣。

“我如果搞定了, 這個客戶就算我的？”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梁佳既然肯讓音接待, 那這個客戶肯定是沒有購買意愿了。

果然，梁佳狀似大方地說：“可以，但是你如果不能讓他，你就要還我一個能的客戶。”

劉貝達而出：“梁佳你能要點臉嗎？你這個客戶能不能你心里沒數嗎？還跟人家要一個意向客戶。”

梁佳又氣又委屈，第一次當眾被人diss，紅著眼眶說：“你們都向著，不向著我了是嗎？”

劉貝達白了一眼，好不憐香惜玉：“別人不是你媽，沒義務慣著你，有公主病回家治好了再來上班！”

梁佳快要被罵哭了，音在旁邊卻同意了：“行，跟你賭！”

劉貝達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你腦子被門夾了還是太自信了？那客戶明擺著沒有意向，你接了就能？你是不是瑪麗蘇小說看多了？認為自己是主角，別人干不了你都能功？”

對于劉貝達這種無差別攻擊，音很無奈。

只是單純的抗拒不了打賭而已。

況且，輸了就輸了唄，依然搖不了是銷冠，拿高額提的事實。

音知道劉貝達是為自己擔心，忍了忍安道：“我不在乎面子的，輸了也沒事，一個客戶而已。”

劉貝達顯然不理解的腦回路，搖著頭，罵罵咧咧地走了。

——

當然，音同意接這個客戶的前提是，梁佳得能把客戶約來。

其實音心里有數。

只要是能再次約來的客戶，就有一半的幾率。

就看能不能把握好了。

梁佳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真的把客戶約來了。

是一位中年男人。

六月下旬的天氣，只穿了一件黑短袖襯衫，背著手站在沙盤前，好像領導視察。

梁佳把音介紹給了他，便去一旁的前臺接待坐下，等著看自打臉。

音微笑著自我抬高了份，對男人說：“李先生您好，我是客戶經理音，您我小就好。”

男人轉頭睨了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目：“客戶經理？年輕的。”

音：“聽佳說，李先生您知識淵博，看房眼特別專業，以的專業水平沒辦法接待您，所以特意請我來做您的顧問，幫您選購到滿意的房源。”

聽完這番話，男人終于又轉過頭看了音一眼，眼神里的抗拒了一些。

他擺擺手道：“專業到不至于，就是看多了，能看出點門道。”

音比較會分析人，拿人的弱點。

這男人背著手，不茍言笑，一看就是個自負的人。

跟這種人打道就不能落于下風，還得適當吹捧。

音附和道：“李先生您能分下您的經驗嗎？”

男人隨手指了指沙盤中央的廣場位置：“就拿這個園區大小來說，不是越大的越好。太大了，后期業管理跟不上就會特別，但是太小也不行，最起碼得有個兒園，沒有兒園那種園區，嘿，干脆別考慮，除非它的周邊配套特別好。”

寶納新城的地位這麼優越，位于四環邊，鄰地鐵，園區里自然有兒園的配套。

這些梁佳肯定都說過了，如果贅述難免讓客戶覺得厭煩。

既然他跟梁佳說了不想買，就一定有不想買的理由。

對于這種自負的人，千萬不能站在他的對立面推銷，會增加他的抗拒。

思及此，音一反常規的介紹，直接問道：“李先生，您的見解確實很有道理，我們樓盤確實滿足您所說的這些配套，那能請您說說我們樓盤的缺點嗎？”

男人似乎沒想到音會問他樓盤的缺點。

愣怔了一瞬，似乎有了表達，侃侃而談。

“你們樓盤的位置確實好，但是這個好也是兩面的，挨著路邊它就鬧，噪音大，所以就算選，我也得選你們這幾棟靠園區里的樓。”

音點頭，繼續問：“那這幾棟樓都很好嗎？”

男人指著其中兩棟高層：“這倆還行，前面沒有遮擋，其余那兩棟除非買高層，不然日照時間太短。”

音的笑意深了些，又繼續問：“可這兩棟的戶型整都偏小，兩側是70平，中間是90平米的，而且高層公攤相對大一點。”

李先生一拍手，緒被調起來了，仿佛找到了知音，“對啊！我理想的戶型是130平，你說說，這高層除去公攤，90平就剩70平不到了，怎麼住？”

音指著模型頂樓說：“那也就只有頂樓可以了，買一層送一層，層高一樣高都是2.9米。”

說完音見李先生蹙起眉要反駁什麼，自己搶話道：“但是我覺得不太好，雖然現在閣樓都采用新型防水技，不會返水，但是樓層太高了，水和電梯就是最重要的問題了。”

李先生擺擺手：“那到不至于，現在高層自來水都是二次加，電梯都有備用電梯。”

音繼續反駁：“不不，雖然這兩棟樓是三次加，有兩部電梯，電梯也有備用發電機，但樓層太高了，一般人適應不了。”

李先生下，似乎從新審視了這兩棟樓，半晌后緩緩說：“樓層高我倒是不在意，你剛才說是三次加啊，那配套還真是不錯。”

音這會不裝了，直接把他剛剛擔心的問題又重新提了一遍：“公攤其實也不高，這兩棟設計是最合理的，兩部電梯，19%的公攤。”

李先生似乎才知道這個數據一樣，有點驚訝：“19%嗎？那真不高。”

坐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的梁佳忿忿不平。

“這些我都給他介紹過了，他怎麼像是剛知道一樣？”

李尚杰趕制止了梁佳說話，低聲跟說：“你只是把這些生的數據堆砌給顧客，他能不能聽進去，看了那麼多房子，會不會混淆，這些你都沒考慮過。”

其實像這樣自負的人，非常需要人肯定。

但他們又有逆反心理，不喜歡附和，也不喜歡反對。

你說這個好，他就偏要說不好，跟你辯論一番。

你說這個不好，他也許還覺得好。

確實難搞。

音索反主為客，向他提問，讓他的敵意減，他自然會客觀地考慮樓盤的優點了。

這位難纏的客戶最后又詢問了一下貸款和減稅政策，拿走了頂樓閣樓的戶型圖，說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音回到前臺接待想喝口水，被大家的掌聲嚇了一跳。

劉貝達朝豎起大拇指，一臉驕傲：“不愧是我徒弟。”

李尚杰調侃他：“你還配做人家師父嗎？”

劉貝達撇撇：“一日為師，終為……好兄妹嘛。”

梁佳臉特別難看，是最后的倔強，“他也沒啊。”

劉貝達毒舌模式開啟：“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沒看人家都讓算房價詢問政策了？不出意外下次帶家人看完就能定了。”

有劉貝達這個最強炮，音也不用再多說什麼。

正好手機響了，便去門外接電話了。

是蔣打來的，很開心，說昨天柳大山陪去做了彩超，孩子很健康。

音抿住，心里五味雜陳，但還是笑著對說了祝賀。

音趁機問了有沒有爸爸的消息。

得到的還是冰冷又略帶憤恨的答案：“沒有，你還找他干嘛？”

音眼里起了霧，沉默著，怕一開口就會哽咽出聲。

不知道是藏得太好，還是蔣真沒到的緒，自顧自地說：“對了兒，你柳叔叔說，他上次跟提的那個相親對象，想要見你一面。”

音努力把哽咽憋回去，輕輕回了一句：“不見。”

蔣：“可你柳叔叔已經答應了，你就當幫他個忙，他最近對我這麼好，我實在不忍心坲了他的面子，你去敷衍一下也好。”

音抹了把淚：“那你如果再有爸爸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蔣沒表態。

掛斷了電話，蔣又發來了一堆信息和一張照片。

都是那個相親男的。

音看也沒看，直接關掉了對話框。

——

音接到相親男的電話時，正在剛跟李先生簽合同。

電話那頭的聲音略顯狂，有點油膩：“是小音嗎？我是翟毅剛，柳叔叔介紹的。”

音盡管反，但還是禮貌地說：“你好，我現在在忙，稍后我打給你。”

那邊卻語氣突然不好：“什麼意思啊？忙得連個電話都沒時間接？”

李先生簽完字，等著辦下一步手續，眼地坐在椅子上等著。

音耐心耗盡，語氣有些：“我現在是工作時間。”

翟毅剛本不聽說話，好似還吐了口痰，然后頤指氣使：“你媽把地址給我了，我就在你售樓門口，你出來見我吧。”

音朝售樓門口看去，約約看見兩個人，一男一。

深吸了口氣緩了緩說道：“麻煩你稍等，我忙完就出去。”

接著沒再聽他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先生辦完了所有手續，去財務那好定金，對音贊不絕口。

“這丫頭真好，不像別的售樓員，我還沒等說話，叭叭說個沒完，夸自己房子誰不會啊，你得讓我真覺得你們房子好才是本事。”

梁佳：……

媽的，涵誰呢？

音想親自送李先生和他太太出了售樓，卻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喊聲呵住。

“音呢？我在外面等你半天了，耍人呢？”

音循著聲音看去，一個比他高不了多的男人氣勢洶洶地往這邊走。

長相普通，戴著一副墨鏡，手里轉著一個奔馳的車鑰匙。

前臺桌面的電腦能看見售樓門外的監控。

梁佳搞事地調出了監控回放，看到男人從一輛奔馳車里下來。

捂輕笑：“奔馳A系啊？二十多萬的車，買不起又好面子的人才買的系列。”

音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

劉貝達而出，走到音邊問怎麼了？

音還沒等說話，男人扯著嗓子喊著：“誰是音啊？我是你爸介紹的相親對象！”

梁佳突兀地笑出聲，惹來眾人的注視。

訕訕一笑，小聲嘀咕一句：“這種水平啊。”

沒明說，但大家都聽懂了。

梁佳的男朋友是個富二代，開的是蘭博基尼，長相帥氣。

終于有一樣能碾音，揚眉吐氣了。

先不論他的沒素質和低商。

單那句“你爸介紹的”就給音帶來強烈的不適。

柳大山那種人渣竟然在外自稱爸？

從劉貝達后走出來，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我就是音，柳大山不是我爸。”

翟毅剛聞聲看來，把墨鏡拉下來一點。

看清了音亭亭玉立的姿，囂張和魯稍加收斂。

他把墨鏡全部摘下，看清了音漂亮的臉蛋，態度徹底緩了下來，點頭評判道。

“確實不像柳大山的兒，你這長相倒是有資格攀豪門，看來我今天來對了。”

音：……

他的意思是，他是豪門？

音被他這一臉癡|漢的表猥|瑣到了。

不想讓大家吃瓜，便朝著門口方向走了兩步。

邊走邊說：“咱們出去談吧。”

“別出去談啊。”

梁佳正想看音笑話呢，不由得喊出聲。

又覺得自己似乎太明顯了，補充了一句：“外面風大，就在這聊唄，當我們不存在，沒事的。”

這唯恐音不夠社死的心態也太昭然若揭了。

大家都對投去鄙視的眼神。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梁佳的上，誰也沒注意自門外進來的吳總。

“小啊。”

吳總這一聲出來，大家才看見，他懷里捧著一個十分的禮盒。

走進了，眾人才看清，吳總這是手捧了一盒花束禮盒。

而且走到了音前。

吳總：“我在外面看見送花的快遞員，聽說是給你的，我就幫你捧進來了。”

眾人緩緩舒了口氣，原來不是吳總送的。

吳總：“這是你未婚夫送的吧？”

眾人又提起一口氣。

音有未婚夫？

音蹙眉，抗拒著花束的靠近：“吳總，我沒有未婚夫，您誤會了。”

眾人又落下這口氣。

原來是誤會。

吳總看出音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倒也再沒多說，把禮盒放在了音前的談判桌上。

“我給你放在這了哈，我看了眼，應該是金玫瑰，有點沉。”

金玫瑰？

金的玫瑰嗎？

眾人好奇地長了脖頸。

還是離得最近的劉貝達經過音同意，直接把盒子打開。

金燦燦的芒把他的臉都映黃了。

“這是，金子做的玫瑰花？”

眾人又提起一口氣。

這口氣是不平了，跟坐過山車似的。

在大家圍上來之前，音第一時間拿走了放在禮盒上的卡片。

上面赫然是顧衍游云驚龍的筆，簽著他自己的名字。

十幾個腦袋里三層外三層湊到一起。

有人眼尖，看清了玫瑰上的小字“999”。

驚呼：“這是足金的，這得多克？”

就在眾人想找秤時，劉貝達直接找到了里面的鑒定證書，讀了出來。

“足金玫瑰工藝品，1018g。”

大家倒吸一口涼氣，默默在心里算著。

現在金價按390元一克算。

一千克就是39萬。

算上手工費，不低于50萬！

剛還嘲笑音的梁佳和自稱豪門的翟毅剛的臉由紅轉白。

最后也被這一盒金子晃黃燦燦的了。

作者有話說：

梅呈：…不是不送花嗎？